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銘,任皓軒,難道他就是吳曉華的二兒子?
任皓軒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顧祁寒,“你們是誰?我認識你們嗎?”
我沒好氣地說道,“你不認識我,總認識王曉雅吧,我跟她住在同一個宿舍,那天你打她,我衝上去罵了你幾句,你忘了?”
任皓軒總算想起來了,尷尬地笑了笑,“原來是你啊。你們怎麼在這裡?”
病房裡這麼多人,有些話不好說,我讓他跟我們到走廊裡談話。
走廊裡,我言簡意賅地把他哥哥任家銘附身趙小可,然後拜託我們喚醒他媽媽的事情說了一下,任皓軒震驚不已,過了好一會兒,才神色黯然地說,“任家銘是我雙胞胎大哥,已經去世三年了,沒想到他還沒有去投胎。”
“你哥哥肯定是擔心你和你媽媽,纔不肯去投胎。”
他痛苦地抱着頭,“我哥太傻了,三年前,他就是爲了救我跟我媽,才被任建成那個畜生捅了一刀的,那個畜生買通了關係,判了個過失殺人罪,只坐了三年牢就出來了,出來的當天,就跑到我們家鬧事,把我媽打成了植物人。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狼心狗肺的丈夫,豬狗不如的父親!”
我冷眼看着他,“有啊,你自己不就是麼?狼心狗肺,豬狗不如,用來罵你自己也挺痛快的。”
他渾身一震,猛地擡頭看我,猩紅的眼裡涌滿了憤怒,“你什麼都不懂,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我冷哼一聲,“我至少懂得一個道理,虎毒不食子!你欺騙了多少女孩,讓她們爲你懷孕,爲你打胎,打下的那些孩子,你是怎麼處理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做這麼多壞事,就不怕遭天譴嗎?”我看到他,就想起無辜喪命的王心悅,想起傷心欲絕的王曉雅,想起那些被人流掉的胎兒怨靈,心裡的憤怒噴薄而出,化作最惡毒的語言,“你跟你爸一樣,都是沒心沒肺的人渣!”
“閉嘴,別把我跟他聯繫在一起,我不是他,我不是他!”
任皓軒勃然大怒,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狂暴地向我撲來,細長的雙手猶如鷹爪,向我的脖子掐來。
顧祁寒身形微微一動,我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他已經擋在了我前方,輕輕鬆鬆地扣住了任皓軒的手腕,磁性的聲音透着蝕骨的冰冷,“你再動一下,試試看。”
“你放開!”任皓軒那張英俊的臉被憤怒扭曲,醜陋不堪,不
死心地掙扎。
“咔咔”兩聲,顧祁寒硬生生地折斷了他的腕骨,他撕心裂肺地慘叫起來,走廊上的人紛紛望向這邊,卻沒有人敢多管閒事。
“痛痛痛痛,快放手!”
顧祁寒沒有鬆手,語氣霸道凌厲,“還敢傷害她嗎?”
“不敢了不敢了,求你放過我吧。”
顧祁寒猛地將他甩開,任皓軒踉蹌後退好幾步,後背重重地撞在牆壁上,捂着折斷的手腕,狼狽又痛苦地望着我們。
我見他痛得臉色發白,冷汗直冒,還是有點不忍心,顧祁寒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讓任皓軒先去看醫生,然後再談喚醒他母親的事情。
半個多小時後,任皓軒手腕打着石膏,懨懨地從骨科醫生辦公室出來,他一屁股坐到我們對面的長椅上,頹喪地埋着腦袋,我踢了踢他的腳尖,“喂,今天中午跟你在破廟見面的那個人,是你的師傅吧,他爲什麼要收集一百個胎兒怨靈?”
他擡起頭,驚訝地看着我,“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
我又踢了他一腳,“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我憑什麼告訴你?”
我冷笑,將視線投向顧祁寒,顧祁寒會意,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的左手,涼涼道,“另一隻手也不想要了?”
任皓軒立馬慫了,老老實實地說,“我今天見的那個人,確實是我師傅,他只讓我收集怨靈,沒有告訴我原因。”
我眉頭一皺,追問道,“我看到他交給你一樣東西,是什麼?”
任皓軒面露猶豫之色,顧祁寒冷厲的視線一掃,他便乖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布袋,打開,袋子裡裝着一顆黑色藥丸,只有花生米那麼大,他解釋說這藥叫生肌活骨丹,可以讓肌肉、骨頭受損的病人恢復健康,他母親在病牀上躺了這麼久,容易肌肉萎縮,所以他特地從師傅那裡討要了這種藥。
我瞬間想明白了,“所以你欺騙那麼多女孩,做那麼多壞事,都是爲了這顆藥?”
他苦澀地點了點頭,“我也不想害那麼多人……可我媽的前半生,爲了我們兄弟倆,已經給毀了,我不能讓她的後半輩子也毀了……”
顧祁寒從任皓軒手中取過藥丸,聞了聞,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陰森森地盯着他,“你知道這是用什麼煉成的嗎?”
任皓軒愣愣地搖頭。
顧祁寒語氣低沉,一字一頓地說,“剛剛出生的嬰兒,一男一女,活生生地扔到煉丹爐,煉製七七四
十九天,再用處女的鮮血祭爐,才能煉出這藥丸。我問你,你的師傅,到底是什麼來頭?”
任皓軒臉色發白,“我,我不知道,我也是偶然拜他爲師,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的真面目。”
顧祁寒冷哼一聲,大步上前,將右掌按在任皓軒的額頭上,任皓軒嚇得渾身哆嗦,看樣子想要掙扎,手腳卻不聽使喚,便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我,我抿着脣,沒有說話,我相信顧祁寒,不會無緣無故地傷人,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很快,任皓軒的眼神變得茫然,迷離,看起來癡癡傻傻的,顧祁寒收回手,冷着臉問他,“你的師傅是誰?”
他呆呆地搖頭,“不知道。”
“你師傅爲什麼要收集怨靈?”
“不知道。”
“他長什麼模樣?”
“不知道。”
“你師傅跟郝紅梅認識?”
“是。”
“他們是什麼關係?”
“三個多月前,師傅讓我幫他收集一百個怨靈,還讓我找郝紅梅幫忙,聽郝紅梅的意思,她以前就幫我師傅做過事,至於他們是什麼關係,我就不清楚了。”
“你師傅住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
“你跟你師傅,平時是怎麼聯繫的?”
“通過電話聯繫,他有什麼事,會打電話給我。”
“他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任皓軒老老實實地背了出來。
顧祁寒立刻撥打電話過去,但很快,他告訴我,那個號碼已經變成空號了,他似乎早有預料,並沒有流露出異樣的情緒。
他又問我,還有什麼要問的,我搖了搖頭,他便伸出手,再次觸摸任皓軒的腦門,任皓軒猛地打了個哆嗦,眼神漸漸變得明亮,清醒了過來,他看清面前站的人,害怕地往後縮,“你對我做了什麼?”
顧祁寒收回手,沒有理他,看着我,眼裡劃過一抹失望,“看來他確實不知情。”
我點了點頭,想要安慰他,卻說不出口。每當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都會出現,說不感動是假的。只是,他的身份擺在那裡,我始終有些畏懼,不敢向他邁進。
另外,我也挺鬱悶的,我答應過王曉雅,幫她流產的孩子去投胎,可現在,我連她的孩子被弄到哪兒了都不知道。任皓軒的師傅那麼狠毒,胎兒怨靈們落到他手上,還有好下場嗎?我和趙小可殺了他三條蛇靈,萬一他報復我們,我們能鬥得過他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