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17 15:33:51 本章字數:12647
就在葉小暖顯然有些皺眉心急的時候,突然從人羣裡擠出來一個年輕小夥子。
不,應該是個年輕的公子哥。
白面書生的打扮,亮眼又幹淨的服侍,還執着一把摺扇搖來搖去。
只不過他一出現,葉小暖瞬間就警惕了起來。
那白麪公子哥身上有着淡淡的胭脂味,臉雖然白皙乾淨,可五官卻帶着幾分邪氣。
那公子哥出來以後,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倆女孩,然後視線就一直別有深意的打量着葉小暖,將手中搖着的紙扇摺好,隨後笑道:
“這位姑娘如此替人打抱不平,在下實在是欽佩不已。敢問姑娘芳名,可否讓在下與姑娘交個朋友?”
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別說白麪公子哥了,就是人羣裡也有不少男人都暗自對這麼一位俏麗絕色又精緻玲瓏的女子驚豔了一把。可惜由於剛纔葉小暖出口罵人的話,讓不少也暗自搖頭。
長的是漂亮不錯,可以說在琳琅城還沒見過這麼漂亮又獨特的女子,那白皙的肌膚水水靈靈,一張無暇的鵝蛋臉上五官精緻迷人,那一對眼眸大大的、水水的、亮閃閃的,別提多動人了,就跟會說話似地,特別是那一頭長長的頭髮,髮梢捲翹,似那湖中的波浪,讓人稀奇又覺得嫵媚異常。
穿着雖然不花俏,但那身料子極好,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出來的。不招人眼球纔怪……
可惜衆人都瞧看見,這姑娘脾氣似乎不大好……
想歸想,驚豔歸驚豔,但能大着膽子光天化日之下追求美女可不是人人都做的出來的。
當然了,站在葉小暖面前的白面書生除外!
他還真的就是爲了葉小暖的美貌來的。
對於這麼個才見面就問自己名字的人,葉小暖自然知道對方是在跟她搭訕。
瞧那直勾勾的神色,瞎子都能感覺到對方是什麼企圖。
“你有什麼事直說就是,不用拐彎抹角的。”問她叫什麼她就說嗎?
她自小生活條件就不錯,身邊要好的朋友也大都是有錢人出身,別人身上有沒有那種紈絝之氣,她一瞄就中。
眼前的白面書生在她看來,那‘鳥’怕都是歪的……
她直快又不耐的語氣,讓白面書生微微一愣,突然揚脣笑出了聲:“姑娘快人快語,更是讓在下心生愛慕。既然姑娘想幫住這兩名女子,不如這樣,只要姑娘答應與在下交個朋友,今晚陪在下暢飲一番,那在下就將這做姐姐的女子買下,如何?”
阿呸!
葉小暖頭頂開始冒火。她有求着別人買嗎?
靠!那死男人去哪了?
眼底噴着怒火,葉小暖站在墨子仙和春兒身前,怒瞪着那白面書生。
她的目的是爲了子仙,可不是來跟人吵架的。她不說話總行了吧?
難不成光天化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還有人敢搶人?
以爲人人都像樑坤一樣有個當刺史的爹?
墨子仙險些忍不住跳起來,還是一旁的春兒反應極快,適時的在她身後扯住她的衣角,低着頭暗暗的給她使眼色。
墨子仙感覺很憋屈。爲了她,小暖都遭人調戲了!
只不過她不明白,小暖怎麼還不出手將她給買下?
葉小暖哪有不想給錢。她現在恨不得趕緊拉着墨子仙就離開,可是圍觀的人似乎又開始多了起來,這賣身葬母的戲碼已經演到這份上了,總不能因爲一時衝動就給毀了吧。
多好的機會就這麼沒了,一點都不划算。
於是她眼睛再次使勁兒的往人堆裡猛瞧。想把揣着錢的某爺給找出來。
至於面前的白面書生,她是很想無視的。可當她掃了半天都沒看到某爺的身影時,不由的就在心頭咒罵上了。
王八蛋,居然不現身!
她到哪去弄錢去!
看着眼前的邪裡邪氣的白面書生,葉小暖突然眼眸一轉。
既然這死男人敢扔她在這裡,那她也不用客氣,氣死他得了!
“看得出來這位公子是想討我歡心,既然這樣——”葉小暖突然笑眼彎彎,笑得無比嫵媚、無比動人的朝白面書生走過去,“不如公子把銀子給我,讓我買下這名女孩回去做丫鬟,瞧她長的也不是很漂亮,想必公子也不喜歡。公子要是把錢給了我,就算是送了我一命丫鬟,這份禮物我自然不會負了公子的好意。”
說完,她還朝白面書生嘟了嘟嘴,小媚眼一挑,算是隔着空氣拋了個飛吻出去。
她的動作無疑就有點驚世駭俗,就連圍觀的羣衆都有些摸不着頭腦。明明是這年輕男子想一親芳澤,怎的突然就變成了這女子去勾引人了?
那白面書生也是詫異了一瞬,這太大的轉變讓他有些回不過味來。不過美人香吻在前,又是這麼一副任君採擷的風情摸樣,明明看似清純、可卻能嫵媚到骨子裡,這種美人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白面書生愣了一瞬,隨即臉上勾着無比滿意的邪笑,連連點頭,一雙眼睛更是來回在葉小暖身上掃個不停,而且是越看越心神盪漾。
“好好……姑娘如何說,在下就如何做……”
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遇到這麼一個美麗妖嬈又直爽俏麗的女人,可謂是走了大大的桃花運。
他若拒絕,豈不是傻子?
白面書生一邊點着頭得意的邪笑,一邊從懷裡摸出兩錠銀子,剛準備往葉小暖懷裡塞過去,想趁機暗中摸一把先過過癮,誰知道突然一陣疾風襲來,他整個人在衆人都未反應過來之際就像草屑一般的飛了出去——
因爲圍觀的人有些多,那白面書生飛出去後就將身後的人羣給撞倒了一大片,頓時,人羣就開始騷動起來。反應過來的衆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葉小暖張着嘴看着眼前像是演特技的一幕,還是身旁熟悉的氣息讓她回過神來。
扭頭就看到某爺面色黑沉的站在身側,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氣讓她倏地打了個冷戰。
還沒等她說話,只見男人將手中兩錠銀子重重的擱到她手中,然後就看到男人黑着臉緊抿着薄脣,帶着一身冷颼颼的黑氣轉身憤袖離去。
葉小暖:“……”
看着手中的銀子,她轉過身,當着人羣的面,故意將聲音放大:“這位姐姐我買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別擋着道,人家還要辦後事呢。”
地上跪着的倆女孩聞言,低着腦袋直呼:“謝謝……”
三女孩擡着地上‘已死’的婦人,拐到一處偏僻處,看着周氏眯着眼,真的一點氣息都沒有,葉小暖疑惑又擔心的問墨子仙:“周大娘她……?”
墨子仙捂着嘴笑了起來:“不用怕,周大娘沒事的。”
那春兒也掩着嘴跟着笑:“子仙姐姐給我娘吃了藥,我娘只是暈睡過去,很快就沒事了。”
葉小暖打心眼佩服她們想得周到:“裝得還真像,差點都讓你們給唬住了。”
墨子仙斂起了笑意,突然揚起她現在那張圓圓的大餅臉問道:“小暖,我二師兄沒看出來什麼吧?”問完還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也不知道這樣行不行?”
只要瞞過了二師兄,其他人就好辦了。
葉小暖蹙眉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應該看不出來。我都差點被你騙了,他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好色之徒,怎麼可能去盯着你看?”
只不過貌似那男人生氣了……
不過嘛,氣死他得了!誰讓他一直不出現的!
墨子仙也沒繼續問。反正都做到這一步了,只能硬着頭皮演下去了。
葉小暖把那兩錠銀子往春兒手中送,春兒先是詫異,隨即說什麼也不要。
“小暖姐姐,你們救過我,還幫了我們這麼多,我們哪敢再要你的銀子?萬萬使不得。”
“讓你拿着就拿着吧,以後給你娘多買些好吃的。”對於錢,葉小暖是真的看得不重。雖說她現在身無分文,可比起這母女倆來,她穿的吃的至少還有人包攬。
可這母女倆呢,家裡連個賺錢的都沒有。這時代的女人又不能上班去掙錢,想着她就覺得哀愁。
“春兒,你拿着吧。小暖也是一番好意。”墨子仙在一旁幫着將兩錠銀子放在春兒的手中。
春兒秀氣的臉上很是不好意思,拿着沉甸甸的銀子仿似有千斤重一般,手都有些顫慄。
“我們不久以後可能就要離開了,你跟你娘要是在琳琅城過不下去,以後就去京城找我們。這點錢就當以後的盤纏吧?”
葉小暖笑着說道。有些人雖然窮,可有自尊,她不是想拿錢去傷她們的自尊,只是想簡單的幫襯一把。
要是春兒以後能真的去找她們,那也可行的。畢竟多個朋友總歸不是壞事。
“你們住在京城什麼地方?以後我跟娘要去京城,該去哪尋你們?”問着話時,春兒清澈的眼底很明顯的帶着一絲亮光。
葉小暖扭頭想了想,才說:“瀝王府。”
她們暫時落腳的地方也就在瀝王府,要是哪天離開了,只要去瀝王府稍微打探一下,應該也是有消息的。
沒法啊,誰讓她現在無家可歸?
葉小暖不知道的是自己無意的一番善舉,卻在今後救了自己的孩子……
告別了春兒,拉着還有些膽怯、生怕自己身份被拆穿的墨子仙回了驛館,不想卻在大門口碰到了從外面回來的龍澤宇。
“小暖,她是何人?”對於陌生的人,在這特殊時期,龍澤宇還是相當警惕的。
葉小暖看着他那雙眼不停的在墨子仙臉上瞧,生怕他看出什麼破綻,於是趕緊將墨子仙拉到自己身後,對他挑眉道:
“你二哥花錢給我買的丫鬟。我告訴你啊,可別對我的丫鬟起什麼色心哦,否則我就告你狀去!”
聞言,龍澤宇頓時氣的又開始臉紅筋漲,指着葉小暖身後躲着的僞裝過後的墨子仙,手都有些發抖:“誰起色心了!你再胡說八道,本王纔要去告你狀!”
這什麼人啊?!說話簡直就是一點口德都不留!
看看那丫鬟的臉,圓得都跟盤子一樣了,長成這樣,還說他起色心?!
他眼睛瞎了纔會對一個醜女人起色心!
似是再也不想多看兩人,龍澤宇臭着臉乾脆甩袖走人。
看着堂堂的玉王爺再一次被葉小暖氣的無計可施,墨子仙都忍不住的在她身後低笑:“小暖,你下次還是饒他一點吧,瞧玉王爺都被你氣成啥樣了?”
葉小暖揚了揚下巴,對她哼了哼:“你還幫着他說話?你現在這樣,都是這傢伙搞出來的。我就是氣死他都活該!他一直都想整我以爲我不知道?咱不用怕,要是他敢耍什麼陰招惹我們,我們直接打包袱跑了就是。”
兩人往驛館內走。
葉小暖穿着乾淨整潔,挺着背,走得大搖大擺。墨子仙則是穿着破破爛爛,跟在她身後走的小心翼翼,眼角四處瞄,生怕碰到不該碰的人。
乍一看,還真像是一對主僕。
午時
原本平日五人圍在一個桌用膳的,結果因爲墨子仙‘離開’的事,月揚晨一直都未出現。
葉小暖擔心他出現的同時又糾結他會不會因爲佳人離開而想不開。畢竟都是些有身份有臉面的人物,要是被人給甩了,萬一一時想不開,走極端怎麼辦?
當然了,對於他們這種自小就比常人高貴不知多少等級的人來說,走極端不是說要自殺,而是怕他們殺別人……
而另一個男人,葉小暖回了驛館之後也沒見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樣‘走極端’去了?
墨子仙現在換了身份,自然不可能再出來跟他們同桌吃飯。
於是偌大的桌子,就圍着兩人——她和玉王爺龍澤宇。
不過,因爲在驛館門口的事,龍澤宇一直都是氣呼呼的,看葉小暖的眼神都是帶着傲氣和藐視的。
“你那個丫鬟呢?主子在這裡用膳,當丫鬟的卻躲到別處偷懶,你也看得慣?”那麼醜的一個丫鬟都敢買,這女人啥眼光啊?還有他那二哥,最近是被這女人迷得七葷八素找不着方向了吧?居然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話裡滿腔的嘲諷味,葉小暖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夾了一塊肉塞到自己嘴裡,她不以爲意的回道:“說你想打她的主意,你還不承認。這麼惦記她做什麼?別告訴我你想從我手裡搶過去當你小妾?”
聞言,龍澤宇差點都想將手中的盤子給她砸過去。
深吸了兩口氣,他狠狠的瞪着。
葉小暖撇了撇嘴,決定不跟這不成熟的娃一般見識。
“對了,你二哥呢?去哪了?”雖然知道那男人或許可能生氣了,可她還是有必要問一問。好歹現在是他的金主,關心關心還是應該的。
龍澤宇哼了哼氣,重新拿起筷子:“不知道!”
誰知道二哥突然受了什麼刺激,回來就板着臉,然後就帶人去了縣衙。
葉小暖眨了眨眼,知道這小子是故意跟自己賭氣,也無所謂的繼續吃自己喜歡的菜。
連着好些天,除了龍澤宇時不時的出現外,葉小暖就再也沒見過龍瀝和月揚晨的身影。晚上因爲墨子仙,她也沒去龍瀝房間,好在驛館的人也沒有多事的,更不會因爲她跟一個丫鬟住在一起而覺得奇怪。
誰讓某爺對外人宣稱她的身份也是丫鬟呢。
可連着好幾天都沒見到人,葉小暖自然是覺得有些不正常。又過了幾日她聽說龍瀝回來了,就打算去他房中看一看。
“爺……”按照習慣推門而入,可她打招呼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字帶着冷氣的譴聲。
“滾!”
她猛的停住腳步,笑容僵硬在臉上,看着不遠處那個背對着她而坐的男人,好半響纔回過神,突然眼裡就有了溼意。
“既然王爺這麼不想見到我,那我滾就是了。再見!”
說完,她仰頭吸了吸有些泛酸的鼻子,挺直了背轉身果斷的出了門——
一路,她腳下走得飛快,落下的眼淚也滴落得飛快。
她知道那天她故意挑逗那個白面書生定會惹他生氣,可沒想到他氣性如此大,不見她也就罷了,見面就叫滾的,這種感覺比當衆扇她耳光還要讓她難受。
這男人很薄情,她一直都知道,要不然對於那些追求者,他也不至於拒絕得那麼徹底。
可真要把這種薄情用到她身上,她卻是無論如何都有些接受不了…。
只是葉小暖剛剛轉過一道長廊,就感覺身後有什麼襲來,一瞬間,腰間上突然多了一條手臂阻攔了她的飛快前行。
後背被迫的緊貼在一個熟悉的懷抱中,頭頂更是那熟悉而濃郁的男性氣息,誰都沒有說話。
葉小暖只是閉着眼站着,一點想反抗的舉動都沒有,只是心頭莫名的委屈讓她眼淚掉個不停。
閉着眼她感覺自己被人打橫抱了起來,隨後掉了頭,往她方纔跑出來的地方去,一路上,她只聽得到他急切的腳步聲還有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被重重的扔到牀上,她還是沒睜眼,因爲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什麼。她終究只是他所說的丫鬟,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衣裳一件件的離開了自己,就是猛得被他強入她也沒睜眼、死死咬着牙關硬是逼自己把那股痛勁兒嚥了下去。
知道他定是要宣泄一番纔會罷休。否則就不是她所認識的這個男人了。
粗暴的佔有持續了很久,比之以往的每一次索要,都疼痛難捱……
一番顛來覆去的雲雨過後,她神識渙散的只聽到男人在她耳邊不停的低喘。
誰都沒有說話,似乎誰也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麼。
看着她被自己狠愛過後的容顏,酡紅的醉顏卻帶着死寂的寧靜,龍瀝那雙恢復常色的幽深的黑眸閃過一絲懊惱。
嘆了幾息,他終是忍不住開了口:“以後莫要再那般了!”
看着她對其他男子拋眉逗眼,極近挑逗,甚至拿自己清白去換取銀兩,那一刻他真的想殺人泄憤!
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自己、對待他?!
他是真的有打算要將她遣走的心思。
可就在她轉身果斷離去的那瞬間,他的心隨着她身影的消失,像是被摘走了一樣,空蕩蕩的疼痛無比……
她沒有多言一句,甚至可以不問緣由,就可以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般絕然的摸樣讓他恐慌又害怕。
他知道她跟一般女子不一樣,不是那種不達目的就不罷休的人,也不是胡攪蠻纏動不動就拿捏對方的弱處威脅別人的人,更不是那種喜歡拿嬌滴滴一面出來哭鬧的人。
在很多事上,她有自己獨立的思考方式,正是由於她的這種思考方式讓她對任何事都不怎麼上心,對任何人都不怎麼放在心中。也正是由於她的這種思考方式,讓他無法將她牢牢的掌控住……
近在眼前、卻感覺遙遠……
耳邊低沉的嗓音,帶着幾分命令的語氣,還有幾分無奈的味道。可惜葉小暖都充耳不聞。
她還能說什麼?
他發泄完了,就主動來討好她了麼?
真當她就是一個發泄工具?
心中有氣又怎樣,她可以忍受他說出來、吼出來,可就是沒法接受他這種近似變態的折磨。,
忍着身體各處的痛意,默默的從他懷中起身,爬起來穿衣,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去哪?”
“王爺身份高貴,我自是不敢與王爺同睡。”自嘲的牽出一抹無所謂的笑容,她睜開了眼卻始終沒看他。她什麼都不好,唯一一點好處就是有自知之明。
身爲侍寢的丫鬟,就該有自己的本分。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明顯就是自不量力。
龍瀝眸光倏然冷冽起來,抓住她的手非但沒放,反而將她拉近重新攬在臂彎之中。察覺到她的輕顫,他募得軟了語氣貼着她耳際問道:
“方纔可是弄疼你了?”
似乎當他不存在似地,葉小暖不言不語,閉着眼就跟睡過去一樣。
具體哪裡疼,她現在已是分辨不出來了,身體也疼,但心似乎更疼……
龍瀝蹙起了眉,轉手去檢查她的身子。
白皙的肌膚上那些清晰的痕跡是剛纔他在失控中留下的。而那處更是因爲他的粗暴明顯有些紅腫。
緊緊的抿了抿脣,他將她緊緊抱住,用臂枕在她脖子下,低聲說了句:
“本王乏困,你且陪本王睡上一會兒。”
葉小暖任由着他檢查自己身體各處。兩人都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她也沒矯情到此刻含羞帶怯的拒絕他。
聽他說了目的,更是沒搭腔。
睡就睡吧,也不會少塊肉。遷怒他的後果她早就知道了,沒必要再讓自己多受一分罪……
看着漸漸沉睡過去的人兒,龍瀝掀了掀眼皮,在她發間深吸了兩口氣,纔有些戀戀不捨的抽出自己的手臂——
而偏院的一間房裡,墨子仙有些坐立難安。那日街上二師兄甩袖離去的情景她是親眼看到的,那天小暖的確做的有些過了。
怎麼能大庭廣衆之下去挑逗陌生男人呢?雖然她知道小暖是爲了自己,況且以小暖的性子,什麼玩笑話都說的出口的。
可畢竟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而且二師兄還就在附近,她都敢那樣,以二師兄的性子,肯定會氣恨的。
好些日子都不見二師兄出現,甚至這段時日除了吃食上,都沒有人來過問過小暖。可見她猜想的很對。
二師兄是真發了氣!
小暖那丫頭還無所謂的去找二師兄,可是到現在好幾個時辰過去了,眼看着天都黑了,還不見她回來……
自己現在不可能到處亂走,而且她也不能貿然去闖二師兄的房間了,萬一被人識破她現在的易容,那她和小暖的心思就白費了。
就在墨子仙惴惴不安不知道該不該走出去時,突然有僕從敲門,說是瀝王爺要見她這個新來的丫鬟,讓她隨着他過去。
墨子仙這下更加不安了。該不會是二師兄發現了什麼吧?
不過她隨即又覺得不可能。這陣子二師兄都沒見過她現在的摸樣,怎麼可能識破她的易容?更何況她對自己易容術還是很有自信的!
再有就是,二師兄若知道她就是他的小師妹,怕是早就通知大師兄了,還需要讓人過來請她嗎?
打消了顧慮和不安,墨子仙再次確定自己完美的易容術不會被拆穿後,這纔打開房門跟在僕從身後小心謹慎、一副顫顫驚驚的摸樣往前院走去。
……
前廳裡
“叫何名字?”
頭頂上方,冷冷冰冰的嗓音像冰塊一樣打在墨子仙身上。其實這聲音聽了十幾年,那張長年累月都面無表情的臉也看了十幾年,她早就習慣得不能再習慣了。
要說平時的話,除非自己做錯了事不小心得罪他,自己纔會感到害怕。她也知道這個師兄呢,只要不觸犯他的逆鱗,也沒多大的殺傷力。
可現在不同啊,即便心裡不是害怕他,也會覺得莫名心虛,這一心虛,墨子仙放在膝蓋上的手就開始攪手指了。
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低着頭就跟個膽小怕事的人一般,哆嗦了半響才弱弱的回道:“奴婢叫冬兒。”
這是小暖幫她想的名字。
坐在首位之上的男人微微挑了挑眉梢:“冬兒?據本王所知,你還未立賣身契?”
賣身契?墨子仙猛的揚起她那張很有特色的大餅臉,對上那雙冰冷又顯得過於銳利的眼睛,她驚覺的又低下了頭。
這是她和小暖之間的事,要什麼賣身契?
二師兄這是何意?
“回王爺的話……還未有。”
哪知墨子仙話音剛落,突然一張紙飄到了她眼皮子下面。她立馬撿起來,在看清楚上面所寫的內容時,心中不由的一陣驚駭。
好在她低着頭,也沒讓人看清楚她的情緒,只是捏住紙張的手有些發緊。
“奴婢敢問王爺,這是何意?奴婢是被主子買下的……”低着頭,墨子仙忍着氣惱,小聲問道。
可惡的二師兄!
她是被小暖買下的,他跑來插什麼手?
難不成真讓她立字畫押把自己給賣了?!
主位上的男人不着痕跡的勾了勾性感而冷硬的薄脣,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沒有回駁的餘力:
“你可知,那買你的銀子是本王所出。本王念善,看在你孝心可嘉的份上,出錢買下你。從今以後,你就是瀝王府的一名丫鬟。買你的人是你主子,本王也自然就是你主子。畫押吧!等回京之後,本王會讓人好好調教你。”
“……”墨子仙只覺得胸口有一口血正往腦門上涌。
她好想哭……
二師兄太欺負人了!
都沒聽說過他欺負什麼僕從丫鬟,爲什麼偏偏找上她的麻煩?
可不可以不賣身?
銀子她可是一分也沒得到,難道還得搭上自己一輩子的自由?
……
都過了晚膳時刻,葉小暖才醒過來,見身旁已經沒有了人,她趕緊翻身爬下牀,將木架上掛着的一套女裙穿上,帶着打飄的雙腿,急急忙忙的離開了某爺的寢房。
回到安置墨子仙的偏院,當聽說了墨子仙被叫去簽了賣身契後,葉小暖掄起一隻圓凳就準備去找某爺拼命。
“TM的王八蛋!他居然敢逼你賣身?!老孃非跟他拼了!”怎麼說,子仙都該是她的丫鬟,那死男人居然跑出來搗亂!
如今子仙被他逼着簽了賣身契,豈不是一輩子都要給他當奴隸?!
阿呸!
“小暖,你先別激動……”墨子仙一看她輪着圓凳就往外面衝的架勢,嚇了一跳,趕緊將門堵上。
瞧小暖,連走路雙腿都打顫,想必先前被二師兄欺負過。這會兒再讓她去找二師兄,那不是送死嘛?
“二師兄可能也是怕我會跑,所有才有所防範要我立字畫押的。”
“放屁!”葉小暖朝着門外一通吼,“你是我買的,他憑什麼讓你立字畫押?關他鳥事啊!讓開,老孃今天真要跟他拼了,不把他鳥打斷,老孃就跟他姓!”
“……”墨子仙滿頭黑線,心裡是又急又羞又窘。她立字畫押跟二師兄的鳥有何關係?
小暖是被二師兄欺負慘了,所以纔想趁機報仇的吧?
那她更不能讓小暖去找二師兄了。
就小暖這樣的,二師兄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她,難不成看着小暖去送死,再被狠狠的欺負一次?
“小暖你先冷靜聽我說。”將她手中的圓凳搶過來,墨子仙隨手放在一邊,拉着葉小暖往裡面走。“其實也不是二師兄逼我立字畫押的。畢竟這是規矩,在哪門哪戶都會這樣。二師兄也不知情對不?所以也就是按慣例辦事罷了。再說,我要是不畫押,豈不是引他懷疑?”
葉小暖瞪着眼,反正心中憋着一口惡氣怎麼都沒法消下去。
不能就這麼算了!
總不能讓子仙一輩子在瀝王府做丫鬟吧?
相比起來,她雖然也是他名義上的丫鬟,可好歹她沒簽賣身契啊,還是自由身。可子仙就不同了,她簽了賣身契就等於一輩子都失去了自由,都要受制於人了。
不行不行!她絕對反對!
這邊倆女人‘熱鬧’了一把,而另一邊,當龍瀝把一張畫了押的賣身契交到月揚晨手中時,月揚晨疑惑的看着他,很是不解他到底是何意。
“你這是何意?”
龍瀝在他對面坐下,兩人隔着一張矮几。淡淡的掃了一眼月揚晨的神色,他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玩味,回道:“看你孤家寡人一個,懷仁特意爲大師兄買下一名小妾。”
“……?!”月揚晨漂亮的眸孔放大,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還未等他開口,就又聽龍瀝淡聲道:
“人雖然長的有些不堪入目,但畢竟是個女人。相信大師兄多看一段時日就會習慣。不過再將人送給大師兄之前,懷仁還得先替暖兒向大師兄借用些時日。想讓她陪暖兒解解悶。”
瞪大眼聽他把話說完,月揚晨猛的一拍桌子,忍不住的朝他斥道:
“胡鬧!”沒見他這些日子心都碎了一地了嗎?居然還給他買小妾!
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龍瀝深邃的眸光微微閃了閃:“大師兄莫不是現在就要那名小妾?是不想借給你弟妹麼?”
“你!”月揚晨差點就想將眼前的一套茶杯給他砸過去。他是那樣的人嗎?!一把將手中的賣身契揉成一個糰子,狠狠朝對面的男人砸過去:“你當爲兄是何種人?見異思遷還是不甘寂寞?!”
龍瀝手快的接住,慢條斯理的將紙團展開,看着上面紅豔豔的巴掌印,嘴角的笑意都險些暴露。挑着眉梢對月揚晨道:
“大師兄當真不領懷仁的心意?”
月揚晨目光含怒的看着他,因爲龍瀝嘴角那一瞬的笑意,讓他神色不由的變得複雜起來。
他當然不可能接受這狗屁的心意!
那丫頭爲何要躲他?還不是因爲他成親的事。鬧成現在這樣不就是因爲心中太介意?
他要敢再跟什麼女人扯上關係,那丫頭怕是這輩子都會恨死他!
只是懷仁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又怎麼可能突然給他塞女人?
他們兄弟間不是不打架,而是各自都瞭解彼此的逆鱗在哪,所以爲了女人傷了兄弟間的和氣,那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那麼?懷仁究竟是何意?
繞過矮几,月揚晨怒着一張臉從龍瀝手中將賣身契抽走。他到要看看,他這師弟到底耍什麼花樣?!
翌日清晨
葉小暖從墨子仙牀上醒來,兩人穿戴好,皆是一身樸素的打扮。
覺得自己的頭髮過於招搖,葉小暖特意用絲帶將頭髮紮成一個馬尾。而墨子仙則是對着銅鏡在整理自己的易容。
兩人收拾完畢沒多久,就聽到僕從在門外,說是瀝王爺請她們兩位去大廳用早膳。
葉小暖本來是不想去的。現在那三個男人,她看哪一個都是眼疼無比。
跟他們仨一起吃飯,她能吃得下?
墨子仙也不想出面,畢竟能低調她肯定是會低調的。她傻了纔會沒事跑那三人眼前晃!
不過……
“小暖,還是去吧。二師兄這人很拗的,你要不出去,說不定一會兒他就找來了。與其讓他們過來找你,不如我們出去,只要小心一點就沒事的。”
葉小暖想了想,最後決定照墨子仙說的去做。
倆人出現在大廳,葉小暖挺着腰板率先走進去,墨子仙低着頭跟在她身後,寸步不離的,乍一看,就是一副怕生的膽小摸樣。
只是葉小暖並沒有落座,而是掃了一眼等候她出現的三人,最後扳着一張臉徑直朝龍瀝走了過去。
看着她朝自己走來,龍瀝心中暗喜,以爲她氣性消了。可仔細看着那張帶怒的小臉,莫名的就多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還未等他出口說話,就見女人突然伸出手,當着兩個兄弟以及周圍僕從的面,將手伸到他胸口——
那張面無表情的冷臉頓時就因爲女人肆意大膽的動作而凌亂了……
大廳裡的衆人無不被眼前的一幕驚得下巴都快落地上了。
只見某個女人那雙爪子從某爺的胸口一路往下摸,摸了前胸摸後背,摸了後背摸屁股,摸了屁股就準備掀外袍,眼看着某爺穿在裡面的褻褲都露出來了,那褲帶即將不保,不少下人趕緊側過臉,心裡直呼:
他們什麼都沒看到……
就連墨子仙也都趕緊低下了頭。小暖是想幹哪樣啊?
月揚晨嘴角抽搐的將頭扭向了一旁。
龍澤宇剛端上一杯早茶,喝了一口正準備嚥下去,‘噗’的一聲華麗麗的噴了出來,瞬間,那一口的茶水就跟仙女散花似地,濺落得到處都是。
有僕從眼尖的趕緊過來幫他收拾,清理乾淨。
龍瀝則是被龍澤宇那誇張的一口茶水拉回了神志,一把就將拽住自己褲頭的女人的小手握住,鐵青着一張臉冷冷的問道:
“你這是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