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究竟是被潑的酒還是眼淚,她自己已經分佈清楚了,現在的腦海裡已經全都是剛纔電話的內容了,如果不是她當初一意孤行的將他帶進公司,就不會有這樣的一幕,郝家毀在她手上,她自己也毀在她自己的手上了。
她忍着最後一口氣走到了門口,只是再也支撐不住的倒在了地上,她以爲自己的承受能力會很強,原來也不過如此,而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根本喘不過起來,她知道自己現在要趕到醫院去,但是她似乎已經沒有能力。
而就是那一次,她第一次見到了夜星宇,像是天神一般的出現在她面前,旁邊站着的是公主一般存在的露露,溫柔而美麗。他們似乎是來晚了,而剛好碰到了這倒在門口而無人問津的郝家大小姐。
“姐姐,你沒事吧。”露露蹲在了她的身邊,準備伸手去扶她。
只是站在一邊的夜星宇卻拉住了露露,然後自己蹲下身,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我送她去醫院,裡面就你來應付吧。”
“好。”露露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對着她溫柔的一笑,像是天使一般給了她一絲光亮。
“爲什麼?”這是她開口對夜星宇說的第一句話,男人所看中的不過是她的美貌和金錢,現在沒了金錢的她,倒是還能憑着這一張臭皮囊換幾個錢嗎?
“郝大小姐,你現在還不能出事,我還等着和你簽約。”這是夜星宇的回答,隨冷漠卻讓她有一種不被拋棄的感覺。
知道後來被送出國,再回到夜星宇的身邊,郝蕾一直覺得自己還能活到現在完全是因爲當時夜星宇和露露的出現,而她的家人現在一切安好也都是因爲他們,所以她努力的爲了報恩活着,她以爲自己已經徹底忘記了那個男人,但原來一切都沒有結束。
郝蕾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從過去的回憶中清醒過來,夜風吹得人有些冷,而這個時候竟然還開始飄起了幾絲的細雨,這上天還真是會嘲弄人,她不由自主的抱住的自己的雙臂,提醒自己清醒點。
帶着體溫的外套落在了郝蕾的身上,然後男人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郝蕾一愣,迅速的跳到了一邊,敵意的看着背後的男人,幾年沒見他還是一點沒變,乾淨從容的讓人心醉,細雨飄落在他的髮梢之上,輕輕顫動,她好想伸手俏皮的去拍掉,就像當年一樣,只是這一幕再也不會回來了。
路燈的光亮在風中有些搖擺,晃得人的眼睛也有些不明所以的閃爍,街道上早就沒有了人影,只剩下些許稀稀疏疏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發出。
如果可以,她也可以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從這一刻開始,重新擁抱,重新再愛,只是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爲愛放棄的郝蕾,他也不再是那個清澈溫柔的方宏。
郝蕾只是輕輕的推掉了那蓋在身上還留着他餘溫的外套,儘管她是這樣的留戀這種感覺,外套掉落在地上伴隨着一陣悶響,她別過
眼,佯裝無謂的揚起了笑容,“方先生,還有什麼事情嗎?”
方宏只能苦笑,這樣的結果好像早就預料到了,只還是活生生的發生在眼前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犯下的錯誤,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抱怨,只能苦笑的撿起了地上的外套,從前的她總喜歡躲在他的外套之下,瑟瑟發抖的像只脆弱的小鳥,“何必呢,你怕冷就穿着吧。”
“方先生請注意一下自己有婦之夫的身份,而我也不希望別人看到這不該發生的一幕。”他記得自己怕冷,難道就不知道當初那樣的離開之後,她的心會更冷嗎?當年的怒氣一次又一次的被她壓抑下去,但此時卻不由自主的一次又一次的冒出來了。
方宏並沒有接下這郝蕾的質問,只是輕輕的問了聲,“這些年,過的好嗎?”
“我想我沒有義務向你報告這些,而你也沒有這個資格聽我的敘說。”終於郝蕾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找回那個高高在上的冷麪特助的姿態。
“對不起!”
“打住方先生!”方宏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被郝蕾不客氣的打斷了,“我想我們不是很熟,這個詞彙不適合用在我們身上,你的任務既然是來替洛少送喜帖的,我已經收到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請回!”
“好吧,我的確不應該站在這裡和你說這些,不如找個地方坐坐吧,就當老朋友見面,外面有些冷。”
“老朋友?真是可笑的關係,我可不記得有你這個老朋友,我只希望後會無期。”郝蕾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開什麼玩笑,他們過去發生的一切,現在竟然用一句無關痛癢的老朋友打發了一切,真是可笑至極了。
“當然我們也可以後會無期,只是身爲現在作爲合作者的身份上。我覺得郝特助現在拒絕我並不是一件好事情,你覺得呢?”方宏好像忽然轉變了一個角色,言語之中也變的和郝蕾一樣死板的不帶任何一絲的感情。
郝蕾的腳步停下了,方宏的話確實讓她有思考的餘地,只是她並沒有回頭,只是微微的側過臉算是對方宏做出迴應了,“合作者?什麼意思?我可不記得和方先生有什麼合約,夜氏和洛氏似乎最近也沒有什麼大的合作項目吧。”
“的確,你說的這些都沒有,只是我們之間即將有些合作,如果會關係到你現在的頂頭上司夜少的話,不知道郝特助願不願意和我去喝一杯?”方宏像是很明白現在用什麼樣的理由才能更好的帶走郝蕾。
果然郝蕾有些疑慮,對現在的她來說,什麼都不重要,只有一個人夜星宇能動搖她所有的決定,方宏看穿了她,而她現在似乎也只能這麼做了。
悄然寂靜的咖啡座之中,並沒有比剛纔的街上熱鬧多少,只是的確是暖了許多,郝蕾坐下點了一杯藍山然後便迫不及待的端在手上取暖,這個習慣她從來沒有變過,只因爲曾經有人說過她這個動作很可愛,多年來也便改不了了。
方宏看在心裡,
那愧疚感有平添了幾分,只是談判桌之上容不得任何一絲的感情,他今天就是來談判的,“這麼多年,你的習慣依舊沒變,一樣的藍山,一樣的取暖動作。”
郝蕾在方宏說出這句話之後又是一瞬間的怔愣,有些尷尬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對她來說,這是有史以來,她還沒有開口便已經輸了的談判,只是因爲談判的對象是這個男人,“我已經到了,有話直說吧,我沒有這麼多空餘的時間,聽你在這裡廢話。”
“再見!”郝蕾再也聽不下去了,只當方宏剛纔說的一切都只是爲了戲弄他,難道那年的報復還不夠嗎?還要繼續來對她進行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嗎?
方宏這次倒是沒有阻攔,神閒氣定的端起面前一樣的藍山,輕喝了一口,然後斯條慢理的笑了,“夜少,南林玲,還有另一個神秘人現在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奇怪的陣型,不知道你在裡面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你什麼意思?”郝蕾立刻退了回來坐到了位置之上,難道防洪不是在騙她,而是他真的知道些什麼事情,但是他又爲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在想我爲什麼會知道嗎?”方宏一語道破了郝蕾的心思,“我並不想瞞你,調查這件事情是洛少的意思,而我也只是在調查之中,不蹊蹺的發現了你竟然也參與在其中,如果被夜星宇知道的話,我想你的特助位置也保不了多久了吧。”
“你是在威脅我?”
“不是威脅,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哼!可笑。”
“你並不在意特助的位置,你在意的是他對你的看法,儘管你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好,但是你不要忘記了,夜星宇是什麼樣的人,你以爲他會甘心受人擺佈嗎?”方宏從剛纔的外套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個精緻的記憶卡遞給了郝蕾,“我剛纔並沒有準備同你答話,只想給了你外套就走,這樣你也能發現她。”
那你爲什麼又開口了?這句話,郝蕾很想問,但是終究沒有問出口,“裡面是什麼?”
“你和他之間聯繫的證據。”
“你倒是調查的很仔細。”郝蕾並沒有隱瞞。
“其實這並不用調查,一個如此聰明的女人,又對夜星宇的行蹤掌握的這麼清楚,還能通知的紋絲不露,我相信除了你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所以,你應該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既然知道我們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告訴你真相,你可以直接去向你的洛少回話說我不識好歹。”郝蕾說話的語氣之中多了一種不經意的撒嬌和生氣的感覺。
“因爲現在的形勢是我們插手了,而他必然落敗了,所以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都說不準,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儘快的剷除他。”
“這就是你追上來的目的。”郝蕾竟然有一絲的失落,原來他並不是因爲當年的情分而追上前,還不過是因爲這公事,“我爲什麼要幫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