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之中唯一的男性則是輕嘆，“聶小姐此話純屬調侃了，比起聰明，我想我跟花瑰加起來也不及你的十中之一。不過老闆偏愛花瑰這件事，沒什麼道理可言。”花瑰進到天使做事的時間比他還要早一些，認識南林玲更在他之前，這點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花瑰趴到回憶桌上託着下巴，“這有什麼好猜的，看也知道那個傢伙是小戀青的嗲地咯，不過男人不是每一個都跟我們劭唯這麼好。總會有那麼一些不是東西的存在，雪凝這次回來肯定是狠狠打擊了他。”多年前她也曾見過卓雪凝，誰能想到當初那個稚弱的女孩兒如今可以是獨當一面的女強人。
聶錦瑟懶懶的開口，“花瑰，你這個點心做的真不錯。剛剛的那句話說得更好，柏暮言現在看到雪凝，會後悔的連腸子都青掉。”她在柏氏做了那麼久，明裡雖然不顯，可暗裡也壞了他不少的生意。以前不解釋，相信現在他可以想清楚原因。
“你們對我的事很有興趣？”一直看着手機的卓雪凝忽然出聲，“剛剛老闆傳了消息，他們已經進大樓了。”回來臺灣的第二天，她已經是這個部門的正式成員。進到公司來的瞬間，過去數年訓練的畫面逐一閃現在腦前。那些受過的苦，流過的汗與淚，在今天終於都變成輝煌的過往。
她迎來了一段嶄新的人生，那年在美國時，南林玲站在訓練場上對她說過的話言猶在耳。她說，雪凝，我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而我需要的，是你來向我證明我沒有看錯你。
她不可以讓南林玲失望！
“來了麼？”花瑰坐直身子，“真是爲夜星宇感到惋惜，怎麼每一次這種亂七八糟的男人都跟他關係匪淺，先不說那個王瑜是他堂弟了，就說今天這個柏暮言吧，竟然也是他多年的至交好友。”用悲哀來形容他應該是很合適的吧。
“兩位請進。”一道女聲傳來，接着兩道修長的身形出現在會議室內。
柏暮言第一眼便瞧見了坐在會議桌一側的黃衣女子，“雪兒！”不是幻覺，他真的又看到了雪凝！相較他的喜出望外，夜星宇顯得謹慎了許多，“齊先生，林玲在麼？”知道花瑰多半會調侃自己，所以他首先找沉穩的齊劭唯來問話。
“金先生，老闆去了香港。”齊劭唯果然沒有任何挖苦跟諷刺的話，僅是禮貌的告知。
夜星宇擰緊眉心。“去了香港？什麼時候的事？”林玲昨天才從酒店到天使集團，今天一早就去香港？
花瑰有些不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懷疑我們說的話麼？老闆是跟雲先生一起到香港辦事，也是昨天雲先生交待下來要我們今天等在這裡通知你一聲。不然你以爲我們天使的人都是吃閒飯的嗎？”一大早就進公司很辛苦的耶，而且是等他們等了一個多小時。
“林玲跟雲想衣一起到香港了？”抓住她話裡的重點，夜星宇有些失神。林玲去香港的事不曾告訴過他一句，哪怕一個簡訊都沒留下。
她這麼做……是什麼用意呢？既然雲想衣會特別交待下去讓一樓的人放他
們上來，也就表示不是想要瞞着他。等等……雲想衣交待！
“你們是林玲的人，需要聽雲想衣的吩咐做事嗎？”夜星宇隱約記起當初在家裡時林玲提起過她的人不需要聽別人的吩咐，甚至連天使的首腦趙珍說話都可以不聽，何況一個雲想衣？
花瑰懶懶的點着頭，“夜星宇，不是我不幫你了，昨天見到雲先生之後我才知道什麼叫做優雅的男人。而且，他看起來跟老闆還真是絕配。”雲想衣身上總帶着那麼股飄渺的氣息，俊逸若仙形容的大概就是這樣。
“花瑰，不要胡鬧了。金先生，老闆跟雲先生到香港是有公事要處理，相信不用多久之後自然會回來，您不需多想。”同樣作爲男人，齊劭唯還是比較照顧到夜星宇的情緒。
柏暮言耳朵裡並沒聽進任何有關夜星宇的話，他看到的只是卓雪凝。從進到會議室後他的眼裡就只容得下這抹身影。
“雪兒。”輕喚着她的名字，語音尾端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意。星宇說的沒錯，他的雪兒已經不是自己記憶中那個稚弱的女孩兒，此刻的她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自己。
聶錦瑟一雙眼睛看着自己剛剛塗好的紅色指甲，有些慵懶的開口，“如果沒什麼事我看我們還是換個屋子說話吧，這裡留給雪凝跟我的前任上司。免費辜負了現任老闆的一番好意。”雖然南林玲沒有隻字片語，可她會讓她們幾人都等在這裡見夜星宇跟柏暮言的舉動來看，多少還是有意要讓雪凝跟他有所接觸。
“現任老闆的好意？你是說老闆想讓雪凝見到柏暮言這個花心大蘿蔔？”畢竟之前是調查過夜星宇的風流事蹟，對於他的狐朋狗友，花瑰也都熟悉的很。
卓雪凝看着她們兩人，一言不發。心下卻忍不住有些疑惑，若是單純的想要告知夜星宇去向，雲先生不會特意要助理組的四個人都等在這裡。既然他有這樣的交待也就表示老闆是認同這件事的，難道真的像錦瑟所說的……老闆是有意想要試探她跟柏暮言之間的事？
“我們先走吧，柏先生應該有話想跟雪凝單獨來談。”齊劭唯率先起身，帶頭的意味很明顯。聶錦瑟也不讓人失望，跟着便站了起來，“總裁大人，祝您好運。”
見狀，花瑰毫不客氣的調侃，“不如我們一起祝柏大總裁好運吧，不過我看他黑雲罩頂，連印堂都有陰沉之色，恐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喔。”
“好了花瑰，別挖苦人了。”齊劭唯輕拍了她肩膀一下，“金先生，請您到老闆辦公室休息一下。”
夜星宇猶豫片刻，看了看柏暮言，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好不容易把在場的幾張利嘴都等出了會議室，柏暮言馬上走近到卓雪凝身邊，“雪兒，你……跟孩子還好麼？”
卓雪凝輕道，“看到我依然活得好好的，讓你失望了吧。”這個男人當初一心想要折磨她，甚至連孩子都不當一回事。如今見到她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感覺，可惜她不是他，體會不出他是憂是喜。
“不！雪兒，你不可以這麼說。這些年
我一直沒有放棄過找你，你應該知道的。如果不是南林玲從中作梗，或許我一早就可以找到你跟孩子，可以好好的彌補當初對你造成的傷害……”他只是想表達自己這些年強烈的念頭，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言語之中影射着對南林玲的不滿。
卓雪凝臉色帶了幾分寒意，“柏先生，請你注意講話的分寸。沒有任何人可以在我面前說我的老闆有何不是，如果沒有她，也不會有今天的卓雪凝。對我而言，她的重要超過所有。”她跟孩子能有今天的生活，完全是受南林玲的恩惠。這一點，她此生都不會忘記。
柏暮言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剛剛說的話，懊惱的捂住額頭，“雪兒，我沒有怪南小姐的意思。只是想陳述一個事實，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跟孩子。”南林玲那日明明說雪凝是知道這些的，怎麼今天她的反應一點也不……
“就算你一直在找我跟孩子又怎樣？覺得當初你給我們的傷害還不夠麼？所以在我們好不容易逃離之後還是不肯死心？”知道柏暮言此刻沒有了當初的狠戾，可她還是忍不住要說出這樣帶刺的話。唯有這樣，她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安全的。
意識到她對自己的誤會，柏暮言只覺得自己現在是百口莫辯，“雪兒，我知道當初我做的事讓你有多難過，可是在你離開之前，我已經知道錯了。事實上那天晚上我提早下班回去別墅裡是想要跟你求婚的，可是……你跟孩子都不見了，之後我找了整整幾年，還是一點音訊都沒有。”爲此他已經深感挫敗，可雪兒一點都不瞭解。
“你想說的是什麼？因爲我老闆把我帶走了，所以讓我錯過了當初你求婚的事麼？我可以坦白告訴你，這些年來有關你的所有事我都知道的很清楚。我老闆也沒有你以爲的那麼卑鄙，爲了帶我離開就隱瞞你所有的消息。事實上有關你的所有事，齊劭唯都會定時的傳資料給我。同樣的，我也知道這些年你過的有多精彩。”甚至在她老闆跟夜星宇先生結婚之後，柏暮言還擔任着酒肉朋友的角色跟他一起花天酒地。
柏暮言額頭的青筋明顯的跳動了下，南林玲！這個女人比他以爲的還要高段，她這是在事後報復當初他跟星宇一起爲非作歹麼？如果是，他必須要說她真是沉得住氣。
“雪兒，你爲什麼不能想想，我只是因爲找不到你跟孩子，所以才覺得挫敗……”先是不肯認命的覺得自己一定可以找出她，之後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感覺到絕望。他曾經想過，是不是她跟孩子已經不在人世了，不然以他的能力怎麼可能會找不出任何的線索。不是沒想過會有另一股勢力在幫她跟自己作對，只是他想不出雪凝會認識到那樣的人物。
現在終於確定了，甚至人家還光明磊落的沒有對雪凝隱瞞他的任何消息。偏偏雪兒的反應，一再的超出他的預料。
“那麼柏先生爲什麼不想想，我已經不是當初的卓雪凝了。你大可以當做你記憶中的那個人已經死去，不需要再緬懷過去。”當初把這種盲目的感情看做生命中最重要的，可事實只證明了她有多可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