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巖看着她清澈明亮的眼，“五年前，你爲什麼離開？”不管是基於怎樣的情況，她至少該在他醒來後再離開不是？怎麼會隻言片語都不留的就走掉？
芊芊登時臉上泛起潮紅，“我……當時，你要我怎麼等你醒來？我找地縫鑽一鑽都怕來不及了。”跟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滾親愛不說，第二天還要面對他，饒是她心理素質過硬也會感覺難爲情。何況當時她再不回家大哥就要翻遍全市的夜店來找她了。
看着她泛着紅暈的俏臉，夜巖竟感覺心情奇異的好起來，“你是因爲害羞？”以年紀來看，她當時應該……
“你怎麼了？”芊芊正在醞釀着要告訴他自己找他多年的辛苦，沒想到他臉上會出現這種猶疑不定的神色。
“你那時候……成年了嗎？”老天，他當時不會是碰了青春少女吧。瞧她現在的模樣，五年前恐怕還跟成年扯不上關係。
亞楠輕笑，“當然，那年我已經二十歲了。”他現在來擔心她年齡小了是不是太遲了些？
夜巖眉峰一挑，瞅着她，“二十？你現在……有二十五了？”是他看女人的眼光出了問題嗎？怎麼瞧着她現在倒像是二十歲。
芊芊點頭，“其實我已經找了你很久，只是一直偏了方向，在美國遇到你，當時你的英文說的又很棒。所以我一直以爲你是美籍公民。”當時還有好幾個女人上前想要約他，都被一一回絕，因此她聽到了他一口流利的英語。
“你所說的找了我很久便是因此？”看來他在酒店時還真是從頭到尾都理解錯誤，纔會以爲她是霍爺送來的女人。
“恩。”她從來都不想隱瞞，既然他記起了，那是再好不過。
夜巖輕道，“什麼時候開始的？”確認了她的身份，他心裡倒忽然敞亮了，這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嗎？遇到她之前自己無意女色，遇到她之後也始終節制有加，偏偏就是在見到她的瞬間有這樣淪陷的感覺。
不過這感覺，並不壞。
亞楠怔愣，“你在說什麼？”她聽不懂他的意思究竟是何。夜巖一笑，“不明白？我是問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她說過喜歡他，既然肯花時間來找一個人，那該是意味着對那人有心。
這次芊芊倒沒有害羞，只是笑笑，“我也不清楚，或許是從第一眼見到你。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說過，對某些人來說，喜歡上一個人其實只要一眼就足夠。”南林玲就是那樣的人，她對夜星宇似乎就是如此。因爲見到夜星宇，瞬間就知道自己上一段的戀情宣告結束。
夜巖的意外來自她對感情的坦誠，從沒有一個女子可以這樣不計較他的出身跟背景，告訴他喜歡只是一眼便決定的事。他自認不是個體貼浪漫的男人，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也大多是各取所需。他會送珠寶送首飾，卻從不會花時間輕憐細哄，彼此都深諳合則聚不合便散的道理。
從這一點來說，他倒真的像極
了夜家的男人。雖然從多年前，他便被排除在外。
“亞楠，那天我告訴過你，我不是個好人。如果你堅持要跟我在一起，或許會失去很多東西。”他是黑道大哥，這個身份所代表的危險自不必說。看她的氣質，多半是家教極好的名門閨秀，那樣的家室能不能接受他還是未知。
芊芊好笑的看着他，“我喜歡你還會先問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嗎？天下的好人也多了，難道我都要去喜歡不成，我這次來高雄已經做好了打算，就是要追你。”她父母早就過世，大她十二歲的大哥一貫是不會干預她的決定。
“你家在美國？”聽她的語氣，想必是了。
“我猜你應該查過我的資料了，不過應該沒有什麼收穫。我既然可以過來，當然就不怕家裡有人反對，何況我父母早已經過世，唯一的哥哥也不會是阻礙。”加上柏林一向把他們哄的笑不攏嘴，自然不忍心讓那孩子有見不到生父的遺憾。
夜岩心下有些感動她的執着，在完全沒有把握可以順利接近他的時候她竟然就有這樣的認定。他是個不被接受跟承認的生命，也值得有人這樣的期待嗎？
“我會保護好你。”他所能給的，只是這樣簡單的承諾，可這也是最深切的在乎。
亞楠看着他深邃的黑眸，輕輕的道，“其實我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除了我以外，他也是這世上最想見你的人。”柏林自從懂事後一直是渴望可以見到這男人的，如今終於快要成爲現實。
夜巖稍稍不解，“你說的誰？”除了她，還會有什麼人要見他？
“他叫俞柏林，今年五歲，生日是9月15號。”柏林說過，六歲的生日想要有爹地陪他一起。
夜巖看着亞楠的臉，僵在當場。
“青姨，你說他會不會討厭我？之前金叔叔見到我的時候都是皺着眉。”小孩子一直很敏感，雖然知道夜星宇不是他嗲地，可他畢竟跟夜巖關係匪淺。這麼說來，夜巖見到他的反應很可能也是一樣。
芊芊摸摸他的頭，“柏林是萬人迷，夜星宇看到你皺眉並不是不喜歡你，只是他知道你不是他兒子。”在這點上她並不怪夜星宇，畢竟將心比心來說，若自己突然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孩子找上家門，反應也不會是笑逐顏開。
南林玲接過花瑰遞到手邊的咖啡，“亞楠，你接了柏林馬上走吧，等一會兒趙珍過來恐怕就要耽擱了。”亞楠這一走還不知要耽誤幾天不能辦公，以趙珍的性子八成又要拖住她了。
芊芊一愣，“對喔，我忘記趙珍也來高雄了。那我搭你的私人電梯先下去，過幾天沒事了再跟你聯繫。”眼下避開那個妖女比較重要。
花瑰看看帶着俞柏林迅速消失的女子，輕道，“老闆，金先生跟柏林的父親是……”
“花瑰，我不想聽跟夜家有關的事。早上那封郵件是誰在處理？”她原本還沒打算回公司，只是計劃沒有變化來得
快，自己現在還是坐在辦公室了。
“抱歉老闆，那封郵件是劭唯處理的，早上他開電腦的時候發現有人傳過來。”忘記老闆跟夜星宇的關係正緊張，她實在不該多話。
熟練的打開桌上的筆記本，林玲開口，“凱撒傳來的？”看來她如果沒有點具體的動作，夜星宇是不知道她的決定向來不爲人所左右。
齊劭唯點了下頭，“這封郵件的地址確實是凱撒，意思很明確，如果老闆執意迴避金先生，他會藉助輿論跟八卦的力量。”以南林玲冷淡低調的個性，到時候只怕會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八卦？我們還會怕那個嗎？只要哪家報紙跟週刊敢登，我們可以第二天就讓它消失。”花瑰皺起眉，對夜星宇的做法不予苟同。
“花瑰，凱撒的影響力遠超過你預想的。況且我們也不可能把全高雄的週刊都弄到關門大吉。”一家不成，還可以再換一家。夜星宇的腦筋又不是不夠靈活，應該想得到他們不可能對所有的週刊都能奈何得了。
端着咖啡喝了一口，林玲審視着屏幕上的內容，脣角綻出冷笑，“對付那些媒體有什麼用？擒賊先擒王，處理這種問題不需要迂迴的手段。”
齊劭唯怔怔，“老闆的意思是，直接針對凱撒？”除了上次跟夜星宇相中同一塊地皮以外，天使集團跟凱撒可說是從沒有過不愉快。
“這件事交給範丹緹去做就好，只要凱撒手邊的幾個大客戶出點問題，他就沒什麼閒工夫再糾纏青了。”趙珍發言完畢後象徵性的敲了幾下門板，“你終於肯回公司了？”她來高雄好幾天的時間青連個面都沒有露，今天如果不逮住機會恐怕還見不到她。
“商小姐好。”齊劭唯跟花瑰對着門口的女子恭敬的欠身。
“恩。”穿着一身米色洋裝的趙珍風情萬種的望着神情冷淡的南林玲，“怎麼，你不歡迎我？”明知故問，不過她問的很開心。
“我什麼時候歡迎過你？”南林玲挑眉，“高雄不需要你。”除了搗亂，趙珍做不出其他的事。
“青，你這麼說可是會傷我的心，人家過來是專程探望你。”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違心之論，趙珍還不忘交代花瑰去幫她泡咖啡。
她倒是很羨慕青身邊有個善解她意又忠心不二的好秘書。只要是林玲喜歡的，不管是點心還是飲品，花瑰都會下大工夫去學。
“如果你是想說這些，我現在就去找範丹緹讓他幫忙。”天使集團內負責資金的他是對付凱撒的最佳人選。
“我幫你收了個秘書，你不感謝我嗎？”趙珍坐到沙發上，挑眉一笑。
“秘書？”林玲看向站在一邊的齊劭唯，“什麼時候的事？”真好，她的秘書竟然連自己都不知道。
齊劭唯有些爲難，知道南林玲向來不隨便收人，即使趙珍指定也是一樣。可肖元宇是他姐姐，若也能留在天使做事是他此刻最大的期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