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力出了公安局的門,心裡那叫一個輕鬆,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被關進□小黑屋裡整整一夜,多少次他都想大發神威從公安局裡衝出去,一隻爪子按住古昭的頭,用他鋒利的牙齒咬掉古昭的屁□股。可惜啊,他的一切都被封在仙骨穴裡,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暴露一切。
高小軍第一個跑出來,對着黃大力點頭哈腰地遞上一顆中華煙:“黃大哥,您受委屈了,我們老爺子昨天就找古昭了,可您也知道,老古太軸,他沒聽我爸的。您先抽一口,一會兒我帶您去最好的洗浴,給您去去黴氣!”
“不用不用,我不信那玩意兒,對了,前天晚上的錢,你可沒給我打呢啊,你和你媳婦的,一共十九萬啊,您高大少應該不是賴賬的人吧!”黃大力接過中華煙,張嘴就是要賬。
“不會不會,我這兩天不是住院了嘛,實在沒有時間,我一會兒就給大哥轉過去。我家老爺子昨天下午被叫到市裡一直沒回來,不過我家老爺子特意叮囑我,讓我好好安排大哥,您千萬別因爲公安局的事,影響了您對他的印象,他昨天知道您有事,第一時間就給古昭打電話了,還對古昭發了脾氣,他是真想交您這個朋友。”
“沒事沒事,您和高書記說,我也很想和他做朋友,另外,古昭這邊,我自己能搞定,你啊,要好好照顧你媳婦,她都快生了,你不能讓她在四處亂走了。我可告訴你,你媳婦要是有哪怕一點閃失,你小子就後悔去吧。行了,你們走吧,吳鵬,你跟我去趟東陵鄉。”
“黃大哥,您不用理古昭,您又不是警察,幫他們查案,那是給他們臉了,走吧,我們先吃飯。”高小軍身負父親的命令,依然對黃大力做出了邀請。
“行了,你別整沒用的了。你現在就給我打款,然後帶你媳婦回家,好好養胎,等孩子出生,我要做孩子乾爹,總行了吧。我說了,古昭的事情,我自己搞定。劉媛,管管你丈夫,小樹要砍,丈夫得管,女人在家不主事兒哪行啊。”
“小軍也是怕黃大哥您沒休息好,那黃大哥您有事就先忙,我們晚上再找您。不過您可要說話算話,等我兒子出生,就認您做他乾爹了。”劉媛拉了拉高小軍的衣服,朝着高小軍使了個眼色,奈何高小軍沒明白,有些不滿地瞪了劉媛一眼:“你拉我衣服幹什麼?”
黃大力和吳鵬都爲劉媛感到悲哀,這麼漂亮聰明的女人,咋就落在這麼一個白□癡的手裡呢,吳鵬攔了一輛出租車,黃大力不顧高小軍的盛情邀請,和吳鵬一起鑽進了出租車。
“你攔我□幹什麼,老爺子讓我把他安排好,不吃飯喝酒泡澡,怎麼能安排好。”高小軍見黃大力走了,把怨氣撒在了老婆身上。
“人家都說有事兒了,你再墨跡就惹人討厭了,你對咱爸說,黃大力要做咱們兒子的乾爹,咱爸準誇你。”
“認個乾爹算什麼事。再說了,他就那麼一說!”高小軍掏出手機,撥通了高文宇的電話:“爸,爸,我把黃大力接出來了……沒有……沒有,就是關了一宿……他有事和吳鵬走了,你別罵我……他說要做我孩子的乾爹……嗯嗯,我哪能不答應啊……行……行……晚上我就找他。”高小軍掛斷了電話,笑嘻嘻地摟住劉媛:“還是你聰明,老爺子果然誇我。我們回家!”
黃大力和吳鵬首先打車到了交警大隊的停車場,把黃大力的出租車提出來,吳鵬開車,黃大力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習慣性地把計價器打開。吳鵬不明白黃大力是什麼意思,便問道:“黃同志,你自己坐車還打計價器啊。”因爲吳鵬自認比黃大力年紀大,“黃哥”他實在是叫不出口,所以就沿用了前天晚上“黃同志”的稱呼。
“我給你們古局長破案子,費用我當然要向你們古局長要了。他不能白關我一晚上,我得讓他出點血,我們先去趟四道街。”
吳鵬就感覺他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他隱約感到,黃大力恐怕不是想讓古局長出點血,而是想讓他吐血。
四道街易仙翁的算命館,門口掛起了停止營業的牌子。
黃大力敲了敲玻璃門,也不管裡面迴應就走了進去,走進去抽了兩下鼻子,一股鬼氣瀰漫在房子裡,他剛要轉身離開,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出現在房子裡,黃大力忙轉身:“不好意思,走錯了!”
“你給我站住!”
“死有份!”
兩個聲音傳來,黃大力一拍腦門,這二位怎麼在這裡啊,轉身笑嘻嘻地朝黑白無常範無救和謝必安拱手道:“七爺八爺,你們二位怎麼在這兒啊,我這眼拙了,剛纔沒認出來,要不是二位出聲,差點就錯過了。”
“死有份!”範無救指着白無常謝必安的腦袋說道。
黃大力聽不懂他說什麼,可順着範無救的手指看去,謝必安的腦袋上裹着厚厚的白紗布:“七爺,您這腦袋是怎麼了?這是讓誰給打了啊。”
“胡說,我堂堂白無常,能讓誰打了……是我不小心撞到了!”謝必安嘴裡含□着長長的舌頭,口齒不清,勉強讓人能聽懂。
阿花阿柳一蹦一跳地從樓下下來,阿柳很調皮,跑到謝必安的面前,扯了謝必安的長舌頭:“謝伯伯,你回來了,找到朝你扔磚頭的壞人了嗎?他太壞了,他還打過易哥哥呢,你要是找到他,可千萬不能饒了他呀。”
黃大力一聽就知道壞了,“易哥哥”,不用問那就是易水寒啊,把易水寒打了的,那就是魏猛啊。這個魏猛咋又惹禍了,上次把黑無常打了,這次又把白無常給砸了,這不是沒事找事兒嘛。自己就被關進去半天一夜,他就又惹出這麼事兒來,主人沒有別的意思,就希望他能老老實實地生活,咋就這麼困難呢。
“死有份!”黑無常只會重複這一句。
阿花跑過來,讓阿柳鬆開拉着白無常舌頭的手,白無常才說:“找了一夜也沒找到那個女子,我們也納悶,這女子跑哪裡去了。”
“謝伯伯?學校你找了嗎?那小子和我易哥哥是同學,我易哥哥上學了,他也一定上學了!謝伯伯,打你的是那個男的,不是那個女的。”
“學校?我們還真沒找,我們這就去!”謝必安沒太注意阿柳說的後面的話,什麼男的女的,那男的和女子是一夥的,找到一個就能找到第二個。
黃大力忙朝範無救和謝必安拱手道:“二位,二位,你們這是要找魏猛吧,魏猛我知道啊,他是不是冒犯二位了,我去幫您們找,讓他過來給您們賠禮認錯!”
“魏猛朝謝伯伯扔磚頭,一下子把謝伯伯給打暈。聽我爸說,魏猛還前幾天剛打傷過範伯伯!”阿柳的話讓範無救和謝必安倆人都很不好意思,這事鬧的,前後沒幾天,人都讓一個小女子給打了,這要讓地府的人知道,還不被笑掉大牙啊。
“這個小犢子,太不懂事了。怎麼什麼人都惹呢。二位,我是個黃巾力士,奉真武大帝法旨看守白老太太,就是你們說的女的,我也是一時不慎,讓二位受了委屈,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去找他們,把他們帶到你們面前,任由你們發落。”
黃大力的話說地很客氣,可是也把必要的信息傳遞給了範無救和謝必安:你們要收拾的人,是真武大帝看管的人,無論你們和他們直接有什麼仇什麼怨,都要看真武大帝的面子。
範無救和謝必安聽了黃大力的話,果然猶豫了,他們雖然自視甚高,可是和真武大帝那完全沒法比,那可是玉皇爺的接班人,他特意安排黃巾力士看守的人,那必定是個重要人物,可兄弟二人都捱了一個人的打,前一次拿了錢又有顯佑伯說情,也就不說什麼了,這次連個臺階都沒有,就這麼下了,實在是丟人啊。
黃大力看出範無救和謝必安的變化,忙道:“二位放心,那小子和那女子我瞭解,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們一定會好好地向二位認錯,還請二位能原諒,我這就去找他們過來,請二位稍等,稍等。”黃大力說完轉身出了門,剛上了出租車,阿花和阿柳也跟着他上了出租車。
“小姑娘,你們上我的車幹什麼?我可是拐賣兒童的壞人,你們跟着我,我就把你們拐賣到深山老林裡,給熊瞎子做媳婦。”
“你要敢把我們拐賣了,我易哥哥就會把你的三魂取出來,封在罈子裡。哼。”阿花阿柳一起道。
“嘿。倆小丫頭,還挺厲害,叔叔還有正事,你們家大人呢,去找你們家裡大人去啊。”
“我們知道你要去學校,我們就打個順風車,我們去找我們易哥哥。”
“那也要和你們的父母說一聲啊,我這是出租車,你們有錢付車費嗎?”
“別廢話,快開車。小心我投訴你拒載啊。”
“黃同志,這怎麼辦啊?”
“開車吧,沒聽說倆個小上帝都要投訴了嗎?這兩個小東西,咱們可惹不起啊。”黃大力抽了抽鼻子,這兩個小姑娘人不大,一股股仙氣倒是濃烈啊。
阿柳打了一個噴嚏:“你這什麼破車啊,怎麼有股怪味啊,跟個狗窩似地。”
黃大力驚訝地回頭看着阿柳,這個小姑娘怎麼長了一個比狗還靈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