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曉旋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驚訝的道:“丹彤那晚之所以搶走男友王允波的骨灰,不會就是照着那對老夫妻的經歷,將骨灰植入自己的身體裡吧?”
我沉默了片刻,沒有作答。不論怎麼想,都覺得這個想法太不真實,太詭異了。
可向丹彤卻驕傲的點頭道:“不錯,我找了個黑醫院,將允波的骨灰的骨灰全部移植了進去。他現在就能永遠跟我在一起了。”
曼曉旋被她的話嚇得猛地向後退了幾步,她突然覺得,自己眼前自小便認識的好友,竟然變得無比陌生起來。
我試着詢問了向丹彤一些問題,但是得到的答案全部答非所問。可不知爲何,我總覺得眼前的女孩有些裝瘋賣傻。
“她的男友是怎麼死的?”我轉頭問曼曉旋,她回憶了片刻:“聽說是車禍,我跟他不熟,只見過幾次而已。就在十多天前,過斑馬線時突然就被闖紅燈的卡車撞上,他的頭卡在汽車車尾拖行了幾十米。等卡車司機反應過來停下時,他早已經快身分離了,脖子和腦袋只剩下一絲皮連着。血痕染紅了一長段街道,至今都還沒有洗掉。偶爾我路過,還能稍微看到血染的痕跡呢。”
向丹彤安靜的任我們在自己身旁討論男友的死,彷彿我倆談論的是別人。這令我有些意外,精神病患者通常都有不能承受的刺激點。根據曼曉旋的說法,向丹彤的神經是因爲男友的死纔出問題的,她將男友的骨灰植入至今身體中,無一不是驗證了這一說法。刺激點理應是她的男友纔對,但爲什麼她卻能如此淡定呢?
我將曼曉旋拉到一旁,輕聲道:“那女孩瘋前,有沒有遇到其它事?”
“這個就不清楚了。”她輕輕搖頭,然後又疑惑的想起了什麼:“說起來,丹彤確實有慌慌張張的找過我,問我知不知道哪裡的大仙或者陰陽師比較靈驗。我奶奶信佛,又是居士,自然經常會接觸到那類人。於是我幫她問了奶奶,奶奶說東山有個老陰陽算命捉鬼都很準很靈,剛告訴她,丹彤就急急忙忙掛斷了電話。”
陰陽在每個城市以及山村都絕不缺乏,他們從事着古老的騙人勾當。大城市已經很少見到了,可小城小鎮以及比較落後的地方,紅白喜事要請他們、孩子滿月要請他們、住宅遷徙要請他們,最重要的是當地有人中邪後,都會求他們來驅鬼。雖然我一直認爲那些陰陽沒幾個有真材實料,他們大多數口若懸河的說着騙人的話,用他們自己都不明白的東西來替矇昧無知的人解除災難和邪魔。
但是就走投無路的人而言,向他們求救,確實是最後的辦法了。
“你覺得,向丹彤真的愛她的男友嗎?”我突然問。
曼曉旋愣了愣:“應該很愛吧,否則爲什麼要在男友死後將他的骨灰移植進自己的**裡。”
我搖搖頭,正想說些什麼,突然就看到不遠處的向丹彤變得緊張起來。她死死的看着不遠處的儲物櫃,彷彿裡邊裝着邪魔般恐懼。
順着她的眼神,我也打量起那個儲物櫃來。很平常的物件,應該是精神病院用來放置活動廳裡的玩具,免得有些特例病人亂拿危及到生命。櫃子不大,只有2米高,5o釐米寬,門有好好的鎖着。一切都顯得極爲普通,我看不出她在害怕些什麼。
可向丹彤卻越來越害怕了,她恐懼的表情將臉都弄扭曲了,她的眼神裡傳遞着恐慌感,她的嘴脣哆嗦着,不久後全身都抖起來。她看着那儲物櫃,看的我跟曼曉旋十分不解。
“丹彤怎麼了,又病了嗎?”她關切的問。
我皺着眉不斷地用視線在女孩跟櫃子之間遊移,身旁的精神病人玩的很開心,跟你本沒有注意到我們三人的異常。值班醫生看了向丹彤一眼,就沒再理會了。真是個鬆散的醫院,果然是小地方。
一種緊張感油然滋生出來,可似乎只有我感覺到了而已。
“不!不要!不要過來!”向丹彤猛地用手捂住臉,她拼命的吼叫着,尖銳的聲音幾乎快一起震動,震破了玻璃。就連我的耳膜也險些受不了罷起了工。耳朵裡陣陣轟鳴。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堵住耳孔。
向丹彤從沙上滾倒在地上,然後拼命的爬到了我和曼曉旋的身後。
“丹彤,冷靜一點,不怕,不怕!”曼曉旋苦笑着用手拍着明顯驚嚇過度向丹彤,輕聲安慰。
我看着那女孩的臉,似乎明白了點什麼。冷哼道:“你,根本就沒有瘋,對吧?”
曼曉旋不解的望着我:“夜不語,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不懂不要緊,你身旁的向丹彤聽得懂就行了。”我看着躲在她懷裡不斷抖的女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現在倒是完全想明白了。你的精神一直都很正常,進精神病院不過是裝瘋賣傻罷了。你將男友的骨灰移植進**裡,也不是因爲愛他。而是爲了辟邪對吧?是你求助的陰陽告訴你的吧!說起來,驅鬼的土方法中確實有這麼一說。向丹彤,你究竟看到了什麼?喬雨回國時,你們在一起幹過什麼?”
向丹彤將頭深深的埋進曼曉旋的懷中,事都不願探出來。
“回答我!”我伸出手抓住了她,使勁兒的將她的頭掰到跟我視線相對的位置。向丹彤的眼神閃爍,但是卻非常清醒。果然,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夜不語,你不要逼她。”曼曉旋責怪將我倆隔開。
“櫃子,櫃子裡有東西。”向丹彤用弱弱的聲音道。
“休息室裡的櫃子?”我問。
“不,是所有櫃子。所有櫃子裡都有東西,有鬼。我好害怕!”她的話不再模糊不清,吐詞十分清楚。
曼曉旋愕然的看着自己背後的好友。
“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鬼,你看到的東西,都不是真的!”我認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