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寶藏!”我驚訝的幾乎叫出聲來:“你們認爲那個墓穴和陳家寶藏有關?”
“不錯。我和張聞討論過,也去圖書館查了許多相關的書籍,最後認爲這種可能性很大。”狗熊插話說道。
“不可能!陳家墓穴應該是離這個鎮四十多公里遠的魚鳧遺址那一帶。”我大搖其頭,堅決否定了他倆的判斷。
“陳家寶藏是什麼東西啊?”雪盈掐了掐我的胳膊,好奇的問。
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揉着被掐痛的地方,粗聲粗氣解釋道:“孤陋寡聞……陳家是清朝康熙年間這一帶富甲一方的豪門,而陳老爺子更是當時的傳奇人物。據說他靠着幫人占卜問卦,白手起家,積累了一些資本後開始做投機買賣。
“但奇的是,只要他大量買進什麼東西,不久後那樣東西就會短缺,然後陳老爺子便趁機高價拋出,賺虧心錢。這種生意賺錢當然是最快的,沒多久,那老頭就搖身一變,成了當地最有名的富商。
“然後他便和官衙鄉紳勾結,暗地裡開始放高利貸,從事走私販賣私鹽。總之是什麼賺錢就做什麼,據說到後來,他的錢多得都堆到了院子裡,最後甚至將府邸所有客廳和臥室的地板,都換成了黃金。”
“寶藏呢?!你講故事怎麼老喜歡吊人胃口?”雪盈撇着嘴打斷了我。
“有點耐心好不好!”我不滿的伸手就要捏她的鼻子,卻被她靈敏的躲開了。
“那個老不死幹了大半輩子的壞勾當。妳要知道,越有錢、越會享樂的人越害怕死,陳老爺子當然也不例外,他希望能將自己奢侈的生活,一併帶到另一個世界,於是在魚鳧遺址附近花巨資修了個極大的墳墓,將他搜刮的大量價值連城的珠寶古玩,全都放了進去。
“在自己的墳墓修好的當天,陳老爺子隱約感覺自己大限已到,於是獨個兒走進墓穴,放下千年石,將自己關在了裡邊。
“在其後的兩百多年間,許多人都去找過他的墳墓,但是每個人都空手而歸。漸漸的,陳老爺子的墳墓就被附近的居民大肆渲染,鋪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最後就變成了現在所謂的陳家寶藏。”
“怪了。”雪盈故意學我思索時喜歡託着下巴的樣子,衝我刁難道:“既然陳老爺子是花費巨資,修建大墳,那就一定請了大量的工人,也就意味着,有許多人都知道他的墳墓位置。那爲什麼後人卻沒有一個能確認他的墓穴在哪裡呢?難道是陳老爺子將修建墳墓的人全都殺掉了?”
“問的好!”我衝她又是拍手又是鼓掌,“妳這個問題值十萬美元。史學界在三年前便懸賞八十萬人民幣,希望有人能解答這個問題,不過直到現在,似乎都沒有任何人去揭榜。於是他們決定無限期的將懸賞延續下去,直到找到答案爲止。”
雪盈看了一眼正豎着耳朵聽我倆談話的張聞和狗熊,低聲問:“小夜的好奇心那麼重,對這種奇怪的事情不會沒有調查過吧?我要知道你的想法。”
“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瞭解我了?”我苦笑道:“不過關於陳老爺子的事情,我的確是有查過大量相關的資料,民間也流傳許多有關他的傳說。當時很多人都偏向於認爲陳老爺子有神靈庇佑,懂得法術。
“有些史料記載過一些修建陳家墓穴的民工事後的描述,那些人全都異口同聲的說,在陳老爺子進入墓穴的前一晚,曾經把所有相關的人聚集起來,親手爲每人倒了一碗清酒。民工們喝了以後,頓時被睏意籠罩,一個個全倒在了地上。第二天一早醒來後,關於墓穴的所有記憶,全部都莫名其妙的就這樣消失掉了。”
“被你這麼一說,我也有些開始相信陳老爺子會法術了。”雪盈困惑的笑起來。
我點點頭,唬她道:“從許多跡象看來,那老不死說不定真的有特異功力。”伸出手用力拉了拉在前邊一邊走、一邊凝神聽着我的故事的張聞,我問道:“既然你們懷疑那個墓穴就是陳家寶藏,那麼應該現了什麼證據纔對吧。”
“果然瞞不過你。”見我居然對陳家寶藏的事情知道得那麼清楚,狗熊和張聞似乎這才下了決心,要和我坦誠相待,張聞笑道:“我找到了一個決定性的證據。”說着,他將身上的揹包取下來,抽出了裡邊的東西遞過來給我。
那是一塊三十多釐米左右的棺材木碎塊,木質應該很好,看得出是在水裡浸泡過相當長的歷史,表面都開始腐壞起來,但腐壞的並不是很嚴重。
“應該是楠木。”我掐下一點碎末湊近鼻子聞了聞,只感到一股惡臭,噁心的我差些吐出來。
碎塊的右下角隱約刻有一些文字,我拿過手電筒仔細辨認着。
“是個『陳字!”好奇的湊過頭來的雪盈,驚訝的叫出聲來。
“不錯,是個『陳字。”我用手摸了摸那個字,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雪盈沒有注意到我的臉色,她興奮的幾乎要跳了起來,“這麼說,張聞,你現的那個墳墓真的有可能是陳家的寶藏?”
“沒錯!我想我們幾個就要大財了!”張聞滿臉憧憬的說:“想一想,有錢後,可以幹多少事情?我根本就不用再上學,每天都可以玩,然後消磨自己用都用不完的時間!小夜,你呢,有錢以後準備怎麼花?”
我皺緊眉頭,唐突的停下腳步,“我不去了,我要回宿舍睡覺。”
雪盈、張聞以及狗熊頓時吃驚的向我望來。
“小夜,你是怎麼了?”狗熊極爲不滿的提高了音量。
我冷笑着搖搖頭,一聲不哼的轉身就朝回走,丟下他們三人一臉錯愕的呆站在原地。
走了不久,有人快步從後邊追了過來,是雪盈。
“小夜,你到底是怎麼了?你是不是討厭那個陳老爺子的爲人,不願意要他的寶藏?”她氣喘吁吁的拉着我的手臂問個不停。
“妳上次的歷史考試得了多少分?”我反問道。
“滿分啊。”雪盈又一頭霧水,完全猜不到自己的歷史分數,和現在的事情有什麼聯繫。
“那麼妳應該知道清朝康熙年間的字,民間慣用的是篆體吧。哼,但是刻在棺材木上的字,卻是宋體。”
我轉頭看着她,緩緩的繼續說着:“而且那上邊的字,也不像是兩百六十多年前刻上去的,雖然眼睛看不出來,但是用手摸的話,很容易分辨得出,那個字應該是新近的傑作。因爲字刻出的痕跡裡,根本就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
“你的意思是……這是某個人故意安排的陷阱?”雪盈吃了一驚。
“或許吧。”我沉聲道:“小心能駛萬年船,妳不覺得今晚張聞和狗熊兩個人特別焦躁不安嗎?他們絕對有問題,就算那個字不是他們刻的,他們也應該知道一些內情。總之,我絕對不相信,他倆對那個棺材木碎片上的『陳字是假造的這件事,一無所知!”
“那他們想幹什麼?”雪盈苦惱的思忖着,突然滿臉恐懼的緊緊盯着我:“難道他們想……不對,不可能。”她用力的搖頭,似乎想要甩開腦中的念頭。
“也對,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呢?”我喃喃自語着,絲毫沒有注意到雪盈那一連串古怪的舉動。
最近一個星期裡,確實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每件事都給我留下了一大堆難以理解、完全讓人抓不住頭緒的疑問。
那個碟仙、鴨子的失蹤、呂營的故事、午夜古亭附近傳出的嬰兒的啼哭,以及昨晚我從樹上拿下的一大堆衣服碎片,和那張叫周劍的高三男生的校牌……這一切的一切都充斥在腦中,不斷堵塞和消耗着我大量的腦細胞。
我感覺,似乎自己的整個生活都開始亂套起來。而思緒,更如理不清的亂麻般糾纏着,越來越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