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我們這些草民想得到南總的垂憐還得不到呢,你就甭得了便宜賣乖了哈,乖乖地,從了南總,怎麼樣?”小於笑嘻嘻地拍着她的肩膀道。
“不怎麼樣!”金晴白了她一眼,轉回腦袋繼續工作起來。
思忖片刻,她才決定撥電話給芊芊。
“喂,怎麼了?”電話響了兩聲就接了起來,聽着芊芊溫柔細緻的聲音,金晴只覺得很愧疚:“對不起啊,井然,我今天晚上可能沒法陪你吃飯了,要不我們改在這週末?”
“今天晚上有什麼重要的事嗎?”芊芊微微蹙眉,問道。
“是這樣的……我一個朋友剛從B市回來,我得去接她……”說了個謊以後,金晴更加於心不安了。
“是這樣啊。”芊芊嘆了口氣,語氣不免失望,“那就週末再見吧。”
“都怪南林玲!”金晴掛下了電話,還不忘狠狠咒一聲。
“喂?”南林玲接通了夜巖的電話,右手依舊唰唰地書寫着文件。
“喲,還記得接我電話呢。我說,你自從春節過後一直去鳳凰那裡,還記不記得洛亞也是你的公司了?”夜巖沒好氣道。
南林玲毫無停頓地回答:“鳳凰這裡業務多,而洛亞已經扎穩根了,沒什麼可擔心的,一些小文件你處理處理就好。”
“小文件?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來公司的時候,你桌上堆滿了洛天秋那個化妝品公司執意與洛亞合併的文件?拜託,你還沒搞定那女人?”
洛天秋?想到這個女人,好像很久沒跟她聯繫了。南林玲半眯着鳳眸,手指尖把玩着金筆:“我很久沒見那女人了,她也沒主動聯繫過我。這些文件,該扔的就扔,像以前一樣處理就好。”南林玲的聲音不鹹不淡,帶着略低的溫度。
“我覺得吧,你想徹底解決這個女人,就趕緊同意了,合併一個小化妝品公司也沒什麼影響的,對不對?”夜巖突然放低語氣。
南林玲的眉心一點點蹙緊,他扔下金筆,黑色的瞳眸裡閃過一絲駭人的危險:“那個女人給了你什麼好處?”
夜巖明顯一頓,沉默了片刻含糊不清地扭捏道:“哎喲,這個……”
“夜巖,你想清楚了再給我個答案。”南林玲沒好氣地丟下最後一句後,掛了電話,低低詛咒了一聲。
洛天秋,真是把她想得太簡單了。
不過多久,夜巖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哎喲,是這樣的,那天我不是在酒吧喝酒嘛,洛天秋那女人突然來了,揚言要跟我拼酒,後來不知道她在酒裡下了什麼藥把我灌得死醉死醉的,然後我們到了酒店,後來……”
“啊喂,你別生氣啊。你不是不喜歡洛天秋那女人嘛,所以我當時在想上了這個女人也沒多大關係,誰知她在牀上哭得梨花帶雨,說只有一個請求就是讓我跟你求求情讓化妝品公司合併,我這不就想幫她多說句好話嘛!”
南林玲淡淡抿了口氣,眼底閃過譏諷的冷笑:“呵,洛天秋心機還挺重,爲了得到我,竟然不惜和你上牀。”
夜巖漫不經心地躺坐在沙發上,微
眯着眸子,脣角揚起玩味一笑:“不過,那女人牀上功夫真不錯,果然是經過咱南總精心鍛煉出來的。”
南林玲不屑地冷嗤一聲,從薄脣間發出的聲音異常冷漠:“洛天秋那樣的女人,我嫌髒。”
“喲呵,真的假的,那本少就毫不猶豫地從您手中接承這個女人了,南總不會介意吧。”夜巖嬉皮笑臉地對着電話道。
南林玲目光淡然,聲音已隱現不耐:“隨你。下午我會來趟洛亞,晚上有場生日宴。”
夜巖不免疑惑:“誰的生日?”
南林玲不語,夜岩心裡便隱約有了底。
一般能讓南林玲沉默不答的東西,必定都與洛月有關。
“知道了。你不會要帶洛天秋去吧?”
南林玲不耐煩地蹙起眉心:“我說過洛天秋那種被男人玩爛的東西我不稀罕,你喜歡拿去便是。”
夜巖笑了笑,隨意點燃了一根菸:“好,就這樣了,那我就帶洛天秋當女伴了。下午等你過來啊,掛了。”
“這件衣服,穿上。”金晴正揉着太陽穴打字,絲毫沒發現身後多了一個男人,直到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她才猛然回過神來,已經下午5點多了。
“哦。”她愣愣地點點頭,拎着袋子起身,伸了個大懶腰後,繞過南林玲走進更衣室。
鬼使神差地,南林玲俯身坐在金晴電腦桌前,看着她放在桌上的一個愛心型的相框,裡面的照片是她與肖元宇一年前的合影,那時兩人還濃情蜜意着,彼此笑得都很甜蜜。
南林玲冷哼一聲,拿起相框,隨手扔進公司的垃圾桶裡。
此後,金晴的世界裡,只能有他南林玲一個男人。
“換好了。”金晴有些扭捏地走出了試衣間,一件樸素華美的白色雪紡裙被她穿出了一種甜美的意味,嬌弱瘦小的身軀,白皙晶瑩的肌膚,一頭墨色的長髮披在雪白的脖頸處,一黑一白形成鮮明而完美的對比。她穿着這套連衣裙,就像是一隻誤闖凡間的小精靈。
“這件好看嗎?”金晴盯着南林玲毫無表情的臉,心裡到底有些緊張。
“一般。”南林玲隱去眼底的驚豔之色,還是主動走上前去,伸出臂彎,“過來。”
金晴的臉頰微微一紅,卻還是拎着裙襬小心上前,柔軟的小手輕輕搭上他的手臂,走在他右後側方,輕抿着脣瓣,在衆人羨豔的目光下走出了辦公室。
兩人坐進車內,線條優美的路虎車一路開到了宴會會場。
一棟黑色的別墅,血紅的晚霞作爲這棟建築的背影,竟平添了幾分詭異和驚悚。金晴盯着這幅有些不真實的畫面,身體微微打了個哆嗦。她不禁望向身旁的男人,此刻,他眼中出現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表情,悲哀,憂鬱,還夾雜着一絲絲怨恨。
“喂,南林玲。”見到他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配合着這棟詭異而神秘的建築,金晴不禁心裡哆嗦了一陣,忍不住顫抖地小手拉拉他的衣袖,“南林玲,我們回去好不好?我有點害怕。”
南林玲沒有回頭,眼神空洞而渙散,一直緊緊凝視着那棟別
墅,彷彿靈魂都被吸了進去,許久,只聽得他悠悠道:“今天,是小月的生日。”
金晴抓着他衣角的手微微一僵,隨後鬆開。
他落寞而悲哀的神情,果然還是爲了一個已經完全從他生命裡消失的女人。
不知爲何,心裡竟很不是滋味。她皺了皺眉,努力隱忍着不讓自己心痛。
“南總,我們到了。”司機恭敬地拉開車門,將兩人一一接了下來。
金晴站在冷風中,任狂怒的寒風吹亂她的披肩發和裙襬,這棟佇立在晚霞之中的建築,如同一隻黑色的惡魔,張牙舞爪,彷彿要將前來參加宴會的賓客一一吞進腹中一般。
“走吧。”南林玲已然恢復淡漠的神色,伸出臂彎示意她。
金晴點點頭,臉色不知不覺染上一層蒼白。
內室一片燈火通明,別墅的佈置異常華麗,但一走進去,怎麼都覺得有一股寒意從背後升起。金晴隨着南林玲走在大堂裡,目光被掛在正中央一幅巨大的遺像所吸引住。
畫像中的女子眉目清秀,漆黑如瀑布般的長髮被挽起梳在肩頭,飽滿雪白的額頭,一雙薄脣微微張着,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出溫文儒雅的氣質,彷彿從書卷中走出的女子般秀氣。
遺照下方有一排清晰的大字:洛月,年逝,逝者安息。
前來參加生日宴的都是與洛月關係甚好的人,金晴在此更顯得格格不入起來,何況,她身邊的男伴還是曾經與洛月關係最爲親密的南林玲。
一走進會場,四處投來的目光都不免有些怪異,大多數朝向她的都是鄙夷和白眼。
金晴有些茫然地望着一張張陌生的臉龐,此刻,她唯一能依靠只有身邊的這個男人了。
“喲,南少,還有這位美女是……”突然,耳畔傳來一道戲謔的笑聲。金晴下意識回過頭去,對上一雙深褐色的瞳眸。
她認得他,這個人是南林玲公司的男特助,夜巖。
當她的目光掠視到挽着夜巖的女人時,整個人被驚得五雷轟頂
她不是洛天秋嗎?不是南林玲的女人嗎?
金晴下意識側過頭去看南林玲的表情,奇怪的是他的臉上並沒有慍怒之色,反而帶着一絲絲擺脫重負一般的輕鬆:“金晴,之前和你說過的。”
“哦!久聞金小姐大名,金小姐您好,我是夜巖,南林玲的男特助。”夜巖禮貌一笑,伸手與她相握。
金晴也報以格式化的禮貌微笑:“您好。”含笑間,驀地感覺到一雙敵視的目光朝這裡投射來,她微微側頭,便對上洛天秋美豔妖冶卻極其憤怒的眸子,那猩紅的眸光彷彿要將金晴整個人撕碎一般。
“洛小姐,您好。”兩人正對峙着,南林玲卻在此時打破了僵硬的氣氛。
金晴不禁微微側過腦袋去,身旁的男人彷彿近在咫尺,溫柔的鼻息拂面,帶着清新爽快的薄荷香味。
“南先生……您好。”洛天秋硬着頭皮和南林玲握了握手,目光滿含暗示意義地盯着他,無奈南林玲卻全當作沒看見一般忽視過去,牽着金晴的手,繞過兩人走向前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