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在靜靜等待上菜的那一刻鐘裡,莫夕夕覺得無聊便趴在了桌子上,想休息一會。等菜上齊時,莫夕夕已經睡着了。鳳凌奕看到莫夕夕這麼累,心裡突然有點後悔了今天下午的那事。看着莫夕夕,鳳凌奕輕輕拍拍她的後背,示意她起來吃飯了。
莫夕夕濛濛的看着桌上的菜,一時也沒有太多興趣了。可能是剛睡醒,所以各種神經還不是很活躍。鳳凌奕看到莫夕夕這樣,便給她一個勁的夾菜,什麼肘子皮、五花肉、豬排骨,有什麼就給他夾什麼。
莫夕夕也是來者不拒,照單全收。鳳凌奕笑笑,他知道莫夕夕還沒有拒絕好吃的,那就還算是正常的。只是靜靜看着春菊,不知道這皇上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徐知府,打攪了,我們打算明天就回京城。"鳳凌奕對着徐知府客氣的說到。
"三爺爲何不多住幾日,這南道最熱鬧的盛會就快要開始了。"徐知府聲色並茂說着。
"哦,還不知道這南道有什麼盛會?"鳳凌奕好奇地問着。
"明日就是這南道一年一度的盛會——菊花宴了。"看到鳳凌奕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春菊也來解釋到。莫夕夕只是看着這個女人,對她沒有什麼好感。什麼菊花宴,重陽節不是已經過了嗎?能有什麼節日啊。
鳳凌奕看看莫夕夕,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見,而莫夕夕微微一點頭,還有點想看看那所謂的千菊苑。突然鳳凌奕就開口說到了:"徐知府,打擾多日實在不好意思,明日我們就告別。實在不敢再多停留一刻了。"
莫夕夕看着鳳凌奕,你是不是感官出了問題啊。都點頭了,你還說明天就要走,真是不可理喻。
"既然三爺執意要走,那我就不挽留了。"徐知府也很識趣的說着。
"三爺,能不能多帶點吃的?"莫夕夕看到鳳凌奕執意要走,也不好說不,但是,對於一個吃貨來說,當然是吃最重要啦。沒有什麼好吃的,她是斷然不能接受的。
"莫小姐,我這南道沒有什麼好的,可是那菊花餅卻是一絕,如果莫小姐不嫌棄……"徐知府對着莫夕夕試探性地說着。
"好好好,有多少拿多少。"莫夕夕對於吃的東西從來不嫌棄,特別是那些新的事物,更是想嘗一嘗。
"一點就可以了,不要太多。"鳳凌奕自然明白凡事不要貪多的道理,別到時候莫夕夕覺得不好吃,半路上丟了就有點浪費了。
莫夕夕想着,你怎麼老是跟我作對呢?我說留下來,你說不留,我說多帶點,你說少帶點,既然這樣……莫夕夕似乎想到了什麼點子。
幾人飯畢便回屋內收拾東西。鳳凌奕怕莫夕夕又把什麼牀、板凳、桌子什麼的都搬走,便迅速收拾完自己東西后來看看莫夕夕。莫夕夕正在那收拾衣物,將那些衣服隨手抱在一起,拿一個布就裹了起來。如此簡單粗暴,也是讓鳳凌奕覺得好笑。
鳳凌奕走了進來,將那包袱解開,把一件一件的衣服拿了出來。莫夕夕看到他這樣,以爲又來挑三揀四了,便一把抱在那些衣服上面說到:"這些衣服一件也不能扔。"
鳳凌奕拍拍莫夕夕的背,讓她起身。莫夕夕知道這回又不能違抗他,心中對那些衣物滿是憐惜。
鳳凌奕也不說什麼,只是先將一件衣服拿了起來,接着整齊地疊着。如此反覆,一刻不到就疊好了。鳳凌奕看着莫夕夕,臉上滿是嘲諷。莫夕夕自然知道鳳凌奕是在嘲笑自己連衣服都不會疊。
"有些事情要學會自己做,真不知道你是女人還是男人,居然連衣服都不疊。"還有一句我如果離開你怎麼辦,但是鳳凌奕沒有說出口,既然想在一起了,就要朝着永遠的目標。
這鳳凌奕怎麼婆婆媽媽的,雖然有點娘,但是感覺還是挺溫暖。樣貌本來也不差,要是平時少和我吵點架,估計就是一個完美的"家庭煮夫"了。想着想着莫夕夕就覺得鳳凌奕也挺不錯的。
"喂,想什麼呢?口水流出來了,難道又想吃豬蹄了嗎?"鳳凌奕看莫夕夕居然連自己說她都能流口水是不是招惹了鬼魅啊。莫夕夕也不說什麼,只是花癡般看着他。
"什麼豬蹄,不過是鴨腳而已。本姑娘是肯豬蹄的那種花木蘭嗎?"莫夕夕纔不願意說自己是在看着鳳凌奕犯了迷。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沒必要兩個人都要明白。
"哈哈哈哈,莫夕夕就是莫夕夕,不在意吃就不是你莫夕夕了。"鳳凌奕笑到,"好了,東西已經收拾好了,以後自己也學着點。"
莫夕夕鼓囊着嘴,也不說什麼。
"像你這樣沒收拾,要是偷東西都偷不了幾樣。"鳳凌奕嘲笑着莫夕夕。
"我聽雨閣的少主還用偷東西?笑話!"莫夕夕高傲的說着。
"你聽雨閣不就幹那些事的嗎?"鳳凌奕說着。
"不想和你說那些,我聽雨閣做的事從來都是光明磊落的。"莫夕夕氣呼呼說着。
鳳凌奕也不說什麼了,只是向莫夕夕道過晚安之後便離開了。
次日,啓程,回京城。也沒有多的馬車,春菊自然和莫夕夕同坐一輛車。其實莫夕夕早就知道春菊是做什麼的,只是當日不便在鳳凌奕面前說破而已。當日她一眼就看出了春菊有花柳,只是自己不便說,也不便治。此刻只有兩人,莫夕夕自然顧不得那麼多了,醫者仁心。
"姑娘是做什麼的?"莫夕夕看着春菊。
春菊知道瞞不過莫夕夕,小聲說着:"樂坊。"
"姑娘可曾注意過自己的身體?"莫夕夕問到。
"我一飄搖於江湖的孤葉,雖然知道,又能怎樣?"春菊話語中透着哀婉與悲傷。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白樂天一曲琵琶行,道盡多少人飄零於紅塵之人的心酸血淚。莫夕夕突然覺得春菊不再是從事於樂坊的煙花女子,而是一個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渺小女子。想想自己,又何曾不是一樣的呢。
"姑娘有花柳,姑娘可曾知道?"莫夕夕知道這事很難開口,可是無論如何還是要說。
春菊默默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姑娘也不必擔心,既然帶你出了火坑,就一定會幫你到底的。"莫夕夕信誓旦旦說着。自己是學醫的,平時也會點醫術。不過花柳這些病見得少,經驗不多,再加上這些病本身就複雜,所以也不敢說自己一定能治好。不過,自己能力辦不到,不一定代表自己不能辦到。
"那小女子在此謝過姑娘了。"春菊躬躬身,以表示感謝。莫夕夕趕忙將春菊扶起來,要她以後再也不要這樣。
莫夕夕想這事究竟要怎麼做,怎麼做才妥帖而又不漏風聲。
一路之上也還好,在此就不再多言了。
回到奕王府,已經是三日後。次日一早鳳凌奕就打算進宮去向皇帝彙報。莫夕夕看着他要出去,便一把拉住他,問到:"你要到哪裡去啊?"
"我去向皇兄稟報,春菊已經回來了。"鳳凌奕說到。
"對了,我忘記跟你說了,春菊姑娘現在身體有些不對勁,要晚一點進宮。"莫夕夕腦筋一轉,就說了出來,後面還有話,當然要等鳳凌奕接這茬了。
"怎麼不對勁了?"鳳凌奕奇怪的問到。
"我也不知道。"莫夕夕搪塞到,可是好像被鳳凌奕看出了。
"你怎麼不早點說?"鳳凌奕說着。
"這三日來,我一直給她把脈,可是脈象時好時壞,而且非常奇特,我也一時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病。"莫夕夕知道,已經差不多了。鳳凌奕已經被她套進話題裡面來了。
"那……依你之見?"鳳凌奕問到莫夕夕。
"我看還是在奕王府調養幾日吧!順便叫點太醫來看看。"莫夕夕知道,大功告成。
"還有你莫夕夕也治不了的病?"鳳凌奕這句話不知道是回馬槍還是譏諷。
"天上的星星你能給我摘下來嗎?"莫夕夕也是見招拆招。
"不能。"鳳凌奕似信非信看着莫夕夕。
"既然三王爺都有辦不到的事情,更何況我這個花樣年華的奕王府太醫。你還是叫宮裡那幾個老不死的來吧。"莫夕夕說着,叫老一點的太醫自然是因爲越老醫術越好,還有就是越老明白的人情事故越多。只要到時候給他說一說,自然不會聲張出去,至少不會在奕王府裡傳開。這樣就保全了春菊的名聲。當然,至於皇宮裡的事情就不是她能管的事情了。
鳳凌奕自然明白,越老的太醫是醫術越好。便答應了莫夕夕的要求。不過他也沒有莫夕夕想得那麼深。話不多說,還是先到皇宮裡對皇兄說說吧,況且那幾個老不死的還真就只有皇兄能搞定。
"沒事,我去跟皇兄說說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皇兄讓我千里迢迢去接她,應該是很看重她的。如果這點事情都不答應,恐怕就有點不符合常理了。"鳳凌奕說着就進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