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都懂。”廣宇苦澀的笑,年輕的臉上死氣濃烈:“可是我想來想去,沒道理啊。我從來沒有幹過傷天害理的事,也沒對自己的小夥伴們做過惡。爲什麼趙光家的別墅,會將我困住。而且不停地拉我進去?”
我沉默了片刻:“世間萬物,一定有一個原因。沒有什麼東西是無緣無故就會落到你頭上的。想要中彩票,至少也需要你買了彩票纔可以。你再仔細想想,去趙光家之前,究竟做了什麼和平常不太一樣的事?既然四個人活下來的只有你一個,問題肯定出在你身上。”
廣宇用力的搖頭,似乎對我的話並不滿意。
就在這時,移開腦袋再次聚精會神開船的鄒慧,突然驚叫了一聲:“夜不語先生,你看江面上。似乎遠處飄來了什麼東西!”
一成不變的水面幾乎沒有雜質。可是遠遠地,確實在水天一線的地方出現了某些極小的東西。黑色的水承載着那些星星點點的物品,越來越近。
我跳了起來:“去看看!”
說着就朝駕駛艙外跑去,廣宇、妞妞等人急忙跟了上來。當我們從上甲板時,那本來以爲極遠的東西,已經很近了。
在這沒有一點波瀾的水中,肯定是自帶動力的物品纔會飄動。
“船,好像是船。”廣宇激動的叫道。遠處那些物體的輪廓,確實是船。好幾船隱隱約約露出模樣。
“太好了,得救了。”妞妞雀躍着。在這該死的東方郵輪號上,什麼能吃的都壞了,僅僅靠喝水,活的了幾天?
我將眼睛死死的鎖定在那些稀稀疏疏的船影上。那些帶着動力的船不停在移動,而且確確實實在朝我們靠近。但是爲什麼,一絲一毫的馬達聲都聽不到呢?
船在繼續接近。當它們足夠近的瞬間,我們三人全都一臉煞白,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紙,紙船?”廣宇的聲音在抖。
我咬着嘴脣,眼皮猛地跳了好幾下。怎麼會是紙船?在這寬闊的水面上,確實會讓絕望的人看錯物體的體積。但紙船?怎麼會行駛在不流動的水中?最重要的是,有紙船,那麼就肯定有放紙船的人。
那些人,究竟在哪兒?他們現了東方郵輪號了嗎?
這些紙船是故意放出來的?還是隻是偶然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裡?詭異的現象,令我的腦袋變得無比混亂。
“撈一個上來!”我在船頭找到繩網,朝着詭異的靜水中,仍舊不斷靠近東方郵輪號的其中一個紙船扔了過去。
紙船被網住了,自己連忙將它拉上來。這個不大的紙船,和昨天我網住的那個一模一樣。甚至極有可能是同一人做的。郵輪般的船身,殷虹的某種墨水畫的船艙裡,一個個的人在慌亂的跑着,呈現着凝固的靜態。
船裡,依然有五個紙紮人。
“哪裡來的紙船?”廣宇愣了愣,然後驚喜道:“難道附近有人?”
我則和妞妞交換了一個眼神。
“哥哥,昨天放紙船的人,跟我們來同一片水域了?”妞妞壓低聲音。
“不清楚。”我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明明就是同樣的紙船嘛。”妞妞打量着紙船,突然渾身都震了一下:“不對!哥哥,你還記得昨天的紙船上,有五個紙紮人以及五個畫在船艙中的人嗎?而現在東方郵輪號,不就只剩下了十人對不對。難道……”
說到這兒,我倆同時打了個寒顫。
“放紙船的人,肯定和現在的事脫不了關係。甚至我們進入這片死亡水域,都是那個人搞出來的鬼。”我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妞妞偏着腦袋:“如果昨天那人放紙船和我們現在的境地真有聯繫,那麼今天,它爲什麼又放一次紙船咧?”
我呆了呆,眉頭深深的鎖住。不錯!無論紙船預示着什麼,總之它已經兩次和東方郵輪號交錯在了一起。事情已經糟糕到無法再糟糕了,難道,還會惡化下去?
“哥哥你看,這次紙船上的小人,和昨天不一樣了。”妞妞仔細觀察紙船,一絲恐懼爬上了小臉蛋:“船上只剩下九個人,少了一個!”
我甩開凌亂不堪的思緒,連忙低頭打量。果然,雖然紙船的模樣一樣,畫風一樣,甚至船上五個紙紮人以及畫出來的人的動作也都是一樣的。但船艙裡原本有人的位置,確實少了一個。
只剩下九個。
少一人,這到底意味着啥?
還沒等我回味思考,突然,一響尖叫遠遠地從船尾傳了過來。
我渾身一抖,心裡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了。示意廣宇和妞妞跟着自己,我馬不停蹄的拼命朝尖叫響起的位置跑去。
船尾小賣部前,宋營正抱着自己的未婚妻張瑩哀嚎。這個潑辣甚至有點咄咄逼人的女孩雙手垂地,頭軟軟的偏向一邊,不知死活。
我迅走上前,用手摸了摸張瑩的脖子,之後搖頭:“已經死了。”
女孩確實已經沒了脈搏。她的喉嚨鼓脹的厲害,直瞪的眼睛嚴重充血。無數血絲在渾濁的眼眶中鼓,甚至有血管已經破裂了。女孩顯然在死亡前異常痛苦,她抓撓過地面,十根手指的指甲已經摺斷。很難想象,她究竟死得有多慘烈。
“怎麼會突然就死了?”廣宇難以置信。
妞妞撇撇嘴:“該不會是姐姐太餓,餓昏了頭。乾脆跑到小賣部將不能吃的零食全吃了,中毒死了吧?”
小蘿莉眼睛尖。張瑩身上的衣物沒有破口,也沒外傷,嘴裡的確殘存着食物殘渣。
從她鼓脹的喉嚨以及肚子看,女孩生前肯定朝嘴裡拼命塞入了東西。可一個思維正常的人,怎麼可能瘋了般吃明知道不能吃的東西?退一萬步講,哪怕是她真吃了壞東西,距離張瑩離開船艙出去找食物到事死亡,不過半個小時而已。
因爲吃到有毒物到死亡,這段時間太短暫太倉促,有毒物質從腸胃吸收很難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