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搖他,一邊想把手指抽回來,沒想到他卻緊緊含着不放,還不停地吸我的血,我感覺手指一陣陣刺痛,我只好湊到他的耳邊念起了靜心訣,片刻之後,他的睫毛輕輕地扇動,當他睜開眼睛的那一霎,鳳眸之中竟然蔓延着血紅色,但是瞬間便消失殆盡。
我鬆了口氣,將手指從他的嘴裡抽了出來,他緊緊抓着我的手,面色陰沉,語氣嚴厲,“我說了不會再喝你的血!”
我心裡頓時充滿委屈,“我還不是爲了幫你!剛纔你透支法力施展瞬移,若不是我餵你喝血,整個魂魄都快要散了!我的手現在還在疼呢,你還兇我!”
自從我們倆表明心跡之後,他從來都沒有對我這麼兇過,於是我的心裡越來越委屈,眼淚都快冒出來了。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許多,“小南,難道你剛纔沒有發現,你的血液對我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嗎?”
我想起他無意識的吮吸,緊含着我的手指不放,以及那眼中一閃而過的血紅色……
顧祁寒珍重地吻了吻我指尖猙獰的傷口,食指上的刺痛便逐漸消失了。然後他捧着我的臉,眼中竟然有着些微的閃躲和不安,“老婆,不瞞你說,你的血液就像罌粟花一樣,對每個鬼魂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也不例外,所以,一旦對你的血液上了癮,我就怕我再也停不下來了……”他的聲音乾澀發緊,雙手用力抱着我,彷彿怕我轉身離去一般,“這樣的我,你會不會害怕?”
原來,他不願意碰我的血,是爲了保護我。哪怕透支法力到了靈魂都快破碎的時候,他也不願意讓我冒險。
有這麼一個愛我、護我、用生命呵護我的的男人,我又怎麼會害怕呢?這是我的丈夫,我一輩子都愛着的男人,我信任他更甚相信我自己。
在他寬闊的胸膛中,我搖了搖頭,堅定地說,“我不怕。”
顧祁寒如釋重負地衝我微微一笑,“走吧,我們上樓。”
伴隨着電梯一層一層地往上升,我在心裡默默地祈禱小昊平安,希望一開門就能看到他活蹦亂跳的身影。
“叮”電梯門應聲而開。
餘小柔跌坐在地上,嚶嚶哭泣,我的心臟猛地一墜,快速跑到她身邊,焦急地問道,“出什麼事了,小昊昊呢?”
她背靠着牆壁,擡起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看了看我,然後看向顧祁寒,眼淚刷刷往下掉,“祁寒哥哥,對不起,小昊
,小昊他……”
她一邊哭一邊說,說到一半又不肯說了,快把我急死了,忍不住跺腳,“你別哭了,把事情說清楚,小昊到底怎麼了?”
顧祁寒眉頭緊蹙,也道,“小昊怎麼了?”
餘小柔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抽噎着說道,“都怪我,我去樓下買吃的,誰知道上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黑影抱着孩子走了……”
“小昊被人抓走了?”我憤怒地吼道,“你買東西爲什麼不帶着孩子!蜜兒呢?”
餘小柔自知理虧,低垂着腦袋不敢看我,只是小聲地說,“玄蜂去追那個人了,現在還沒回來。”
說話間,一道黑霧迅速地飛到走廊之上,落地化爲一個妖媚迷人的御姐。
“蜜兒,怎麼樣,找到小昊了嗎?”我看見蜜兒回來,連忙問她。
蜜兒輕輕搖了搖頭,“抱歉啊小南,他們有好幾個人,我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實在是追不上……”
話音未落,她的臉色突然一白,張口吐出了一攤黑血。我這時才注意到,她的後背上有一個焦黑的手掌印,彷彿硫酸一樣將她背部白嫩的肌膚腐蝕掉了,腐爛的皮肉泛着黑氣。
顧祁寒將手虛虛地放在蜜兒的背上,片刻之後,面色凝重地說道,“是屍毒。”
屍毒?我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徐澤的名字,千年屍王是吧,居然敢打傷我的人?這筆賬,我記下了!
看着蜜兒虛弱的模樣,我連忙扶住她,心疼地問,“怎麼樣,有沒有事?”
蜜兒虛弱一笑,“無礙,我只是靈體,只要回到血玉手鍊之中溫養片刻就好了。”
雖然她這麼說,但我明白,蜜兒這樣的靈體,受傷往往都是直接烙印到靈魂之上的,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疼痛。
我對她點了點頭,蜜兒便化爲黑霧,鑽進血玉手鍊之中。
搶走小昊,打傷蜜兒,我對青袍道長他們幾個混蛋,恨得咬牙切齒。
顧祁寒嘆了口氣,安撫我說,“青袍道長他們的實力深不可測,要擄走昊昊輕而易舉,就算我們幾個人都在場,都不一定防得住。”
“可是,昊昊是徐澤的後人啊!他怎麼那麼狠心,竟然傷害自己的後代呢!”我的腦海裡,浮現出小胖墩白白的臉蛋,奶聲奶氣衝我撒嬌的模樣,心裡越來越恨,恨不得現在就瞬移到徐澤幾人的面前,將他們挫骨揚灰。
顧祁寒鳳眸危險地眯了眯,面沉如水地說,
“青袍道長他們行事向來狠辣,能殺的當場就會殺掉,這次他們只是擄走小昊,可見小昊現在還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眉頭一皺,“難不成,他們是想用小昊昊來威脅我們?”
顧祁寒點了點頭,讓我不用擔心,小昊昊目前性命無憂。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回到房間耐心等候青袍道長他們出招。
畢竟敵在暗,我們卻在明,目前的形勢非常不好,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餘小柔還坐在沙發上哭哭啼啼,顧祁寒眉頭微微一蹙,讓她別哭了,回房間休息,然後他牽着我的手,也回房間了。
回房間後,顧祁寒便盤腿坐在牀上,調理着狂躁的靈魂之力,他雙手捏決,一股光芒柔和地在他的身上緩緩流動,漸漸將他頎長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凝實。
看到他恢復得差不多了,我長舒了口氣,緊接着,我又擔心起昊昊來,不知道青袍道長他們會不會虐待他……我拼命地搖晃着腦袋,將這些念頭搖出去,現在胡思亂想對我們沒有絲毫幫助,還不如查一下須彌山在哪裡。
我打開網頁,在百度上敲出東海須臾山幾個字,然後點擊搜索,無數條信息便出現在眼前。
原來須臾山只存在於神話之中,上面有着幾百個神靈在海島之上生活着,這座海上仙山是縹緲的,隨着海水飄蕩,沒有定處。
這時候,一個寬厚的手掌覆蓋在我握住鼠標的手背之上,轉頭看見顧祁寒完美的側臉。
他移動着鼠標,點擊了一個百度詞條,跳出來的是密密麻麻的小篆,上面還配着一幅圖,圖上畫的是東海之上的海上仙山,須臾山。令人吃驚的是,這個須臾山的模樣和徐澤墓中壁畫上的須臾山一模一樣,雲霧繚繞。
“又是小篆!”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顧祁寒的臉色卻越來越凝重,他迅速將頁面上的文字瀏覽了一遍,轉頭對我說,“之前在墓中的時候,我還不敢肯定那副壁畫是徐澤故意佈下的陷阱,但現在,已經十分肯定,那副壁畫是徐澤故意讓我們發現的。”
“可是,壁畫不是已經被改過了嗎?難道說徐澤是故意讓我們發現壁畫是假的?”
“對,第一幅壁畫是假的,第二幅也是假的。徐澤爲了算計我,真可謂是用心良苦。”顧祁寒面沉如水。
我大驚失色,“怎麼可能呢?下面的那幅壁畫顏料很舊,明顯就是已經畫上去很多年了,難道說徐澤很久以前就覺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