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人家還問他,是做什麼工作的。
他想了一下,有模有樣的說,家裡是倒賣古董的。
可不是,他全家現在都是古董,你自己也是個百年老古董。
總是這次聚餐非常的開心,背地裡,趙欣沒少擠眉弄眼的捅我,“從實招來,這麼大一帥哥,哪弄的?”
我實話實說的道:“刨個坑,從地底下挖出來的。”
“得了吧你……”
聚餐結束後,我還是一個勁的想笑。
容麒帶着我徒步走在深秋的長道上,看着落葉飄飄,問我:“你總笑什麼呀?”
“我就是想笑。”
“得,這姑娘吃頓飯就傻了。”
“怎麼,你嫌棄?”
“不嫌棄。”
說完,他也笑,露出一口的白牙。
後來回去跟趙欣手機聊天,聽她說,崔婷婷跟杜宇要訂婚了。
這個消息着實把我給震了一下,崔婷婷自從上次遭到重創之後,聽說基本毀容,就算現代技術發達,想要徹底的恢復容貌,還是有些難度了。
崔婷婷在不是過去的那個崔婷婷。
而據我所知,她跟杜宇的感情,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完美,杜宇會娶那樣的崔婷婷嗎?
之後我也是託,趙欣特工般的洞察力,和探索力,才知道,原來之前,在我跟杜宇還沒有分手之前,杜宇家裡的公司,就遭遇了嚴重的財務危機。
杜宇甩了我,是早就提上議程的。
跟崔婷婷一起,也不是沒有預謀的。
然而原本財色兼得的願望,在崔婷婷的毀容中,徹底變了味道。
也就是說,杜宇家裡還必須依附崔家,他就不能跟崔家的唯一掌上明珠,提出分手,而且還要訂婚。
不過這些,似乎已經跟我沒有什麼關係了。
只是我沒想到,兩天後,我意外收到了一張請柬,崔婷婷直接在崔家別墅舉行訂婚派對,並且邀請我。
老實說我不想去。
正猶豫的時候,我接到了崔婷婷的短訊,她爲那天的事情道歉,說有事當面想跟我說,請我一定要去。
我問容麒,容麒說陪我過去。
日期,就是三天之後。
這三天的時間裡,崔婷婷跟杜宇訂婚的消息,也開始不脛而走,只是大家的吹噓聲,似乎大於祝福,因爲誰想到,原本郎才女貌,最終會落得這個下場。
當然,也有不明真相的,覺的杜宇對崔婷婷不離不棄。
所以當天,不僅我,分別還邀請了許多我認識的,和不認識的同學,場面似乎還很熱鬧的樣子。
因爲場合隆重,那天我還特意淡紫色的禮服,長長的頭髮,梳成了一條斜斜的緶子,看上去靚麗不失俏皮。
“苗兒?”
一進來,杜宇就發現了我。
而他對我的到來,似乎滿面的詫異。
“不失你們給我發的請帖嗎?”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杜宇沒說話,但我從他一瞬間的表情上,猜出,他沒有請我,請我的人,應該是崔婷婷。
正說着話,就見一個保姆走了過來,我認識,正是之前崔家的保姆之一。
“蘇小姐吧,小姐等你很久了,想請你上去,說有話跟你說。”
我點了點頭。
“苗兒?”杜宇似乎想要阻止。
大概是鑑於上次那個耳光,容麒也不大願意讓我單獨見崔婷婷。
但我覺的崔婷婷讓我來,絕不可能單單只是爲了撒氣,我笑着聳了聳肩,說:“沒事。”
出於女人的直覺,我覺的崔婷婷應該有話對我說,於是我獨自上了樓,到了崔婷婷的房間門口。
還沒敲門,門就開了,開門的真是崔婷婷,她這段時間似乎恢復的不錯,就是臉上蒙着紗,看不清她的臉。
“進來。”
她似乎有些急切的拉着我進去。
我還沒問明原因,就見崔婷婷疑神疑鬼的看了看周圍,急聲道:“蘇苗兒,你是驅邪師,你幫我看看,我房間裡是不是還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懷疑有什麼在監視着我,想要控制我……”
“崔婷婷,你在說什麼?這房子裡很乾淨。”
我皺眉看着崔婷婷,覺的她是不是自從上次的事,受了驚嚇,所以總是疑神疑鬼的。
“不,沒有,蘇苗兒,你信我……”崔婷婷有些着急的搖着手,試圖想要說服我什麼。
可她的話沒有說完,忽然就停了,搖擺的手腕,也停了,樣子……就像是突然按了暫停的機器,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我覺的,她的表情,應該也是暫停的。
“崔……”
一瞬間。
崔婷婷重新昂首挺胸的站好,把關起來的門,一把拉開,當着樓下所有賓客的面,朝我大聲叫囂道:“蘇苗兒,你這個賤人,給我滾出去……”
“……”
什麼!
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不管發生了什麼,她都這樣說了,我在帶下來就是厚臉皮了,所以我轉身就走。
“苗苗。”
“容麒我們走,或許我就不該來。”
“苗兒,對不起,婷婷自從那件事,神智就有點……”杜宇一臉的歉意。
當我走出崔家大門的時候,我忽然聽到耳邊,一個聲嘶力竭,絕望的聲音在對我哀求的說:“蘇苗兒,求你別走……”
這個聲音像風一樣,劃過我的耳畔。
輕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我很懷疑,我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我回過頭看了一眼,可就這一眼,我看到崔家別墅的二樓,露天陽臺上,崔婷婷一身雪白的禮服,頭戴白沙,手持一柄水果刀,一刀就插進了自己的心臟。
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胸口。
“婷婷……”
“婷婷自殺了!”
崔家別墅登時亂了起來。
但我腦子裡,回回轉轉都是剛纔那個輕輕,像風一樣的聲音,求我別走,那分明是崔婷婷的哀求聲。
但事實證明,她在房間裡,我在大門口,是不可能聽到她說話的。
到底怎麼回事?
“容麒,你剛纔感覺到了什麼嗎?”我問容麒。
容麒大概也覺的我今天很奇怪,搖了搖頭:“沒有啊,你怎麼了?”
“沒事。”
崔婷婷的自殺,似乎有些意外,但似乎又有些情理之中,畢竟毀容,對奢侈愛美的崔婷婷而言,絕對比殺了她還痛苦。
就算我心裡對此有所疑惑,但已經無從可查。
轉眼,時間又過了一個多星期。
之前容麒拜託葉羣給幫忙辦的證件,也終於辦下來了,對這個從棺材瓤子裡爬出來的老古董,估計葉羣也是醉醉的。
而容麒對他唯一的回報就是,請他吃了頓飯,和有關那個契約娃娃的消息。
不過這些也只能說明,養鬼人還是有活動的,或許就在同一個城市。
至於容麒的進展,除了開始的明顯懈怠和補充外,他很快又重新打起了精神,有事沒事,喜歡到市裡的古玩市場,轉悠兩圈。
畢竟他要尋找的珠子,是古物,說不定哪天,就人品爆棚,給他撿了漏呢。
不過我嚴重懷疑,容麒抱着這樣的心思,絕壁是給那種開掛的網絡小說給忽悠了,因爲我之前發現,他曾捧着一部磚頭似的小說,看的如飢似渴。
看完就去古玩市場了。
不過很可惜,他不是小說裡的男主角,擁有一雙看破迷障的黃金眼。
啥啥也沒撈回過一件,幾次還險些讓人給設了套。
“苗苗,苗苗,你醒醒,我今天在古玩市場遇到了一個邱老闆,他說他好像見過我說的那種珠子。”
凌晨,我還沒睡醒呢。
容麒貓似的,爬到我窗前,興奮跟我說。
“第三次了。”
我伸出了三根手指,已經是第三次他告訴我類似的消息了。
第一次是個鄉下小販,說的繪聲繪色,還說老家有個墓,墓裡就有一顆那種珠子,容麒開着車就要跟他去看,誰知半路,樂呵呵的小販變臉了,一下從身後涌出了三四,凶神惡煞個彪形大漢。
綁架的!
第二次,也是個老闆,那話裡話外,頭頭是道,從努爾哈赤統一女真,一路侃到慈禧太后風光大葬,最後一不小心,容麒打碎了他店裡,一個據說乾隆年的鳳嘴雕花瓶,跳起來就要訛他。
碰瓷兒的!
第三次,是個靠譜的,一不綁架,二不碰瓷,一路好吃好喝的待着,猶如上賓,這小子傻不愣就跟人走了,到地方纔道,有個烈焰紅脣的大凶款姐看上他了。
拉皮條的。
總的來說,容麒的古玩尋珠之路,就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放着滿滿的杯具。
“這次我覺的挺靠譜,真的,真的。”
我拗不過容麒,只好睜開眼,點着頭,信你信你,在信你一次。
今天上午也沒課,早上吃過飯後,我跟容麒穿戴整齊,前去赴之前,容麒口中,那個邱老闆的約。
但是我卻不知道,今天這一行,日後給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路上,我也才知道,容麒跟那位邱老闆的相識過程,原來,這邱老闆近日不知道走了什麼黴運,連連的被鬼纏,容麒一走到他店鋪裡。
就嗅到了濃濃的鬼氣。
那容麒是誰呀,正宗的鬼大爺。
一瞪眼睛,就把邱老闆身上纏着的小鬼,給嚇跑了。
那邱老闆一見容麒,就覺的身上忽然神清氣爽了,一眼就覺的容麒肯定是個貴人,便拉着他,說了好一通的話。
容麒也正無聊,就那麼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