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間概念嗎?
你知道二十四個時辰是多長時間?
對於常人來說兩天的時間彈指及過,但鄭淑明卻真是因爲秦一的一句話而忙得腳打後腦勺。
船隻倒還好說,最重要的是要保密,調運船隻絕對不能被九江的守軍發現。
雖然大江聯也是地頭蛇,但此次干係重大,卻是容不得半點差池。
“恩,做的不錯,這次若是成功,淑明當記首功,只要誠心做事,本座就絕對不會虧待,機遇從來只會垂青有準備的人。
繼續打理大江聯亦或是晉身官府,就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了,但不管是哪個,本座自會照拂於你。”
鄭淑明覺得連日的勞累終於換來了應得的回報,聽秦一這話,是把她當成自己人了,當然若想真正的成爲心腹,做個人上人卻需要她未來繼續努力了。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鄭淑明自認自己絕對不比任何男兒遜色,只是生不逢時,缺少個展示自己的舞臺,那些手握重權之人也大都看上了她的身體,而不是她本身的能力。
說白了還是看不起女性,認爲女子不如男。
現在秦一就是她的伯樂,若爲知己,自當鞠躬盡瘁,在主子面前全面展現自己的才能。
鄭淑明眼中閃過勃勃的光澤,望着秦一說道:“大人儘管放心,我們大江聯雖然在正面戰場上幫不上忙,但經營大江十數年,總算有些人脈,對九江也是極爲熟悉。
正好督導西門的校尉是我手下一個會主的親兄弟,雙方已經說好,只要大人的鐵騎渡江成功。就打開城門,恭迎大人入城。
只是,一旦發動進攻,守城的樑軍必定會向巴陵發送消息,想要瞞過蕭銑卻是希望渺茫。”
秦一緩緩說道:“你倒是盡心,不過倒也無需擔心,我正是想讓蕭銑知道,巴陵是他的老巢,費心經營這麼多年。防禦必是不俗。
我這次帶來地卻都是騎兵,本就是不適合攻城,所以,他若是派出手下精銳迎戰纔是正和我意。
詭詐計謀偶爾用之,倒也無妨,但卻不能屢屢爲之。
對於真正的戰士來說只有戰場無畏的廝殺才是鍛鍊一隻鐵血雄師的最佳途徑,若是連區區巴陵軍都無法戰勝,還談什麼爭霸天下!”
鄭淑明突然感到身邊傳來一陣寒意,心底微顫。暗歎一聲或許這就是大人物與普通人之間的真正差距。
殺人或許很容易,死在自己手底下的江湖客也爲數不少,說起來在外人眼中她鄭淑明早已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但與面前這人比起來,她卻真是小巫見大巫,數萬人的廝殺對他淚來說竟然只是一場遊戲。
沒錯,一場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戰爭遊戲,人命在他眼中,真地是賤如草芥,頂多不過是一串簡單的數字罷了!
秦一嘴角扯出一絲譏諷的笑意。漠然說道:“開始上船,抵達對岸後大家在岸邊集結,以千人爲單位,向九江發動進攻,城裡會有大江聯的弟兄們幫忙指引。
除卻手臂上纏紅巾的,任何超過馬蹄的人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斬殺。”
鄭淑明聞言大驚,若是真的照這個屠夫的意思做,整個九江就要被屠城了。
畢竟在此生活了多年,心中着實不忍,大着膽子勸解道:“大人,普通的百姓絕對不會威脅到您地大軍,可否網開一面。
這城市遲早要歸屬大人治下,城中百姓也將是大華的子民,若是死傷太重變成孤城,總是有傷……有傷天和。”
身邊殺氣驟盛。如刀的寒氣瞬間把鄭淑明緊緊包裹,以她的功力卻不敢有半點異動,否則定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額頭的冷汗大滴的滾落,腦中一片空白,這才深切體會到面前這個主子喜怒無常詭異多變的性格。
前一刻可以把你視作心腹,下一妙卻能含笑間取你性命,端的可怕。
秦一雙目射出森寒的冷電,冷冷的盯着鄭淑明地雙眸,讓她覺得自己好似汪洋中的孤帆。在暴風驟雨的肆虐下無助的掙扎。
好在殺機一現即逝,總共不過眨眼之間。不然若在拖延片刻鄭淑明敢肯定自己定然會在
的氣勢下崩潰。
深知自己方纔就在鬼門關頭走了一遭,在秦一的壓力下沒有任何人膽敢硬撼他地氣焰。
終於低下了驕傲的首,渾身顫抖,俏臉煞白,好似大病了一場。
秦一突然笑道:“你很大膽,當今天下敢反駁我秦一的人真的是屈指可數,不是沒有勇敢的人,不過,其中大部分人都死在了我的手中。”
鄭淑明心底一顫,更是如芒在背,不敢妄動。
“我秦一從來都不是個憐香惜玉之人,也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不過,今次我卻聽你一回,有一點你說的沒錯,不管在哪個時代受苦的總是這些平凡的百姓。
戰爭應該讓凡人走開,只要城中百姓不與我軍爲敵,我就保他們生命無憂,嘿嘿,淑明覺得還滿意嗎?”
“啊……謝、謝謝大人,大人仁慈!”
鄭淑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有些受寵若驚的感動,她亦知道戰爭從來都沒有仁慈地,方纔那番話也只是衝動下的產物。
說出去後已經有些後悔,需知,戰場上質疑主帥的決定就是當場梟首也不爲過。
對鄭淑明來說這短短一瞬間卻是有如坐過山車,從天堂落到地獄,再從地獄重返天堂。
這種刺激實在是讓人很難平靜下來,若是脆弱點,直接就嚇破膽了。
好在秦一從來都是個性格怪闢的傢伙,只能說今次鄭淑明賭對了,因爲一句話幸運的保住了九江城一衆百姓的性命。
如此大規模的戰役秦一雖然參加的不多,但指揮起來卻沒有半分滯澀。
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傻乎乎的選在大庭廣衆之下橫渡大江,這樣就算是城內有暗間攻擊地效果也要差上許多。
秦一手下的騎兵是野戰地王者,卻不適合攻城戰,這也是他拉攏鄭淑明,讓她利用大江聯爲其打前站的主要原因。
渡江的地點刻意選在了一處相對僻靜且狹窄的地方,大軍渡江卻是一件麻煩事,尤其帶上馬匹。
幸好距離並不太遙遠,暫時沒有出現暈船的情況,倒讓秦一放下心來,要知道這種非戰鬥減員纔是最讓統帥鬱悶的事情。
南北地理氣候的差異在很多時候足以決定一場戰爭的勝利走向,而且這種事在歷史上也是屢屢可見。
大約一刻鐘後,第一艘渡船終於靠岸,沿途並沒有出現意外,下船後的士兵重新結成了隊列,等待着後續部隊的整合。
出發前秦一就已吩咐妥當,以千人隊爲攻擊方陣,每一陣都有一個偏將統領,不虞戰鬥時失了指揮自亂陣腳。
鄭淑明是隨船出發,若想攻陷九江必然少不了她的協助,所以,臨上船前秦一就把她遣了過去。
而他則在後方壓陣,有了秦一這狼頭,這羣騎兵纔是真正的嗜血狼羣。
……
張楚原本就是個幫派人物,後來蕭銑起兵,自立爲帝,他才幸運的在軍隊中混了不大不小的職位,暫管九江城衛安全。
但昨天兄長卻找上門來,竟想把他策反。
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是君子,這年頭亂世當道,老實人永遠都不會有活路。
雖然他只是個小人物,但這九江航運發達,消息自然靈通,也早已知道如今這天下強勁的勢力中顯然並不包括他的主子蕭銑。
若一心把自己的富貴交到他手中,那自己遲早要完蛋。
所以,張楚這個爲了生存苦苦掙扎小人物沒有太多猶豫,直接點頭同意到時反水,現在誰不知道大華的強勢,天下明眼人誰不知道能夠問鼎江山的也就太原李閥,河北夏王以及東都王庭。
良禽擇木而棲,這麼簡單的道理誰不知道。
站在城樓上再次焦急的望了眼城外,還沒有出現,不會是出問題了吧。
心中一顫,若是事情敗露,他這條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好在並沒有讓他擔憂太久,大地一陣顫動,遠處灰塵飛揚。
張楚眺望遠方,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這位大爺還真是囂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