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若涵離去的背影,寒楓明白自己剛纔的確是讓若涵傷心了,他也不是不明白若涵的心意,只是對於若涵,他能夠做到的,也只有這樣了,他不能夠愛她,唯有讓她忘了自己。
只是想到剛剛若涵忽然間頭疼,然而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勢,在聯想到今天自己見寒依的時候寒依的行爲語氣有點怪怪的事情之後,寒楓覺得一定能夠是寒依出事了,因爲倘若是平時對自己冷清冷意的寒依,視覺既不會跟自己說那麼多話的,倘若若涵平白無故的感覺到受了傷,那麼就一定是寒依出了事情,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快的找到寒依,以免出了什麼差錯。
想到這一點,寒楓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寒楓沒有再繼續想下去,而是朝着山洞的方向趕去,他知道,寒依是他之所以存在的意義,如果沒有了她,此生又有什麼牽掛呢。
若涵就這樣一口氣跑到了縣衙外面,到了縣衙的外面,若涵這才發現,原來縣衙外早已經濟的人山人海了,若涵知道,一定是楊開拓來到了這裡了,這才引起了這樣大的波動,想到這裡,若涵憑藉着自己小小的身材跟着人羣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擠了進去。
但見公堂之上,年輕英俊的縣令大人高高的坐在了公堂之上,手上的驚堂木重重的一拍冷冷喝道:“堂下何人?爲何擊鼓?你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本官,速速招來!”
這一句話說完,又引起了人羣中的騷動,若涵只聽到身邊的紛紛道:“這不正是楊老爺嗎?這聽說楊老爺纔剛放出去,怎麼又跑回來了?哎呀,他懷裡摟的女人是誰?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你們快看,這個女人是不是好像是莊夫人啊?哎呦,聽說楊老爺和莊夫人的關係可不一般哪。之前還聽說莊夫人全家都被殺害了,連三歲的小兒子都沒有幸免,嘖嘖……”
“是啊是啊,真是作孽啊。咦,難道說楊老爺知道殺人兇手這才抱着莊夫人來報案?”
“你們說夠了沒有!”楊開拓尚未回答縣令大人的話,只是靜靜地聽着,這會兒抱着懷裡的許仙梅忽然間站了起來,回頭用通紅的眼神看着身後的人羣道:“若不是你們一個個思想迂腐,怎麼會有今天的悲劇發生?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麼門當戶對!我問問你們,是不是窮苦的人家就不能夠嫁一個好一點的人家?像我這樣的大戶人家若是找不到門當戶對的是不是就得一輩子不娶?難道我們就不能擁有自己的感情嗎?你們、難道你們當初或者是現在,就沒有遇到心儀的女人嗎?如果不是你們,仙梅就不會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楊開拓說着,最終跪在了地上,一個大男人,也就在衆目睽睽之下,留下了眼淚來。
所有人見狀,這才紛紛又不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各有所思。
“哈哈哈!”楊開拓一邊大笑着,一邊流着眼淚道:“我今天,就要告你們所有人,告你們愚昧無知,這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縣令大人,我第一個要告的,就是這些愚昧無知的人!”
“肅靜。肅靜!”縣令大人有一聲驚堂木拍了下來,剛纔又引起的騷動這才又平息,只是門外面看熱鬧的人羣卻悄悄地離開了一大半兒,縣令大人繼續道:“楊開拓,不得胡鬧,你的事情本官也略有耳聞,這些怨不得他們,只是風俗道德之事,他們每一個人,不還是一樣要受到同樣的風俗到的限制嗎?所以,他們也是深受其害,你究竟有什麼冤屈要來報官!速速招來!你懷裡所抱何人?公堂之上不得如此無禮,速速將你懷裡之人放下。”
楊開拓哈哈大笑着道:“大人,草民今日前來,是來自首的,草民懷裡的人是許仙梅,她已經死了,求達人允許草民就這樣抱着她吧。如果大人不允,草民便什麼都不說。”
“好吧,由着你去了。那你倒是說說,你爲何自首?你究竟做了什麼事情?”
楊開拓緩緩地跪在了地上道:“回大人的話,其實,我楊開拓早就是一個已死之人。”
楊開拓的話說完,所有人又炸開了鍋似地,有的開口道:“已死之人?難道說楊老爺不是人?”
也有人說:“胡說八道,楊老爺那麼喜歡許仙梅,八成是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心死了而已。”
“嘭!”縣令大人的驚堂木一拍下來,所有人立即又停止了騷動,縣令大人道:“公堂之上,不準喧譁,若是有人在膽敢喧譁,就二十大板伺候。楊老爺,你且繼續說下去。”
楊開拓緩緩的站了起來,將懷裡的許仙梅輕輕地放置在了地上,而後又伸出手,替許仙梅撥好耳邊垂下來的散亂頭髮,這才從懷裡取出了一把匕首,用匕首狠狠地劃過了自己的手掌,正當所有人都驚噓不已的時候,所有人又眼睜睜的看見,楊開拓手掌上的傷痕忽然間
傷痕變小,直到消失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楊開拓這纔將自己的手舉了起來大聲道:“你們都看見了沒有?看見了嗎?人,能夠有這樣的功能嗎?其實,我就是一個死了以後變成行屍的屍!”
這一句話說完,若涵這才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心裡嘆道,楊家墩這一件事情,總算是有了一個了了結了,楊開拓終於肯承認這一件事情,也算是將他心裡的怨氣全部吐出了吧。
縣令大人點點頭道:“那你如實招來,你都做過了一些什麼?這裡所有被咬過的命案,也都是你親手所爲嗎?如今,你又爲何前來自首?難道是因爲她嗎?”
“是。”楊開拓看了一眼懷裡的許仙梅道:“楊家墩上下死了三十多口人,全是我一人所爲,因爲我恨他們所有人,我誤會了這個女人,所以,我才殺害了他們,可是最後我卻發現原來是我錯了,其實若說這一切,也是我一手造成了,如今,我只希望能夠和仙梅葬在一起。”
“既然他已經承認,那麼好,來人,準備筆墨紙硯,讓他畫押。”縣令大人說完,又重重地拍了一聲驚堂木,所有一時間愣在那裡的人,這才紛紛回過神來,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出悲劇,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要說什麼或者是要做什麼,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在想些什麼一樣。
一隻溫暖而佈滿了繭子的手緊緊地握住了若涵的手,若涵回頭,只見餘生正站在自己的身邊,衝着自己露出溫和的微笑,若涵突然之間就有一些想要哭的衝動,畢竟餘生,畢竟這個大男孩,即使是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自己,他卻還是那樣義無反顧的相信自己,即使,那些爲了此事而犧牲的人是他的父母親,若涵還是第一次被一個人這樣信任着,一時感動,竟落下淚來,若涵動了動嘴脣,最終從自己的嘴裡吐出來一句話:“餘生,謝謝你。”
“老爺,老爺你不能畫押啊!”突然之間,從人羣當中衝出來一個身影,猛的打掉了楊開拓手裡的毛筆,若涵擦拭了自己眼中含着的淚水,卻看見這個身影正是丁香,丁香跪在了地上衝着縣令大人道:“縣令大人,其實一切都是奴婢造成的,所有的事情都與老爺無關。”
若涵詫異的看着丁香,她不明白,爲什麼丁香爲了這樣一個男人,竟可以說謊話,想到丁香之前對自己的誤會,若涵不忍心再看,只是別過頭將自己的頭靠在了餘生的肩膀上。
“堂下何人,如何來搗亂!你仔細說說,此案如何與你有關!”縣令大人微微蹙眉。
只聽丁香緩緩開口道:“回縣令大人的話,民女丁香,是楊家大小姐的奴婢,奴婢承認,其實所有的事情都與楊老爺無關,奴婢親手殺害了餘生一家人,還殺害了莊家二十幾口人,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奴婢做了這些事情不說,還將此事嫁禍於小姐,見小姐的冤屈洗刷清白,奴婢就又威脅楊老爺,讓他將所有的事情一力承擔,所以奴婢纔是罪魁禍首,求大人治罪。”
“丁香。”楊開拓緩緩嘆了一口氣道:“你不用替我定罪的,這一切,都與你無關纔是,我知道你對小姐一直很自責,其實這都不是你的錯,是我在你喝的水裡放了我的血,所以你才潛意識裡將我當成了你的主人,不由自主的聽我的指使,涵兒,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丁香對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忠誠,丁香的心意,我早就知道了,只是這輩子,我只能喜歡仙梅,她纔是我唯一的妻子。”楊開拓說完,重新拾起了地上的毛筆,然而,就在楊開拓執起毛筆的時候,楊開拓突然間僵硬在了那裡一動不動,面色也變得蒼白了起來,形同一具死屍。
所有人見狀,不禁倒吸了一口氣涼氣,就連若涵一時也愣在了那裡,就在所有人都準備四散而逃的時候,楊開拓的身體突然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見原本好端端的楊開拓,一瞬間如同風化的石頭一般,頓時化爲塵土,只剩下一堆衣服和塵土鋪散在了地上。
縣令大人微微蹙眉,將眼神看向若涵,若涵這才上千跪在了地上道:“回大人的話,許是楊開拓心中的怨氣消除,所以身體才變成了這樣。”若涵知道,她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了究竟是什麼原因,只是此時此刻,必須的說一些話來安慰這些民衆,若涵頓了一下繼續道:“也就是說,縣令大人,此時此刻,楊老爺已經不在人世了,無論是他的屍身還是他本人。”
聽聞此言,所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縣令大人點點頭,緊接着種種的拍了一下驚堂木道:“本縣令斷定,所有的事情都是楊老爺作怪,現如今兇手已經收到了應有的懲罰,大家都散了吧。”
人羣漸漸散去,只剩下若涵、餘生還有縣令大人和丁香,若涵緩緩朝着丁香走去,緊接着微笑着衝丁香伸出了手道:“丁香姐姐,我們回家吧,涵兒還想吃丁香姐姐做的好吃的呢。”
丁香緩緩的搖了搖頭,緊接着衝若涵跪了下來道:“小姐,對不起,都是奴婢的錯,縣令大人,丁香有罪,求大人懲罰。”丁香說完,緩緩地衝着縣令大人拜了又拜。
看着丁香這樣執着,若涵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用自己哀求的眼神看這縣令大人,縣令大人緩緩開口道:“楊家小姐楊若涵之侍女丁香,你侍主不周,污衊好人,你可知罪?”
丁香聞言,一摸自己臉上的淚痕,滿臉笑容的跪在了地上道:“奴婢知罪,求大人降罪。”
縣令大人又緩緩開口道:“本官必然會將你治罪,不過本官念你到最後尚有悔意,就判你這一輩子都陪在你家小姐的身邊,不得有任何二心,不得已任何理由不相信你家小姐。”
丁香一聽,頓時愣在了那裡,只是臉上掛着淚痕,看着自己面前的縣令大人。
縣令大人緩緩道:“怎麼?本官這個懲罰你不接受?你剛剛不是說你認罪了嗎?難道你想反悔?還是不願意侍奉你家小姐?倘若如此,本官現在就斷你不得再見楊家小姐若涵!”
若涵聞言,慌忙將丁香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拉着丁香一起衝縣令大人跪道:“民女謝縣令大人。大人英明。”若涵說完,使勁的拽了拽丁香的衣裙,丁香這才也跟着一起道謝。
縣令大人笑道:“既然如此,那麼此事也算是了結了,退堂。”縣令說着,朝着屋內走了去。
丁香回頭看着若涵,卻又衝若涵跪了下來,丁香道:“小姐,奴婢對不住您,奴婢該死。”
若涵將丁香扶了起來道:“不是都說了嘛?這都不管你的事,我知道,丁香姐姐一直都很疼我的是吧?餘生你說是吧?”若涵回頭,衝着餘生眨了眨眼睛。
餘生這才笑笑道:“是啊丁香姐姐,小姐都不怪你了,你看小姐那麼疼你,你若是不高興她也不高興的,我們一起回家,還像從前那樣,難道不好嗎?”餘生居然也學得油嘴滑舌來。
“不是的不是的。”丁香慌忙道:“奴婢自然是極其喜歡的,奴婢發誓,生生世世都保護小姐。”
生生世世。若涵聽到了這個詞,心裡又跟着微微一痛,他彷彿又看見了寒楓和寒依,兩個人含情脈脈的說着這一句話,生生世世,永不分離,或許這個時候,寒風已經找到了寒依,而後他們兩個冰釋前嫌。若涵吸了吸鼻子,衝着丁香笑笑道:“好了,沒事了,我們還是回家去吧,好久都沒有吃到丁香姐姐燒的飯菜了,今天就罰丁香姐姐給我做滿滿的一桌子好吃的。
寒楓再次回到山洞,卻不見了寒依的蹤影,只有空蕩蕩而且依舊坍塌的洞穴,這讓寒楓的心也跟和一起空落落了起來,寒楓微微蹙眉,心裡知道,寒依還是極其不願意見到他的,寒楓想到這裡,緊接着伸手在手裡凝聚出了一個黑色的光球,而後對着開口道:“依依,我知道你不願意看見我,但是我還是想對你說,曾經的誓言不變,我還是我,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寒楓說着,這才微微蹙了蹙眉頭,朝着洞外走去,畢竟楊家墩那邊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還不清楚,如今還是要回去一趟,至於寒依這裡,他寒楓還是會再來的。
親眼看着寒楓離開,寒依這才從另一側山洞裡走了出來,剛剛走出來,那個黑色的光球就發出聲音來,重複着剛剛寒楓所說的話,生生世世永不分離。每每聽到這幾個字,寒依的頭還有心,就跟着一陣一陣劇烈的疼痛着,她不明白,爲什自己沒有了心,也會這樣疼痛。
手裡的黑色光球消失,見着寒楓遠遠的離開,寒依這纔想起來,自己剛剛是要去辦一件事的,或許只有那些所謂被打回原形的老妖怪們纔會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吧,想到這裡,寒依這才朝着之前發現的那處洞口走去,她今天,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弄個清清楚楚。
寒依纔剛剛踏出山洞,便見一個火紅的身影一閃而逝,伴隨着這身影,寒依聽到一個女人對着自己狠狠的說道:“寒依,拿命來,今日我就要爲那些被你殺害的所有同類報仇!”
不等寒依看清楚所來的人究竟是誰,便見一個狐爪朝着自己劈來,寒依只是隨手一擋,因爲她知道了所來究竟是何人,只是寒衣沒有想到,自己這樣輕輕一擋,居然將眼前的狐妖魅姬打的倒在了地上,魅姬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道:“有本事你就趕盡殺絕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報仇的!直到親手殺了你爲那些死去的同胞報仇爲止!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寒依微微蹙眉道:“你在說些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怎麼?不要告訴我你那阿貓阿狗的都被殺死了?”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以後,寒依緊緊蹙着眉頭,心道難道是魔塗發現了自己知道了真相,想要去殺人滅口?而且魔塗一直都跟着自己監視着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