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忽地回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間裝飾典雅的木屋內,身體則被包裹在一層綠色光暈之中,感覺清涼舒適,十分受用。
光暈發自一枚嵌着綠寶石的古樸戒指,正被個小姑娘拿着,在他身上照來照去。
“哦!?”看着小姑娘專注的褐色眼眸,胖子覺得有些眼熟。
“啊哈!你是那個,那個小姑娘!”隨着意識恢復,他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眼前這小孩正是自己無意中救的“小蝦餅愛好者”,好像叫什麼珠?
胖子的話,招得小姑娘好大不高興。
她小臉一繃,撇着嘴說道:“什麼那個,那個?哪個呀?你真沒禮貌!我好不容易救醒你!你倒連人家的名字都不記得?過分!”
“哈?明明是我救了你好嗎?!”胖子對小姑娘倒打一耙的行爲十分鄙視,正準備討個公道,就聽對方擔心地說道:“是不是腦子被摔壞了?真可憐!再說一遍,你可記住了,我叫珠珠!別老這個那個地瞎叫一氣!”
說着,她把綠光集中照向胖子頭部,看來是想幫這個“可憐”人好好修補一下腦子。
綠色的光暈,飽含着柔和而濃郁的生命氣息,浸潤着胖子的大腦。
那種感覺,舒適,清明,充滿活力!
他閉上眼,愜意地享受着,已經沒工夫和珠珠鬥嘴,心裡激動又喜悅。
“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注器’吧?”他暗想道。
“喂!你到底感覺好些沒有啊?怎麼又不說話啦?”珠珠埋怨道。
“嗯?嗯!你,你繼續!不要停!我頭疼、腳疼、渾身都疼,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胖子語焉不詳地糊弄道。
珠珠自告奮勇來給胖子治療,沒想折騰了半天,對方仍不見好,只得苦着小臉,耐心繼續。
她哪知道,這胖傢伙心裡已經喜翻了天。
“嘿嘿!時來運轉啦!綠色,是木系能量的顏色。這綠光,估計就是木系的生命能量啊!如此照下去,沒準能讓我覺醒元素感知,成爲一名偉大的注師,也未可知?!”他心裡暗暗盤算道。
對胖子來說,成爲注師,是他人生最想實現,也是最難成就的夢想。
因爲這三百年前出現的稱號,專指那些所謂的“天選之人”。
這些人,不單要對元素有深刻的感知,還要理解其中存在的法則,並學會將自然的能量轉化爲自身的力量才行。
這可不是光靠努力就能辦成的事,更需要天賦和機緣。
胖子已經二十四歲,元素感知尚未覺醒,看來拼天賦是不靠譜了。
至於機緣嘛,莫非,就是現在?!
“多想無益!抓緊吸收纔是正經!對!使勁吸!這可是生命能量!最起碼也能延年益壽!還有,我不能表現得太舒服,要裝着仍然傷重才行,否則小丫頭收起綠光,那可就虧了!我吸!我吸!我吸吸吸!”胖子決定悶頭髮大財。
於是,他擺出氣若游絲的尿像,同時暗中使勁,想趁機多吸收一些能量,可又不得其法,只能乾着急沒辦法。
一時間,這傢伙表情古怪猙獰起來,倒是頗有些看頭。
“哎呀!”眉眼亂動的胖子把珠珠嚇了一跳。
“是傷重複發啦?還是把腦子修理壞了?按說修了這麼半天,他怎麼也該好了纔對呢!”珠珠想着,便把光暈重新照向胖子全身,又在戒指上撥弄了一下。
綠光由此大盛,能量凝結若實質的絲線,向着胖子浸潤下去。
胖子此刻閉着眼,齜牙咧嘴地較勁,並沒看到珠珠這個操作。
他突然覺得體內某處出現了一個小漩渦,好像對那生命能量十分渴望,在不斷地將其吸入。
“哎喲!這難道就是元素覺醒?我莫非已經成注師啦?”胖子狂喜之下還沒來得及歡呼和細細體會,那些剛剛進入身體的能量便已經沉浸下去,不知所蹤。
這就好像大熱天喝口冰水,還沒來得及喊出“爽”字,那“爽”的感覺就消失了一樣,搞得人十分別扭。
“噗”的一聲輕響!
珠珠手中的戒指冒出一縷輕煙,綠色的光暈頓失,中間那顆寶石也已消散不見。
“嘿!你這孩子!怎麼停了?繼續啊!”胖子感覺能量突然不再進入,睜眼朝珠珠嚷道。
珠珠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她見戒指上的寶石“碎碎平安”了,心裡本就發慌,又被胖子一嚷,可不幹了。
她小嘴一扁,委屈地衝胖子回嚷道:“都怪你!把翠晶弄壞啦!媽媽!”
“怪我?難道真是我把戒指給吸壞了?翠晶又是啥玩意?”胖子不明所以。
他被珠珠喊得發矇,又發現戒指上的寶石確實不見了,心裡也有點發虛!
“甭廢話!我是病人!關我甚事?!”胖子處理這類事情自有一套,耍賴唄!
心念動處,他已經閉眼、歪脖、靜氣,昏迷——要說做戲,那是你家胖爺的強項!
門簾輕動,飄來若有若無的淡香一縷。
“這位先生,您醒啦!可好些了?”輕柔悅耳的聲音響起,還帶着實實在在的擔心。
該死的好奇心佔了上風!
昏迷狀態,解除!
胖子迷離地睜開眼睛,繼而,越睜越大。
“精緻!”這是他此刻唯一的感受。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極其精緻的面孔。
這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人,一襲淡綠色的貼身長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姿。此刻,她點漆般黑亮的眼眸中雖然有些惱意,卻仍遮掩不住那天然的純淨與溫柔。
惱意?
是啊!雖然男人欣賞的眼神一般都會令女人有些欣喜,起碼也會暗喜,可是胖爺的眼神也太過熱烈和直接了呀!
氣氛有點尷尬!
“這位先生!夫人在和您說話呢。”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接着,這個蒼老聲音的載體,十分討厭地遮斷了胖爺火辣的視線。一個顫巍巍,目光渾濁,臉色陰沉的瘦小老頭挪到了綠衣美女身前。
被迫回過神來的胖子,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
“原來這就是珠珠的媽媽!她既被稱爲‘夫人’,想來必是戶挺有身份的人家!再看屋裡這些擺設,最起碼也是‘土老肥’!只要坐實珠珠救命恩人的身份,甭說弄壞個戒指,定然還有更多好處!”清醒狀態的胖子瞬間想通所有關節,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眼神隨即再次迷離起來。
演戲嘛!還得是講究做足全套功夫!
哼哼唧唧了幾聲,見沒人搭理,胖子自覺有點無趣,只得幹着嗓子答道:“我好些了!可惜治療還沒完成!現在身上仍沒有什麼力氣!”
“切~~!你還沒力氣,看你剛纔衝我嚷的時候聲音倒是挺大!什麼沒治療完,翠晶都讓你弄壞啦!”珠珠忿忿不平地開始拆臺,同時還把破損的戒指拿在綠衣美女面前展示個沒完。
“珠珠!莫要無禮!”綠衣美女的聲音還是那麼輕柔,但對珠珠卻很管用,小姑娘立馬安靜下來。
胖子“艱難”地撐起身子,扯着脖子,正看到美女投來的歉意目光。
“哎嗨!頭疼!”胖子呻吟一聲,“無力”地又躺了回去,還偷偷地朝珠珠挑了挑眉毛。
“小樣兒吧!敢拆我的臺?!哼!”胖子愉快地想着。
一隻乾枯有力的手掌,突然抓住胖子的手腕。
胖子下意識地剛要掙脫,便想起自己“重傷員”的身份,只得作罷。
陰臉老頭雙眼微闔,把着胖子的脈門,體察了半晌,才緩緩鬆手。
“你並非注師,又怎麼能把翠晶的能量吸空?”老頭似在詢問胖子,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位老漢!您問誰呢?什麼能量?您不是剛給我把完脈?您不知道,我又哪裡知道去?”胖子冷聲回道。
他對這老頭隨便就摸摸抓抓的行爲十分反感,也沒意識到對方話裡帶出的玄機。
老頭聞言,渾濁的目光中突然精光閃動,照得胖子一陣心悸。
“奎恩老爹,切莫如此!”綠衣美女突然說道,還悄悄拉了老頭一把。
老頭又盯了胖子片刻,纔將精光斂去,緩緩說道:“看臉色,你的傷情應該已經無礙。再休息一會兒就會大好。到時候,還要麻煩你說說救助我家小姐的經過。”
他說完,接過珠珠手裡的戒指,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您老倒是會說話,您說我無礙就無礙啦?虧您還知道是我救了你家小姐!這就是你們對待恩人的態度了?!”胖子揶揄道。
事關切身利益,他可不管別人愛不愛聽。
“何況,這老頭實在可惡,擋住美麗的風景不說,輕描淡寫幾句話貌似是說胖爺我這人是白救了不成?”他心裡想着,擺出一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的表情,唉聲加嘆氣。
該到綠衣美女表態的時候了吧,胖子對此十分篤定。
“對不起!是我們冒犯了您。這位先生,我是西萊爾,珠珠的母親。感謝您救了我的女兒。這份恩情萬難回報!”仍然是那麼輕柔悅耳,綠衣美女的語氣充滿真誠。
她輕輕拉開擋在身前的老頭,向胖子深鞠了一躬。
胖子的心,被女人的真誠輕輕觸動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由臥轉坐,動作挺利索,果真是“無礙”了的樣子。
看着身材高大壯碩的胖子一臉尷尬,直起身形的西萊爾臉上微顯暈紅,更加美得不可方物。
胖子有點口乾舌燥,張口擠出了一句:“我叫麥桑!二十四歲!救珠珠嘛!不客氣!也是意外!意外!”
他說完就開始後悔,怪自己在美女面前再次失態,“沒事報什麼年齡?乾脆連未婚也說了豈不更好!靠!又不是在相親!哎……”
西萊爾微微一笑,指着身旁的老人繼續說道:“這位是奎恩老爹,就是他把你們帶回到這裡的。他,嗯!是我的管家,剛纔雖然言語有些唐突。但其實……”
美女語音停頓,看了滿臉憨態的胖子片刻,這才接着說道:“但其實,他是一位中階注師,對於傷病一向也頗有研究。既然他說您無礙,那,那應該就是不會有大礙了!請您放心。”
“中階注師!”胖子的身心馬上被這四個字佔據了!
甚至,在瞬間,他就把眼神從那道絕美的風景轉移到了一片褶皺之上。
“我的天哪!我居然見到了一位活生生的中階注師!”胖子激動得渾身發抖。
這倒也怪不得他大驚小怪,注師本就是萬里挑一的存在,更何況,眼前這位,還是中階注師呢?!
活生生的中階注師奎恩,被胖子滿眼的綠光盯得一陣惡寒!這胖子不會真的是還有什麼毛病吧?!
“您,您,哎呀!您看我這……”胖子語無倫次地說了半天也沒句整話,倒是看得一旁的西萊爾忍俊不禁。
“哼!你既然好轉些了,不妨講講之前發生的事情!”老奎恩下意識地退開一步,沉聲說道。
有注師這塊牌子罩着,胖子早把別的心思拋開,聞言趕忙一五一十地把救珠珠的經過全盤托出。
“媽媽,那些人是在瞎說!我根本沒偷拿他們的東西!”胖子剛一說完,珠珠就噘着嘴嚷道。
“我的女兒我知道!定是那幫人搞錯了!”西萊爾溫柔地摸摸珠珠的頭,安慰道。
她邊說着,邊與老奎恩交換了一個擔心的眼神。
胖子將這些瞧得清楚,心中一動,開口向老頭問道:“珠珠當時在喊‘奎恩老爹’,叫的就是您吧?!”
“哼!不是我還能是誰?哎!都怪老朽疏忽,被不相干的人分散注意力!這才使少主身陷險境,還請夫人責罰!”老頭氣哼哼地說着,便向西萊爾一躬到地。
美女忙將老頭扶起,搖搖頭,卻沒說話。
胖子心裡對奎恩的做派十分不滿,注師就可以這麼拽嗎?明明是你失職,才令小姑娘差點完蛋,要不是胖爺我出手,你現在道歉還有什麼用?
他同時覺得這件事情十分蹊蹺,眼珠一轉,便想到其中的關鍵。
“那些不相干的人,怕是和要抓珠珠的人一夥的吧!這叫聲東擊西!”胖子眯着眼睛說着,開始習慣性地捋起前額的頭髮來。
西萊爾聞言點點頭,老奎恩卻臉色陰沉地問道:“那又怎樣?”
胖子不知道這老頭爲什麼總對自己這個態度,心中不爽,便冷聲答道:“怎樣?那就說明他們還有別的人手。肯爲個小姑娘,出動五名注師,這幫傢伙一定是勢在必得。如果你回來這一路,沒有提高警惕,他們便很有可能會跟蹤至此,再次發動襲擊!知道麼?!”
美女和老頭聞言,臉色微變。
彷彿是在驗證胖子的“烏鴉嘴”,敲砸院門的聲音突然響起,還伴隨着一片吵嚷。
老奎恩渾濁的雙目中精芒再顯,臉色更加陰沉地向外看去。
西萊爾:麥先生,您好些了嗎?睡前記得把推薦票放桌上,別弄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