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國邊境的一個小鎮上,一隊經商客在此停留了近半個月了。
一處算得上精裝修的宅院裡。
這日,月下花景,一男一女隔着白玉砌成的桌臺相對而坐,擡頭,一輪明月皎潔明亮,低頭,四周雛菊飄香,景緻是美,可惜人不對味。
在聽到對面的女子第n次嘆氣之後,龍昭風終於煩不勝煩,斜眼問道:“他有何好的?值得你如此惦記?”
葉小暖單手擱在桌臺上,撐着腦袋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那紫小姐又有什麼好,值得你追出來?”
龍昭風被堵得一句話都不說了。
“我說你怎麼回事啊,明明知道紫將軍就在幾十裡開外,爲何你不去找找看?害得我也只能待在這裡,你到底想幹嘛啊?”
龍昭風冷幽幽的看着她:“誰知道她在不在那兒,本王若不打探清楚,萬一她沒在呢,本王豈不是白去?”
“切~”葉小暖鄙視,“我看你是不敢見紫將軍吧?”
聞言,龍昭風轉開視線,看向別處,不過嘴巴卻失口否認:“胡說,本王有何不敢見他的?他若見了本王,還得以禮相待呢
。”
葉小暖嘴角狠抽。“……?!”
以禮相待?若紫小姐隱瞞事實呢,還有可能,可若是紫小姐向她老爹告狀的話,別說‘以禮相待’了,就算有‘禮’,那也是血淋淋的‘禮’吧!
她該打賭,這廝就是不確定紫小姐會如何做,所以才一直猶豫不前。
可再這樣耗下去,她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瀝哥啊?
她想瀝哥了,也想孩子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樣出來到底對不對。
不知道瀝哥知道她出來了會不會擔心,不知道瀝哥見到她之後是生氣還是激動。
唉~
“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決定的?趕緊的給我個準話,要不我就單獨行動了。”
“再看看吧。”龍昭風沉默了片刻才低沉的回了一句。
還看?
葉小暖皺眉。
“不行!你要等你自己等,我明天一個人離開!”
“不準!”龍昭風想都沒想的嚴詞拒絕,“這可是在外面,如今兵荒馬亂的,到處都不太平,不准你任性!”
葉小暖被他磨完了耐性,心裡本就煩悶,聽到他惡霸似地語氣,頓時就忍不住的和他扛上了:“不準?你憑什麼不準?我要去哪難道要你批准不成?哼!”
說完,她起身就要回屋收拾東西。
龍昭風快一步的將她手腕抓住,怒道:“你這女人,跟了他這般久,怎的就沒好好的訓訓你的脾氣?你走什麼走,你連他人在哪都不知道,你能往哪走?本王爲何管不得了,就憑你非要跟着本王出來,本王就管定了!”
“放手
!”葉小暖極不自在的瞪向他抓住自己手腕的大手。
龍昭風面色一僵,隨即將她手腕放開,轉過頭,看向了別處,輕咳道:“別亂想,本王現在心中已有她人,對你沒興趣。”
葉小暖撇嘴。那你丫的別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啊!
“明早我們離開這裡。”這算是他給出的答案。既然決定要把那女人弄到手,管他什麼爹不爹的,先弄到手再說!
“好,你去找你的紫小姐,我要去找我家瀝哥。”反正她不會再同他一起的了。剛纔他那麼一抓,讓她突然想到,若是瀝哥看到他們倆一起出現,會不會再一次因爲吃醋而發瘋啊?
她可不敢拿自家男人的脾氣隨便的亂堵。那男人可小氣了,最好還不能讓他知道她和冀王是一道出來的,否則非得弄死她不可。
“不行,你必須跟着本王!”龍昭風強硬的要求。
“喂!你是去追女人,你扯上我做什麼?幫你助陣,還是準備讓人說我倆的閒話?”葉小暖不贊同的瞪他。
“你這女人怎的就如此拗?這域國如此大,你如何找他?那紫將軍是月太子的人,月太子這會兒跟他肯定在一處,你不如直接去問紫將軍他人在何處,這樣豈不是更簡單?”這女人雖然有暗衛護着,可要她單獨行動,萬一發生了什麼事,誰能保證她能全身而退?
葉小暖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可是……
“要我跟你一道也行,可是你能不能答應我,要是見到你二哥,咱們隔遠一點?別湊一堆行麼?”
龍昭風嘴角抽了抽,突然嘴角又盪出一抹邪氣,甚至還朝她靠近的幾分:“怎麼,怕他誤會?你怕,可是本王不怕,怎辦?知道麼,本王從小到大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氣他。”
“……”葉小暖黑線,心裡罵了一聲‘草泥馬’!這廝真的是個變態!
“龍昭風,你正經一點,是不是會死?你要真故意整些誤會出來,老孃真的會恨死你!”葉小暖氣憤的扭身就走。在跟這貨待一處,她指不定哪天氣得來直接將他宰了
!
“呵~”龍昭風愉悅的一笑,這次倒沒有再追上去。
……
營寨中
這日傍晚,紫康青接到屬下來報,說金陵國瀝王妃求見。
倍感意外的同時,紫康青趕緊讓人將葉小暖帶到軍營之中。
這次兩國聯手對付域國,本就是瀝王爺在暗中主事,就連他都受了皇上密令,要他服從瀝王爺調遣。
瀝王妃,他自然不敢怠慢。
龍昭風去掉一身矜貴又騷包的服飾,扮成隨從跟在葉小暖身後,待葉小暖被人領着進了一間營帳,他就主動的停步在營帳之外。
葉小暖知道他的目的,心裡好笑之外,也就隨他去了,反正她是管不了這廝的。
獨自進到營帳裡,身着盔甲,一身威武霸氣的紫康青帶着兩名得力的副將起身朝葉小暖拱手拜了拜。
“蒼月國紫康青拜見瀝王妃,身在軍營,未能遠迎瀝王妃大駕,還請瀝王妃多多包涵。”
葉小暖這算是第一次和這位蒼月國傳說中的英雄人物面對面。其一身鎧甲威武霸氣很是吸引眼球,特別是濃眉墨眼之中的那股英氣就與常人不同,大將之纔不愧是大將之才,那一身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豪氣,不似師父那般看起來很隨性,而是充滿了肅嚴、剛正不阿之感。
在他身後左右各站着一名副將,也是看一眼就能讓人生出敬佩之意的人物。
來時,龍昭風就告訴過她,這是軍營,主帥高於一切,即便她身份高貴,要紫康青出外迎接她一個婦人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這會兒聽到紫康青施禮的話,葉小暖十分理解,並不覺得他們怠慢了自己。
“紫將軍,您客氣了。算輩分,您是長者,我是晚輩,論身份,您是將士之主,我不過就是一遠客,不足以讓紫將軍如此施禮。”出門在外,遇到熟人,葉小暖端的自然是得體大方,丟什麼也不能丟自家男人的臉面啊
!
聞言,紫康青精明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皇上慶賀小太子迴歸的那次宮宴上,他見過這位瀝王妃,當時只是見過其長相,並未有所認識,如今這一接觸,他對其印象好感十足、讚賞有加。
能讓瀝王爺傾心相待之人,果真不容小看。
再加上自己女兒兩次不在府中都是與這瀝王妃有關,紫康青不由的收斂起了幾分嚴肅,神色中多了幾分和藹。
“瀝王妃,請入座。”擡手,他將葉小暖引向一旁早已準備好的軟凳之上。
葉小暖溫婉的點了點頭:“謝紫將軍。”
她落座,紫康青和另外兩名副將也紛紛落座。
“不知瀝王妃突然到訪我營中,是有何事?”紫康青直言問道。他可不會認爲她是替瀝王爺傳話來的,因爲瀝王爺有事會直接下密令,何須讓自己的女人跑這麼一遭?
他一出口,葉小暖就知道這人是個直性子,索性她也不喜歡跟人繞來繞去的,於是抿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實不相瞞,我這次出來是想找我家夫君的,可是出來已有兩月之久了,卻不知我夫君下落。夫君離京之時就告之了我這次戰事會與蒼月國聯盟,所以得知紫將軍在此,我就奔了過來,想從紫將軍這裡得知一些有關我夫君的消息。”
聞言,紫康青表示有些意外:“瀝王妃出來,瀝王爺還不知情?”
葉小暖尷尬的點頭:“我是在他走後偷偷溜出來的。”
紫康青嘴角有些抽搐:“……?!”這年頭,女子的膽子都大麼?
他那女兒到處跑,沒想到這瀝王妃同樣到處跑……
“紫將軍,你可有我夫君的下落?他可是平安無事?”葉小暖追着問了兩句。別怪她心急,而是她出來兩個月了,還沒見到他人,她心裡又想又擔心的,晚上連覺都睡不好。
紫康青也看出了她心急的情緒,點了點頭:“瀝王爺在何處我的確是知道,不過還請瀝王妃見諒,事關瀝王爺安危,我不能將他行蹤透漏於你。瀝王妃若不嫌棄我營中簡陋,大可在此住下,小女也恰好在營中,想必瀝王妃應當熟悉她,正好可以讓小女陪瀝王妃解解悶
。待我將您在我營中之事告之瀝王爺,讓他做下安排後,再通知您,這樣可行?”
龍瀝的行蹤的確不宜外泄,這是其一,其二,紫康青也怕告訴了葉小暖,她會衝動的朝那頭奔去,如今局勢緊張,他肯定不會讓葉小暖輕易涉險。否則,出了危險,他也沒法向龍瀝交代。
葉小暖蹙眉,想了想,也能理解紫康青的做法。於是笑道:“紫將軍如此爲我夫君安危考慮,讓我很是感激。既然紫將軍不嫌棄我打擾了你們,那我就暫且住下。正好我跟紫小姐也挺投緣,這會兒能再次相見,我也挺高興的。”
紫康青見她懂事,滿意的點了點頭,神色更顯得和藹:“那我這就安排下去,在小女隔壁爲瀝王妃搭建一寬敞的營帳。”
“有勞紫將軍了。”
……。
軍營,因爲紫玉尺特殊的身份,其住的地方與其他將士相隔有些距離,雖然這一情況特殊,但大家都知道紫大小姐是女兒身,自然沒人敢有意見。
而紫康青雖然讓紫玉尺住的地方稍微顯得寬敞,可其他待遇也沒搞什麼特殊化。
要找到紫玉尺,根本就不難。更何況某些人不是第一次混入軍營‘作案’。
營帳裡,紫玉尺一條腿被白布裹了一圈又一圈,筆直而粗壯的被懸掛在半空之中,在硬邦邦的木板榻上躺了好幾日,連翻個身都不行,這不但讓她苦不堪言,更重要的是苦水還沒處發泄。
白天沒事只能睡覺,晚上沒事也只能睡覺,剛開始那兩天,她白天晚上都在睡覺,可後來,覺睡多了,白天晚上都睡不着了,整日裡就只能睜着眼睛像個傻瓜一樣的躺在木板上,差點沒把她給悶瘋。
“來人啊!快給本小姐泡壺茶來,快渴死了。”
紫玉尺扯着嗓門朝帳外吩咐,可喚了半天都沒看到有人進帳,這讓本就心情憋悶的她更加煩躁不耐。
“人呢!都死哪去了!”
終於,有人進帳了
。
紫玉尺想都沒想到的轉頭瞪了過去:“做何這麼久——啊——”
斥責的話還未說完,突然她像見到鬼一樣的指着某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喝道:“你他媽的怎麼在這裡?!”
眯了眯眼,搖了搖頭,她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只是再次正眼看清某個男人的相貌了,她怒得胸口不停起伏,一句話都不說不上來了。雖然這無恥的男人換了一身行頭,跟個低等下人一般,可是那摸樣,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能認識!
無視那粗魯的話語,龍昭風傻眼的看着女人的慘樣,反應過來之後,他心中猛的生起一股怒意,走上前就朝女人低吼道:“這到底做何弄的?”
紫玉尺這輩子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了,現在這人還對着自己亂吼亂叫,她更是厭惡不已。可惜自己別說打了,連翻身都困難,咬了咬下脣,她索性閉上眼裝死。
“你他媽的倒是說話啊,誰弄的?”龍昭風見她不理不睬,更是氣惱的上前在她身旁坐下,抓着她的雙肩猛的搖晃。
“嘶~”身子被他搖動,紫玉尺忍不住齜牙咧嘴的抽氣。她不光腳受傷,背上也有傷,只是腳上的傷更嚴重罷了。
看着她額頭上漸漸溢出來的薄汗,還有她吃痛隱忍的摸樣,龍昭風似是明白了什麼,頓時鬆開手,目光專注的盯着她的臉,問道:“怎麼弄的?”
“……”
“是不是還有其他地方有傷?”
“……”
“你再給本王裝啞巴試試,信不信本王扒了你衣服自己看?”
信!她怎麼能不信?這無恥的男人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龍昭風,你他媽的敢動我試試,老孃立馬讓人滅了你!”睜開眼,恨恨的瞪着他。
“怎麼弄的?”看着她如此這般慘樣,他心口微疼,低沉的嗓音剎那間溫柔如風,眸光深深的看着她素色的小臉。
“……?
!”吞了吞口水,紫玉尺突然將臉移向另一側。她想她肯定是眼花了、耳朵出現幻聽了。
她躲避的視線隱隱帶着一絲彆扭,讓龍昭風忍不住的勾了勾脣。
不敢隨便的碰她,他只得伏低頭湊近她側耳,低聲笑問道:“看到本王出現在這裡,難道你不覺得驚喜麼?怎的不問問本王爲何會在這裡?”
紫玉尺是真不想搭理他。她現在這摸樣,若是跟他起衝突,只會讓自己死得快一些。與其這樣,不如直接無視。
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你這該死的東西,要走也不給本王說一聲,害得本王特意千里迢迢的找來,本王容易麼?本王對你癡情一片,你不感動就算了,你還不給本王好臉看,你說你像話麼?”
聽着他在耳旁溫柔的責怪聲,紫玉尺頓感渾身汗毛直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什麼癡情一片?這男人在說夢話不成?
“你能不能離我遠點?”是在受不了,紫玉尺不得不面對他,冷漠而又認真的說道,“以冀王你的聰明,不可能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有多厭惡你。咱們今日把話亮開了來說,以前的事就當我做了一場噩夢,我不想再提,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交集,你能不能別靠近我?”
聞言,龍昭風放在身側的雙手不由的攥緊,可是想到某些事,他又鬆了開來,俊臉上更是帶着溫柔的笑意,魅惑而又迷人,“別生氣了好不好?以前是我不對,我道歉、我認錯成不?我們和好好不好?不都說夫妻吵架牀頭吵牀尾和麼,我都追到這麼遠的地方找你了,難道還不能值得你原諒?”
紫玉尺險些咬舌自盡。“……?!”
媽的,他還能再無恥點麼?!誰跟他是夫妻來着?!
“龍昭風,該說的我都說了,你給我個準話,你到底要幹嘛?若是爲了砸壞你府邸的銀子,我可以立馬給我爹說,讓他回去就還給你。你別在我眼前玩什麼花樣了成不?”
她已經外傷很嚴重了,再這樣下去,她會內傷的!
龍昭風臉有些黑
。再一次確定眼前的女人的確是石頭做的,那心老硬了!
他都說的這麼明顯了,她爲何還不開竅?
幾乎是將這輩子所有的耐心都拿了出來,他將腦袋湊上去,更加溫柔的哄道:“乖,不生氣了,我們和好成不成?你走了以後我才發現發現自己不能沒有你,你知道嗎?”
紫玉尺忍不住的抖了一下。忍不住的轉過頭,剛準備出口讓他滾,結果頭一轉,她忘記了人就在她耳邊,那嘴巴直接擦過龍昭風的側臉,停在了他性感的薄脣上。
“你都能親我了,是不是我們就和好了?”某爺裝傻,先一步帶着喜色的問道。不等呆愣的女人反應過來,他直接捧着她的臉,薄脣瞬間深入覆上。
“唔——”紫玉尺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被他吻着,她連掙扎都不敢,背上一摩擦,就是痛意。可是嘴裡那滑溜的大舌卻無恥的作亂……
龍昭風是越吻越深入,越吻越覺得滋味可口,越吻越有些欲罷不能。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尚存,提醒着他女人受了傷,他現在指不定是扒了人家衣物直接將人給上了。
“咳咳咳~”葉小暖一進紫玉尺的營帳,就被那香豔火熱的一幕刺激到了,她要是沒看錯某個男人的手是放在某個女人身下的,雖然衣物還在,可動作要有多不和諧就有多不和諧。
問聲,龍昭風停了手,吻着紫玉尺的脣也放開了她,有些不悅的轉頭瞪了過來:“有何好看的,要進來也不知道先打個招呼!”
紫玉尺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因爲那啥缺氧造成的,白皙的臉染着不正常的紅色,她沒問葉小暖是怎麼來的,而是閉着眼,一副睡着的摸樣。
葉小暖鄙視的瞪回去:“你丫要發情也不看下時間、地點,幸好只是我進來,若是紫將軍看到,你別說我認識你!”
看着紫玉尺綁着布條的腿,她走過去將龍昭風擠開,換自己坐到紫玉尺身邊,低聲問道:“怎麼傷成這樣?疼麼?有看大夫麼?大夫怎麼說的?”
那細聲溫語,讓紫玉尺眼睫顫了顫,最終還是睜開了眼,感激的看向葉小暖:“殺敵的時候出了些意外,不小心才弄成這樣的,已經讓軍醫看過了,說是休息兩三月就可
。多謝瀝王妃關心。”
葉小暖點了點頭。“既然讓你好生休息,你就要努力配合,爭取早日痊癒,別爲以後留下病根。”
“嗯。”紫玉尺應了一聲。
龍昭風在一旁,感受不到她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心裡又氣又堵。他也關心她呢,好歹看他一兩眼吧?
似是感受到他的不耐,葉小暖準頭朝他說道:“你別杵在這裡了,紫將軍讓人給我搭建營帳,一會兒就會派人過來,你趕緊給我閃邊去。要是被看見,我看你怎麼收場!”
龍昭風下巴一擡,‘哼’了一聲。“怕何?本王跟自己的女人在一起,難道還怕被人說麼?本王巴不得有人進來,最好讓大家都知道這是本王的女人。”
葉小暖汗顏:“……”難怪人家不要他,這麼不要臉的男人,誰敢要啊?
紫玉尺大怒,伸手指着龍昭風,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摸樣,可張嘴,她卻突然又合上了嘴,然後頭一扭,看向了別處,只不過胸口的起伏顯示着她的怒氣。
她差點就忘了,這是軍營,還有爹爹在,她不能讓人知道她跟這王八蛋的關係!
且不說別人會如何看待她,就爹爹的性子,可以無視她任性妄爲,可若是知道她還未嫁人就與男人有過肌膚之親,那肯定會被氣死的……
帳外有腳步聲靠近,葉小暖猜到是來給她搭建營帳的人,朝龍昭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躲一躲,然後她朝紫玉尺笑道:“人來了,我出去看看,你切莫亂動,好生養着,某些人不識趣,你啊就當沒看到,咱不理他,行麼?”
“嗯。”紫玉尺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等人走了,她雙眼一閉,表示自己睡着了。
從頭到尾自己被漠視的徹底,龍昭風鬱悶不已。可是他又不好在她身上下手來證明自己存在,只好又厚着臉皮坐過去,理了理她額頭上的髮絲,他苦着臉嘆氣道:
“你到底要如何纔會正眼看我?”他用的是‘我’,而不是高傲的‘本王’
。
紫玉尺閉着眼,若不是她呼吸紊亂,也可以判定她是睡着了的。
她是真不想再跟他說什麼。
葉小暖的話提醒了她一些事——她不能再跟這個男人吵吵鬧鬧下去了!
這樣只會引起別人的關注,暴露他們的關係。她要想掩人耳目,躲過老爹這一關,那就只能打斷牙往肚裡咽,不管這個男人說什麼做什麼,都別理他。
只有不跟他吵,纔不會引起這個男人的怒火,纔不會讓他張嘴就吼些不要臉的話出來。
“你倒是說說話啊,本王都認錯了,都道歉了,也追了這麼遠來找你,你就不能別這麼一副死樣子?”某爺明顯又開始不耐煩了。
“……我要喝水。”實在忍受不了他像屎蒼蠅一樣的煩人,紫玉尺終於不冷不熱的開口了。
“……”龍昭風沒想到她會突然說話,愣了一下,隨即勾了勾脣,在她臉上快速的親了一下,然後起身,“你等着,我這就去找水。”
看着他眼底毫不隱藏的欣喜之色,紫玉尺皺起了眉,目光開始渙散起來。
……
紫康青是如何同龍瀝聯絡的無人知道,但葉小暖在軍營裡落腳的事卻很快的傳到龍瀝那裡。得知自己女人已經兩月的他,差點沒一掌把桌子給拍爛。
混賬東西!不是讓她好好待在府裡麼?竟然一聲不響的跑出來,還在外面停留了兩月之久!
“二師兄,你做何啊?”墨子仙送茶水到他房中,看出他一臉的盛怒,忍不住的問道。“是不是域國皇帝的事讓你太心煩了?”
睨了她一眼,龍瀝抿着脣,將收到的密信拿給她看。
“哈~小暖竟然跑去了紫將軍營中!”當墨子仙看到密信的內容時,突然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太好了~太好了~終於可以找小暖玩了~我要告訴大師兄去~”
看着跟瘋丫頭一樣跑出去的人,龍瀝冷硬的嘴角抽了抽:“……?
!”
將密信捏在手中,他冷眉輕蹙,收攏的五指晃動一下,鬆開,一團灰垢飄散落地。
域國皇帝這邊一直沒找到突破口,不好下手,眼下,他們也該離去了。
這女人,看他逮着她定會好好的收拾一頓!
軍營裡,某女人正伏在桌邊用燒焦的木炭在紙上描着某爺的肖想,突然阿嚏一聲,好在她反應快,要不然鼻涕口水全都噴肖想上了。
看着被自己描繪出來的某爺,葉小暖嘴角咧得大大的,手指點了點肖想人物飽滿的額頭:“說,是不是你丫的在想我了?敢不承認,看我以後還理不理你!”
沒人應她,葉小暖一個人自言自語也無趣的很,趴在桌上就跟骨頭軟了似地,不光無聊,還能難熬。
紫將軍說她在軍營裡的消息已經送出去了,現在她只能安心的等待,也不知道她家瀝哥什麼時候才能來接她……
而在隔壁營帳裡,說不出來是哪種氣氛。
龍昭風一臉失望的手中空空的藥碗,順便再怨念的瞪了一眼某個女人。
她憑啥將這麼苦的藥汁一口飲了啊?!
他美滋滋的去給她端藥,又滿懷期待的牀前伺候她喝藥。他都算計好了,要是這女人鬧騰着不喝藥,他就在旁邊溫柔的哄她,若是她再拒絕,他就‘做做好人’,不介意拿嘴喂她、嚐嚐她的唾液。
可是……
這死女人見到藥碗,還不等他開口說一句貼心的話就把藥碗奪了過去,就跟豪飲烈酒一般一飲而盡。
豪氣沖天啊!
呸!誰他媽希望她豪氣沖天來着?!
討好她的機會沒有了,一親芳澤的機會沒有了,讓他所有表現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是沒看到他失望又怨怒的樣子,紫玉尺冷着臉轉過頭,在無人可見的地方,她紅脣微微勾勒
。
嘆了一口氣,龍昭風將空碗放桌上,走過去又在她身邊坐下。
“要不要讓人燒水給你洗個澡?”這女人應該好幾日沒洗了吧?他就不信她不想洗去一身臭味!
紫玉尺看了看自己的腿,搖頭:“不用洗,軍醫說暫時不宜沾水。”
龍昭風黑線:“……?!”
“那我幫你擦身子可好?不會讓傷口沾到水的。”爲了給自己賺點‘福利’,某爺鍥而不捨的‘關心’。洗澡和擦拭都是要脫光的……
“你替別人擦過身子?”紫玉尺一臉嫌棄的看着他問道。
聞言,龍昭風不光腦門黑,臉都有些黑了,突然怒道:“胡說什麼,本王從來沒替別人做過!”別說沒有了,就算有,他也不會傻傻的說出來,這女人已經夠嫌棄他了,在咬着他老底不放,他這輩子都沒希望了!
哪知道紫玉尺突然‘哦’了一聲,“那就是沒經驗了?既然沒經驗,那還是不用麻煩你了。免得笨手笨腳的碰着我痛處。”
聞言,龍昭風一口鮮血差點從胸腔裡噴灑出來。“……?!”
突然的,他想到了一些事,不由的眯了眯桃花眼,有些危險的看着女人,問道:“你們的軍醫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紫玉尺回答的很乾脆。
“什麼?!”突然的,一股暴戾之氣從龍昭風身上蔓延出來,他猛的站起身,黑着臉,捏起了拳頭就準備往帳外走。
“你做何?”紫玉尺不解的看向這個莫名發瘋的男人。
“本王要殺了他!”
“啊?”紫玉尺猛的一驚,立馬喝道,“你他媽的發什麼瘋?給老孃回來!”
這死男人,不變態他會死啊?
連軍醫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就要殺人家
!
他以爲他是誰?
龍昭風轉過身,俊臉上就跟罩上了濃濃的黑霧似地,那雙眼充滿暴戾,突然伸出手指着女人的受傷的腿,又指着女人其他受傷的地方,怒吼道:“本王要殺了那色痞!他竟敢看你的身子,還摸你的身子!你是本王的女人憑什麼讓他碰你?!本王到現在爲止連親一口你都嫌棄,憑什麼他就可以又摸又看?!”
說完,他又要轉身,那摸樣根本就不似開玩笑作假給她看的。紫玉尺是哭笑不得,看着他當真要去殺人,心一急,突然伸手將他手腕抓住。
“龍昭風,你能不能別這麼無理取鬧?我受傷了,不讓軍醫看,那誰來給我治傷?”
龍昭風一把甩開她的手,氣得眸孔都開始泛紅。
紫玉尺若不是受傷了,這會兒定是會一腳給他踹過去——彆扭個毛啊!
可是爲了讓他冷靜,別把人招來了,她只好軟下聲音說道:“背上的傷是我自己擦的藥,骨頭是軍醫給我接好的,他只看了我腿,沒有看到其他不該看的地方。這樣你滿意了吧?”
聞言,龍昭風臉上的黑氣果然消散了不少。
只是那怨毒的目光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抓住妻子紅杏出牆的男人才能有的。
走過去,他將女人上半身抱住,小心的按在自己身上,大手就要去褪她紫玉尺的衣物。
“媽的!你幹什麼啊?”
龍昭風早就怨念頗深了,這會兒又開始耍起了橫,怒道:“看看你傷又怎麼了?就你這樣,你認爲本王還能吃了你?憑什麼別人能看,本王是你男人就看不得了!”
死女人,就喜歡勾搭男人!改天看到那軍醫,他定是要把他大卸八塊,連他的女人都敢看!
紫玉尺突然就沒動靜了。想想也是,她現在這樣,他即便是再禽獸,也沒法下手,既然他要看就看唄,又不會少一塊肉
!
“你輕點……嘶……”
聽到她痛呼,龍昭風險些收回手,可自己確實不清楚她的傷勢,不看看他還真不放心。於是挑開她衣襟之後,動作開始輕緩下來了。
她背上一道道的劃傷,不像是人爲造成的,看得他心中莫名一痛。
“到底是如何弄傷的?”他忍不住低聲問道。
紫玉尺緘默不語。當沒聽到一般。
她這反正太過奇怪,讓龍昭風心裡起了許多疑惑。罷了,她不說,他就自己調查去!
從枕頭邊拿起一隻寬口瓶子,打開,發現其顏色、味道和她背上的藥膏是一樣的,他用指腹挖了一些,輕輕的覆在她背上的傷口處,再輕柔的將藥膏抹勻……
“嗯~”紫玉尺忍不住的顫慄起來。
那一聲情不自禁的呻吟,讓龍昭風眸色突然火熱起來。喉結滾動,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纔將某些不該有的念頭稍微壓下去。
想要她了……
唉……
將她收拾妥當,重新擺放好身子,慾求不滿外加小心眼的男人不忘冷着臉對她警告:
“以後,不準再讓任何人看你身子,聽到沒?若是被本王發現有任何男人跟你接觸過,小心本王連你一塊殺!”
紫玉尺都被他氣樂了,揚脣譏諷道:“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看過冀王爺的身子?你拿什麼資格來要求我對你守身如玉?”
“我……。”龍昭風黑着臉被她堵得難受,一拳頭忍不住的捶在木板塌上,他惱羞成怒的瞪着她嘲諷的嘴臉:“那是過去!過去的事你能不能別提!明明你不喜歡,爲何你非要咬着那些事不放?!本王沒有其他女人,只有你一個,你知不知道!”
紫玉尺將頭轉向另一側,不去看他抓狂的摸樣。
“既然做都做了,還怕別人提麼?況且你有多少女人跟我沒關係,你又不是我什麼人
。”
“你!”龍昭風瞪着那後腦勺,險些就想掐死她。
想到什麼,他突然低下身子抱住她的腦袋,薄脣在她耳邊喃喃低語起來:“你要怎樣才承認我們的關係?”
紫玉尺咬了咬下脣,搖了搖頭:“我從來沒否認過我跟你的關係。但我也不會嚮往我跟你的關係,所以那些都算是過去的了,你既然能否認掉從前的女人,爲何不連我一塊否認掉?這樣你也用不着低聲下氣,而我也用不着提心吊膽。豈不是大家都好?”
出奇的,龍昭風沒有跳腳,轉過她的頭讓她看着自己,眼眸充滿痛色的看着她:“別倔了行不行?我不相信你的心是石頭做的。你要什麼你直接說,我龍昭風發誓除了你以後再也不會有其他女人。跟我去金陵國好不好?我把那些女人攆了、全攆了!我們搬家,搬到一個只有我跟你的地方,好不好?”
紫玉尺沉默不語,甚至是閉上眼。
她的無動於衷讓龍昭風心底就跟撕扯般的疼,該說的他已經說得這般清楚了,他就沒明白,到底還要他如何做,她纔會正經的看自己一眼。
“你先休息吧。”放開女人的頭,他緩緩起身,臨走時再次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依舊閉眼假寐,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步的離開了營帳。
……
這一日一早,葉小暖從營帳裡鑽出來,老遠就看到紫玉尺的帳外草坪上躺着一男人。
呵~真是稀奇了!
這男人扮成小廝頭兩天往人家紫小姐營帳裡擠還多積極的,怎的才兩三日就消極成這樣了?
人家不喜歡你,你就走遠點啊,居然還犯賤的賴着不走……
葉小暖正欲走過去損他兩句,突然從另一側走來一羣人,她定眼望過去,興奮、喜悅之色頓時爬上了臉,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她擡腳就朝走在最前面的某個男人飛奔而去——
“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