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男自信一笑,“亞寧,你不能喝酒,今天我就帶你謝謝趙軍了,這喝一個自然是不行!”
趙軍笑笑,“好說。不過,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咱們倆意思一下,主要精力還是用在壽星身上吧。”
夏夢男看石磊落一眼,只見他也喝的很是豪放;視線不由自主的低下來,看向王亞寧,只見王亞寧在同一時間也看向了石磊落。
似乎是察覺到夏夢男盯着自己,王亞寧倏地收回目光,擡頭迎上夏夢男的視線,接上趙軍的話說,“小夢,確實,你還不如多敬石磊落幾個呢!畢竟那天是他送我去醫院,今天他又是壽星公。”
儘管王亞寧找到了合適的理由爲剛纔那一眼作解釋,但夏夢男心裡還是有些疙瘩。這樣的場合又不便發作,她只好應承,“趙軍,咱們喝了這個,再敬石磊落!”
王亞寧見夏夢男的注意力轉移,才又心虛的低下頭吃菜,只是趁着吵鬧的環境,她總會時不時的看一眼石磊落。
這個男人,真是一個發光體啊!無論是喜怒哀樂,還是嚴肅冷峻、豪放灑脫,舉手投足間都似有一種光環籠罩,吸引着異性的關注。就像現在,被圍在一羣男人中的他,一擡手,一舉杯,一昂頭,一倒杯,每一個動作明明那麼普通,明明所有人都在做着,可就覺得他的姿勢格外的俊逸帥氣,格外的引人注目——王亞寧看着不由得臉紅心跳,心裡瞬間又充滿罪惡感——真是矛盾啊,明明害怕見到他,害怕自己心旌動搖,可每當知道有見到他的機會,她還是會控制不住的想要見;明明知道自己已經“不正常”,知道他有了未婚妻,可就是管不住那顆逐漸迴歸“正常”的心,管不住對他的傾慕。王見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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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一拉開,石磊落還來不及吃兩口菜墊墊肚子,已經被兄弟們輪流敬了一圈——這幫人,明顯是有備而來,搞不好都提前吃東西墊胃了。不過,想他在部隊六七年,每一年都要被灌上好幾次,曹中華幾人更是不喝到盡興不散場,他的酒量又怎麼會差?一圈下來,大家見他還是跟沒事人一樣,忍不住贊,“石磊落,你莫不是傳說中的千杯不醉?”
石磊落謙虛的一笑,“怎麼可能!最多百杯不醉。”放下杯子坐下時,視線無意間掃到王亞寧的方向,與她的視線撞了個正着。王亞寧反映倒快,自然的笑笑,端起面前的紅酒,“石磊落,我的還沒喝呢,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生日快樂!”
石磊落還來不及多想,見王亞寧舉起了杯子,以爲她是一直等着機會跟自己客氣,便也順暢的倒酒滿上,“謝謝……”
見他又要一飲而盡,王亞寧不自覺的出聲阻止,“我喝的是紅酒,還兌了雪碧的,你就隨意吧,不用喝完。”不然拿飲料跟人家拼白酒,顯得不夠意思。
誰知石磊落看看杯子,笑笑道,“這個……沒多大區別。多謝體諒!”
夏夢男看王亞寧一眼,等着石磊落喝完,起身禮貌一笑,“石磊落,這些日子謝謝你對亞寧的照顧,另外,生日快樂!”
石磊落皺眉,隨即倒酒,“你們這是恩將仇報,都不讓我喘一口氣的。”
夏夢男坦然一笑,“不是百杯不醉嗎?讓我們今天見識一下也好哇。”對石磊落說着話,視線卻有意無意的掃向王亞寧。
本來過生日就做好了被灌酒的準備,石磊落無奈的笑笑,一飲而盡,“大家吃菜吧,要灌酒也等我喘口氣。”
一桌的人都是笑,氣氛融洽,沒有任何人發現夏夢男和王亞寧的異樣。趙軍給王亞寧獻殷勤之餘,居然還聽到了隱隱約約的手機響,於是碰碰石磊落的手臂,“是不是你電話?”
石磊落雖然沒有醉,但面色還是微微發紅,聽到趙軍的話愣一下,而後才感覺到是褲兜裡的手機在震動,趕緊拿出一看,頓時步伐匆匆的出了包間,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
“喂,怎麼現在打電話過來了?不是在飛麼?”口氣裡不自覺的緊繃,以爲茹貝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外面下着暴雨,茹貝打着傘,渾身溼淋淋的站在“景天”大廳前的門口,不答反問,“你現在在哪裡呢?”
“我……?”石磊落回答,“前些日子不是跟你說了麼,趙軍他們非要給我過生日,這會兒正喝着呢。”
茹貝看看大雨,壓抑住激動不已的心情,“你在哪裡啊?可不可以來接我一下?我在你們學校對面的酒店門口。雨太大,我打傘都沒用……”
石磊落一聽,頓時一驚,“你在景天?”
“嗯啦……”茹貝止不住笑了,“今天暴雨嘛,機場積水嚴重,能見度也低,好多航班取消或是延遲了,我就過來了,呵呵……”
石磊落心裡的樂啊,一句話不說,趕緊沿着走廊跑起來,直達電梯門口。
“喂,你在哪裡啊?怎麼不說話,我好冷啊……”下暴雨,溫度降得也厲害,渾身又淋溼了,現在雨風一吹,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石磊落的呼吸通過話筒傳過來,茹貝正按捺不住要問他到底在幹什麼時,身後傳來聲音,“茹小貝!”
茹貝猛然一驚,轉過身去時,石磊落已經到了十米開外的位置,她歡喜的差點蹦起來,趕緊跑進去,“哈,你們就在這裡啊!早知道我直接問了闖進去,嚇你一跳!”ptiw。
看到茹貝,石磊落的心情也很是不錯,但見她溼淋淋落湯雞一般的樣子,他又止不住心疼,“下這麼大雨就算了,還大老遠的過來!”
茹貝跑進來,一身是水,手裡的雨傘更是水流如注,門口的服務員趕緊拿着方便袋追過來,“小姐您好,您的傘……”
石磊落攬着茹貝要走,被後面的聲音叫住,又停下來不好意思的把傘裝進去。石磊落看着茹貝的頭髮尖都滴着水,乾脆問服務員,“能麻煩找個吹風機來嗎?”
服務員微笑着恭敬的道,“總檯就有,麻煩您跟我過來。”
茹貝擰着頭髮,一臉狼狽,“那個……你不是在吃飯麼?要麼你先去吧,我打理一下去找你。”她現在這幅模樣,還真是見不得人。
石磊落卻不肯走,還從服務員手裡接過吹風機,“急什麼……去了又是被他們灌酒。我還在想你今天不來是好事呢,不然肯定也要被灌的。還在慶幸着,你居然就冒冒失失的淋着雨趕來了!”
男人雖然嘴上這樣說着,但口氣裡滿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和興奮。
茹貝一邊享受着他的服務,一邊俏皮的擡眼,裝作委屈的樣兒,“你這是埋怨我不該來?早知道我不來了,路上堵車,我可是走了好遠過來的……!”
“什麼?”石磊落大吃一驚,“你從哪裡走過來的?”
“差不多解放路口那裡……”
男人咬咬牙,有些氣她不懂得照顧自己。解放路口到這裡,算算差不多兩公里路了,又下這麼大的雨,刮這麼大的風……
越想越忍不住生氣,只想把她罵一頓,石磊落最後還是忍住了,“你啊……真是春天下的兩隻小蟲!難怪像從水裡爬出來的!要麼你等等,我去給你買一身衣服換下來?”
茹貝趕緊擺手,“算啦算啦,麻裡麻煩的。我也沒想到堵車啊,堵了一個小時都沒動彈,我只好下車往這邊走了,哎……早知道來了給你添這麼多麻煩,我也不過來了。”
石磊落真是對這女人又愛又氣,一邊吹着她的頭髮一邊時不時的用衣袖把她臉上的雨水擦掉,“那要麼,開間房吧,衣服我給你讓服務員烘乾一下?”
茹貝剛想說不用,可大廳裡的中央空調一吹,她忍不住連連打了三個噴嚏,還悲催的咬到了舌頭,疼的話都說不出來。
石磊落那個無語啊,簡直是欲哭無淚,哭笑不得,惡狠狠的把電吹風遞到她自己手裡,“拿着!”而後轉身去了總檯。
不消片刻,男人手裡捏着房卡回來了,一把抓住女人的手拖起來,“走,趕緊的,一會兒感冒了!”
茹貝也覺得今天簡直是狼狽到家了,被石磊落拖着去房間,一路上接受着路人的注目禮,恨不得用電吹風蓋在臉上。
剛到了房間,石磊落的電話響起來,趙軍的大嗓門吼了過來,“靠!石磊落,你該不會是尿遁了吧?”
石磊落拉着茹貝進了房間,一邊進浴室打開熱水,指示茹貝趕緊進去洗洗,一邊對着電話沒好氣的解釋,“我媳婦頂着狂風暴雨來了,淋得跟落湯雞一樣,頭髮尖都滴水,我開了房間讓她整理一下,晚點回來。你們先喝着,酒不夠再上!”
趙軍先是歡呼了一聲,而後把石磊落的話當衆重複了一遍,裡面頓時傳來喧鬧聲,不外乎吆喝的,說要見嫂子弟妹的,更有甚者,嘻嘻哈哈的道,“不急不急,先親熱親熱,我們理解!”
茹貝紅了臉,當着石磊落的面脫了衣服,擰了熱毛巾擦身體。
掛了電話,石磊落拿出茹貝的衣服簡單的沖洗了一下,而後打電話找來客房服務,把衣服交了出去。
茹貝洗完,坐下來石磊落又重新給她吹頭髮。還是第一次享受石磊落做這樣的事情呢,茹貝忍不住煽情了一把,兩眼感動的擡起頭,“你吹頭髮吹得真好……”熱熱乎乎的,酥酥麻麻的,還有他溫熱的指尖偶爾劃過頭皮,帶起一陣陣戰慄,彷彿細小的電流穿過,舒服極了……
石磊落見女人眯眼享受的模樣,得意的冷哼,“你老公有什麼事做不好的?”
茹貝適時的吹捧,“是,你什麼都好。”話畢,微微停頓了一下,女人深情的抱在男人腰間,臉埋在他的懷裡,“惡魔……生日快樂——”
石磊落手一抖,瞬間茹貝“啊”的一聲呼痛,男人嚇了一跳,發現是頭髮捲進了吹風機的風扇處,當機立斷趕緊關了電吹風。
茹貝疼的頭皮發麻,哭喪着道,“剛纔還誇你技術好呢!”
石磊落低着頭,將女人的腦袋按在懷裡,認真的一根一根撥出頭髮,窘迫的辯解,“……誰,誰讓你這個時候又是奉承又是深情祝福的,人容易得意忘形的你知不知道!”居然義正言辭的怪起貝貝。
茹貝無語了,“石磊落,我恨你……嗚嗚,你要是把我頭髮毀了,我非得扒光你的小平頭!”
石磊落耐心安撫,“等等,等等,會好的,別急啊……”
誰知,服務員把烘乾的衣服送來時,石磊落還是沒有把頭髮從電吹風裡解救出來。在貝貝的允許下,石磊落只好跟服務員又要了剪刀。
等到茹貝穿戴整齊,石磊落牽着她出房間時,她還在心疼着那幾十根頭髮。石磊落自知理虧,繼續好脾氣的哄,“沒關係的,一點都看不出來……真的,還是很漂亮。”
茹貝摸摸頭髮,按按還在隱隱作疼的頭皮,“石磊落,我今天真是不該來啊!又淋雨,又被你剪頭髮。你的生日是我的難日!”
“呵呵……這就算是你給我的生日禮物好不好?你看着我把頭髮揣在兜裡呢……回頭我弄個錦囊裝起來,當做紀念留一輩子。”
他這樣一說,茹貝又高興起來,轉而有些膽怯的問,“都是什麼人啊……早知道一大桌子,我就不來了,晚上再單獨給你慶祝。”
石磊落摟着她繼續走,“別擔心,都是我寢室的人,早先不都跟你說過的嘛。他們也是對你慕名已久,呵呵,今日正好見見。都是一幫粗人,跟曹中華那些人一樣,你不用擔心的,隨意就好。”生怕她會因爲不認識而拘謹,石磊落不斷的安慰。
“呵呵,粗人我倒是不怕,最粗的人我都見過了!”茹貝笑道,慢慢也放開了。
包間裡,喝的正酣已經開始中場休息的衆人,一見門推開,石磊落摟着個橘紅色的高挑身影走進來,頓時“霍”的熱鬧開了——
“終於來了,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