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宇略微疑惑的開口，“你的意思是說，你看着我的眼睛，可以知道我此刻的想法？”這是傳聞中駭人的讀心術麼？若真是如此……雲想衣的得天獨厚就太過誇張了。
雲想衣淡淡的開口，“雕蟲小技，沒什麼值得意外的。不止是我，連同你之前見過一次的水半夏，也不會喜歡讓別人直視她的眼睛。”雖然很多時候他並不是下意識的去讓對方注意力被困，可是十之八九還是會起到那樣的效果。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去看別人的眼，也避免別人直視自己的眼睛。
“水半夏？我對她的印象有些朦朧，因爲她出現的時候過於不真實，幾乎是突然間顯影在我眼前，我可以說在那之前同樣的畫面我只在電影當中見過爲數不多的幾次。”當然，他也得承認自己拿來看電影的時間少得可憐。
雲想衣笑笑，“在天使的人面前，她使用幻術的時候並不多。對於陌生人，多數只是不希望有人注意到她。畢竟身份特殊，能少招惹麻煩總是好的。”不同於趙珍的鋒芒畢露，水半夏一直是潛藏在底下的那個。
夜星宇輕道，“我並沒注意到她不希望別人看着她的眼睛，當時印象深刻的是她說了一句話。”想到當時的情形，他有些感慨的接着道，“知道她身份的人，都得死。”
雲想衣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那不是玩笑，在集團以外，見過她本人又知曉她身份的人，的確沒有幾個還活着。你現在還能坐在這裡，依然是因爲林玲。”半夏跟林玲交好的程度，必然不會動她喜歡的男人。連趙珍在內，對夜星宇都多了幾分容忍。
夜星宇沉默了片刻，“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都接近於殺手的身份？”天使集團從來都不屬於正規的商界組織，這麼多年來外界對於它的定義也始終模糊不清。甚至衆所周知的首腦人物趙珍都是神龍見首難見尾，天使對外也一直有專門的負責人在打理。
雲想衣手指一頓，隨即輕笑，“你是想問我，林玲有沒有殺過人吧？”他不傻，聽得出夜星宇這問題是針對林玲而來。
夜星宇稍有些尷尬，“如果你不方便回答，我不勉強。不管答案如何，都影響不了我對林玲的感情。”他會想問，只是出於想要多瞭解她而已。
“林玲不喜歡血腥，所以除了她自己的血，她的手一直都很乾淨。況且，她不需要自己動手。天使聯盟的七個人當中，每一個都有屬於自己的殺手，其中林玲跟負責安全問題的橙所擁有的人數最多。”夜星宇所看到的只是最常跟在她身邊的齊劭唯跟花瑰而已。
夜星宇有些震撼的看着他俊美的側臉，“林玲手下還有殺手？”他們這段時日以來相處的已經很好了不是嗎？怎麼她一點都沒有提起過？他以爲在她身邊做事的只有花瑰跟齊劭唯，之後又加上卓雪凝跟聶錦瑟……
“天使集團主要的營生是在全世界範圍內舉辦大型的拍賣會，而那些拍賣品的來源不可能都
是通過和平方式來達成，林玲負責的便是解決這個過程中所發生的糾紛。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她手下有殺手奇怪麼？”如果沒有的話，那纔是匪夷所思。
夜星宇輕撫額頭，“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對於林玲的工作性質，嚴格說來我並不是詳細的瞭解。天使集團的保密工作一直非常到位，儘管進軍亞洲市場後的這些年外界一直試圖去挖掘它的秘密，可得到的那些大多無關緊要，我甚至覺得那應該都是你們所願意讓外界得知的。事實上，大家對天使集團的認識少得可憐。”至少他就是這樣感覺，而如果以他的能力都查不出什麼，其他人也就不要再保有多大的指望。
“我進天使集團也不過是因爲林玲，趙珍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纔會遊說我加入其中。想必你也清楚，我並不參與集團內的營運。”他的工作只是動動手指動動嘴，或者佔一支卦，或者給點建議跟忠告。
夜星宇笑了下，“我的確可以想象。做這樣的工作，危險性太大。以你在乎林玲的程度，當初應該不會支持她跟趙珍一起。”將心比心，如果他是雲想衣，應該也會有那樣的想法。
雲想衣將身子倚天向沙發的靠背，微微閉起雙眸，“你會不清楚林玲的個性從來就不是可以安穩下來的那種麼？她不會喜歡平淡無味的生活，只有在這樣的工作環境中她才覺得有意義。況且，雖說平日那些人都對趙珍毫不客氣，但心裡還是信服她的領導。”
“你的意思是說，林玲爲了趙珍，所以願意留在天使做事？”他知道林玲對那個水半夏很是關心，但對趙珍……好像並不明顯。加上之前聽到芊芊跟秦紫螢談論商大小姐的時候所用的語氣，並沒有雲想衣說的那種信服吧……
雲想衣少一沉吟，“你這種說法並不準確，林玲在趙珍眼裡絕對不是一個下屬。換句話說，她們只是喜歡用這樣的方式維持永遠的相處。”
夜星宇有些不解的想着雲想衣的這句，“你這麼說，應該就符合林玲之前的那些話了。如果有一天要她在天使跟我之間選擇一個，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對於這點他並沒有覺得沮喪，如果換做是之前他的個性，也會把工作擺在最靠前的位置。
雲想衣輕笑，“她跟你不同的，或許以前你也覺得工作的重要遠遠超過談情說愛。不過在林玲的認知裡，人生是有很多並重的存在，工作或者感情都是。天使對她的意義不是工作，而是……友情。”
夜星宇先是一怔，而後倒是輕鬆的笑起來，“不管你跟我說這些是出於什麼心思，我都要謝謝你的提醒。至少這讓我覺得我不是在跟工作比較誰輕誰重。”輸給友情，總比輸給工作顯得體面。
雲想衣搖頭失笑，“看不出，夜星宇這類強勢的男人也會有這麼容易滿足的時候。”他很清楚夜星宇的高傲絕不亞於林玲。當初海皇便是以兩人同樣強勢爲由拒絕林玲的靠近，如今換到了夜星宇身上，他
顯然接受的很好。
夜星宇把玩着桌上放置着的打火機，狀似調侃的開口，“一個男人強勢與否，完全取決於面對的是怎樣的女人。我不是海皇，所以在感情上我喜歡旗鼓相當的女子。”跟林玲的相處，雖然大半的時候都是他在單方面的想念她，可是這種感覺也真的不錯。比起失去她，他寧可選擇在兩人的感情中永遠是他在等待着她。
“旗鼓相當？你知不知道這個詞對林玲的影響有多大？正式因爲海皇用這個理由拒絕了她，所以在跟你的交往中她選擇了隱藏真實的自己。”旁觀者清，對於林玲跟夜星宇的感情，從一開始他就看的清清楚楚。
夜星宇不由得低嘆，“難得你也是這麼看，也就表明當初我挽回林玲時分析的沒錯。過去失敗的交往中，她可以掩藏真實的自己，而我不夠用心，所以走到離婚的結果也是必然。若是我愛上的是那樣的林玲，如今也未必可以接受她現在的樣子。”不知道他這種狀況可不可以說是因禍得福。
雲想衣讚賞的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夜星宇，“你這幾句話，是今晚唯一讓我欣賞的。”
沒想到他會突然說了這些，夜星宇一時還有些反應不良，“你這話也讓我覺得很詫異，我說了什麼讓你覺得欣賞？”他剛剛不就只是說到自己跟林玲之前的交往失敗的原因所在？
雲想衣輕道，“一段感情的失敗，絕對不會只有一個人有錯。即使看起來另一個人格外的無辜，也是一樣。我跟林玲的確有幾年沒有見過面，不過她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我都知道的很清楚。包括認識你，甚至跟你開始交往的種種。”
雖說已經大致想過雲想衣會一直關注着林玲，可是他也不曾想過這人會知道的這麼細緻。
不理會夜星宇的訝異，雲想衣接着便說，“站在旁觀的角度，在過去的失敗中林玲是顯得無辜的那個，可是無辜不代表她沒有錯。而錯就在你剛剛說的那句，她因爲旗鼓相當而掩藏了真實的自己。”
“有過很久麼？難得她們都在這裡，我以爲你也會想多待上一會兒。”夜星宇溫和的淺笑，知道雲想衣是真的無意同他爭林玲，心中驟然輕鬆起來。
林玲略帶疑惑的看看神色輕鬆的兩人，“你們……聊得很愉快？”她雖然不擔心這兩個人會動氣手來，可是也不曾想過他們之間會有這麼和諧的氣氛。甚至雲臉上還帶着淺笑，沒有一點兒不悅的意思。而夜星宇便更不用說，明顯的心情不錯。
雲想衣對着他露出無辜的表情，“聽起來你好像更希望我們能打上一架，最後再鬧到醫院。”他不是那麼勤快的人，如果可以動口不動手纔是最佳選擇。
夜星宇也換上興味的神情，打量着門邊的南林玲，“不管怎麼說，他始終是天使集團的人。照你們內部團結的程度，恐怕我進醫院的可能性比較大。”他是不清楚雲想衣在這方面的實力如何，但總不會是軟腳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