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作爲百萬雄獅安營的地方自然是要極爲廣闊的,這廣闊在還搭着帳篷的時候不覺得,可如今所有帳篷圍欄都不見,一眼望去,只有一片一望無際的黃沙,四面都是如此,連東南西北的分不清。
這情況便如站在無邊的沙漠之中。
之前她來這裡的時候都是一直在馬車中,並沒有認過路,所以現在她也無法確定晉元國邊境的城池在哪一個方位。
躊躇了半天,最後還是隻能看運氣選擇,選了一個方向離開。
正午的太陽不是很烈,但是這裡風沙有點大,慕然迎着風走了大半天都沒看到有什麼建築出現,心想着或許要找個機會在空間裡養一些馬以備不時之需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黃沙已經換成了碎石地,或許目的地就快到了,慕然深吸了口氣加把勁繼續趕路。
又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左右,天已經暗下來,月亮升了空,而她也終於看到了一點篝火。
她眯了下眼睛,靈力附於雙眼,遠處的景象也稍清晰一些,看建築的輪廓,應該是城牆,看來走到城池了。
她心下暗喜,快步走了過去,可等她趕到的時候,卻鬱悶的發現城門已經關閉,這纔想起城門的開封閉合時間,看來除了偷偷進入就只能等明天了。
至於前者……
她看了下有三丈高的城牆,或許要等她學會御器飛行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越過去。
但好在看城上牌匾的名字,還是走回了晉元境內了。
城門第二天黎明準時開啓,天還矇矇亮,守城的士兵們打着哈欠聊着毫無邊際的話題慢悠悠的在城門邊開始站崗。
但他們看到第一個進城的人時都是眼露詫異。
邊境城池周邊是戰場,不論這女子從何而來總歸都要穿過那片荒地的,而那邊一旦沒有戰爭的時候,經常會有山匪出沒,就算是武修有的時候都不會單槍匹馬的經過,何況現在這人還是個女子,而且見她手中沒有兵器,柔柔弱弱的樣子應該也不是武修。
這樣竟然能順利走到這裡,不得不說若不是有別的應付方法,那就是太幸運了。
慕然可不知道守城兵心裡想什麼,簡單的盤查過後便順利進城。
雖然纔是黎明,但城中已經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出現,多是些做早點的攤子和商鋪,也有一些人拉着貨物打算出城了。
她的出現也沒惹什麼人注意,四處看了看,還是找了間早點鋪子。
“客官,要吃什麼早點?”小二勤快的引她入座,邊麻利擦桌子邊問道。
“你看着上兩樣吧,再來壺茶。”
“好嘞。客官請稍等。”小二得令,麻溜的離開下單子去,沒一會便端着一壺茶過來,“客官請慢用。”
“謝謝,誒,對了,不是聽說前陣子這裡打戰麼,怎麼現在看着好像很安靜,似乎都沒受什麼影像。”慕然道了聲謝,又狀若不在意的問道。
現在還沒什麼人,小二也空閒着,便順着她的話答道,“客官並非本地人吧,這戰兩個月前就結束了,戰場就是這樣,戰爭結束就清理乾淨,根本看不出來,至於城裡邊,打戰時候軍營都在三十里地外,除非關卡被攻陷,不然打不到這裡,自然不受什麼影像。”
“哦?誒,那是誰勝誰負啊,之前聽說打得好像旗鼓相當。”
“那肯定是我們晉元勝了,有琅王坐鎮,穆國想要討到好處回去要多練練了,不過這場站聽說確實打得挺艱難的。”
“哦?怎麼說?聽聞琅王用兵如神,百戰百勝!”
“唉,我偷偷和你說,你別隨便聲張,這場戰我們晉元國雖然勝了,不過聽說損失也很慘重,好像說是琅王決策錯誤導致的,死了不少人。”
慕然心下一沉,但還是疑惑道,“很多嗎?有多少?還有琅王用兵如神怎麼會出那麼大的紕漏?”
“嗨,這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哪知道啊,我們多半也是不相信是琅王的原因,聽說期間琅王還受到刺殺,軍中出了奸細,這總歸是防不勝防,而且好在軍醫們煉出了救命神藥,聽說若非後來這些藥不夠用,其實並不會死那麼多。”
“是麼,那琅王呢,聽着好像責任都給他背了,皇帝沒處罰他吧。”
“呃……這朝廷裡邊的事兒就不知道了,這裡又遠消息也難傳來,倒是有聽經過此處的商旅說琅王這次載了跟頭之類的,好像確實有受罰吧,印象中好像有聽人說暫時被罷權之類的。”小二皺着眉努力回憶着。
慕然心下倒是一鬆,罷權也只是暫時的停職而已,軍權還是在他手中,只是在罷權期不能用,看來皇帝還是需要利用他的威信和能力,不敢壓得太過。
“對了,我還聽他們聊天的時候說當時吵得厲害,許多人都要求罷免琅王,給死去的將士一個交代,不過後來煉藥會突然找上們說是要和琅王合作,因爲煉製出救命神藥的那些醫師是由琅王授命的,好像說其實是琅王一個好友研製的藥方。”
“哦~所以是因爲煉藥會的加入,所以琅王才能解圍?”
“嗯,聽他們談論的時候好像就是這個意思,而且他們說因爲這個藥方,估計皇帝這會也更不敢找琅王晦氣,還要捧着呢,現在很多人都一直在猜琅王的那個朋友是誰,只可惜不止琅王守口如瓶,那些醫師們也守口如瓶,煉藥會的會長聽說出了很高的條件都沒得到一星半點的消息。”
慕然點點頭。
“欸,對了,你不是本國人吧。”小二突然纔想到這點,立刻神色就變了,眼裡帶着幾分警惕。
慕然明白過來,笑道,“也算半個晉元國的人吧,父母在衛國,但祖家是這邊,很早前就要回來探親了,只是一直聽說在打戰,這才耽誤到現在,一路上也聽好多人在議論這事情,便覺得有些好奇了。”
一聽對方不是穆國人,小二眼裡的警惕瞬間消散,笑道,“原來如此啊。”
這時候店裡又來了些客人,小二隻能繼續去招呼客人。
慕然拿着茶杯慢慢喝茶,腦中卻慢慢的構建出這近來王都情勢的脈絡。
看來她的那個生肌藥水倒是歪打正着起了些作用。
她之前拿出這藥水的時候也只想着救人和不暴露自身而已,倒沒想之後可能起的效果,不過她也有想過藥徹底發起後的後果,她原先是想也一併套在神醫谷上邊,不過現在這樣更好,這雖有可能會成爲奪命符,利用得好也是保命符。
只要藥方只有風凌琅能知道,那麼現在那些人不敢動他的注意。
利益雖然永遠都是紛爭的源頭,但是生命卻是一切的根本,只要是涉及生命的東西,一切的名利便沒那麼受到重視了。
生肌藥水續命救命的功能已經展現出來了,不管是武修還是醫師,誰不需要涉些危險的歷練,有能救命的東西帶着,總歸多幾條命,誰不想要。
特別是那些爬得遠站得高的,他們更惜命,也更想長壽。
慕然非常清楚靈水的作用,雖然被稀釋過很多遍,但畢竟裡邊還融入了小培元丹,對修爲也有好處,那些幸運被救下的士兵們估計都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多少應該都提升了。
能提升實力又能保命的藥,難怪會被稱之爲神藥,不用看她便能想到現在人們對這藥的熱情度。
難怪煉藥會的會長竟然親自出現求藥了。
不過這樣說明,現在風凌琅身邊肯定更是暗波洶涌。
之後她又換了地方打聽了好些日子,基本大家所知的差不多都是這樣,慕然便也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本來的計劃是儘快的趕回去,但現在她打算先找個地方修煉功法。
不想成爲包袱就要讓自己儘快的變強,紙包不住火,風凌琅也不能一直什麼都不透露,到時候反而會變成所有人的公敵。
技能的磨練也需要實戰,在沒有什麼危害性的空間裡是不現實的,正好北邊就有一個危林,她打算去那兒歷練一段時間。
她找了一隊要去王都的傭兵,僱他們帶着信件回去。
信總共有三封,一封是給相府報平安的信,之前離開時她就說要和師傅出去遊歷,所以她的失蹤應該只有風凌琅他們知道。
第二封是給風錦宣的,之前因爲不知道要拖延多久,所以離開前給風錦宣留了不少東西,讓她適當的給林曉曉提供,並告知他儘量養好身體,她差不多不用半年就能回去,還附帶一盒小培元丹。
第三封是給風凌琅的,卻不是對他說什麼,而是讓他親自把信送到神醫谷上官斐手中,他回去後風錦宣應該會和他說她與神醫谷的關係。
她想請神醫谷出頭先幫風凌琅分擔一半的名頭,玉療膏已經是慣在神醫谷頭上了,這噱頭只要再炒一下,讓人去懷疑生肌藥水的製作是否也和神醫谷有關。
只要神醫谷站在前頭,那麼一些人要做什麼也需要好好的斟酌,畢竟得罪一個幾乎能號令天下大半醫師的神醫谷和得罪一個暫時被罷權的王爺,可是完全不能比的。
之後慕然便在就近的傭兵會簡單註冊了傭兵身份,隨便選了個和鎮陽叢林有關的任務便一個人一匹馬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