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算我說錯話了。”我很沒骨氣的投了降,眼前女孩的自尊心比她姐姐更強,果然是姐妹。
雪倩用力喘息着周圍渾濁不堪的空氣,她見我服軟,冷哼一聲收回刀,視線開始望向遠處。我也打量起四周來。滿地骷髏將這個未知的地方渲染的更加鬼氣森森了,沒了那高聳的阻礙,目光在這漆黑的空間中也看不了多遠。
突然,我‘咦’了一聲。只見骷髏背後的遠處,居然有一團若隱若現的光亮。
“那裡有光!”我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指着那個位置說。
“別碰我,噁心死了!”雪倩用手在被我拍過的地方用力揮動,像是在驅趕骯髒的東西。她也看到了那團明亮:“走,我們過去看看。夜****,我警告你放老實點。本小姐舉手就能要你的命。”
“知道了,雪倩大人。”我敷衍着,大步朝有光的方向走過去。雪倩躊躇了一下,越過了我,臉上滿是不爽:“別走我前邊,滾後邊去。”
唉,這小妮子的性格,果然是太彆扭了。
這個神秘所在應該位於古堡地底下,偌大的空間地面全是由一條條的石板拼接而成的,做工細緻。登山鞋踏在古舊的石板上,迴盪着一股難以形容的空洞感,很刺耳。看起來光明應該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可真的走起來卻特別長。
我看了看手錶,才晚上八點四十五。進入古堡三個小時而已,竟然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令我的大腦非常混亂。
這地方偶爾能感覺到空氣在流動,通風還算不差。流動的空氣形成了微風,吹拂在身上一丁點都不舒爽,有股滯脹感,恍如一層油性物質黏黏的覆蓋在身體表面。
雪倩的步伐很輕快,如同按下鋼琴的鍵盤,不斷的敲響着同樣的聲音。聽着她走路出的聲響,我覺得很有趣。
走了不知有多久,我突然停住了腳步。那團光芒越來越亮,本應越來越接近纔對,可不知爲何周圍猛地灰暗了下來,如同失去了顏色的黑白照片。
“你幹嘛?”雪倩不滿的回頭看了我一眼。
“你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我反問。光線確實很亮,但怪異的是視線的範圍依舊沒有滋長,反而更進一步的縮減了。就連手裡led出的光,也被四周的空氣吞噬了一部分。
不遠處的那團看不清的光芒,究竟是什麼東西?自己主動靠過去,真的沒問題嗎?
“似乎,確實,有些古怪。”女孩疑惑的說,又往前走了一步。說時遲那時快,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層白色的空氣從天空猛的降臨下來,籠罩在了不遠處的必經之路上。
雪倩長長的睫毛微微抖了抖,面前的空間,在幾秒之內完全被濃的看不清內部的霧氣遮擋的嚴嚴實實。不知道霧到底從哪裡來的,而且如此的涇渭分明,就像一團碩大的棉花糖擺在地板上。女孩甚至有伸出手看能不能扯下一團的**。
“哪來的霧?”我皺着眉頭,向後退了幾步,妄圖看清楚霧氣的全貌。但是這團莫名其妙的霧實在太詭異了,固態般的質量,內部緩緩流淌翻滾着的白霧恍如攪拌均勻的牛奶,惰性十足。最令人難以接受的,還是霧的籠罩範圍。它似乎只是阻擋着我們想要去的方向,也不大,只籠罩了方圓三十米直徑的地方,其餘的位置完全沒受到影響。
太古怪離奇了!
霧氣的形成是需要條件的,在水氣充足、微風及大氣層穩定的情況下,如果接近地面的空氣冷卻至某程度時,空氣中的水氣便會凝結成細微的水滴懸浮於空中,使地面水平的能見度下降,纔會變成通常意義上的霧。
而且大多霧的出現以春季二至四月間較多。挪威因爲地處寒帶,常年確實都有霧存在。可在一個封閉的地方,形成定向規模範圍的霧,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畢竟霧形成的條件,一是冷卻,二是加溼,增加水汽含量。
但這個應該是位於古堡地底的空間,根本就沒有任何產生霧的可能。眼前的這團棉花糖似霧水,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眨了眨眼,忍不住,還是伸手摸了摸。冰冷的觸感縈繞在指尖,那翻滾的霧似乎軟綿綿的。什麼時候水汽凝結成的東西,都有質感了?
一旁的雪倩也摸了摸身旁翻滾不休的霧。手指剛一接觸到,內心的好奇心便恍如千萬只螞蟻爬動似的,癢癢的難受。彷彿霧氣裡有無窮無盡的吸引力,只要走進去,什麼煩惱都會煙消雲散。會幸福的、會開心的、會快樂的。
只要走進去,就能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切。
有個聲音不斷地在內心深處蠱惑着她,不知不覺間,女孩一步一步的向霧裡走。她漂亮的眼眸半垂着,神色麻木。就在雪倩的一隻腳探入霧中,身體掙扎着想要穿過去時,我正巧現了她的異常,猛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小心!你在幹嘛!”我大叫一聲,用力將她往回拽。
雪倩感覺靈魂都被扯動了,震盪的她頭昏腦脹。等恢復意識的時候,才現自己壓在一個軟硬適中的物體上。自己的臉頰下邊是一張自己最討厭的那人的臉。鼻子微微抽動,一股男性的氣息就涌入了嗅覺神經。
她不由得臉一紅,利索的站了起來。
我大爲鬱悶,如果是漫畫的劇情,英雄救美后自己的手應該必然會碰到某個柔軟的部位纔對。可惜倒黴的他摔倒時撇到了右手,差點沒骨折。
“你拉我幹嘛?”女孩整理了一番稍顯凌亂的衣裙,這纔好整以暇的伸出手將我拉起來。衣服整潔了,神色卻凌亂了。
“剛纔你差點就走進霧裡去了。誰知道里邊有什麼,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我撓了撓鼻翼,視線仍舊放在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白霧上。
“要你管。我有危險,不就能夠順利逃掉了。”雪倩的臉色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