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排成一條支線,慢慢的往前走。
濃霧忽明忽暗,身旁好像還能看見奇奇怪怪的鬼影,我緊緊拉着商以澤,心裡不知道爲什麼,對於接下來可能要看見,可能要接受的東西竟然一點準備都沒有之餘,心裡居然還存在着深深的恐懼感。
“應該快找到路了,我感覺接下來的邪氣不知道爲什麼竟然越來越重,這中間,恐怕有很多東西我們難以預料。”
我聽着商以澤的話,也免不了倒吸了一口涼氣,對於鬼哭村或多或少出現了些許的顧慮,這大概是在我預料之中,又不得不有些預料之外。
本以爲作爲母親,知道鬼哭村有孩子的下落,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應該都會義無反顧,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還沒有到達目的地,我心裡卻隱隱約約出現了不安的感覺,就好像如果有東西我不緊緊抓牢的話,那麼很有可能就會失去。
“商以澤你快些,我感覺抓在我背後的東西現在越來越多了。”薛東在一行人的末尾的抱怨着。
還算好墊底的是薛東,換做是別人,大概也接受不了那樣恐怖的處境。
“尋路也需要時間,閉嘴。”商以澤毫不客氣的迴應道。
我已經感覺到前方的路,現在看起來越來越清明,我也越來越能看見,我的前方現在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樹林的外貌有了一定的顯露,那就證明我們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從這個地方安然離開。
正在這個時候,中間的君祁突然一聲悶哼,緊接着就是男大靈火急火燎的聲音。
“你們快停下來管管,君祁這傢伙混過了。”
“先停,隊伍不改,白師傅那張符紙讓那鬼上君祁的身,別弄錯了。”商以澤依舊能夠保持着此時此刻的鎮定。
男大靈沉默了一會,不太樂意的迴應道,“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再怎麼說,君祁都是你的後人吧!你知道現在我上他的身,對他的身體損傷有多大嗎?”
“再耽誤下去,那你就帶着他在一邊呆着,馮兮跟薛東你們兩個擠上來。”
商以澤開口的話絕對沒有半分情面,可能就算是薛東都沒有想到商以澤這傢伙,原來對自己的子孫後代都可以那麼絕情,今天,也是第一天見識了商以澤的處事風格和不講情面的模樣。
薛東忍不住在後面笑了,“怎麼?對待你的子孫都那麼無情,商以澤你這麼多年除了對周小姐,還對誰講過情面,對我這個勢如手足的兄弟,也沒有過吧?”
一句反問下,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卻也明白這個時候絕對不是我應該插嘴的時刻。
商以澤處理一件事情,也絕對不需要我站在一旁指手畫腳,他平常決策也從來沒有什麼問題,這一次那麼狠心,十有八九,也是當下的局面所迫的效果纔是。
我心裡這樣的安慰着自己,而男大靈最後,思前想後,也不得不在商以澤面前服軟,我知道他心裡對商以澤的做法,是有所不甘,可是眼下除了這樣的選擇和行事之外,我們並沒有其他更靠譜的辦法
,也正因爲明白,所以纔在這些事情上,減少那些不必要,不應該隨便說出的話來。
“我再給你們三分鐘,如果這件事情還不能辦好,不想走的人就留在這森林裡自尋生路。”商以澤已經把所有的話說死,聽起來,竟然一點情面都沒有。
“你……”
男大靈的口氣大概是剛想發作,也十有八九,準備跟商以澤逆着乾的時候,就已經被白師傅急急忙忙給攬住了。
“你先附身在君祁的身上,雖然會傷些元氣,但也總比在這個樹林裡失溫丟了性命好吧!商君這樣做也只是爲了君祁好,這隊伍如果被打亂,這中間混入的東西太多,很有我們其中會有更多的人莫名喪命。”
“薛東都在後面還有什麼好怕的。”男大靈不滿的口氣,我甚至能想到是什麼樣的表情。
“現在事情都這樣了,你現在也只有這兩個選擇,你確定要這樣死硬下去嗎?” щшш✿ тt kān✿ C〇
男大靈沉默了許久之後,還是迫不得已答應了白師傅一聲好之後,後面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聽君祁的聲音說一聲走吧,事情應該是已經決定並解決好了。
我們走出樹林的時候,是黑夜,可在樹林裡待得時間卻不能估量清是多少,但我能夠肯定我們絕大的可能在樹林裡至少停留過一個晚上。
而村子就在下方,只有一條看起來不太安全的小樓梯立在那裡,樹林與小村莊的距離高度,大概有三層樓那麼高,下樓的樓梯長度,卻只有一個男人兩隻腳同時落下去的大小。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可是兩邊看起來沒有什麼安全措施,也不像是一般的上樓,還有什麼土丘立在旁邊。
樓梯至少與上坡懸空出一個眼鏡盒的大小,雖然單看一層不怎麼樣,但是一眼這麼看下去,也只會讓人心生寒意而已。
商以澤看着地下的上路,又看了我一眼。
“待會小心一些,這樓梯小而滑,多年沒有人走過,上面都是青苔。”
我雙眼都直了,這都是青苔的樓梯應該怎麼走,一不小心走就會咕嚕咕嚕滾下去好嗎?
正在這個時候,商以澤審視着樓梯低聲道,“還是按照剛纔的順序吧!我儘量把腳印踩的深一些,你們待會我一個個按着我的腳印往下走,千萬別有什麼差錯,這地方就算摔不死人,掉下去傷了腳也是個拖累。”
“老烏龜,我告訴你,你別明裡暗裡的說他,他再怎麼說都是你的孫子,你能不能積點口德。”
話雖然是男大靈說的,但是看着男大靈拍着君祁胸脯的模樣,我就覺得這中間的確存在着深深的違和感,因爲無論怎麼樣,君祁也不敢跟自己的老祖宗說那麼大逆不道的話。
還大言不慚的叫老烏龜,如果讓商夫人知道,恐怕臉上的表情不知道要有多好看。
‘君祁’懷抱着雙手,冷冷的掃了一眼商以澤,看起來尤爲的不屑,“怎麼還不往前走嗎?別以爲你是君祁的祖宗我就要尊重你,你都不尊重他,我憑什麼尊重你!老烏龜。”
“呵…”商以澤一聲輕笑,並沒有再說太多什麼,反而轉身往樓梯上走。
我能感覺到這一次男大靈肯定是死定了,商以澤這樣笑,也絕對不代表着有什麼好意,反而說不定已經想到應該怎麼樣把男大靈活剮了也說不定。
這樣的想法,在此時此刻我的心裡,也越想越害怕,看着商以澤的後腦勺,不由的嚥了一口吐沫。
“周小姐你走啊!還愣在這裡幹什麼?想替換我的位置,你來殿後嗎?”薛東懷抱着手臂,面容不善的說道。
我搖了搖頭,順着商以澤踩下的腳印。一步步的往下走。
村子的霧很深,雖然能估計出樓梯和地下的距離,可是真的要突破這些濃霧看到些什麼,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是因爲知道,我心裡的不安感也纔會在此時此刻愈演愈烈起來。
是夜,村莊的大致形狀看不清楚,不過已經能夠聞到這村子裡所散發出來的濃重的浮屍臭味,就好像又成千上萬的屍體躺在這個地方,一直沒有人收拾。
我踩着商以澤的腳印慢慢的往前走,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濃霧起來了,商以澤的腳印隨着霧越來越濃,也變得越來越不清晰,可我撇頭去看身後的人,距離我還有兩三個臺階,可看起來,他們行走,並沒有什麼障礙。
這樣的一分神,本來不要緊,可是卻讓我感受到了這樓梯上的青苔到底有多厚,多滑,一不留神,我竟然從臺階上摔了下去,看不起還有多長的距離,更不知道,這樣下去的自己,會不會,落在什麼尖銳的物件上突然喪命。
“小心!”
我聽見商以澤這樣一喊,卻還是狠狠的落在了的地上,地上奇奇怪怪的石頭隔得我渾身難受,臉也撞在冷冰冰的東西上面,我緊蹙着眉頭,有些直不起身子,身上還感覺難受的要命。
等稍稍緩過來一些,睜開眼睛,我居然現在正跟一具白骨面對面,嚇得我急忙從地上跳了起來。
“這位姑娘,你既然親了在下,可是要對在下負責的。”
“什麼人?什麼聲音在附近?”我慌忙的看着四周,已經被越來越深的恐懼感所支配着。
突然濃霧中,一個白衣男人,手中打着一把油紙傘朝着我的位置慢慢走來,隨着他的接近,我纔看清了他的眉清秀,看起來雖然不如商以澤,但是放在一堆男人裡,也算是模樣好看的那一類。
“你說什麼?我不知道!不過還是希望你稍微放尊重一些!誰親了,你別胡說八道。”
那男人笑着,手指指了指地上的骸骨,“那就是在下的真身,剛纔姑娘對在下的真身如此依戀,想必應該是已經對在下生了情愫。”
他說着已經合上了手中那把油紙傘,看起來身上的服裝,應該是在唐朝人士,看起來也是一副讀書人的打扮。
他看着我彬彬有禮的笑,我卻無心跟他浪費時間,只是在尋找着商以澤到底在哪,又去了那裡。
“姑娘在幹什麼?能否與在下分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