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悠揚婉轉的琴聲,臺上姑娘們都準備就緒了,臺下也是人山人海,只不過都非常的安靜,大家都閉目沉醉在這美妙的琴聲裡。
只有桃小夭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倒是身邊的夏魅手有一搭沒一搭敲着椅子的扶手,比起桃小夭他纔是真的享受其中。
一曲終了,姑娘們都換上甜甜的笑容,人們還沉醉在其中久久不能自拔,這時一位姑娘起身邁着小碎步走到臺前,柔聲說道“剛纔同姐妹們彈奏完一曲《清澗溪流上》不知還讓各位喜歡,還煩請有才之士爲本曲作詩一首,情感不限。”
臺下的才子們紛紛低頭沉思起來,桃小夭望着臺上,目光突然與出題的姑娘碰撞在一起,那位姑娘輕輕的頷首一笑,桃小夭則硬生生的扯出個微笑又趕忙低頭,生怕那位姑娘會叫自己起來作答。
“啊!我想到了!”一位才子興奮的大喊。
臺上的姑娘禮貌的伸出一隻手邀請到“公子請說。”
“咳咳。。。”那人假意咳嗽了一下“芊芊玉手撥琴絃,一曲清澗溪流上。姑娘甚是好才藝,直叫在下心騷動。”
那人一說完,桃小夭便隨着大夥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笑死我了!這哪是詩啊!前半句還能聽聽,這後半句嘛。。。”說着又搖了搖頭。
夏魅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不如,堯兄做一首如何?”
桃小夭當下笑容就僵在臉上了“開。。。開什麼玩笑,我哪會呀!我。。我其實吧,就是一介武夫,文學啥的我不懂,不懂!”
“哦~~這樣啊!”夏魅意味深長的說着“我倒是想到一首,就讓這機會給堯兄吧,初來乍到主城不容易。”
說着便附耳與桃小夭,聽的桃小夭連連點頭“堯兄,你可記住了?”
桃小夭想了一想“記住了!記住了!”接着就聽見她一聲大喊“引入妙境弦,曲律千百轉。古箏音何在,手動聆餘音。”
只聽見臺下一陣騷動很多人在竊竊私語,臺上的姑娘很是激動“這位公子好文采!敢問公子大名?”
桃小夭扭頭看了看身邊一臉悠閒的夏魅,桃小妖對他眨了眨眼睛半晌才說道“沒什麼大名,我叫,桃堯。”
“桃公子呀,好名字好名字!冬春,去將這《清澗溪流上》提上桃公子的詩!”那姑娘也沒有再問是否還有誰要作詩便將這詩歸納起來。
桃小夭又看向正閉着眼睛的夏魅不禁想到,沒想到啊,這夏魅還這麼有才學,小小一首詩竟然都給這曲子歸納了,了不起了不起!
夏魅像是知道桃小夭正盯着他看,冷不防的就睜開了眼睛。桃小夭嚇了一跳卻惹得夏魅呵呵呵的笑起來。
這時臺上的姑娘又道“好詩配好曲又怎的能少得了好舞呢。”
臺下人潮中又是一陣騷動,精彩的節目又要開始了,剛鬆了口氣的桃小夭這下又緊張起來了,她突然覺得剛纔是不是不應該一時頭腦發熱聽夏魅的,讓她有這個展現自己的機會?
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拿過來借用心裡是非常的不踏實啊。
夏魅微眯着眼睛偷偷看了桃小夭一眼心裡想到,小東西,意識到危險了?哈哈,對!就是這樣。
想完又是一臉笑意的倚在椅子上等着好戲的開始。
這下桃小夭非常認真的注意臺上姑娘們的表演,包括她們每一次旋轉,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態,她都牢牢的將目光鎖定,就怕舞跳完了問題也來了,畢竟剛纔有些太顯露風頭了。
她多想這支舞就一直這麼跳,跳到天黑,跳到她們筋疲力盡再沒有力氣問別人問題,然後自己就能開開心心回客棧了,可是想法總是美好的,現實都是殘酷的。
舞跳完了,問題也來了,還是剛纔那位姑娘“這是本月凝香閣新創的舞蹈,並不要求大家作詩讚美,只希望能有識舞之人給些意見。不知臺下是否有這樣的高人能與指點?”
說着還往桃小夭這裡看了過來,僅僅是一眼桃小夭的心就頓時停跳了半拍,雖然自己剛纔看得仔細,但是這跳舞裡面的門道她是一點也不知道,好看是好看,非要說出個所以然來還真是不容易。
桃小夭只聽得身邊的窸窸窣窣的說“剛纔那支舞真好看啊,我看就沒什麼可挑剔的。”
“是啊是啊,我還以爲還是作詩呢,我早就想好了,哪裡知道是要給意見。”
“這凝香閣就是這樣出其不意,不過還真的很對大家胃口啊!”
桃小夭有些鄙夷的看着那些人,什麼人吶,明明就是衝着好看姑娘來的,我看這有文學才能的人還真沒幾個。
臺上的姑娘見沒有人主動說答便開口道“既然,沒有人主動回答,那麼,按照凝香閣的規矩,我就親自點了。”
臺下衆人一片譁然,桃小夭更是縮在人羣中就差蹲下來了,不過那要做太沒出息了。
“還請這位穿青色衣衫的公子說說心中想法。”姑娘發話了,指着臺下一個瘦瘦的,眼眶凹陷的青衣男子說道。
“我。。我。。我沒啥想得,就是好看!”那青衣男子說着還有瞟了瞟臺上的舞娘們,嘿嘿嘿的笑起來。
“巧梅,拿酒來。”姑娘毫不客氣的吩咐着下人“這位公子,實在不好意思,按照凝香閣的規矩,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知道知道!”青衣男子點點頭,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烈酒下肚之後只聽得一聲大讚“好酒啊,好酒啊!雖是懲罰卻不比獎勵的差啊!”說着便有些晃悠的上了臺子。
“小生不才啊,美酒下肚詩興大發,就做一首詩吧!”他拿起酒杯放在鼻尖又嗅了嗅,一臉滿足。
“彼岸花開庭院前,三生七世永不見。 荼靡花謝天涯閣,化作相思悔前塵。”
“若是作詩,公子定是不輸他人,只是爲舞指缺卻是有些難爲公子了。”那位姑娘有些遺憾。
“不難爲不難爲!好酒配好詩何來難爲!凝香閣。。。嗝。。。好哇!好哇!。。。嗝。。”那青衣男子一邊打着嗝一邊跌跌撞撞的下臺去了。
桃小夭看得一愣一愣的,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人不可貌相啊!說的大概就是這樣的吧!要是一開始這個男子就做首詩現在哪還有她什麼事。
“現在有公子想好的嗎?”姑娘又開口問道。臺下卻是死一般的沉寂“既然這樣,就得罪了。”
那位姑娘又點了一位,是一身穿白色長衫的男子,只見那男子什麼也沒有說徑直走上臺去。
“這位公子,主動放棄了?”或是見的人多了,這樣的事情也不在少數,那位姑娘也不見怪只是象徵性的問了問。
那白衣男子點了點頭“我就寫副字吧。”說着仰頭喝下烈酒,卻立刻起了反應,他趕忙晃了晃腦袋,用手提起筆在紙上龍飛鳳舞起來。
不多時,白紙上只出現“醉臥夢裡尋紛飛”幾個大字。
那名白衣男子緩緩開口“此乃我心中對此舞所想所感。”
“呵呵,謝謝公子讚賞,若是等此舞完善了定還請公子前來!”那姑娘友善的笑着。
“按照凝香閣的規矩,凡事不過三,最後我指點一人,不論好壞與否,今天的表演就到此爲止了。”那姑娘聲音也不似開始那樣激動,或是覺得今天可能就沒有希望了。
聽到這裡桃小夭鬆了口氣,只要熬過這最後一個,就能回家了,哈哈哈。。。只要自己不真的那麼倒黴,反正最開始也喊過自己了。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只聽見姑娘一聲清脆的喊聲“堯公子,可否請你來說說?”
桃小夭如臨大敵一般,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彙集在了自己身上,她趕緊將目光轉向一邊正假寐的夏魅,哪知此時的夏魅卻皺着眉頭癟了癟嘴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這下完了,這下完了!我一不能喝酒,二不會表演,要是喝了酒回去被小虎牙發現那就沒活路了。
怎麼辦怎麼辦?桃小夭心下着急的很。
“堯公子?”那位姑娘輕聲提醒她。
算了算了,司馬當活馬醫吧!“那個,我先說一下,要是什麼地方說的不對,你們可別見怪啊!”
夏魅一聽來了精神,怎麼這小東西竟然有想法?
“公子但說無妨!”那姑娘伸手請她說不用忌諱什麼。
“我覺得吧,你們。。你們衣服不行!”
“爲何不行?”那姑娘皺着眉頭問。
“我剛纔有看見你們每隔三至四個動作便會轉圈一次,但是裙底太長,有的姑娘把持得好不會踩到裙底,可是也有的姑娘雖不會被絆倒卻會因爲要時刻注意腳下而上身動作不自然,所以,衣服要改,裙襬不能長!”桃小夭認真的說。
“堯公子請繼續!”姑娘聽得異常認真,而臺下也開始有人竊竊私語。
“再從舞蹈整體來說,看表面是比較強勁實則內在卻要表達一種柔美的感覺,那我覺得你們的韌性不足,還可以更加有力一些,不然凸顯不出兩者交替的感覺,如果我說的不錯,你們是不是想表達作爲女人骨子裡是存着柔美卻又不得不擺出強勁的一面視人,算是一個生活寫照?”桃小夭最後有些試探性得問。
哪知全場都安靜了,臺上的姑娘更是有些激動的說不出話“堯公子,我凝香閣大門將永遠爲你打開!”說完便帶頭鼓起掌來。
接着臺下也是掌聲雷動,桃小夭有些不好意的撓撓頭,紅着臉笑笑說“我。。我那都是瞎說的,沒什麼根據,就心裡怎麼想我就怎麼說了,實在稱不上有什麼深層次的東西。”
夏魅有些深沉的看着桃小夭,本想看她的笑話沒想到她卻能說出如此,記得她剛進城說皇帝沒文化,自己也清楚的記得她爲主成起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名字,雖然自己不是皇帝但好歹也是個王爺,自己的哥哥他是清楚的根本就不是沒才學又懶惰。
千方百計找到她不過是想給她個教訓,要讓她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是他看着眼前傻乎乎沒有心機的桃小夭又有些動搖了,本以爲是什麼要的少女口出狂言,自以爲是。
沒想到本就是從骨子裡單純到傻的一個女子,要不要繼續整她這個問題,突然縈繞上夏魅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