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差?哼!”白曉月搖頭冷笑,“所謂的特使,根本就是件苦差事!成,則名垂青史。不成,則成爲御鳳國的千古罪人!而且,事情一旦處理不好,分分會命喪異國,還會被不知情的臣民唾罵,遺臭萬年!”
“呲——”
玉傾顏聽見此話,心有慼慼焉。她怯怯地問:“那鳳喻離……他答應了?”
“答應了!”
前往鳳翔國是鳳喻離早就制訂好的計劃,以前沒有合適的藉口,如今作爲特使前往,正好名正言順!
“啊!”玉傾顏驚呼,不由得擔心問道:“那鳳喻離會不會有危險!”
白曉月沒有回答,他轉向錢三少,開門見山地問:“錢三少今日來訪,可是爲了那三粒糖丸?”
“國師英明!”看出白曉月尚有其他事情要處理,不想耽擱時間,希望儘快解決,錢三少也不賣關子,他有話直說,“國師說那三粒糖丸功效各不相同,錢某請大夫仔細辨認過,那三粒糖丸無論成效材料都一模一樣,是同一種糖丸。”
“不錯!”白曉月並不否認,“我欺騙了錢三少!”
“國師,您的糖丸相當神奇。一丸三味,配以烈酒,美味不可盛收。錢某這些年走南闖北,自許見多識廣,然而對這些糖丸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知道這些糖丸是用何藥物特別製成,怎麼能夠如此神奇?”
“錢三少,現在咱們來談談生意吧。”
看見錢三少對這些糖丸表現出極其濃厚的興趣,白曉月滿意地點點頭。錢三少是個聰明人,沒有在他面前故作姿態,刻意吊胃口,他喜歡錢三少的爽快!
錢三少恭敬地說:“國師請說,錢某願聞其詳!”
白曉月用胳膊肘撞撞玉傾顏的手臂,示意她說話。接收到白曉月的暗示,玉傾顏開口:“錢三少,月跟我的意思是這樣的。時下,我們有兩個方案供你選擇。
“第一,由我們生產糖丸,然後把糖丸賣給你銷售,價格由我們定。第二,我們把糖丸的配方給你,你每個月分給我們當月營利的百分之二十作爲提成,爲期二十年,價格由你自己定。這兩個方案,二選其一,錢三少,請您仔細考慮。”
“夫人精明!這兩個方案無論選擇哪一個,夫人您都是穩賺不賠的,夫人這是把所有虧本的風險都留給錢某承擔。”
“做生意嘛!怎麼可能沒有風險!月跟我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錢三少點點頭。這件事情恐怕白曉月和玉傾顏早就計劃好了,只等着他上門。果真老謀深算啊!錢三少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可是話雖如此,他卻生氣不起來。因爲,他也是個老謀深算的生意人,他看到了這筆生意背後潛在的巨大商機。
“第二個方案!”
“第二個方案,那就是——賣配方,拿分成?”
玉傾顏轉臉看向白曉月,眼神帶着詢問。
白曉月微笑道:“錢三少,你果然懂得選擇。配方在自己手裡,你就擁有絕對的自主權和話事權,隨時可以踢開我們單幹。”
錢三少挺挺胖敦敦的肚子,神情認真地說:“國師,錢某是個生意人。生意人最講究一個‘信’字,有信譽,才能夠取信於顧客。錢某又豈是那種過河拆橋見利忘義的小人!”
“我相信錢三少!”
錢三少的選擇正合玉傾顏的心意,賣了配方光坐着就有錢收,想想就覺得快樂無比。錢三少的生意做得這麼大,糖丸產量銷售一定全國化,那將是一筆相當可觀的收入,即使只有其中的兩成紅利,已經足夠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剛送走了錢三少,又迎來了白如霜、裴葉凱和抱着小沐雨的綠君柳。玉傾顏瞪大眼睛看着許久不見的二位夫君,眼睛紅紅,驚喜之色溢於言表。她從綠君柳懷中抱過小沐雨,輕撫小沐雪圓嘟嘟的小臉蛋,看着小沐雨那舒舒服服安睡的甜美睡顏,心裡滿滿的盡是母愛幸福。
她驚喜地問:“君柳,你們怎麼會來?”
綠君柳握住玉傾顏的肩膀,與她一同看向襁袍中的小寶寶,溫和地說:“你們走後,小沐雨日哭夜鬧吵着鬧着要找孃親,無論孃親怎麼哄都不行。我們被小沐雨吵鬧得實在沒有辦法,這才帶着他前來京城尋找你們。”
“可是,我看他現在睡得挺香的……”
“一路舟車勞頓,又哭鬧了這許多天,大概太累了,這纔將將睡着。輕點,別把他吵醒了,一會兒又該哭鬧了。”綠君柳細心提醒。
玉傾顏抱着寶寶,撫摸着寶寶細皮嫩肉的小臉蛋,脣角溢出濃濃的幸福,“纔不會呢!我家寶寶可乖啦!看見孃親,寶寶就不會哭鬧了,對不對,我的小心肝?”
白曉月看見玉傾顏抱着寶寶和綠君柳聊得歡騰,他不禁搖了搖頭,眉宇眼角流露出一抹濃濃的幸福。如非有要事處理,他真的想抱住她和寶寶,共享天倫之樂。
不過,此刻,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裴將軍,你來得正好!我有話跟你說!”
聽見白曉月的話,裴葉凱收回一直放在玉傾顏身上的視線,轉向白曉月,恭敬地問:“國師,有何吩咐?”
“你隨我來!”
白曉月將裴葉凱引至一旁談正事。藍翎羽從高高的榕樹枝頭跳下地,穩穩地落在白如霜面前,左手扒拉着白如霜的肩膀,整個人半掛在白如霜身上,興奮地說:“小白,你來得正好!陪我去後山捉毒蟲!”
冷眸掃過,送給藍翎羽一記白眼,白如霜冷冷地拂開藍翎羽掛在他肩膀上的手臂,面無表情地邁步離開。
“哎——小白,別走呀——”
被白如霜拒絕,藍翎羽尖叫着跑上前,上躥下跳緊緊跟隨白如霜的腳步,嘰嘰喳喳在白如霜身旁講個不停,手舞足蹈,試圖說服白如霜跟他去後山捉毒蟲。
……
夜色籠罩四野,山間寒氣漸濃,點點冰涼,沁人心脾。
午後,白曉月拉着裴葉凱匆匆下山,大概趕往鳳喻離府中商討要事。到了晚餐時間,也不見他們回來。藍翎羽纏不過白如霜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一個人上山捉毒蟲,至今未歸。白如霜在後院打理草藥,玉傾顏看白如霜閒着也是閒着,便把小沐雨交給白如霜照顧。自己拉着綠君柳去後山散步,美其名曰:約會!
平日裡總有白曉月和裴葉凱跟隨左右,難得兩個人的獨處時光,綠君柳很是珍惜。自從玉傾顏娶了裴葉凱,生了寶寶,白曉月回來之後,他們已經有多久沒有能夠像現在這樣攜手相伴,單獨相處?玉傾顏滿滿的一門心思全部放在小沐雨身上,有時候,真的讓他很妒忌。
靜寂山林幽幽,風聲中傳來夜蟲的脆鳴。玉傾顏和綠君柳攜手相伴,綠君柳手中提着盞微亮的燈籠,爲玉傾顏照亮前方的山路。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玉傾顏,生怕她磕着碰着。玉傾顏挽住綠君柳的手臂,依偎在他強健的臂彎中,她感到不可思義的安寧。
“君柳,我們有多久沒有能夠像現在這樣單獨相處了?”
“自從小沐雨出生以後,這個小寶貝天天瞎鬧騰,大家都圍着他團團轉,別說單獨相處了,就連安靜下來的時間都沒有。……”
提起這個調皮搗蛋的小寶貝,玉傾顏甚感頭痛。自從小沐雨出生後,他就成爲全家人生活的重心,所有人都圍着小沐雨團團轉,簡直把他捧上了天。
提起小沐雨,綠君柳不由得握住玉傾顏的雙手,從身後輕輕懷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邊吐氣如蘭,“傾顏,咱們什麼時候也生一個自己的孩子……”
羞澀的睫毛如蟬翼般輕顫,玉傾顏嬌羞地垂下眼簾。纖纖玉指一根根勾起綠君柳的手指,與他相握,十指交纏,緊緊依偎,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君柳……”
二人正是最濃情蜜意時,忽然聽見灌木叢中傳來唰啦啦的聲音,隱有黑影恍動。玉傾顏和綠君柳側耳靜聽,互望,二人眼中同時閃過警惕的光芒。
綠君柳用腳踢了踢茂密的灌木叢,牢牢牽住玉傾顏的手,拉着她,牽着她走在身後。他全身戒備,豎耳靜聽灌木叢裡的動靜,隨時觀察以防不測。
玉傾顏緊緊跟在綠君柳身後,腳步輕輕,踩在草地上幾乎沒有任何聲音。他們漸漸逼近聲音來源處一叢一丈高的草叢,附近還有幾簇灌木,正是藏身的最好地方。
近了,更近了。
玉傾顏和綠君柳對望一眼,相互交換一個眼色。綠君柳悄悄抽出腰間別着的玉簫,小心翼翼撥開草叢,探頭細看。然而天色太黑,林蔭太濃,他看不清楚。綠君柳小心翼翼湊近手中燈籠,仔細查看,赫然震驚,手中燈籠一顫,燈光忽明忽暗,模糊了眼前光景。
玉傾顏湊近細看,也震驚了。
只見濃密的草叢中仰面躺着一個臉色煞白雙目緊閉猶如死人般一動不動的黑衣男人,滿面血污,衣衫破碎,身上傷口猙獰可怖,讓人心驚膽顫。
“君柳,這……”
玉傾顏不由得緊緊握住綠君柳的雙手,害怕地依偎在綠君柳身後,怯怯地看着草叢中那具氣息全無的死屍,問綠君柳,“君柳,怎麼辦?”
“看他一身勁裝,滿身血腥之氣,傷口如此猙獰可怖,可見殺人者定然要置他於死地,恐怕是江湖仇殺。”
“江湖仇殺?”玉傾顏聞言擡頭四望,擔心地說,“君柳,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江湖仇殺,分分鐘都是玩命的!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