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逸飛一身明黃長袍,羣臣簇擁,靜立在華蓋轅車之上,目光冰寒冷冽如刀,傲慢道:“交出寶藏,我放你們離開!”
白曉月笑容清淺,語帶譏誚,“寶藏?原來你也是爲寶藏而來!”
“哼!”軒轅逸飛冷臉嗤哼道,“蕭夫人本爲我軒轅王朝子民,百花鎮本屬於軒轅王朝國土,蕭夫人留下的寶藏,自然應當歸屬軒轅王朝所有,豈能容忍他國之人盜去!”
“他國之人……”
喃呢,重複着這句話,白曉月只覺得好笑,“蕭夫人雖然祖籍軒轅王朝,可她是軒轅王朝、天機國和鳳翔國的三國國母。百花鎮是軒轅王朝前皇帝軒轅憶夢賜予蕭夫人的國土,他生前曾經言明,百花鎮獨屬於蕭夫人,不屬於三國任何一國國土,子孫後代不得強佔之。如今你竟然跟我說百花鎮本就屬於軒轅王朝……何其可笑!”
“哼!蕭夫人本是軒轅王朝之人,她的東西,怎能不屬於軒轅王朝!”
“她也是天機國和鳳翔國的國母,你是否也需要向這兩國的國君言明,要與他們共同刮分蕭夫人留下來的寶藏!”
“胡扯!”
軒轅逸飛勃然大怒,憤怒斥責,“軒轅王朝國土,豈容他國之人踐踏!”
白曉月不語,淺笑以對。
鳳喻離眼尾餘光掃過一旁垂眸靜默不語的軒轅知命,修長白皙的指尖挑起玉傾顏額邊一縷髮絲把玩於指尖,玩味道:“軒轅皇帝來得真及時!陵墓已經被封塵在百花鎮中百年之久,你遲不來,早不來,偏偏挑在這個時候來。莫不是,有人向你通風報信?”
玉傾顏眨巴眨巴眼睛,驚訝的目光猛然落在軒轅知命身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色沉靜嘴角染上苦澀寒霜的軒轅知命,驚訝道:“是你!是你!是你!軒轅知命,你竟然出賣我們!”
鳳喻離摸了摸玉傾顏的頭髮,看似爲軒轅知命說話,實則冷嘲熱諷,“也不能夠說出賣吧!他畢竟是軒轅王朝的臣民。”
白曉月目不斜視,語氣暗藏三分警告,“知命,你有什麼話想說的嗎?”
“我……”
在衆人鄙視憤怒的目光中,軒轅知命沉聲開口,苦澀道:“我沒有遵守約定。我把消息透露給皇兄知道。……”
藍翎羽聞言激憤,一跳三丈高,朝軒轅知命揮舞着拳頭,作勢要揍他,“軒轅知命,你這個叛徒!我要滅了你!”
白如霜眼明手快拉住藍翎羽的胳膊,阻止他的衝動。他不屑地鄙了軒轅知命一眼,淡淡地說:“爲這種人,不值得弄髒了手!”
軒轅知命喉間微哽,片刻無言。
“果然是好兄弟!”綠君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薄涼中帶着三分慍怒,“軒轅知命,你能不能夠解釋下,你們兄弟究竟想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麼?”
錢三少呵呵笑臉依然,平靜似水地回答:“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他們想要的就是那筆傳說中蕭夢離舉世無雙的寶藏。”
“寶藏?!哼!”玉傾顏不屑地睨了軒轅知命一眼,涼涼地說,“陵墓你已經進過,寶藏你已經見識過。現在你想怎麼樣?殺了我們,然後搶奪寶藏嗎?”
“我……”
軒轅知命失措的目光猛然望向白曉月,黑玉眸底暗藏千言萬語,光芒複雜,彷彿掙扎着想說什麼,然而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複雜得一時之間,難以盡訴。
白曉月眉頭輕挑,完全不把軒轅知命的掙扎目光看在眼裡。他揚臉對軒轅逸飛說:“軒轅皇帝,你已經坐擁天下,江山盡在你的掌握之中,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要這筆傳說中的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寶藏又有何用?”
“那麼你呢?”軒轅逸飛冷言相對,“身爲御鳳國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要權有權,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要民心有民心,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你要這筆寶藏又有何用?”
白曉月淺笑以對,平靜回答:“白曉月從不貪圖任何寶藏。”
“我知道!你是爲了你身邊的這個男人!”
冰冷如刀的眼鋒掃向鳳喻離,殺機驟燃。軒轅逸飛冷冷地說:“你是爲了你身邊這個御鳳國的逍遙王爺鳳喻離,因爲他想謀朝擅位自己做皇帝!”
“而你,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們誰做皇帝那是你們御鳳國內部的事情,我並不關心。我本來就跟鳳玄殿沒有太多的交情,你若然能夠搶到皇位,那是你的本事!但是,蕭夫人的寶藏屬於軒轅王朝,你必須給我留下來!”
鳳喻離眸光微斂,笑容看似平和如昔,卻暗藏鋒芒,“恐怕,不行呀……”
軒轅逸飛眉目森寒,不屑冷嘲,“哼!這個,可就輪不到你們做主了!”
又是一場戰爭,又是不死不休嗎?
鳳喻離目光傲然迎向軒轅逸飛身後鐵鎧威嚴寒光凜凜的御林軍,神色肅冷。他發現,軒轅逸飛帶來的全部都是武功高手,個個精光內斂,氣蘊不凡。
惡仗啊!又是一場惡仗!
遠方,還有不少精兵壓陣,拈弓搭箭指着他們的身體。看來,想全身而退只怕不容易啊!
“有意思!”
鳳喻離瞧瞧那些埋伏在遠處的弓箭手,又看看距離他不遠的軒轅知命,打趣兒道:“軒轅皇帝如此放心地讓軒轅知命留在我們這邊,似乎並未考慮過我們會拿軒轅知命做人質。還是說,對於軒轅皇帝來說,軒轅知命原本就是可以犧牲的?他的性命並不如寶藏那麼重要?”
軒轅知命心頭微滯,目光迅速灰暗下去,沉默不言。
多年手足兄弟,皇兄的心思,他豈能不知。皇兄爲人陰狠毒辣,視人命如草芥,在皇兄眼中,皇權至上,寶藏至上,他又豈會在意自己的性命!
如果自己當真命喪於此,皇兄回去之後頂多建碑立墓,不會多流傷心的眼淚,也不會覺得有多麼的可惜。只要寶藏到手了,這件事情對於皇兄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軒轅知命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
自己無怨無悔嘔心瀝血掏心挖肺輔助多年的兄長竟然還不如被他無情利用背叛的白曉月等人來得對他好。
他抿心自問:他用背叛白曉月等人並且失去這些好朋友的代價來幫助一個並不在意自己生死並不真心疼愛自己的皇兄,真的值得嗎?
可是,就算不值得那又能夠如何?做了,便是做了……
軒轅逸飛果然如同軒轅知命所預料的那般,面冷,心更冷,“哼!你們可以試試,看看我究竟會不會手下留情!”
白曉月搖頭。軒轅逸飛一直覺得軒轅知命是個累贅,一直看不起軒轅知命,他又怎麼會在意軒轅知命的生死?說起來軒轅知命也挺可憐的,全心全意爲了他的皇兄,到頭來自己的皇兄竟然視自己如同棄子,軒轅知命其實也挺杯具的。
“月!”
鳳喻離深深看了白曉月一眼,目光交匯間,彼此意思已經盡然表述。鳳喻離緩緩踏出腳步,笑容清淺如玉。每一步踏出,每一個震動,都會晃動衆人手中火把無風自動。火光晃動,漸顯黯淡,被他的氣勢所壓制,低低地掙扎着小小的火苗。
掌心攤開,一縷淡淡的清寒之氣升起,跳躍在掌心中的縷縷白氣沿着掌心一路緩緩向手臂升騰,籠罩在清俊如同星芒的臉龐上,如同覆上了一層不容人揭去的神秘面紗,讓人越發恐懼生畏。
軒轅逸飛眉目緊擰,眸中閃過狠厲之色。他冷嗤,“敬酒不吃吃罰酒!鳳喻離,別以爲你是御鳳國的四王爺朕就不敢動你!盜墓拒捕者,朕有權諸殺之!”
“咱們不妨試試。”
“哼!很好!”
軒轅逸飛的臉色迅速黑沉下去,如同陰森的墓色陰影,分外難看,“青龍、白虎,給朕上!膽敢據捕者,殺無赦!”
話音剛落,軒轅逸飛的貼身侍衛青龍侍衛和白虎侍衛揉身而上,手中兵刃呼呼,明晃晃的大刀,直奔鳳喻離而去。
紅色的影子幻化成數千魅影,掌中寒氣直奔青龍侍衛和白虎侍衛面門。強大的氣勢凝結了四周空氣流動,就如同他掌中的冰寒之氣,冷得讓人不敢靠近,凍結了一切冰封了一切。
被鳳喻離的氣勢壓抑,青龍侍衛和虎白侍衛忍不住後退幾步,神色無法淡定自若,就連遠方藏身的弓箭手也被那強大的氣勢所懼,拉張着的弓往回縮了縮。
劍花輕蕩,攪動空氣氣流翻滾,殺氣騰騰,直奔鳳喻離喉嚨。鳳喻離身形飄忽倒掠,修長食指和拇指微叩,彈出一縷指風直撞劍身,引起嗡嗡轟鳴。咋眼之間,青龍侍衛忽然飛身倒退,手捂胸口,單掌撐地,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白虎侍衛見狀,心中大怒,誓要爲兄弟報仇。只見他左手舞刀,右手化掌,掌心灼紅如火,刀光森寒似電,一陽一陰,直奔鳳喻離,刀鋒朝着鳳喻離手腕脈門刺去,掌則擊向鳳喻離的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