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時日,天下風雲迭起。
各種變化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目瞪口呆,尤其是以南北兩處爲中心颳起了一場席捲天下的強橫風暴。
先是南方大華兵馬大元帥寇仲陳兵虎牢關,迎戰北方李氏強敵,實則由其國師秦一閃電出擊滅樑破楚,說降江淮杜伏威。
又嶺南宋缺騎兵突出,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下出兵嶺南,兵鋒所向一舉踏平南海沈氏。
圍攻巴陵的迦樓羅王朱粲聞聲心喪膽寒,再也無心戀戰,帶着手下士兵倉惶逃竄,卻被秦一留在九江的黑甲軍和杜伏威的江淮軍抓住機會提前設下埋伏。
一場野戰,迦樓羅軍損傷大半,朱粲在手下大將的拼死護衛下,帶着殘兵向巴蜀遠遁逃亡。
而另一面據守江都的李子通本想混水摸魚,秦一卻早已知曉此人乃是豺狼心性,自然不會讓他陰謀得逞。
其實早在數年前秦一就開始着手組建獨屬大華的水師,他所招攬的原王世充手下大將陳長林本身就是海南望族。
世代與海洋打交道,族中更是多有造船與善水之人。
一直隱居在飛馬牧場的魯妙子亦是器械船隻方面的大師,再加上秦一這擁有超越這時代千年的知識。
經過這些年的建設發展,早就研造出了更快、更大、性能更加優越的新式船艦。
李子通手中最大的依仗就是水軍,可惜,如今他面對的對手不管裝備還是戰場指揮水準全都遠遠在他之上。
這是場一面倒的戰鬥,在陳長林的指揮下,江都水軍當場就被大華的水師撞沉三艘,剩下地也都成了俘虜。
這亦是李子通最後的家底。
對於李子通來說這絕不是最大的不幸。莫要忘記一件事情,若論真正的水上霸主,當世首推嶺南宋閥。
諸人皆知宋家富甲天下,其經營最多的正是航運貿易,閥中子弟也多善水戰,殲滅海南沈氏後,宋缺立即派遣族弟‘銀髯’宋魯偕手下子弟乘船一路北上,奇襲江都。
當宋家大軍抵達江都城外的時候李子通還在做着春秋大夢呢。
倒不是他愚癡,能夠成爲一方軍閥。自然有些本領,心知肚明大華一統南方之勢已成定居,任誰也無法阻擋。
這股毀滅性的風暴遲早有一天要刮到他的家門口,到時候除非卑躬屈膝獻城投降,不然,只有拼死相抗!
爲了給自己手中增加戰略迴旋餘地,李子通認爲這次是他翻身保命的唯一機會,必須拿下丹陽。
所以一向吝嗇惜命地李子通才拿出了老本想要搏一回,卻不料竟然血本無歸。賠了個乾淨痛快。
而江都已然是一片空虛。
老弱殘兵加起來亦不過三千,面對突然出現在家門口的宋閥精兵,結果已經不言自明。
一番絕對不能用精彩來形容的交戰,李子通最終在逃亡的路上被亂箭射死。
江都陷落!
而北方李閥也不甘落後,一路攻城拔寨,好不熱鬧。
李世民乃是殺場不敗戰神,竇建德兵敗被俘,曾經盛極一時的大夏滅亡,李閥在北方也徹底豎立起了他霸主的地位。
顯示出爭霸天下,問鼎中原的王者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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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混帳。你竟讓本王吃這些東西,來人,給我把這傢伙拖出去砍了!”
一處密林中,一個身材中等的男子勃然大怒,他的面前打翻着一地野菜和幾塊煮爛地碎肉。
這男人身上殺氣凜冽,尤其是雙目邪光肆虐。給人一種霸道兇邪的感覺。
聽到此間的聲音,一個年輕冷峻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眉頭微不可查的輕皺了一下,旋即低聲說道:“王上,我們現在正在躲避敵人追擊,早在兩天前士兵的口糧就已經斷絕。
今天是冒着很大的風險殺馬生火的,若是被追兵發現,我們就走不了了。”
“可惡,本來就要成功了,若不是林士宏那小人臨時撤退。本王哪會落到這般天地,可恨我數萬迦樓羅軍竟被杜伏威那廝打敗,我朱粲不服呀!”
原來此人正是兵敗逃亡的迦樓羅王朱粲,他身邊這個年輕男子正是手下大將曾經亦是她女兒朱媚的面首白文原。
因爲秦一地關係,朱媚這蛇蠍女子,早就被他斬殺,這個男子並沒有像原著那般被安隆那對狗男女陷害。
所以仍舊跟隨在朱粲身邊,但對他而言這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白文原此人精善地理,這次逃跑的路線就是他制定的。看着朱粲面露兇光,心中也只能哀嘆一聲。這次的敵人實在是太厲害了。
其強大的甚至讓他對逃生沒有半點信心,如今這整個南方都在那個男人的掌控之下,天下還有哪裡是他逃生之地?
白文原突然眉頭緊皺,疑聲說道:“王上可有聞到什麼異味?”
朱粲平生縱橫江湖數十載,從未遇到這樣地窘境,心中早就煩悶不堪,恨不得立刻跑到成都,來個屠城三日,讓秦一那小子知道他迦嘍羅軍也不是好惹得。
哪有心思注意外邊的事情,沒好氣的說道:“就聞到這些豬狗都不吃的爛菜葉味!”
白文原恍若未聞,滿臉緊張的注視着遠處的天際,身體瞬間變得僵硬無比。
他們此時所在的位置乃是一處密林,佔地頗爲
本來若是走官道可以早日到達巴蜀,但他們這夥殘兵
經歷連番大戰,一個個早就身困體乏,若是堅持走大路等秦一回兵回擊,他們根本就沒有逃生希望。
所以,經過白文原仔細分析,他們才饒了個遠路。鑽入這片密林,這裡絕不適合騎兵穿行,秦一手下黑甲騎兵固然厲害,但若真敢追進林內,誰生誰死還說不定呢。
這亦是獲得朱粲同意的原因。
這是常規想法,並沒有任何錯誤,但這回換來的對手卻是絕不能用常理來考量的妖皇秦一,這也註定了朱粲噩夢之旅地開始。
“糟糕,是火攻!”
呆立原地的白文原臉色突然大變。口中發出一聲爆吼。
朱粲驟然站起,雙目死死地盯着遠處隱約可見的黑煙,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好手段,知道本王躲進這裡,就乾脆來個一網打盡!”
白文原慘聲道:“放火燒林,死活不論,這是根本就不準備要活口呀,好狠辣的手段呀,這定是秦一那魔頭的主意。這天下還沒有他不敢做的。
可惡,現在刮的正是東風,王上我們要快點撤退了,火借風威,這火一會兒就要燒過來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朱粲雙目射出兩道兇殘地冷光,就像是一頭將要發狂的兇獸,冷聲說道:“撤!這次算是我朱粲栽了!”
白文原遲疑了一下,終於開始說道:“王上,那些受傷地士兵……”
朱粲不耐煩道:“能跟上來的就跟。管不了這麼多了。”
話音未了,整個人已經頭也不回的向西邊竄去。
白文原眼中閃過一絲痛楚,輕嘆一聲:“寡恩薄義,朱粲你怎能成事!”
心中打定主意,這次若是僥倖不死,定要離開這吃人魔王。說不得哪天自己就被他朱粲給親手害死了!
這片密林面積極大,即便躲進迦樓羅軍近萬人也毫不顯得擁擠,但也許今天連老天都不想讓這個吃人魔王活命。
風勢越吹越大,漫天飛揚的火焰精靈伸出張狂的臂膀向侵入它體內的小爬蟲們捲去。
直有大風起兮,焰飛揚的淒涼冷豔!
好躲,天災難防!
許多落在後邊的士兵終於難逃遭此劫難,身體迅速的被狂涌而至地火焰吞噬,有的甚至連慘叫都沒來的及發出就被瀰漫翻滾的濃煙薰的昏闕。
也許,象這樣平靜的死亡纔是目前來說不幸中最大的幸福吧!
人在絕望的時候迸發出來的力量總是會讓老天汗顏,雖然跟着朱粲活着鑽出密林的晉有三千人。剩下地不是被燒死在裡邊。
就是倉惶中慌不擇路,不知跑到了哪裡,但八成是活不了了。
這些劫後餘生的人終於脫離了身後的死亡漩渦,身上的力氣也好似全部抽空,跌倒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氣,死也不願意挪動一步。
朱粲的情況要好一些,畢竟是功力深厚地宗師級高手,雖然身上的衣衫被林中的枝叉掛破。顯得有些狼狽。
但整個人身上戾氣卻越發的旺盛,若是秦一真的出現在他面前。估計這吃人魔王真的能把他一口生吞下去。
這口氣,咽不下呀!
白文原也累得夠嗆,但他卻知道這時候停下來很可能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
直觀的體會到秦一的作戰方式,若是頭腦中還沒有一個清醒的認識,那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你說前方有敵人地伏兵?不可能吧,他們的速度怎麼可能這麼快,方纔還在後邊點火,這眨眼功夫就繞到咱們前頭去了,白將軍杞人憂天了。”
與其說是對白文原的懷疑,不如說是朱粲本能的抗拒。
他死活也不願相信自己像個猴子一般被敵人輕易的玩弄在鼓掌之間。
自尊心的受辱,纔是令他無法接受這個假設的真正原因。
“噠噠”清脆的馬蹄聲從前方的道路上傳來,一道黑色地身影映入諸人眼簾。
“朱兄來的好慢,秦某已經恭候多時了,哈,這位就是白將軍吧,將軍地大名本座也多有耳聞,果真當得玉面飛將之稱呀!”
朱粲臉色大變,白文原臉若死灰,躺在地上死狗般喘粗氣的迦樓羅軍……算了吧,死後餘生,還正麻木着呢!
白文原恨不得衝過去給秦一來上一刀子,話說咱倆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再說我都混成這樣了,你還不放過我,把我往火坑裡推,果然是夠牲口!
他怎會不知秦一的計策,可是偏偏他更清楚身邊的朱粲是號什麼貨色,這時候這廝恐怕精神已經不正常了,你再小挑逗一下,不上當纔怪呢。
冷汗已經浸溼後心,分明能夠感受到身旁那雙冷厲森寒的邪光照射在他的身上。
朱粲此時終於表現出一方霸主的氣勢,遙望着秦一冷聲道:“不知閣下攔住本王到底是何意圖?”
秦一滿臉微笑道:“無他,只問老兄借一物,就看是否割愛了。”
朱粲已經猜到他接下來會說什麼話,仍舊冷聲道:“那不知秦兄想要何物,看本王能否給的起了。”
“簡單,閣下項上人頭一顆。”
“哼,我若不給呢!”秦一嘆了口氣,幽幽說道:“那就只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