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猛大嘴一張,吐出老血數升,卒。
本書的男主角就這麼死了?當然不可能。網絡小說的鐵律是:男主角不能是,男主角不能被綠。
魏猛只是擺了個《唐伯虎點秋香》裡谷德昭的架勢,噴出不少口水,幸好白靈槐睡着了,不然看到魏猛把口水噴到她臉上,魏猛少不了被暴打一番。
魏猛夾着白靈槐,把量天尺塞到胳肢窩裡,拉開庫房的門,既然都已經來了,老太太又那麼大年紀,就是沒有錢,一個老太太讓他幫忙他也得搭把手啊。
五毛錢!幫老人家幹活居然還收錢,而且是區區的五毛錢,這個黃大力真是雁過拔毛,太不要臉了。
倉庫的門剛打開,魏猛就感到一股熱氣迎面撲來,彷彿倉庫裡燒着巨大的火爐,把倉庫烤得熱烘烘的。
“奶奶,你家倉房燒爐子啊?”
黑老太太佝僂着身子,靠着門框,就像睡着了一樣。
魏猛嘆了口氣,抱着白靈槐走進了倉房。
因爲沒有窗戶,倉庫裡面很昏暗,只有牆縫和棚頂的縫隙射□進一些陽光,魏猛眯着眼睛停留有一分鐘才適應逐步適應了昏暗的環境,庫房有兩間,魏猛站的是外間,裡面有一個內間,門上掛着厚厚的棉簾子把內外兩間隔開,外間大約有三四平方,在房子中間放着個八仙桌,八仙桌上整整齊齊碼着一副麻將,八仙座旁放着四個板凳,除此以外,空無一物。
魏猛把白靈槐輕輕第放在凳子上,把桌上的麻將往一側扒了扒,空出一塊地讓白靈槐趴在桌上。魏猛搖晃着量天尺把房間上上下下仔細找個遍,除了灰塵,外間的倉庫連個耗子洞都沒有,而且魏猛在倉庫裡並沒有發現火爐,可倉庫的溫度卻很高,魏猛只呆了幾分鐘就已經大汗淋漓。
魏猛用量天尺敲了敲八仙桌:“嘿,嘿,醒醒吧,外面溫度低你冬眠,現在這麼熱你還冬眠啊。”
白靈槐強掙扎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熱,想睡覺!”
“我靠,冷你睡覺,熱你也睡覺,刺蝟這麼難斥候嗎?拿刺蝟當寵物的人,是不是都要給你們準備個保溫箱啊。”
白靈槐沒搭理魏猛,或許是根本沒聽見,臉貼在桌子上,鼾聲隨即而起。
魏猛也沒理睬白靈槐,既然外間沒有,興許是老太太落在裡面的那間了,趕快把菸袋鍋給黑老太太找到,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這熱的地方熱死,冷的地方冷死,趕上冰火兩重天了。
魏猛用量天尺挑着門簾撥了條縫,順着縫朝裡屋張望,裡間和外間一模一樣,房子中間也放着一張八仙桌,配着四把凳子,除此之外再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在八仙桌上放着一個梅瓶,在梅瓶裡插着一支開滿桃花的桃枝,還插着一個菸袋,那菸袋鍋錚明瓦亮的。
魏猛眼前一亮,跨步要進去取菸袋,腿邁出,腳就要落在裡間的地上,魏猛的動作停住了。
不對。魏猛感到一股子濃濃的陰謀的味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怎麼就有這麼個紅磚瓦房,怎麼就有個黑老太太,怎麼會大夏天的院子裡就像冰窖似地而倉庫又像暖房一樣,怎麼倉庫裡不放東西只放一張八仙桌,黑老太太要找的菸袋,怎麼就插在梅瓶裡,安靜地等着他去拿呢?
這一切的一切,一切的一切,怎麼看都像是故意安排的,怎麼想都像個圈套。這會是黃大力給自己下的圈套嗎?這個黃大力要做什麼?
想到這,魏猛邁出去的腳又慢慢地收了回來。
“這個猴崽子還挺有腦瓜!”一個蒼老的,有點公鴨嗓的聲音傳來,因爲聲音太突然,魏猛嚇地一縮脖子,緊緊握着量天尺回身看去,原本只坐着白靈槐八仙桌,此刻竟然坐滿了人,一個穿着清朝官服的老頭兒,鶴髮童顏,正笑眯眯地捋着雪白的山羊鬍,一個穿着清朝官祥的老太太,也是臉色也很好,雙手捧着如意,剛剛說話的就是她。還有一個穿着民國長袍的男人,乾瘦乾瘦的,雖然坐着依然能看出,這個人很高,因爲他坐着都比其他人高一頭,三個人坐在桌子的三面,而白靈槐趴在桌子剩下的一面,後背對着魏猛這面。
“你……你們是誰?是人是鬼?我可告訴你們啊,我這叫量天尺,專門打鬼的!”魏猛兩手握着量天尺對着三人,腳步一點一點朝着白靈槐挪着,是非之地不久留,魏猛想趁着三人不備,抱起白靈槐來個“走爲上策”。
穿着清朝官服的老頭兒捋着鬍子朝長袍男人微微一笑:“柳三先生,你看怎麼辦?”
長袍男人面無表情,伸手把長袍的大襟掀起來,擡起左腿朝魏猛踹去,魏猛連躲都沒躲,因爲他距離八仙桌有一米五遠,就算長袍男人個字高,總不會有個一米五的長□腿吧。
魏猛感到很奇怪,爲什麼長袍男人要做這麼個動作,難道只是擺個姿勢嚇唬嚇唬自己,自己又不是一個三歲的孩子,男人的動作實在是太可笑了。
很快,魏猛就知道,長袍男人的行爲並不可笑,可笑的是自己的無知。
長袍男人的腿能伸長,難道這個男人像達爾錫一樣練過瑜伽,長袍男人也按了“下重腳”了?就在魏猛目瞪口呆的時候,長袍男人的腳踹在他的肚子上,魏猛就感到一頭大象朝他衝過來,他毫無抵抗的能力,身體像個球,翻着跟頭滾進了裡間。
“哎呦,媽呀!”翻了幾個跟頭,魏猛原以爲自己會撞到裡間的八仙桌上,然後梅瓶砸在他的臉上,無數部TVB的電視劇都這麼演過,可是萬萬沒想到,當他翻着跟頭進了裡間,他發現八仙桌沒了,凳子沒了,梅瓶沒了,桃花枝沒了,菸袋也沒有了,甚至連裡間都沒有了。
魏猛感覺自己被扔到了一個山頂,然後順着山的坡道一路往山下滾,那樣子很像成龍拍攝的《飛鷹計劃》一樣,一路從山上滾下去,不過這座山很奇怪,不止沒有樹,也沒有草,整個山壁就光滑地就像碗一樣,而魏猛就像一粒米,順着碗壁往碗底出溜。
不知道翻了多少跟頭,開始的時候魏猛還慘叫,還苦地喊娘,後來他既然都習慣了這樣的翻滾,兩眼一閉,把量天尺一扔,兩隻手抱住腦袋,聽之任之了。
等魏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滾到了山底,滾到了一條河的河邊。魏猛仰起頭,天上晴空萬里,天空瓦藍瓦藍的,再朝自己滾下來的地方看去,真如他感覺的一樣,白□皙光滑,真像碗壁,魏猛看了一圈,不止一面,周身三百六十度,四面的山都是一樣,都是白淨光滑。難道自己掉到一個碗裡了,還是個成湯的大碗,因爲這太像了,誰家的山能長成這樣,誰家的盆地又能長成這樣呢?
如果這是個碗,那這條河就是湯吧,那自己呢?是海米馬嗎?
這是什麼鬼地方?魏猛查看前方,在他面前是河,而在河對岸有片桃花林,而在桃花林的邊上,看着河邊,有一個圓形的茅草房。
有茅草屋就應該有人,魏猛也顧不得許多,淌水朝着茅草屋跑去,幸好河水不算深,河中心也不過到魏猛的腰部,不多時魏猛便到了茅草屋的門口,魏猛大聲的喊道:“有人嗎?有人嗎?有喘氣的嗎?出來一個啊。”若是在平時,魏猛雖然詼諧但也絕不會如此說話,可他現在從內心感到了恐懼,一個陌生的地方,只有他自己,就算在神識世界裡,起碼還有白靈槐陪着他,可在這個大碗的世界裡,只有他一個人。也不知道量天尺掉到哪裡,他連個武器都沒有,魏猛把兩隻手放在腰間,做着如果遇到危險就打出“阿杜跟”的準備。
可任由魏猛怎麼喊,四下還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任何的迴應。
魏猛見沒人迴應,掀起茅草屋的草簾子,一頭鑽進了茅草屋,既然這是個未知的世界,魏猛也就放下了那份小心,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但是讓魏猛失望了,茅草屋裡沒有人,只有一張八仙桌,和倉庫裡的八仙桌一模一樣,桌子四面配着四個凳子,和倉庫的凳子也一模一樣,不過桌上放着他丟失的量天尺。
魏猛把量天尺抓在手裡,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有了這東西,他起碼不怕鬼。
魏猛在茅草屋裡找了一圈,和倉房一樣,除了桌子和凳子,什麼都沒有,魏猛只能悻悻地盤膝坐在桌子上,掀起門簾子看了,分明就是個倉房,怎麼被踹進來,就到了這麼個地方,難道自己穿越了?出現在倉庫裡的那三個人是誰呢?穿着清朝和民國的衣服,難道他們是從清朝民國穿越來的?那麼棉簾子就是科幻小說裡的蟲洞入口?
魏猛正在胡思亂想,就聽見外面有人唱歌:“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折花枝當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須花下眠。
花前花後日復日,酒醉酒醒年復年。
不願鞠躬車馬前,但願老死花酒間。
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
世人笑我忒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
魏猛一躍從八仙桌上跳線來,一腳踢飛了草簾子跨步走出茅草屋,好好的名句,怎麼能讓人糟蹋成這樣,學唱歌學誰不好,非要學郭德綱,《三笑才子佳人》,那是部多麼爛的片啊,居然還有人學裡面的歌曲,學就學了,還往出唱,唱就唱吧,還學郭德綱,學就學吧,還學的那麼像。
魏猛提着量天尺四下張望,只見一男子,身高八尺,頭戴扇雲冠,身穿水合服,腰束絲絛,腳登麻鞋,手中拿着個菸袋,一步三搖從桃花林深處走出來,看臉上,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粉面無須,高□挺鼻樑,微微有點鷹鉤鼻。
魏猛見了此人,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個大男人,長那麼帥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