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趕屍地,目前多半是有的。
幾個宿老,當然能感受到,我們詢問的目光,就聽二宿老輕咳一聲,道:“那道人說的什麼東西,我們真的不清楚,我趕屍族祖祖輩輩在此盤踞,也從未聽過,養屍地裡,有什麼東西,如果不信的話,大可自己進去看看。”
“我趕屍族如今跟鬼長生,也算結下大仇,沒不要欺騙你們。”
二宿老這話,說的也有道理。
我跟容麒對看一眼,便沒有在追問了,因爲鬼長生神秘異常,誰又知道,他們要找的是什麼。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進入養屍地?”
容麒開門見山的問。
“隨時可以。”
而一提到養屍地,旁上,小恆的那對招子就亮了,因爲他也是從趕屍地出來的,深知那趕屍地的妙用,現在他好歹也是趕屍族族長的御用行屍。
不知道。
“羣哥……”
“等容麒出來的再說。”葉羣直接絕了他的念頭,徒留原地,小恆哀怨的眼神,無限碎碎念。
“……羣哥你都不在乎我了。”
其實不怪葉羣心狠,也是後來我才知道,趕屍族的養屍地,規模根本不及蘇家養屍地,所以能讓容麒一個人閉關就不錯了,加上小恆,純屬添亂。
之後,大宿老就免費帶着我們,觀光了一下趕屍族的養屍地。
臨走的時候,容麒還特意問一問老瘋子,去不去養屍地,誰知老瘋子抱着一根柱子,搖頭跟撥浪鼓似的,“不去不去,我留下來看家,我還會做飯,我真會做飯……反正我不去。”
好像生怕去了,就不讓他回來似的。
我們也只好作罷。
其實容麒打的算盤,就是讓老瘋子愛上養屍地,說不定就不會這麼粘着他了,更不用帶他離開,可惜事不遂人願啊。
我們一行人,很快就去趕屍族的養屍地。
而趕屍族的養屍地,跟我印象中,蘇家的養屍地,完全天差地別的一個概念。
蘇家的養屍地,完全是一片天然的荒地,聯通着地獄之門。
而趕屍族的養屍地,規模就要小很多了,而且不露天,入口是一座十分隱蔽的山洞,那山洞黑黝黝的,只能容兩個人進入,進去後。
隨着逐漸深入。
眼前的山洞也開始越來越狹窄,從兩個人的寬度,直接縮成了一個人的寬度,不過好在這裡有大量的人工開鑿痕跡,走的也不算辛苦。
大約走了半小時,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潮溼的泥土深處,已經開始透出,絲絲縷縷的屍氣了,越是往前走,這股氣息越是濃郁。
養屍地,應該就在前面了。
果然,沒走幾步,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大宿老,點燃了牆壁上的一隻牛油蠟燭,隨着光線的模糊亮起,我也正式看清了養屍地的摸樣。
是一片大概有數百平米的地下空地。
腳下,是潮溼漆黑的泥土。
有兩口棺材半掩在泥土裡,不過那棺材卻是空的。
我就是站在原地,猛吸一口氣,都能吸收一片濃郁的屍氣,並且這裡的屍氣,要比蘇家養屍地的屍氣,溫順很多,絕不會時不時的暴亂。
而這裡,也是趕屍族,世代撅起的根本。
“容長老,打算在這裡閉關幾天?”
大宿老幽幽的問。
容麒環顧四周,估計也打量差不多了,才道:“這裡的屍氣,要比我想象的濃郁,時間應該不會太久,三天,最多三天我就出去。”
大宿老搖頭:“容長老現在也算自己人了,其實就算多呆幾天也無妨,雖說你已是屍妖之身,但多滋養一下,還是沒有壞處的。”
大宿老也是好意。
卻聽容麒好笑的搖頭:“我倒是也想多呆幾天,就是家裡的嬌妻,孤枕難眠,我放心不下。”
一語出。
我原本挺淡定的神色,登時鬧的大紅臉,氣的暗瞪了容麒一眼。
大宿老也是一臉的啞然失笑。
“罷了,還有,如果你們不死心,還想找什麼東西的話,養屍地就這麼大,你們自便。”說完,大宿老就獨自想離開了,留我跟容麒在原地。
而容麒的意思,之前就跟我說了。
他不打算讓我陪着他。
尤其在聽過我父親的話後,更是堅定了這個想法,因爲我的狀態本就不穩定,在屍氣重的地方待久了,只會加速我的屍化,那覺不是什麼好消息。
“容麒,你說這養屍地,真的藏着什麼東西嗎?連趕屍族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
我繼續環顧周圍。
心裡始終覺的,趕屍族的人不會騙我們,而那陰驁道人,被容麒控制了心神,也不可能說謊話,所以我得出的結論,可能趕屍族自己也不知道。
自己的養屍地裡,還藏着什麼東西。
我正努力思考着。
映着頭頂,忽明忽暗的牛油蠟燭,我突然看到容麒的臉色,變成了淡淡的青色,兩顆長長的殭屍牙,也不受控制的伸了出來。
“哇,你幹嘛?”
我嚇了一跳,在這種本就黑漆漆詭異的地方,這樣子很恐怖好不好。
“抱歉,這裡的屍氣太濃郁了,我一時沒忍住。”容麒嘿嘿一笑,這才把殭屍牙收了起來,目光清澄的看着我,道:“苗苗,剩下的事情……”
“你就別操心了,你就是立刻距地三尺,也未必找到什麼,我在這裡一邊閉關,會一邊留意的,現在養屍地你也看到了,就出去吧,這裡屍氣重,對你目前身子不好。”容麒關切的道。
他說的有道理。
我點了點頭。
可說是要走,還是捨不得,我最後看了容麒一眼,容麒也看着我,就在我覺的我可以轉身離開的時候,容麒突然上前一把拉住我。
我也終於按耐不住,八爪魚似的纏上了他的脖子,冰涼的脣,就這樣癡纏的吻在了一起,如果撇開彼此的身份,我們只是一對單純相愛的男女。
一起哭一起笑。
彼此依靠,彼此分享。
在一起的時候,打打鬧鬧,各種花式的作,分開了又誰也捨不得誰。
容麒吻夠了,才用他修長的指尖,一遍一遍的摸着我的眼角,交代道:“好了,你走吧,記得,晚上可別想我,你一想我,我也會想你的。”
“好肉麻。”
我吐槽了他一句。
然後乘他不備,咬了口他的下巴,在他下光潔的下巴上,留下幾個淡淡的齒痕,才心滿意足。
“苗苗,我們到底是不是親的?”
容麒捂着下巴瞪我。
我嘿嘿一笑,“親的親的,愛你愛到骨子裡,就想咬你兩口,忍不住,牙根癢癢……”
“你真是……”
這下,容麒也跟我沒了脾氣,嘴上磨嘰道:“我愛你愛到骨子裡的時候,也想咬你兩口,可捨不得,你卻說咬就咬,可真是狠心的厲害。”
我抿嘴不說了,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一步三回頭,容麒就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我離開。
可就在我不記得第幾次回頭的時候,突然看到,容麒的身後,什麼時候站着一個低着頭的人影。
“喂……”
“怎麼了?”容麒見我停下,問。
我正要說,可一晃眼的功夫,容麒的身後什麼都沒有,黑漆漆的,只有深幽不見五指的養屍地。
難道是我看錯了?
“沒事。”
我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出了養屍地,走在漆黑的隧道里,我莫名感覺,身後像是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似的,我一回頭,什麼都沒有,難道這鬧鬼?
隨即我好笑搖頭。
趕屍族不鬧鬼哪鬧鬼啊,只要不放肆,我也不會隨便出手。
好在很快,我就跟隧道里,等着的大宿老會和了,一起了就出了養屍地。
外面的天色,這個時候也逐漸昏暗了下來。
這一天的時間,居然就這麼過了。
因爲容麒閉關的事,我們最近這幾天,都必須繼續在趕屍寨,住兩天。
而之前我們住的那座竹樓,現在基本已經半廢,所有又搬到了另一處,相對完好的竹樓。
並且爲了以防意外,大家就都住在一個院子裡,有什麼事,基本一嗓子的事就解決了。
不過一關門,沒了容麒,我總感覺還是空落落的,一個人對着桌上的蠟燭,看了許久,在看看錶,雖說睡不着,但到了時間,還是得上牀。
一上牀,就跟是胡思亂想了。
思念的滋味,如潮水一樣的將我淹沒。
此刻,我似乎方纔真正意義的重新品嚐了一遍,何爲相思苦。
很難相信,容麒過去的很多年裡,幾乎都是自己一個人這樣過來的,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害怕這種孤獨的滋味。
待夜幕降臨,千家萬戶落鎖之際。
獨自抱着枯寂,輾轉難眠。
我就這樣一腔子悲傷春秋,無病亂呻吟的硬熬了半夜,大概後半夜的時候,我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一邊沉入夢鄉,一邊,左眼的位置。
輕輕的抽疼了一下。
我知道,這是夢眼開啓的節奏。
只是這次我比較好奇,夢眼,又要告訴我什麼了。
下一刻,我就徹底沉入了夢鄉,而夢中,我居然還是躺在竹樓的這張牀上,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做夢,於是我在夢裡,就從牀上坐了起來。
然後,我聽到,門外,似乎有人在絮絮叨叨的說話。
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