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一聽我這回答,整個人都愣了,有些不敢確定的問我:“還真是?”
隨後,他告訴我說,蘇珏前些日子就看出有動靜了,懷疑過林仙姑被人抓走後剝皮,其他人披了她的皮出現在我們這裡。
一邊兒說着這話,雲景一邊兒問我:“對了,林仙姑皮被剝了,還被你背了一路,現在人呢,去哪了啊?”
“她怕我揹着她會拖累我,敲想到有個故友住在這附近不遠,又是個醫術高明的人物,讓我把她帶她故友家去了。”
我不緊不慢的說着,誰料,就在我話音落下的剎那,雲景的眼睛猛地一縮,大罵不好!
隨後直接拽着我朝着小區外面跑去,讓我帶路去找林仙姑。我被雲景這舉動弄的一頭霧水,連忙開口問他:“怎麼了?”
雲景甩了一個白眼,回頭瞪着我,罵道:“琉璃,之前我可沒覺得你傻,你現在是真傻假傻,林仙姑可能有故友住這附近嗎?要有的話,早讓你帶她去了!”
“什麼意思?”我聽的雲裡霧裡的接着問,雲景卻氣的懶得和我解釋,直到我和雲景到了之前安置林仙姑的那棟屋子時,這才恍然大悟!
林仙姑根本是隨口說了個地址讓我去,瞧見這間屋子沒人,讓我把她放下,不想拖累我,可都什麼時候了,她不想拖累我,讓我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兒,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黑洞洞的屋子裡,月光根本照不進來,我連忙拿出打開手電,卻只能見到地板上有一個人形血跡,昭示着林仙姑曾經出現在這裡過,旁邊有一溜血跡,像是林仙姑努力想爬出去後留下的。
可這血跡,卻停在了窗戶前,沒在延伸,我連忙衝到院子裡,發現外面乾乾淨淨的,別是說是血跡了,就連血的味道都沒。
一股不詳的預感。頓時從我心尖兒冒起,這林仙姑都成這樣了,自己是不可能離開的,那帶走她的人,到底會是誰?
不僅僅是我,就連雲景,也一臉愣逼,四處望了望後,連忙把我喊進屋,指着地上那有些歪曲的血字。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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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玉佩落進帝業之手,小心,小心!”
要是我沒認錯的話,這字跡是林仙姑的,猶豫字寫的有些小,所以我剛纔並沒有發現,可她都被折磨的快死了,卻還給我留下告誡的話,頓時讓我的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我深吸着氣,緊張的擡起頭看着雲景,語氣帶着幾分發抖的問他現在怎麼辦?
雲景嘆了口氣,讓我稍安勿躁,隨後直接帶着我離開了這裡,跑到服裝店裡買了幾套衣服給我,又拿了個大衣把我身上的血跡遮住,這纔去了距離我們最近的酒店裡,開了兩間屋子,讓我趕緊滾進去,把那一身血給洗了。
洗澡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身上的血跡早就結成了痂,一道又一道的傷口,更是佈滿了我的全身,想洗乾淨,不難,可要把這些傷口恢復,卻很難。
頓時,我的腦子有些放空,直接閉上了眼,仰起頭,站在淋浴頭下將自己渾身上下都給打溼,可奇怪的是,先前好不容易壓下的邪氣,卻在這時,從我身上溢了出來,千萬毛孔瞬間張開,只是瞬間,狹小的浴室裡,瞬間佈滿了黑溜溜的邪氣,嚇的我渾身毛孔都豎了起來。
我連忙關下水,正想離開這兒,腳下卻忽然一滑,猛地直接摔了下去,後腦勺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瞬間失去了意識。
黑暗中,我只感覺自己疼的渾身都在發抖,眼前卻忽然閃過一道亮光,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法壇,法壇上,蘇珏和梨白站在法壇上對持,周圍站滿了圍觀的羣衆。
可我卻只能看清他們二人的臉龐,只見蘇珏隱忍着深愛,換上一副冷漠無比的目光,望着梨白,梨白眼中卻滿是殺意,雖然沒有邪氣外露出來,可看她這副臉色,簡直和我被邪念上身時一模一樣!
“梨白,你真的要爲了黎殊打開隱族禁地的封印,助紂爲虐嗎?”
蘇珏一臉失望的開口。梨白的眼神卻異常堅定,小聲的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黎殊和簡若瑤的關係好,簡若瑤是隱族聖女,他讓我打開封印,肯定是受簡若瑤指使,我若是幫了他們,就是掉進了事先挖好的大坑,對嗎?”
蘇珏沒說話,只是靜靜的望着她。忽然有些輕笑的鬆開了手,任由梨白手裡那道在月光中閃着刺眼光芒卻又鋒利無比的利刃,刺進他的胸前,鮮血,瞬間噴了梨白一臉。
梨白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手中的匕首更是“咯噔”一聲,掉落在地,幾乎是瘋了般,問蘇珏:“爲什麼,爲什麼。你爲什麼不躲?”
蘇珏輕輕勾起一抹淺笑,有些自嘲的說道。
“當年送你秦國萬里疆土,即便你轉送於他人,如今依舊十里繁華,這盛世,如我所願,山河猶在,國泰民安,我不想看到邪術縱橫,更不想看到隱族禁地裡封印的邪物出現擾亂這番盛世,還……不想看到你爲難。”
“梨白,我愛了你一輩子,爲你瘋了一輩子,也知道你這輩子愛上誰,都不會愛上我了,但這一次,就一次,讓我爲我自己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情好不好?我用這條命,換你一次收手的機會,好不好……”
梨白整個人都瘋了,在匕首落地的瞬間,直接撲像蘇珏,眼中的淚水更是止不住的爆發而出,猛地搖頭,大喊道:“不要,不要,你不要拿自己的命換我收手的機會,我現在就收手!”
蘇珏見到梨白這副樣子,似乎十分意外,明明蒼白無比的臉上。卻在此刻揚起一抹孩子般的笑容,緩緩伸手似乎是想撫摸梨白的臉頰。
“你說,要是今生第一個遇見你的人,是我,會不會有另外一個結局?”
還沒等梨白回答,蘇珏的心裡似乎已經有了答案,譏笑道:“我明白了,要是有來生,我們來生見,來生我一定,第一個就找到你。”
語落瞬間,蘇珏那還沒來得及撫摸上梨白臉頰的雙手瞬間一落,梨白整個人就像瘋了似的,直接吼出了聲。
周圍的土地,被她這聲怒吼,炸出了好幾道坑,天空中卻在這時,飄下白雪,更爲眼前這道光影,增添了幾分哀愁。
白雪,落在蘇珏身下那灘血跡上,就像一朵朵落梅,十分好看,孤傲而不羈,像極了蘇珏獨有的氣質。
梨白的眼中,早已一片赤紅,更在此時,留下了一行血淚,在雪中,瑟瑟的抱着蘇珏的屍體。放聲哭了出來。
她那三千髮絲,更在瞬間,寸寸成雪……
雪花,落在她那染着鮮血的白髮上,落在她那哭出血淚的睫毛上,落在,她那動了情的臉上。
似乎連她都沒有想到,在她一味追逐着黎殊,哪怕被他人利用還想要報恩之時,早就愛上了一直在她身後,默默守候的蘇珏。
當她發現時,一直陪着她,守着她,愛着她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雪在地上落了一層,周圍站着許多人,像是在看她笑話似的,可她的眼中,卻只有蘇珏一人,她像發了瘋似的。將自己身上厚重的外衣扯下,包在了蘇珏的身上,脣色發白的低着頭,輕輕聞着蘇珏的額。
“你身子怎麼涼了?”
“你說好的,要一直陪我的,要讓我知道,以後無數個日夜,哪怕只有隻身一人,卻還有人,真真的愛過我,照亮我的每個不眠深夜啊,你忘了嗎?”
“你之前不是說,要證明給我看,說愛我的人很多,有些人只是說說而已,有些人是爲了自己的利益,只有用心愛你的人,纔會知道你喜歡什麼,知道什麼會讓你開心,因爲他將你的喜怒哀樂記在心裡,有想要爲你遮風擋雨的衝動,哪怕連小小的一個呼吸,都是爲了你。”
“可是爲什麼,這樣的你,不在了,爲什麼你要走,你可是蘇珏,無所不能的蘇珏,說好了永遠不會離開我,就是死後入了地府,都會在三生石旁等我一起,刻上我們兩個名字,說好來生再見的蘇珏。”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的身體涼了?你是不是死了,你怎麼可能死啊!”
梨白自言自語的說了好多好多話,整個神情已經有些癲狂了。
世間最慘的,不是未曾相遇,更不是錯過。
而是你愛我時,我不知,待我自知,陰陽隔。
周圍那一道道的目光,十分凌厲,全都注視在梨白的身上,灼熱無比,梨白像是此刻,才發現原來法壇下還有人在圍觀她,緩緩擡起頭,對着人羣中的一個方向,嘲諷般的笑道:“我殺了蘇珏。”
話音落下的剎那,伴隨而來的,是一道道已經入了瘋的笑聲。
黎殊帶着出塵的氣息,臉上勾着邪笑,從人羣中走出,輕輕對梨白伸出手,問她:“礙眼的人,終於死了,和我走嗎,我們只要把這個陣法破了,隱族禁地所有的東西被放出,天下都是我們的了,沒有任何人,能踩在我們的肩上。”
“放你媽屁的天下!我只要蘇珏,你把蘇珏還給我,我把你救我的這條爛命給你好不好,好不好!”
誰料,梨白根本不買賬,而是對着黎殊狂吼道,黎殊聞聲,震驚的瞪大雙眼:“梨白。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太讓我失望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
此時的梨白,似乎已經醒了,在聽到黎殊這話的剎那,自嘲的低笑出了聲,一個冷眉,瞬間掃過黎殊,眼中,竟滿是殺意。
“我,要殺了你!”
可就在梨白話音落下的瞬間。我的腦子忽然一鬆,睜眼的剎那,發現自己從夢裡醒了過來,而我睜開眼的一瞬間,見到的人,竟然是蘇珏。
不知是被梨白的記憶所感染,還是如何,我根本不顧此時的自己淚流滿面,因爲摔倒,疼的渾身都在發抖,直接朝着蘇珏撲了過去,緊緊的抱着蘇珏,吸允着他身上的氣息,我那搖擺不定的心,竟在此時此刻,安定了下來。
蘇珏詫異無比的望着我,還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問我是不是摔倒摔傻了,到底怎麼了?☆☆.$.
我深吸着?子,望着蘇珏一直在笑着。頭一次發現,活着,真好。
今生,遇見你,真好。
後面發生的事情,就是沒有那記憶,我都能夠清楚。
蘇珏至死,都不知道梨白其實早就愛上了他,所以根本想不到,梨白竟會在他死後。爲他拼命,最後梨白爲什麼會死在簡若瑤手裡,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記憶畫面中的她,在蘇珏死後,已經沒了任何求生的。
正如蘇珏所說那般,來生見,來生,我一定會第一個遇見你,找到你,守護你。
見我望着蘇珏發笑,雲景是再也忍不住,開口打斷了我:“你剛怎麼昏倒在浴室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