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離米一晴的家越來越近,米一晴的心也歡呼起來。
雖然只隔了一天,可是居然有一種久別重逢,重見天日的感覺。
也是,自從爸爸病了,自己就從沒離開過一天,也不知道昨天爸爸是怎樣過來的。
想起爸爸的擔心,米一晴頓時又眼淚汪汪的。
看着米一晴一會興奮一會低沉的小臉,歐陽烈天的心情居然也隨之這個小丫頭起伏不定。他自嘲地笑了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從認出那個小丫頭的那一刻,心裡滿滿的裝着的都是她,就連呼吸的空氣裡好像也充滿了米一晴那特有的體香。
歐陽烈天緩慢地把車停到道邊,走出車門,寬敞的街道,四周拔地而起的紅色小洋樓,一排排,一幢幢,氣派地彰顯着煤礦生活的富裕。
歐陽烈天不由得感慨,這才幾年的功夫,這裡已經發生了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心裡突然感到了一點安慰,看來她的生活還是不錯的,可是一想到她那骨瘦如柴的身體,和手上那厚厚的老繭,心裡就會涌上一陣痠痛。
“歐陽總裁,我要到家了,今天真的謝謝您!可是您說過的,那賠償金額••••••”米一晴看到歐陽烈天那陰沉的臉,低聲下氣地說道。
“不請我回去坐坐嗎?”歐陽烈天盯着她那膽怯的小臉,不悅地問道。
“我家小,您去恐怕不合適。那••••••歐陽總裁,車上您說的賠償金額還能變嗎?”米一晴的臉紅紅的,磕磕巴巴地說道。
心裡敲着鼓,張舞說這車的賠償肯定要一百來萬的,就是扣除保險的部分,也得六七十萬啊,可是在車上他明明說只要五十萬就行了。雖然五十萬自己也還不起,可是能少點希望就會更大一些。
“如果你請我去你家坐坐,也許賠償費還能少呢!”歐陽烈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真是喜歡極了她那慌里慌張的神情,玩味地欣賞着。
“你••••••”米一晴的臉一下子就變白了,別開眼睛,這傢伙,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看來他今天來是有目的的,是不是要逼迫自己籤賣身契啊!
“呸,休想!”米一晴心裡想着,表面上就流露了出來。
看到米一晴那警惕的樣子,歐陽烈天長胳膊一伸,一把把她摟到懷裡:“丫頭,是不是怕我把你賣了?”
“流氓,鬆開了!”米一晴揮舞着拳頭,狠狠地捶着他的胸口。
“那你就是怕我?怕我對不對?”歐陽烈天用手掐着她的下頦,邪笑着。
“我怕你,你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說過的,欠你的錢我一個子都不會少的。”米一晴被激怒了。
“那好,前面帶路,我要去你家休息一會,我開車累了。”歐陽烈天冷冷地鬆開米一晴,霸道地看着她。
“去就去,難道我還怕你不成!把車停在這,那邊車開不過去。”米一晴氣呼呼地在前面走着。
穿過幾排氣派的洋房,前面的路越來越狹窄,路邊的垃圾堆得像個小山,蒼蠅嗡嗡地飛着,旁邊的小河溝裡散發着刺鼻的臭味。
歐陽烈天皺了皺眉頭,一陣噁心,趕緊掏出手絹,捂住了鼻子。
“還有多遠?”
一聲怒吼從後面傳來。
米一晴回頭白了他一眼,真是個大爺,又不是我讓你來的,受罪活該!
一隻白色的捲毛狗從垃圾箱旁邊竄了出來,慌張間一下子撞到了歐陽烈天的褲子上,歐陽烈天一陣驚呼,就好像碰到了瘟疫一般,一腳就把它踹向了旁邊的臭水溝裡。
小狗悽慘地叫着,掙扎了幾下,試圖爬上來。
米一晴蹲下身子,伸出手要去拉一把小狗。
“住手!”歐陽烈天大聲喊着,緊張得一把抓住米一晴的胳膊,狠狠地往後一帶。
米一晴站立不穩,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你幹什麼?”揉着發疼的屁股,米一晴怒吼着。
“死丫頭,不許碰那隻狗,它有病菌。”歐陽烈天兩隻眼睛努努着,噴着火。
小狗不知道何時爬了上來,那身本來就已經髒兮兮的毛此刻散發着難聞的氣味,它肯定認識米一晴,搖晃着尾巴衝米一晴跑了過來。
歐陽烈天就好像看到了黑白無常一樣,他繃緊身子,驚慌地擋到米一晴的面前,護住她,擡起腳,隨時準備踢死這個不要命的畜生。
小狗也真機靈,看到情形不對,夾起尾巴,一溜煙地跑遠了。
米一晴看着歐陽烈天緊張的樣子,忘記了剛纔的生氣,“撲哧”一下笑了起來。
“你還笑,以後離這些畜生遠一點!”歐陽烈天怒氣未消,狠狠地瞪着米一晴。
米一晴的心突然慌亂起來,她內心一陣恐慌,匆匆從地上爬起來,低着頭向前走去。
一排低矮的民房出現在眼前,這是當地居民搭建的土坯房,專門租給外地來煤礦打工的務工人員。
草房外面,一根根鐵絲縱橫交錯着,上面花花綠綠掛滿了迎風招展的衣服,幾個趿拉着拖鞋,穿着大花褲的女人,頭髮蓬散着,胸口露着白花花的一片,正坐在門口給孩子餵奶。
看見米一晴走過來,其中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女人老遠就扯開大嗓門:“一晴,昨天你去哪了,你看咱王礦長昨個都急紅眼了。”
“可不,聽說,他昨夜找了你一宿。你也是的,不回來也得給捎個信啊,瞧你那情哥哥急的一夜間白了頭髮。”想起自家男人昨晚陪着王礦長找了一夜米一晴,這幾個女人說話也尖刻起來。
“也是,都老大不小的了,在一起都這些年了,還不把婚結了,這年頭,還不都是先辦事,先生娃後結婚,是不是她張嬸啊?”
幾個女人無所顧忌地哈哈大笑着。
米一晴雪白的小臉頓時就紅得像個大蘋果,她低着頭,加快腳步匆匆向家裡跑去。
“啊!”
幾個女人發現了後面的歐陽烈天,看慣了貧下中農的大衆臉,突然面對一個如此高大帥氣的英俊男人,幾個女人直直地盯着他,忘記了呼吸。
歐陽烈天冷冷地掃了她們一眼,眼裡閃現明顯的憤怒:這些愛嚼舌頭的八婆,等有時間一定把她們的舌頭剪下來。
“太帥了!”歐陽烈天已經過去了半天,這幾個癡癡的女人才從夢中驚醒。
“瞧他那氣場,還有那身衣服,我敢說,咱礦上就是最有錢的王大拿也趕不上他。”
歐陽烈天看着前面慌亂的匆匆行走的女人,心裡的憤怒已經憋到了極點。臉陰得像地獄的使者,緊緊攥着拳頭,指關節泛着白,眼裡的陰霾越來越重。
每走一步,就像是有千斤重,看着前面那個心虛的女人,真想一拳把她打倒在地,他咬着牙,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爆發了
他快步橫在米一晴的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怒吼着:“王礦長是誰?說,你是不是和他已經在一起了?”
“歐陽總裁,你管的太寬了吧,首先我和你不熟,我沒有理由告訴你,其次,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更沒有義務告訴你。”米一晴看着像一座山一樣擋在面前的歐陽烈天,冷冰冰的說道。
“你••••••”歐陽烈天一把把米一晴扯在懷裡。
“我就想管,怎樣?”狠狠地對着那因氣憤而哆嗦的脣咬上去。
“住手!”
一聲暴吼好像要把天地掀翻。
歐陽烈天還沒來得及擡起頭,一記快拳狠狠地衝他的腦袋砸來。
輕輕一躲閃,右手一勾,一把抓住來人的手臂:“想偷襲,你還嫩了點。”
王富有吃了一驚,趕緊雙手用力,反手一掌,一把就抓住了歐陽烈天的手,用力一帶。
歐陽烈天冷冷地笑着,腳上用力,穩穩地站在那裡巋然不動。
王富有有點着急,自己這一手倒拔楊柳,目前還沒有人能躲的了,看來這個人武功真是高強。
心裡想着,手下卻不敢含糊,一腳踹向歐陽烈天的下胯。
“小子,給我來邪的,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歐陽烈天眉毛一挑,雙腿緊緊一夾,一下子就夾住了王富有踢過來的腿,同時雙手用力,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王富有一個鯉魚打挺,踉蹌着倒退幾步,勉強站穩。
兩個人對視着,真是旗鼓相當。
王富有盯着面前那傲慢的男人,黝黑的臉突然變得青紫:“是你?”
“你認識我嗎?”歐陽烈天也認出了那個狗蛋,他一臉的不屑。
“艾友?”
“記住了,我叫歐陽烈天,請你不要隨便給人改名字。”歐陽烈天有點惱火,他們所說的王礦長看來就是指這個傢伙了。
一想到這個傢伙和米一晴居然在一起生活了六年,歐陽烈天的心就會充滿了仇恨和暴怒。
“狗蛋,他不是艾友,他是帝國大廈的總裁,叫歐陽烈天。”
米一晴一把拉住狗蛋的手,看剛纔的情形,那個總裁的伸手還真是了不起啊!自己沾惹上已經情非得已,一定不要把狗蛋也牽扯進來。
“你是歐陽烈天?帝國大廈的總裁?新任的太子爺?”狗蛋一臉的鄙夷,那樣子好像再說,你糊弄米一晴行,糊弄我休想!
“王礦長,難道還要看我的工作證,查我的戶口本嗎?”歐陽烈天冷冰冰的注視着他。
“不管你是艾友還是歐陽烈天,欺負我姐就不行!”
狗蛋黝黑的臉上冒着怒氣,剛纔這個傢伙居然去強吻自己心愛的一晴姐,要知道這些年,自己最多隻是拉拉米一晴的手,每次看着那嬌豔的紅脣,多想去親吻幾口,可是一碰到米一晴那決然的目光,就嚇得不敢再有想法。
可如今,這個可惡的傢伙剛纔居然把他的臭嘴附上了一晴姐那甜美的脣上,想到剛纔的情景,狗蛋真想拿刀一把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