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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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最遲鈍的人也能感覺到,在這幾天裡,整個上海都籠罩在一片陰霾裡,時不時就能看見追打和羣架現象,這讓習慣於生活在和平里的平頭百姓們有些擔憂。
儘管新聞裡一再強調沒有問題,上海的治安是很安全的,卻不知道有多少市民會被安撫下來呢?畢竟新聞這種東西,可信度並不怎麼高的樣子。
而之後的幾天,也是風平浪靜的,看起來是又恢復了和平,市民們也就不再擔心了,繼續着自己那辛苦的日常生活。至於那些時常出現在街頭巷尾的陌生面孔?纔沒有那麼多閒工夫去計較關心呢。
響馬會的行動最近遇到了點挫折,因爲洪大帥的“洪瘋”開始行動了,雖然響馬會人比較多,但是終究是在上海立足不久,響馬會跟人數少他們太多的瘋子部隊居然糾纏得有些難捨難分。雖然說力量相差懸殊,但是加上“洪瘋”裡面都是最頂尖的犯罪者,他們有着異常靈敏的嗅覺,從不與響馬會的大部隊照面,都是挑着實力單薄的據點下手。雖然說也被抓到過一次,但是“洪瘋”們還是憑藉着地利優勢逃掉了。
但是,就像赤光會擁有着“洪瘋”一樣,響馬會也有着這樣一支瘋子部隊,他們同樣是最頂尖的犯罪者,他們的名字,叫做:野馬。
意義是,像脫繮的野馬那般瘋狂。
雙方同是這片土地上最強大的黑社會組織裡的最強的打手部隊,同樣是最頂尖的犯罪者,同樣有着極靈敏的嗅覺,幾乎是在野馬脫繮的第二天晚上,“野馬”就跟“洪瘋”——
遭遇了。
外灘,碼頭,某個廢棄了的倉庫裡,兩撥數量相當的人不期而遇了。
“洪瘋”!
“野馬”!
一身紅色地緊身汗衫短打,左手臂上“日中嵌獅虎”地血紅色紋身。
這是赤光會的瘋子部隊:“洪瘋”。
穿着各異的衣服,但是卻唯獨將胸口的位置挖空,那強健的胸肌裸露着,上面是一隻紫色的奔跑的野馬的紋身。
這是響馬會的“野馬”。
兩撥人都安靜地盯着對面的敵人,興奮的身體無法壓抑,兩邊同是最頂尖的犯罪者,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他們不畏懼血腥,相反的,他們還享受着那種樂趣,暴力的樂趣,在拳拳到肉的戰鬥中,他們才能真正地盡興,儘管平時遇到的犯罪者都是一些只要稍微折磨一下就會乖乖聽話的孬種。
只有在這個時候,只有遇到了真正和自己在同一層次的人,並能與之戰鬥,纔是真正的痛快。
而此時,對雙方來說,都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在這個時候,他們的眼中沒有敵我之分,沒有那麼多的心機,有的只是眼前的對手勁敵,到底誰是最強的打手部隊,誰是最強的犯罪者,一切都會在今天晚上決出來!
不約而同地,兩邊的首領同時發出了進攻的命令,而兩邊早已蠢蠢欲動的人們便開始瘋狂地朝着對方涌去,幾十米的距離轉眼即至,兩撥人在接觸的一瞬間之後便交纏在一起,扭成了一股紅色和紫色的亂麻。
這是真正的絞肉機,儘管只有一百來人,但是每個人都是最頂尖的犯罪者,他們有的被逼無路,有的則主動爲黑社會工作,同時手眼通天的黑社會掩蓋他們的罪行,爲他們提供保護傘,讓他們能在法律的制裁之外盡情地馳騁。
暗器,片刀,棍棒,手槍到板磚,他們的武器各種各樣,有的甚至從倉庫裡堆着的廢棄的垃圾堆裡面隨手抽出了一個鋼管當作武器,而他的對手也不甘示弱地拿着一把匕首,兩個人很有默契地衝向了對方,隨即便你來我往地戰鬥了起來,只是他們水平差不多,看起來一時間內誰也奈何不了誰。
只是卻突然響起了一聲槍響,響馬會的那個男人就那麼癱軟了下去,渾身顫抖着死去了。
在這片土地上,槍支的管制是很嚴格的,像美國大片裡的那樣黑社會火拼動不動就拿出機關槍掃射那種畫面在這片土地上是很少出現的,而且和機關槍比起來,“野馬”和“洪瘋”們還是更喜歡那種冷兵器之間的戰鬥,偶爾出現幾把手槍也算是極少的例外了。
但是不可否認的,在這樣的戰鬥中,手槍確實是難得的大殺器,畢竟武功再高也擋不住、躲不開秒速幾百米的子彈頭。
而其他人則是依舊在戰鬥着,看着身旁一個個同伴的倒下不會使他們感到恐懼,只會激起他們的血性而讓他們變得更加瘋狂。
雖然只是一百來人的亂戰,卻瀰漫着一股戰場般的慘烈,絕不言敗的信念,激烈程度彷彿要超越人類的極限了,但是他們還是那邊戰鬥着,儘管一個個倒下了,但是剩下的人卻變得更加瘋狂,只有勝利纔有成爲最強的資格,巧的是,雙方都不想放棄這個目標。
手槍的子彈早已經被打光了,原先用手槍的人也都抽起了的地上的屍體們手中緊握着的武器衝進了戰鬥最激烈的地方,這場戰鬥,註定只能以其中一方被徹底消滅爲結束。
這是雙方的信念,也是對自己的真正的對手的敬意!
這場激烈的戰鬥持續的時間很短,之前已經被埋伏過一次的“洪瘋”們本來人數就減員了許多,結果在回據點的時候又遭遇到了本來就人數佔優的“野馬”們,既然“野馬”們會出現在這裡,那麼現在的倉庫外面會有更多的響馬會的人,於是“洪瘋”們沒有絲毫猶豫地開戰了,“野馬”們也毫不猶豫地應戰了!
但是“野馬”們本來就人數佔優,又是養精蓄銳的,和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變得疲勞的“洪瘋”們不同,所以這場激烈的戰鬥最後以“洪瘋”們的全滅而告終,其中就包括着出現在海沉暮的辦公室裡的那幾個“洪瘋”的領頭人物。
當司空響帶着響馬會的精英成員進來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沒有哀嚎聲,只有無言的血流成河,地上的殘肢斷骸讓人不忍卒視,幾個重傷的“野馬”已經被送到了周圍的黑診所去了,剩下的二十幾個“野馬”們幾乎個個身上都帶着輕傷,彰顯着他們的對手臨死前的瘋狂有多激烈,但是他們的臉上滿是自豪和驕傲,他們幹掉了赤光會最精銳的瘋子部隊:“洪瘋”,儘管這些只是上海的一部分而已。
司空響摘下了帽子,閉目低頭,向着這些真正的戰士表達着他的敬意,隨即對緊跟在他身後的疾風說道:
“疾風,把他們都找個地方處理掉吧。一起。”
“是,會長。”疾風嚴肅地回答道,隨即便對着身邊跟着的小弟吩咐會長的命令去了。
司空響出神地看了一會兒地上的慘象,低聲說道:“對不起了,爲了那個,我不得不這樣。”
疾風悄悄地站在會長身後,等候着司空響的動作。
“疾風,”司空響叫道,“畔影和上暝都到了那邊了吧。”
“是的,會長。”疾風回道,隨即看了看手上的銀色手錶,說道:“這個時間,應該是要和他們遇到了吧。”
“很好,”司空響說道,“現在‘洪瘋’被全滅了,他們也被攔在外面,是時候進行我們的下一步了。不過,這之前,那些鬼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不會讓咱們白乾吧?”
“根據下面的人傳來的消息,那邊也是一切順利,雖然遭到了強烈的抵抗,但是他們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應該是可以拿下吧。”疾風回道。
“那就好。”司空響點點頭,隨即便帶着疾風走出了這廢棄的倉庫,只留下一些響馬會的小弟在處理這裡的痕跡,畢竟會長交待要好好處理他們的屍體,而且被警察發現了的話也會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啊。
……
黑夜中的高速路上,一輛黑色的轎車飛速地開向遠處那燈火沖天的不夜城。
突然,車輪胎髮出了幾聲爆響,整輛車子打着轉兒撞向了高速路旁的隔離欄,車體誇張地變形。
這時候,一個揹着一塊白布抱着的怪異揹包的中年大叔和一個穿着旗袍的腰間挎着一把過長的唐刀的高挑冷豔美女從高速路的旁邊跨過隔離欄走了上來,看着在隔離欄上撞得嚴重變形的黑色轎車有些唏噓。
“不會就這麼死了吧?”中年大叔說道,“他們不像是這麼弱的人啊?”
冷豔美女則只是“哼”了一聲,並沒有搭理他。
他們就是響馬會的雙刀,衆生劫刀顧畔影和天映聖刀池上暝,至於他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則是因爲司空會長的命令,今天晚上這裡會有重要的人物經過,而他們的任務,就是把他們攔下,當然,要是可以消滅那就更好了。
“好險好險啊。”突然他們的背後傳來了一個年輕人誇張地大叫。“差點就這麼完蛋了呢!”
轉過身去,高速路的另外一端站着三個男子,左邊的一個穿着單薄的汗衫,手裡抱着一個小箱子;中間的一個穿着一身短褲短袖,雙手背在身後;右邊的那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則是提着一個裝大提琴的箱子。
三武成軍!赤光會最強大的實力,也是他們能成爲這片土地上的最大的黑社會之一的根本倚仗。傳說中他們從無敗績,傳說中他們三個人便抵得上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
但是,他們今天晚上遇到了響馬會的最強武力:響馬雙刀。究竟會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