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風上,域國跟其他諸國多有不同,比如說服飾、禮儀,對於第一次到域國來的紫玉尺,看着什麼都好奇。
趁着葉小暖他們午休的時候,她按耐不住,偷偷溜了出去
。
格魯縣城的確大,特別是主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商鋪繁華、小攤熱鬧。
走走停停,紫玉尺可算是眼花繚亂,最後不得不感慨——還是自己國家的服飾好看。
域國人,不論男女老少,皆以花哨的布料製衣,一條大街,放眼望去,全是清一色的‘花姑娘’,能不眼花繚亂麼?
人看多了,紫玉尺那眼神就盯向了吃的。
一小攤前,看着高高的蒸籠,一股甜香味從籠屜裡飄散出來,讓人忍不住的吞嚥口水。
“姑娘,要買幾個香糕?”攤主見有人饞望,笑着主動問道。
香糕?聞着的確挺香的……
可是……
摸摸懷中,紫玉尺除了眼饞之外,只能失望的站着。
出來前,爹爹怕她帶着銀子會去跟別人賭錢,沒收了她所有銀兩,全交給瀝王妃保管。
一個銅板都沒有……
攤主摸了摸鼻子,似乎看出這是個沒錢的主,也就收起了笑臉轉向別處,沒再詢問。
就在紫玉尺嘆了口氣,低下頭準備離開之時,突然一個小孩撞上了她。
“姐姐,這是有人讓我交給你的!”小孩童個不高,七八歲的樣子,說話脆聲跪聲的,但口齒伶俐。
不等紫玉尺反應過來,一精緻的荷包強硬的塞到她手中,小孩童擡腳就跑遠了。
紫玉尺:“……”
沉甸甸的荷包,憑着經驗,她不用打開都知道是什麼。
左右環顧,不但沒看到一名熟人,就連給她荷包的小孩童都沒了蹤影。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降橫財?
“姑娘,要買香糕嗎?”見到紫玉尺手中多出來的荷包,攤主突然又笑臉問道
。
下意識的,紫玉尺打開荷包,兩指探了進去,募得,她心中疑惑,沒有將荷包裡的東西取出來,而是低頭湊近用眼瞄了眼荷包內。
煞那間,她眸孔猛睜。
這、這……
一把捏緊荷包,她朝攤主瞪了一眼過去,隨即立馬走人。
這香糕最多幾個銅板就可以買到,她用荷包裡的金豆子去買幾個香糕,豈不是虧死了?!
有錢誰還吃這些……
某間酒樓的雅房之中
待小廝擺放好美味佳餚,紫玉尺將其攆了出去,然後從懷裡摸出那隻精緻漂亮的荷包。
滿滿一荷包的金豆子,各個指甲般大小,金黃燦爛的色澤,飽滿圓潤,且都是實心的,分量十足。
看着手中差不多一捧的金豆子,她忘了桌前美味的佳餚,情不自禁的發起了呆。
從酒樓出來,紫玉尺並沒有回客棧,而是去了一家成衣鋪。
從成衣鋪出來,她身上已是煥然一新。雖然先前的服飾也是域國獨具特色的花裙,可顏色黯沉、款式也稍顯老氣。此刻,她一身亮眼的色澤,紅藍交錯,將那素色白淨的瓜子臉都襯托出了幾分嬌俏明豔。
出了成衣鋪,她又尋了一間賣胭脂水粉的地方……
大街上,也不乏年輕的花姑娘,可域國人膚色都顯得黝黑暗黃,若是稍微白嫩一些,那回頭率絕對是很高的。
就比如現在,一抹俏麗的身影穿梭在大街上,悠閒愜意的看着各處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一路都引來不少人回頭觀望。
女子白皙豔麗,標準的瓜子臉娥黛粉脣,清澈的眼眸隱隱帶着幾分倨傲,原本眉眼間隱藏的幾分厲色經過修飾,此刻卻轉化成了幾分冷感
。加之綵衣之下身軀玲瓏,猶如蝶仙轉世,遊走在街上,可謂是讓人驚豔不止。
紫玉尺從來沒想過自己一番精心打扮居然會有這麼讓人驚豔的一面。
誰家姑娘不愛美的?以前的她只是不感興趣罷了。
如今看着滿大街的人亮麗出彩,偶爾入鄉隨俗,似乎也不錯。
就在紫玉尺心情尚好的準備回客棧,讓另外兩個美女欣賞一下自己的美態時,拐角處,突然迎來一抹身影,對方似乎也沒留意前方有人,而紫玉尺目光注視着別處,於是乎,很自然的相撞在了一起。
“喂!你怎麼看路的?”人是變美了,可某大小姐的脾氣可沒怎麼改變。
“抱歉抱歉,在下不是有意要撞小姐你的,還請小姐息怒,在下這裡向小姐賠不是了。”與紫玉尺相撞的是一名男子,身量極高,彩袍加身,面容英俊,從上往下看去,器宇軒昂、英姿颯爽的,好不迷人。
迷人的男子誰不愛?雖然紫玉尺自認爲最喜歡的就是玉王爺那樣粉面絕色的‘美人’,可難得遇到這麼一位英俊的男人,心裡自然多了幾分遐想。
再加上男子謙和有禮的態度,還有那磁性迷人的嗓音,她一改剛纔的惡劣口氣,突然嬌柔的抿脣笑了笑:“公子客氣了,是小女子魯莽纔是,還請公子莫要怪責。”
從美男玉王爺身上,紫玉尺也發現了自己的不足。爲何玉王爺不喜歡她?還不是因爲她太沒女人味了。那月珠公主爲何被玉王爺捧在手心中,不就是因爲人家溫柔可人嘛。
其實這些她也會的,只是沒找到對象施展罷了。如今好不容易碰着一英俊不凡的男人,這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男子看着紫玉尺變天似的表情,明顯愣了那麼一瞬,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突然他拱手朝紫玉尺施禮:“在下初到格魯,因不熟此地,正想請人問個路,恰好遇到小姐,不知小姐方便爲在下指個路嗎?”
紫玉尺眼中一亮。喲,他這是想勾搭自己麼?
這敢情好,都不用她先出手了
。
腦海裡努力的想着月珠公主說話待人的摸樣,她微微福禮,倒頗有幾分柔美之姿。
“不知公子想去何處?”
“在下想去‘順風客棧’,不知該走哪條路?”
聞言,紫玉尺差點跳起來給他一個熊抱。
緣分啊!他要去的地方居然就是他們所住的地方!
咳咳咳!掩飾起心中的興奮,她微微頷首,婉約露笑:“沒想到公子要去的地方正是我所落腳的地方,若是公子不嫌棄,那我願意給公子帶個路。”
男子神色似乎很驚喜,忙又朝紫玉尺拱手行了一禮:“沒想到在下與小姐如此生緣,那就有勞小姐了。”
紫玉尺含笑點頭:“公子不必客氣,都是出門在外之人,於人方便也就是於自己方便嘛。”
瞧瞧她,誰敢說她不會說話?誰敢說她不懂事?
下次再有人說她沒有女子該有的品貌,她定會把那人揍成獨眼龍!
一男一女並肩齊步朝順風客棧的方向而去,從背影看去,兩個字形容——般配……
拐角處,一男子緊握雙拳,狠狠的砸在了身旁的牆壁上,銀色的面具,也難以掩飾其臉上的怒意。
這該死的女人!怎麼就如此不要臉?看到好看的男人就巴不得倒貼上去!
爲何當初沒見過她對自己這般癡迷?!
……
葉小暖午睡醒來,就沒發現紫玉尺的身影。好在龍瀝說有暗衛跟着,她才稍微放寬了心。
左等右等,終於把人等回來了。可當看着同紫玉尺一道回來的英俊男子,葉小暖就有些凌亂了。
這是抽得哪門子瘋啊?
看着把自己弄得跟只美麗的花孔雀一般的女子,還猛然變成了絕色的淑女,跟一器宇軒昂的男子有說有笑,葉小暖就覺得有一種天下要大亂的趕腳
。
待紫玉尺含情脈脈、溫柔無比的目送着年輕男子進了一間客房之後,葉小暖趕緊上前拉着她就往她房間裡走。
“玉尺,你這是打算做什麼?”葉小暖指着她一身亮眼的彩裝,還有她精緻的妝容,好奇的問道。
紫玉尺露齒一笑,得意的在葉小暖面前轉了一圈,興奮的問道:“小暖,怎麼樣,我這樣漂亮不?”
在外面,她也直接喚上了葉小暖的名字,不敢隨便的泄露他們的身份。
葉小暖嘴角抽了抽,雖然不知道她是抽哪門子瘋,不過還是讚賞的點了點頭:“漂亮,的確夠漂亮…。只是你哪來銀子置辦這一身行頭的?”
聞言,紫玉尺眼中一閃而過的異色。
她低頭從懷裡摸出那隻精緻的荷包,突然擡高了下巴,得意無比的說道:“本小姐今日可是大吉大利,一出門就撿到了這一袋金子,回來還遇到一美男子。”頓了頓,她叉腰嘿嘿笑了起來,“老孃終於時來運轉了!”
葉小暖嘴角忍不住的狠抽。“……?!”
無視她得瑟抽瘋的摸樣,接過那隻荷包,打開一看,差點沒被晃瞎雙眼。
還真是金子!
她擡眸,複雜的看向某個女人:“這真是你撿的?”
紫玉尺點頭:“是啊,出門就撿到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落下的,幸得本小姐今日出去了,否則都與它們無緣啊。”
葉小暖是徹底的凌亂了。“……?!”
爲毛她就沒撿到過金子?別說金子了,連一個銅板都沒撿到過……
尼瑪,要不要再讓她出去走一趟,看能不能再撿兩袋回來……
愛財之心人人都有,不過既是別人撿到的,葉小暖也沒想要佔她便宜,她只是因爲受了紫將軍的囑託,要好生將面前這丫頭看緊而已
。雖說這一袋金子來歷不明,可她相信這丫頭應該不會去做什麼違法的事。若她真是手腳不乾淨的人,那以前從冀王府逃出去,就不會與春兒相遇,更不會與春兒過那種乞丐般的日子了。
到現在爲止,葉小暖並沒有將春兒遇害之事告訴紫玉尺。她覺得春兒已經走了,畢竟人死不能復生,與其多讓一個人爲她的逝世傷心難過,不如隱瞞下來,讓走的人安心,讓活着的人也多一份開心。
將手中荷包放到紫玉尺手中,葉小暖不忘叮囑她:“你爹讓我們將你看牢,可你畢竟是這麼大的人了,我們相信你做事還是有分寸的。這些金子我就不爲你保管了,你自己放着就好。只要你別拿去賭啊什麼的,吃吃喝喝我們都不會干涉。”
紫玉尺愣了愣,隨即將荷包強行的放到葉小暖手中:“我纔不想放這些東西在自己身上,與其被你們防着我做壞事,不如你替我一併收着。反正該買的我都買了,吃住上你們也都包攬了,我也沒用錢的地方。”
“這……”一小堆金豆子,很燙手的!
“別這啊那的,讓你收着就收着吧,你們幫了我不少忙,我也沒啥好謝你們的。這些東西就當我送給大家的,以後有好吃的好喝的,大家一起享用,豈不是更好?”紫玉尺一改得瑟勁,嚴肅又誠懇的說道。
葉小暖默了默,最後點了點頭:“好,那我就替你收下了,要用之時你來取就是。”
“嗯。”
將荷包貼身收好,葉小暖突然指着房門外好奇的問道:“玉尺啊,剛剛跟你回來的那男的是誰啊?”
聞言,紫玉尺嘿嘿一笑,還朝葉小暖挑了挑眉:“小暖,你覺得他長的如何?是不是挺不錯的?”
葉小暖嘴角抽了抽:“……?!”照她這樣只看男人外表,那冀王豈不是更沒戲了?
“雖然我覺得他沒有玉王爺好看,可是他給我印象不錯。我再想,要不要想個法子把他弄到手……”
“停——”葉小暖擡手將她打斷,看着她一臉的花癡樣,沒蛋都疼,“玉尺,你跟他是不是才認識啊?你都不瞭解他就想要把人家弄到手?”
若不是確定這是個正兒八經的古代女子,她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從島國穿越來的了
。
她對男女的事已經算夠開放了,可這丫頭貌似比她還前衛。
她曾經因爲被男人甩,一時受不了刺激所以纔想過去找鴨子,可那時她好歹是藉着醉酒纔敢的,可是面前這個女孩,居然就這麼大刺刺的說出來,她是受刺激過頭,還是真打算亂搞男女關係啊?
可千萬別整出些什麼事出來纔好,否則紫將軍知道了,還不得恨死他們這些人。
紫玉尺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有什麼嘛,男人看到女人就想上,那我看到喜歡的男人爲什麼不能上?”
葉小暖盯着她似認真的摸樣,都想暈過去算了。“……。?!”
揉了揉眉心,她將紫玉尺帶到桌邊坐下,正色的說道:“玉尺,我知道冀王給你造成了一些傷害,可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體去開玩笑,知道嗎?你還小,還沒成親,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現在或許會覺得好玩,可要是將來有一天,你再回過頭來看,肯定會後悔莫及的。還有你爹,你想想看,他若是知道你在外面亂來,指不定會被氣成什麼樣!”
若是在現代,她還不會這麼勸一個人,可是這是在古代,身爲古代人,好歹有點古代人的品性啊!
聞言,紫玉尺低下了頭。
“小暖,你能不能別提他?”
“……?”葉小暖一口氣說了太多,回想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他’是指誰,不由的嘆了口氣,“你知道嗎?你這樣刻意的迴避,說明你心中其實是有他的。真正的放下,是能夠坦然的面對一切的。既然在乎他,爲何又不願意接受呢?”
紫玉尺靜靜的聽着,一直都低着頭,葉小暖也只能聽到她低低的嗓音。
“小暖,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先別說我爹是否會同意,就我自己都沒法接受他。他是怎樣的男人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除去這些,我自己也是一身的毛病,你說就我們這樣的人,在一起能有幸福可言嗎?”
葉小暖將手覆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正色道:“感情的事的確勉強不得
。但我想告訴你的事,爲了你,他已經改變了很多。至少跟我曾經看到的那個冀王有着很大的不同。這些不同,我相信你也能夠感覺得到。既然他願意爲了你而改變,那你爲什麼不把你所有的要求都提出來?至少給他一次機會,他若做不到你提的那些要求你再否決他也不遲啊。”
紫玉尺搖了搖頭:“我沒那個勇氣去賭……”頓了頓,她突然擡起臉,眼帶嬉笑的看着葉小暖,“好了,我們不說其他人行不行,我現在就覺得金公子不錯,就喜歡金公子那樣的!你放心,我只是想跟他多接觸接觸,不會亂來的?”
葉小暖汗顏:“……”
她當然知道這丫頭是在轉移話題,既然她不想提某些人,那就不提吧。反正是某些人自己先放棄的,也怪不着她不幫忙。
“得了,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決定,反正我代表你爹提醒你,不準胡來就是了。其他的我們一概不管你。”
……
回到自己房間,葉小暖把紫玉尺的事跟龍瀝一說,自然又是感嘆了一番。
“唉,失戀的人可真是傷不起啊!”
“失戀?”龍瀝濃眉一挑,這話怎麼聽怎麼不是味。腦海中不由的想到某些片段,他突然蹙眉盯着女人爲別人感嘆的小臉,幽幽問道,“你可失戀過?”
“啊?”葉小暖愣了愣,反應過來他在問自己後,眼眸快速的一轉,嘿嘿笑道,“艾瑪,瀝哥,你怎麼能這樣問我呢?你瞧我們現在,跟失戀這玩意兒可是搭不上邊的哈。”
龍瀝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幽深的目光暗藏着一絲審視,緊緊的盯着女人的表情,“爲夫問的是之前。在爲夫之前,你可有喜歡過的人?”
------題外話------
過年了,這幾天都好忙,親愛的妞們,這幾天做不到萬更,乃們要見諒哈。涼子絕壁不請假、不斷更!愛你們,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