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梅莊園的主樓比羅斯市長的那座大了三分之一不止,可遺憾的是這裡的主人赫梅先生卻只能住在深深的地下密室之中。
經過了明裡暗裡的層層守護,胖子等人眼前終於出現了一扇高大的鐵門。
門前,一位錦衣老者巋然而坐,對有人到來連眼皮也沒眨一下。
“根叔,我帶了幾位貴客要見家主,請您通報一聲。”熱婭恭敬地說道。
“家主在休息, 沒空!明天吧!”根叔閉着眼睛直截了當拒絕了少夫人的請求。
“我靠,這老頭真夠牛,他家少夫人在這懇請,他居然眼都不睜,估計是個元老級別的厲害人物呢!”胖子暗忖着,把鑰匙拿出來在老者眼前晃了晃。
根叔仍然閉着眼,瘦削的臉頰上卻有了些詫異的表情, “哼!終於還是來了!讓他自己進去!”他冷聲說道。
胖子聞言, 不禁心頭火起, 他不顧熱婭抱歉的眼神,粗着嗓音說道:“您既然能被安排在這裡看門,可見身份非同小可,而且深得家主信任。但是,您也別倚老賣老啊!現在得病的是你們家主,又不是我要着急見他。生死攸關,您能替他做這個主?”
麥公子此言一出,原本就處於戒備狀態的摩羯瞳與妙春等人立刻更加緊張起來。因爲來自根叔的那股無形壓力早就令他們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險。
而一向對各種氣勢基本免疫的胖子則渾然未覺,這番話說得也是吐字清晰,不見絲毫慌亂。
“你是醫生?”根叔並未發作,而是淡然問道。
“不是!”胖子乾脆地答道,隨即他趁着老頭臉色發青之前又補充道:“你們家主的病是醫生能治好的麼?怎麼這麼多廢話?再如此磨嘰,我走人了,你可別後悔!”
熱婭被胖子的囂張態度嚇得心砰砰直跳,暗怪這位尊使也太囂張了些,根叔在赫梅家族甚至是超越家主的存在, 他的虎鬚也是可以輕易撥弄的嗎?
根叔緩緩睜開雙眼, 盯住了胖子。
老人的雙眸渾濁, 沒有光彩,就像兩個泥潭般粘滯而沒有生氣。
可偏偏就是這麼兩個泥潭,卻似有神奇的魔力,令人有股即將被吸入,且無法掙脫的恐怖。
金系三兄弟在第一時間便開啓了防護,牢牢罩住摩羯瞳、妙春與花花,他們自己更是已然處在極度的戒備之下。
“老爺爺,您這眼睛是不是得了病?還看得見嗎?”胖子不知死活地問道。
他此時已經被玄絲護住,倒是一點異樣的感覺也沒有。
而反應最奇特的卻是晴彥大師,這老頭一直不言不語,卻在根叔睜眼的瞬間便拿出兩枚亮晶晶的錢幣貼在了自己眼睛上,來了個視而不見。
熱婭本來想站到胖子身前去擋一擋,但隨即便發現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女人不由得眼中異彩又生,不知道這個看上去實力絕對低微的假神醫到底還隱藏着多少秘密。
“小子!你既然是察罕一族的尊使,我便給你這個不出手的面子,而你站在我面前還敢大放厥詞,那便有了帶人進去的資本。你們進去吧!若能治好家主的傷,老漢我請你喝酒, 可若要無功而返, 哼, 任你拿着家族的印信,我也會殺了你!”根叔淡淡地說完,又閉上了雙眼,除去胖子之外,衆人頓感壓力大減。
熱婭喜上眉梢,難以置信地看了胖子兩眼,才恭敬地說道:“尊使,各位,請進去吧!我在此等候就是。”
見胖子目露猶疑之色,女人趕忙又解釋道:沒有家主召見,便是我也不得隨意進出,您們各位快請進吧!
“都小心點,說不定是陷阱呢!”胖子不管不顧地說着,推開鐵門就走了進去。
鐵門之後,是一間不大的屋子。
接着微弱的燭光,可以看到這裡陳設極其簡單,僅有一張雙人牀,幾把椅子和餐桌而已。
此時,一位面容友善的七旬老人正坐在椅子上向胖子等人顯出和藹的笑意。
“讓我看看你的信物可以嗎?”老人緩緩請求道。
“嘿!沒想到這把鑰匙竟然如此重要!沒它還就真的辦不成事了!”胖子心裡嘀咕着,便把東西拿出在對方眼前晃悠起來。
“呵呵!你並不知道如何使用它纔對,是嗎?”老人看着胖子的動作,笑起來說道。
“要不您教教我?!”胖子也笑起來說道。
老人點點頭,突然一把扯開了上衣,將胸口露了出來。
“用它來照照看!”老人指着自己胸口上一個小金球的印記說道。
“難道這鑰匙也能驗證身份?!”胖子心中猶疑,卻把東西交在摩羯瞳手上吩咐道:“老四,去照照吧!”
女王陛下此時已經知道身負察罕血脈,見到同宗同族自然感到一絲親切,聞言也不廢話,拿着鑰匙便走到老人身前,而金系兄弟則趕忙陪侍在側。
在綠色的光芒照耀下,老人胸口上的金球立刻有了反應,它先是也以微光迴應,隨即便在騰起的光芒中開始緩緩地轉動起來。
胖子正被眼前奇妙的變化看得眉飛色舞,老人卻已經合上衣衫,向摩羯瞳單膝跪下拜道:“察罕外藩頭領赫梅參見主人!”
摩羯瞳還是第一次接受察罕首領的拜謁,見狀不禁有些失措。她回頭看了胖子一眼,對方卻完全沒有上來幫忙的意思,女王只得攙起老人,輕聲說道:“我並不是你的主人,我,我……”
赫敏站起身形,躬身說道:“不管您認爲自己是誰,但這把‘連心玉鑰(yuè)’如果不是察罕皇族血統的人,則斷然無法在老夫身上產生這樣的效果。”
老人又轉向胖子施禮道:“剛纔因尚未能證明尊使的身份,我等多有得罪,還望恕罪!”
聽了這句話,胖子便對赫梅家族的人有了一層新的認識。
很明顯,包括熱婭夫人在內,剛纔的種種都多多少少有做戲的成分,若非此次有摩羯瞳同來,此刻他們怕是已經成爲了對方的階下囚了。
麥公子點點頭,直接問道:“既然覈實了身份,那咱們就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此來是爲尋找察罕公主西萊爾一行,但剛到羅斯不久,原本與她同行的領隊鮑里斯便遭了笑婆婆的毒手,而和你們同爲察罕外藩的屠格等人又失去了蹤跡。據說,他們是被你們赫梅家族的人抓住後送官的,我需要您做個解釋。”
赫梅明顯對胖子的問話並不感到意外,但老人的面色卻已經陰鬱起來。
過了片刻,赫梅才無奈地說道:“出手抓捕屠格是麥肯血刺所屬的笑婆婆下的指令,而我確實讓家族的一些力量參與了行動!至於鮑里斯的死,應該另有隱情,我對此倒是不太清楚!”
“什麼?!你們竟然參與了抓捕屠格的行動?是誰允許你們這樣做的,你們難道已經不再對察罕家族效忠了嗎?!”胖子聞言頓時怒道。
“唉!”赫梅輕嘆一聲,從懷中拿出一個已經有些枯萎的紫色果實交到了胖子手中。
“給我下令的人說,你看到它便會知道真相了!”老人緩緩說道。
赫梅:你心中的人和我眼中的她,已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