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更豐富,情兒面前擺着一碗長壽麪,在大家灼灼目光下全部吃光纔算落個清靜,“無豔,你可是說過的,我今晚喝多少你都不會攔着的,恩,我要喝那個果酒。”
無豔笑,二話沒說拿了好幾壇酒出來,“無豔說話算話。”
“你們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不用管我。”這裡沒有外人,情兒揭掉面紗,身子往後靠,整個倚進椅子裡,給自己找了個最舒服的坐姿,這才端起酒喝起來,百里蓮奕沒有說話,只是拿着酒罈,每當情兒的杯子空了便給她添上。
知道小姐的性子,其他人也輕鬆的喝酒吃菜,鄰近的幾個人或者交談上幾句,笑上幾聲,小玉和參娃,阿齊,阿巧開了個小桌,玩鬧得開心,童聲稚語參雜其中,屋子裡倒也熱鬧,情兒邊喝酒邊看着,心中歡喜,恍惚間覺得,她有很多很多的家人。
椅子有些硬,坐久了不舒服,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情兒才道:“無豔,我回房了,酒給我。”
無豔不停的拿出來,情兒不停的往空間丟,直到無豔的庫存空了一半才停下來,“都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出發去源州城。”
“是。”
洗漱好,情兒進了空間,百里蓮奕已經在等着了,原本顯得有些空曠的堂屋裡重新佈置了一番,最顯眼的莫過於那張大大的躺椅,鋪着厚厚的毛毯,看着就覺得軟呼,百里蓮奕牽住她的手過去坐下,讓她倚在自己懷裡,酒杯就擺在一邊,情兒把所有酒拿出來,地上擺成了一座小山。
百里蓮奕低低的笑,“情兒,你喝得了這麼多嗎?不怕肚子漲?”
“不是有你在嗎?”情兒回得理所當然,一開始,她就把他那一份算了進去。
百里蓮奕笑得更開心,頭埋在情兒頸窩,淡淡的藥香竄入鼻端,是啊,有他在呢
兩人就這麼安靜的喝酒,每當酒杯空了的時候就會自動滿上,百里蓮奕偶爾會在情兒耳邊說上幾句,情兒淡淡的迴應,更多的時候是如貓兒般慵懶的依附着,向來清明的眼神沾染上了迷濛之色。
想着那個空氣糟糕的地球,想着生活在那裡的父母和妹兒,想着那個漂亮的小花園,原來,那個空間於她只留下這些了嗎?
這個晚上,情兒罕見的沒有修練,喝着喝着就睡着了,呼吸輕淺的和往常一般,一點都不像是喝了這麼多酒。
百里蓮奕輕輕移動了下,把情兒摟進懷裡,讓她躺得更舒服些,看着被酒滋潤成豔紅色的嘴脣,心中慾念翻騰,最終,他能做的也只是吻上那張嘴,輕輕輾轉。
掀開車簾,回首看向那個被他們拋在了身後的慶州城,原本只想停留幾天,沒成想會呆上這許多天,慶州城依舊繁華,和他們來時看不出差別,多了誰,少了誰,又有誰會關注?人們總是習慣於自掃門前雪。
這般安靜的日子好久沒有了,聽着馬蹄的噠噠聲,聽着吆喝聲,情兒勾起嘴角,把注意力放回了醫書上,說起來,醫書她也很久沒看了。
一路上,情兒偶爾還是會去途經的村鎮上給人看病,停停走走,新年都是在一個簡陋的客棧過的,好在,這裡的人沒有誰真正把這個節日放在了心上,妖族不用說,根本沒有這樣的節日,青柳他們是直到悠然居時才過上了春節,而於情兒……她進入組織後就刻意忘了這個節日,舉家團圓的日子,和她有什麼關係?
軍營
鍾離夜這幾天顯得有些焦躁,情兒信裡說星光先生已經出發了,從慶州到這裡的路程就算不日夜兼程,也應該要到了纔對,怎麼還沒見人呢?
他身邊缺謀士,這就是入軍營的缺憾,這裡能網羅到的人都是武將,他現在手底下的力量並不弱,可是一旦需要動腦子的時候,一個也指望不上,讓他們去殺人倒行,出主意,那是完全找錯人了。
軍營裡也不是就沒有聰明人,但是那些聰明人不是有主的人,就是太過邊緣化,他完全不敢相信他們,再說,也沒有過多的時間去和他們接觸,軍營裡派系林立,各有各的擁躉,他不能打破平衡,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星光的到來正是解了他的燃煤之急,對情兒身邊的人,他可以給與全部的信任,他也相信情兒絕不會把不能信任的人送到他身邊來,做爲皇家的人來說,對星光這個姓並不陌生,雖然星光家族被落日滅族早不是秘密,但是他依然覺得,這個星光就是那個星光家族的人,如果真是他,那麼……他將擁有全天下最棒的謀士。
不知道情兒身邊爲什麼會出現星光家族的人,在信裡也沒有說穿他的身份,但是那句星光可以信任卻是讓他記在了心裡,他的謀士必須是可以信任的,他相信情兒,也願意相信情兒送來的人。
“大皇子,軍營外面有兩個人求見。”
鍾離夜心中一動,是他來了嗎?不過,怎麼是兩人?
“帶他們過來。”
“是。”
帳簾再次掀開,進來的人一溫潤一冷冽,對比鮮明,看着都有幾分面熟。
星光躬身施禮,“星光隱見過大皇子殿下,這位是小姐身邊的人,名刑空。”
鍾離夜起身,親手托起星光隱,眼中有着毫不掩飾的喜悅,“星光先生可算是來了,我脖子都等長了。”
看向完全沒打算行禮的刑空,鍾離夜有些不悅,卻隱藏得極好,“情兒有說星光先生是來幫我出謀劃策,那這位是……”
星光隱豈會看不出鍾離夜的不悅,心中感慨,這就是區別,沒有幾個人能像小姐那般不把那些禮節當回事,卻能得到妖族的全部忠心,“刑空只是出門遊歷,恰好選擇了與我來同一個地方而已。”頓了下,添了一句,“小姐從不曾管過他,卻信他。”
鍾離夜明白星光隱是在提醒他,有些隱世的高人確實不願意受管制,也不會因爲他是皇子而對他另眼相看,這人的修爲是少見的高深,有資格不賣他的帳。
想明白這一層,心中的不悅化去,鍾離夜道:“情兒能給的,我也給,只是這是軍營重地,有些地方還請刑空前輩稍有所顧忌。”
刑空微微點頭,選了個地方坐下閉目養神,他是蛟龍修練而成,心中最大的願意就是化爲真正的龍,那是他血脈中就存在的執着,這也是他一直拼命修練的動力。
可是這段時間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的戾氣越來越盛,控制不住的想見血,小姐性子平和,卻極是護短,如果知道他的不適肯定不會袖手旁觀,他不想給小姐添麻煩,離開是最好的辦法。
他選擇來戰場,是因爲這地方見血太容易了,一場戰爭下來,死傷無數,他有很多理由去殺人而不會讓小姐不滿,最重要的是,他想弄明白這戾氣可不可以藉由這樣的方式化去。
看了刑空一眼,鍾離夜決定以後都無視他,“星光先生,能得你之助是我的榮幸,以後要請你費心了。”
星光隱再次深施一禮,“大皇子厚愛了,星光會盡力,讓自己不愧於星光這個姓氏。”
大皇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在軍營混了幾年,鍾離夜早就脫離了當初稚嫩的樣子,雖然沒有北方武將那麼威猛,和文弱還是搭不上邊了,和星光站在一起,看着還要高上那麼一點。
看星光隱以這種方式坦承了自己的身份,鍾離夜非常高興,明白這是星光隱信任他的表現,他要給與的,也是信任,“以後我身邊的事就交給你了,情兒離開時交給我一本陣法,我要用心研習一段時間,有些帳,我要自己收回來。”
“是,星光定不辱命。”
誰也不會想到,星光家族會以騰龍大皇子爲依託,重新登上歷史舞臺,並且留下重重的一筆,謀士和大皇子之間的信任也一直是後人議論的焦點,沒人能想得明白,薄情的皇家人怎麼就會這般信任一個謀士,並且在最鼎盛之時也能允了他的悄然隱退,不少人都堅信,最後吞併三國的騰龍皇室一定派人暗殺了星光家族的最後一人,這樣的人如果不能抓在手裡,毀滅是最好的途徑。
歷史向來就是被人評說的,真正的事實如何,外人永遠不會知道。
依在牆上,看着情兒耐心的爲人治病,聽着聽不懂的地方方言,偶爾答上一句,百里蓮奕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這是他的戀人呢光是想想心裡就覺得滿足。
是不是要趁着這段時間讓睦把冥空殿整個翻新一下,尤其是要把後院那些痕跡給清理掉,不給情兒添堵,想起那些臉都沒記住的女人,百里蓮奕皺眉想,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做?是了,他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和睦聯繫過,也切斷了上面對他的聯繫,不知道睦有沒有抓狂……不過,他也該習慣纔對,他哪次離開不是這樣?要是睦造反該多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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