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舌頭上密密麻麻嗎的縫着紅色的線,紅線居然從下巴穿了出來,一直延伸到了她下巴底下的男子的顎骨中。
一條活人的舌頭,一條死人的腐爛的舌頭,就這樣被結實的紅線隔着下巴緊緊縫在了一起。
女人在向我求救,而我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抖。
“啊,好殘忍!”時悅穎忍不住對我的擔心也走了過來,她只看了一眼就嚇得將頭埋進了我懷裡。
“確實很殘忍,但最可怕的是,這個女人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麼!”我拍拍她的肩膀,蹲下身,沉聲道。
時悅穎很聰明,立刻聽出了我話中的意思:“小奇奇,你是說她,她是自己將自己的舌頭和死人舌頭縫起來的?”
我點點頭:“從縫合的角度看,確實只有當事人能夠自己用針線縫。而且你看她的手。”
女人的手指側面上有密密麻麻針刺的痕跡,應該是自己縫舌頭將針線刺入舌部前端和下巴時不小心刺中了自己的別一隻手的手指腹。我的眼皮跳了幾下,這女人到底是誰,她爲什麼要用如此可怕的刑罰懲罰自己。難道她在縫針的時候,不會感覺到痛嗎?
這是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幹完這種可怕的事情?換做是我,早就在縫第一針的時候痛死了,哪裡會像眼前趴在地上的女人般一陣一陣的刺入舌頭下巴,將男人嘴中腐爛的舌頭和自己連接在一起。前後縫合了不下數百針!
光是想一想神經都會感到痛。這女人還真下得了手!
女人見我們圍觀,掙扎着,卻仍舊掙扎不起來。下巴下的男性顱骨彷彿有千鈞重量,只要一動,女人就痛的撕心裂肺,她的眼淚早就幹了,變成了鹽結晶,貼在了臉頰上。這女人,不知在荒野中獨自呆了多久。
“還是報警吧。”時悅穎聲音抖。
“再等一等!”我阻止了她:“先查查她究竟是誰,畢竟生了這種事,會對你家公司的聲譽造成很大的影響。”
時悅穎心裡一甜。自己的便宜老公還真是體貼,遇到了這種怪事不是擔心別的,而是擔心她的事業。妞妞不敢過來,她滿腦袋黑線。小蘿莉在心裡吐槽,這對夫妻果然應了俗話,不是哪個人不入哪家門,德行簡直一模一樣。人家都那麼慘的求救呢,還有條不紊不慌不忙的打屁閒聊,沒人想着第一時間去剪斷那些紅線。
不過,我喜歡!
小蘿莉偷偷看了女人下巴下的紅線一眼,頓時又打了個冷顫。
我不知道自己已經完全被小蘿莉誤會了。自己之所以沒動那個女人,是因爲事情太詭異了,誰知道動了紅線後會不會出現更加可怕的事情。何況公司的老闆突然出現在了員工出問題的地點,更何況這個地點還十分偏僻,這實在太解釋不清楚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前因後果。
視線一陣掃射,沒多久我便在附近找到了一個小小的手提包。手提包打開後,女人的身份立刻躍然眼前。
她的名字叫孫影,二十八歲,本地人。手提包中除了身份證明外,就只剩下一些零錢。沒有什麼可以的物體,我甚至找不到她究竟是用什麼東西將自己和男性顱骨的舌頭縫起來的。方圓幾十米找不到針線,難道是她在家中縫合好後,有人將她帶到了這片荒野?
如果真是這樣,帶她來的人到底是誰,爲什麼要這麼做?
事情越的透出怪異的味道。
我輕輕皺眉後,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報警吧。”
這個叫做孫影的女子體溫低的可怕,估計已經在這兒呆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以她的狀態,恐怕直到現在也沒有吃東西更沒有喝水,體力隨時會乾涸。我找來野餐墊鋪在女人的身上權當保暖的工具,也不許小蘿莉和時悅穎移動她。
妞妞不時的偷看着孫影,我覺得這隻小蘿莉眼中看到的女人恐怕和我們看到的真的不一樣。妞妞怕的厲害,而且老是躲在我身後,就彷彿女人身上隨時有什麼會竄出來,將她死死的逮住。
時悅穎報警後靠在我身旁:“孫影的話,我記得。公司裡確實有這個人,但是早在一個月前就沒來上班了。招呼也不打一聲,現在公司高層正準備給她解聘信呢。沒想到她居然成了這幅模樣。”
女孩的記憶力不錯,既然要來分公司,她自然要掌握分公司的情況。怎麼說她也算是姐姐這家不大不小的教育機構的副總裁。提前預習過分公司人員表的她回憶起了孫影的資料,原本聽清秀的一個女人,現在早已看不出了照片上的樣子。
孫影感覺暖和了一些,用力想要擡起腦袋,可是舌頭被緊緊縫在下顎上,下巴又吊着一個腐爛的人頭,使擡頭這個動作完全變成了不可能的任務。一動彈,男性人頭上的腐肉就掉了幾坨下來,甚至能看到黑的眼眶中蠕動着幾隻肥胖的白蛆。
時悅穎看的險些吐出來。
我詫異於自己的忍耐力,看着這噁心的場面,自己居然完全沒有不適感。我仔細的打量着孫影,直到警方趕來。
源西鎮不大,常住人口也不多,犯罪率平時相當的低,警務人員常常很閒。接到報警後警局派了一男一女兩個警察過來看情況,一看到孫影的慘樣,兩人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男警察大約五十多歲模樣,經驗豐富,他迅的勘探現場,照相,給我們三人寫筆錄。而女警察一看就是警察學校剛畢業,同情心氾濫,看到孫影難受的模樣她也難受了起來,焦急的團團轉。
“怎麼急救車還不來。”女警察走來走去,現孫影已經奄奄一息了,急促的詢問老警察:“要不我們先對她進行緊急治療,我受過急救訓練。這位市民只是被針線縫合了舌頭和下顎,情況並不嚴重。只要剪斷紅線,她就能稍微吃一些東西,恢復些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