在這個季節,學校居然大慈悲的批准,甚至爲高三正爲大學衝刺的那批基本上快要死掉的學生準備了一項郊遊活動——陰陽嶺一日遊。
說到陰陽嶺,就一定要說說它的特殊地理位置。因爲這個故事的開端,便是從這裡開始。
陰陽嶺是煙霞山白沙崗上一個大埡口,在海拔三千餘米的日月坪和紅石尖之間。白沙崗呈南北走向,橫臥在西嶺雪山大雪塘東側。
晴天,站在陰陽嶺上,往西可望見純白的冰雪世界,令你覺得大雪塘是金玉鑄成的偌大寶鼎,抑或是鴻蒙仙界的宮殿,金碧輝煌,舉世無雙。往東,由遠及近,有個平原盡收眼底,近可飽覽向你涌來的峰波嶂浪。
特別是春天,通上陰陽嶺的唯一一條道路陰陽路就會成爲一道破開陰陽的線。兩邊都是千尺懸崖,但卻是兩種風景。左手邊是一派春天的色澤,整個平原花團錦簇,彩蝶飛舞。但是右邊卻涼幽幽的,視線所及的範圍,盡是冰雪覆蓋的世界,綿延數十里。
據說是因爲特殊的環境差才造成了這種季節景象差異。不過當地人更相信一個傳說,他們說,陰陽嶺原本便是幽冥地府,左邊是陽,右邊代表陰。每到春天就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將地府的門打開,那時候冤魂會從陰氣足的冰雪世界裡竄出來,附在人類的身上,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而這個事件的一切,確實都要從這個陰陽嶺,一個叫做尹曉彤的貌似極爲普通的高三女生說起。
一行人從陰陽路上走到陰陽嶺中,很是讚歎了一番附近的美景。其實這種旅遊勝地平時也多多少少和父母來過,但這次的意義比較特殊。畢竟是學校組織,而且能甩開繁忙的功課出來溜,光這點就足夠讓人興奮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高三生成羣結夥的和自己的好朋友湊成一堆,組成了大大小小的集團,開始在地上鋪佈擺上帶來的午餐。
就在這時,一聲驚訝的叫突然響徹了山谷。
“老師,山嶺上似乎有個人。”驚訝的尖叫的女生驚恐的指着不遠處的山崖,用力的扯着旁邊帶隊老師的衣袖:“那個人,好像是曉彤!”
帶隊老師擡起頭一看,臉色霎間變得慘白。只見有個女生翻出了護欄,雙手張的直直的,彷彿隨時都會迎風從山崖上跳下去。
而那女孩,確實就是三班的尹曉彤。
“該死!怎麼會碰到這種事!”帶隊老師罵了一聲,急忙謹慎的一邊向山崖靠近,一邊示意附近的老師報警。
“尹曉彤,你快給我回來!”他緩緩靠近,近了,很近了,就快要拉到了她的手。
山風不斷的呼嘯着,吹得那女孩的長在空中亂舞。女孩一動不動的站在欄杆後,望着近在咫尺的懸崖,突然猛地轉過頭,望着自己的老師,漆黑的眸子掃過身後的同學,緩緩的一笑。
那張清秀的臉配上甜甜的笑容,在這一刻卻顯得那麼詭異。
尹曉彤越笑越燦爛,閉上眼睛,像是在感受風的阻力一般,身體就那麼直直的向前一傾斜,整個人都掉了下去……
曾經聽過一個故事,說是有個小國的人到中國來,進貢了三個一模一樣的金人,把皇帝高興壞了。可是這小國的人不厚道,同時出一道題目:這三個金人哪個最有價值?
皇帝想了許多辦法,請來珠寶匠檢查,稱重量,看做工,都是一模一樣的。
怎麼判斷呢?使者還等着回去彙報呢。泱泱大國,不會連這個小事都不懂吧?太丟臉了。最後,有一位退位的老大臣說他有辦法。皇帝將使者請到大殿,老臣胸有成足地拿着三根稻草,插入第一個金人的耳朵裡,這稻草從另一邊耳朵出來了。第二個金人的稻草從嘴巴里直接掉出來,而第三個金人,稻草進去後掉進了肚子,什麼響動也沒有。老臣說:第三個金人最有價值!使者默默無語,答案正確。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最有價值的人,不一定是最能說的人。老天給我們兩隻耳朵一個嘴巴,本來就是讓我們多聽少說的。善於傾聽,纔是成熟的人最基本的素質。
人生甚或是我的人生,也正是如此。
所謂的不可思議現象,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不可思議,只是出現的機率稀少到科學暫時無法解釋而已。
人類是一種習慣性的生物,當習慣了一種經常性的自然狀況時,就會下意識的將大腦中沒有形成慣性經驗的現象稱爲,不可思議,難以置信,靈異。
又或是,鬼……
你好,我是夜不語,一個不太走運,經常會遇到那種不太會經常性生的自然現象的男子。或許,你曾經聽說過關於我的故事。又或者,你看過我所寫的書。但,我要告訴你,我記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不論你是不是相信。
我是個無神論者,不論遇到多麼詭異的事件,都會堅定的去找科學依據。雖然許多時候都難以將自己的經歷和現今的科學理論對應,但確確實實,許多現象都能解釋。需要的只是大量的時間而已。
高中畢業後,我去了加拿大,在老男人楊俊飛的偵探社裡打工。並在老爸的壓迫下,考取了德國基爾大學就讀自然科學。期間生了許多更加怪異的事情。那些事件我會在今後一一的記載,不過那也算是後話了。
而現在,不久以前,偵探社接到一樁特殊的委託。我的無良老闆楊俊飛毫不猶豫的就將我派遣回國。
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他那張趾高氣揚的醜惡嘴臉。
“這是你們的校服和校牌,書籍等下會有人送過去。你們的課室在高三三班,高老師會帶你們過去。要到考前衝刺了,希望你倆快點適應這個學校。”教導主任站在我倆跟前,心不在焉,敷衍的又勉勵了幾句,然後擺擺手示意我倆出去。
一出門就看到將會成爲我們班主任的,姓高的老師站在辦公室的門外,是個和藹的小老頭,不高,頭頂有點禿,看起來貌似很好相處的感覺。
“怎麼,以後你倆就是我的學生了,有什麼要求可以儘量對我提出來。”高老頭笑呵呵的道。我鬱悶的笑着,瞪了正站在我身旁,旁若無人的到處打量着四周的女孩一眼。
女孩假裝沒看見,依舊扯着腦袋亂看,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你倆從小就在國外,現在恐怕不太習慣國內的生活了吧?”高老頭客氣的問。
我客氣的回答:“不會,我們的父母都是熱愛故土的人,從小就教育過我們故鄉的習慣、文化和語言。相信我倆很快就會適應這裡的生活的。”
“加拿大的教育體系和國內很不一樣,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趕上其他同學的進度。”小老頭似乎在爲我們憂慮。
“當然不會,我想應該可以趕上。我們來之前看過高三的教材,並不會有太大問題。”我滴水不漏的回答,總之,還是裝得普通一點好。
至於我爲什麼會在這裡,究竟在幹什麼。很鬱悶,說來話長了。總而言之,我這個好不容易纔高中畢業,讀了大學的倒黴有爲青年,社會的前途公民,又回到了高中。和我一起來的女生,也是偵探社的同仁,名叫林芷顏。據說很有來歷。
不過關於她的來歷,她從來沒說,我也從來沒問。只是知道她雖然長着一副天使般美麗清純的臉孔,但是性格卻濫的和她的老闆有得比較。
每個轉學生的轉學程序都一樣,枯燥的要命。班主任上臺羅唆一堆,然後轉學生上臺繼續羅唆。然後見縫插針的被扔到空閒的座位上。結束,上課。
我和林芷顏被分配到後邊的兩個位置,剛好坐在一起。她依舊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打量四周,絲毫沒有現四處男生如狼似虎的目光。高三男生情竇已開,審美能力是十分強悍的。而美女這種東西,剛好又是老少咸宜,只要是雄性生物都會涌蜂欣賞的新奇玩藝兒。
所以,那羣死高三雄性的目光漸漸從絕美少女身上位移到了我的臉上,那種強烈到似乎視線足以用空氣來承載傳播酸味的敵視目光,也確實足夠我喝上一壺了。
我的嘴角微微泛出笑容。手上裝作認真的做筆記,腦子裡卻惡毒的想起了某個惡毒的人用惡毒的語氣對我說過的一番話。他說,某個惡毒女性的年齡絕對是個秘密,不要單看外表。據說,年輪上的數字,足以和他媲美了。
也就是說,這位叫做林芷顏的清純派美少女,足足應該有三十以上的年紀。不知道這些臭雄性知道後,會是什麼表情。不過有點可以肯定,知道的人一定會被某惡毒女子毫不猶豫的滅口吧。
春末的氣候很事宜,不冷不熱,是適合睡覺的最好季節。化學科剛好又非常枯燥,講課的小老頭的聲音正好也極度的具有催眠效果,班上的同仁大多開始靠在桌子上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