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巍蛾的洛陽城終於進入眼簾,城門口車水馬龍。
一輛馬車在道旁緩緩停了下來,趕車的男子摘取頭上的斗笠,望了眼面前熟悉的建築,長聲說道:“終於又回來了。”
身後的車簾掀開,露出一張清麗絕俗的美麗面龐,恰好聽得男子的感嘆,輕聲說道:“確是又回來了,只是與以往相比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對這座古老的城市妃暄突然覺得如此陌生。”
秦一聞言哈哈笑道:“原來妃暄也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我看這不過是你的心理在作怪罷了。
你們佛門不是有云: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只要你仍是你,一切又有什麼分別呢。”
師妃暄低沉着首,沉默了片刻,終於忍不住說道:“有一事如鯁在喉,我始終弄不明白秦一究竟爲何要在玉鶴庵算計妃暄,若說只是爲了引師尊出面,似乎並不符合你的處事方式。”
秦一臉上露出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淡淡笑道:“我說總覺得妃暄心中好似藏有心事,原來是爲此擔憂,那你大可無慮。
說句你不願聽的話,作爲統領白道武林,力壓魔門陰後祝玉研使其不顯江湖,梵青慧或許真可說是上一代最出類拔萃的女子。
但你我兩方相鬥至今,交手無數次,如今我秦一羽翼已成,除卻北方乃是你們佛門根基所在,南方土地八成已經入我掌中。
不論是個人戰力還是整體實力已完全不懼你慈航靜齋,所以,本座根本就沒有把你那師尊放在眼裡。”
秦一的話語雖然狂傲無禮,但此刻身上卻散發出一股強烈的霸氣,令人絲毫不敢質疑他的狂言。
事實上,以秦一目前擁有的實力。坐擁半壁江山,整個天下真沒有令他畏懼之人,即便是三大宗師也難以撼動他穩若鋼鐵般的權勢地位。
而抑佛通商正是秦一對付佛門最鋒利地殺招。
“但不論她梵青慧以往創下了如何輝煌的成就,現在在某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只敢躲在背後陰謀算計的無膽之人,妃暄你說這種對手我還有何懼之。
若梵青慧真敢爲了她的寶貝徒兒單刀附會,那我秦一纔會真正說聲佩服!”
師妃暄皺眉漠然說道:“那秦兄是否能把擄妃暄來的真正目的告知,不會只是身邊缺少一個燒火丫頭而如此大費周折吧。”
秦一聽出師妃暄話中的不滿,依舊面露淡笑:“妃暄無需着急,到時自會全盤見告。既然仙子謫落紅塵,就當是修行旅途的試煉何妨。
殊知大道三千,妃暄經脈俱斷,尋常方法絕難修復,縱是回山淨修也也只是勞而無功,如此一來說不得只能使用特殊的法門纔有可能破而後立。
啊,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入城吧!”
車輪轉動,馬車慢騰騰地移向城門。逐漸消失在橢圓的門洞中。
大元帥府。
“哈哈……大哥不但自己從長安安然而返,竟然還拐來了師仙子,小弟這回是徹底服了,真是恨不得當初跟大哥一起去長安,肯定會特別有意思。”
寇仲此時早已從嶺南返回,一見面仍舊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沒本點權雄天下的大元帥模樣。
只是秦一卻從他眼眸中不是閃現的紫電中感受到他身上越發深厚凌厲的高手氣勢,而坐在一旁含笑不語的徐子陵同樣沉穩若山,沒得半點波瀾。
兩人一靜一動,本是兩種最爲極端的對比。但看起來卻偏生有種相得益彰的微妙契合。
秦一看得心中暗歎,果然是大唐中氣運爆棚地不死小強,不過半年不見,就再次各自突破了自己的瓶頸,越升到另一種玄妙境界。
對手下這兩個超級打手的提升,秦一併不感到絲毫嫉妒。或許寇徐兩人組合是天下間最可怕的雙刃劍。
用之得當戰無不破,反之亦會割傷自己。
但秦一卻自信以自己的實力絕對可以駕馭手中這柄兇刃。
兵器者,人恆馭之,若連這點能力都沒有,那自己就算被其所傷,也只能算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腦中各種思緒電閃而過,秦一臉上已經露出一絲微笑道:“看來仲少此次嶺南之行收穫頗豐呀,說說天刀的滋味怎麼樣。”
寇仲聞言苦着臉道:“他奶奶的,宋閥主當是精彩絕豔。每一刀都包含了道中至理,差點就把老子的卵子斬下來。
幸好我寇仲也不含糊,總算僥倖矇混過關,嘿嘿,現在小弟也正好自創出‘井中八法’想讓秦大哥試招,順便請您老人家指點兩下。”
秦一心中一動,別有深意的瞟了寇仲一眼,心中暗自冷笑,果然是個養不大的狼崽子。剛一張出翅膀就想來試探自己。
也罷,對付這兩個心高氣傲地傢伙就要展現出比他們更狂更傲的資本。才能鎮住兩人。
眼珠一轉,望着坐在一旁恍若老僧入定的徐子陵,微笑道:“看來陵少最近也是大有長進,正好我們兄弟也好長時間沒有在一起切磋了,正好趁此良機一併檢驗一番,看看你們究竟學了什麼新的花招。”
徐子陵眯合的眼眸驟然睜開,一道紫電暴射而出,面上卻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直若老僧入定。
惟有身上散發出一股無比堅凝的氣勢,只讓人如臨巒嶽高山。
淡然笑道:“既然兩位大哥都有如此興致,小弟自然捨命奉陪,後院練武場地方足夠,去那裡如何。”
“大善!”
師妃暄有些古怪地緩緩打量着三人,似乎想從中
有用的東西,秦一突然湊到她身邊,低聲奸笑道:“的美人計,陵少可是純情的處男,定會受不了你的誘惑。萬一做了叛徒,我會很爲難的。”
秦一雖在調笑師妃暄,但在場幾人哪個不是高手,他地‘低音’根本就瞞不過兩人的耳朵。
寇仲面色一愣,旋即臉上露出一絲淫蕩的表情扭頭衝着徐子陵大做鬼臉。
徐子陵也沒想到秦一竟然拿他開涮,一張俊臉剎那臊的通紅,師妃暄絕世仙姿,又修習最能改變氣質地劍典,正常人見了也是爲之神迷。
不然連一向自詡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間派傳人‘多情公子’侯希白也不會乍一相見就魂爲之奪。
以至於心魔叢生,對他的修煉造成了致命的影響。
由此可見師妃暄不類人間的美麗對正常男子地衝擊究竟到了何等程度。
徐子陵雖然習有道門奇功長生氣,但仍舊難以抵擋師妃暄的絕世魅力。
原著中師妃暄正是他的死穴,次次拿捏住他的弱點把徐子陵這傻子吃地死死的,甚至差點就讓她策反成功,把好兄弟寇仲連皮帶骨地都給賤賣給人家。
如此白癡委實可憐。
秦一今次有此一說也不乏暗示警告,若徐子陵真的如此‘窩囊’,爲了這女人連自己的立場都不顧,秦一到時絕對會毫不手軟地把他斬殺。
對這種二五仔。殺了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師妃暄展示給秦一一頭青絲,直接把他無視了,完全沒有必要跟這種無賴生氣,那隻會讓自己短命。
四人行到練武場,這裡有幾個元帥府的侍衛正在練習拳腳,看到幾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動,皆是滿眼崇敬的望着寇仲。
秦一把這些盡收眼底,看來這小子在軍隊中的聲望果然非常人所能撼動,心中所想自不待言。
寇仲的人格魅力纔是最大的資本。滿臉微笑着對諸人說道:“早說了自家兄弟,又是在府上不需如此多禮,我要跟大哥切磋武技,你們暫且讓出場地。”
能夠看到大元帥和秦大人(秦一的名頭洛陽軍中早就知曉,只是他堅決不要官職,所以軍中士卒皆尊稱其大人。事實上這時代個人的武力高低亦是一個政權強橫地標誌,向三大宗師,皆是讓天下人敬畏的角色,而秦一正是大華軍中的不敗武神,關於他的輝煌戰績,更是耳熟能詳)的比試簡直就是天大的幸福。
幾人感覺自己好似在做夢,半晌後終於強壓下心中地激動,一個個渾身顫抖的努力睜大雙眼死死的盯着場中靜立的三個身影。
三人雖然沒有動作,但早已暗自拼起了氣勢。
原本平靜的廣場內驟然吹起了狂暴的勁氣,冰寒、灼熱與血煞之氣相互衝擊對撞。強橫的衝擊波即便隔着遠遠距離仍舊衝擊的諸人衣衫獵獵作響,面上的肌膚像是被冰錐刺過,好不生疼。
但顯然血煞之氣更佔上風,一力獨鬥冰寒二氣卻沒有絲毫落入下風的跡象,卷地廣場內血煞陰風呼嘯不休。
頭頂烏雲飄至,遮擋住頭頂的太陽,這片練武場更是好似驟然間變成了陰森可怖的修羅煉獄。
寇仲與徐子陵對視一眼,兩人早已心意相通,知道單條皆不是秦一對手。終於不再猶豫。
原本分隔的冰寒二氣驟然擺脫身邊血煞之氣的束縛,相續絞纏在一起。眨眼之後本就異氣同源的氣流交匯融合。
寇徐兩人的聯合效果遠遠超越了一加一等於二這個數字的極限,兩股氣勢再也無分彼此,恍若一人席捲起漫天冰火之力向秦一反擊而去。
秦一輕“咦”一聲,立時感受到其中的玄妙,以前三人也有較量,但那時因爲二人本身功力太低,縱是聯合亦難以給他造成任何地影響,因此感覺並不強烈。
但現在士別三日,兩人經歷了無數的波折磨練,再加上各自地奇遇,功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一股沉重的壓力向他積壓而來,更兼且這勁氣包含兩種極端的能量,所形成的衝擊尤爲強烈。
“果然有些門道,不過,真正戰鬥起來你們還能做到這等契合嗎?接我一招看看。”
左腳輕輕鬆鬆向前踏出一步。
僅此一步,卻令襲身的勁氣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竟向秦一身後撲去,對他本人反而視若幽影。
不等兩人面現驚駭,秦一哈哈大笑,突然身如閃電從原地消失,下一刻已經突破了兩人佈下的氣障,出現在寇仲身邊。
一拳向寇仲面門擊去,沒得半點留手,若是真被他砸中,他的鼻樑就要去做整形手術了。
寇仲面上沒有絲毫懼色,反而一臉興奮,哈哈大笑道:“來得好,也看看小弟新學的玩意如何。”
好似根本就不在乎秦一這準備給他破相的鐵拳,手中井中月早就按耐不住,一刀橫空刺向秦一胸口。
他的刀法比之以前簡單狠辣,刀鋒未至,凌厲若針的刀氣已經緊緊罩定秦一全身,如不是親自感應絕難有此直觀的感受。
秦一心中暗凜,果然是武道奇才,這一刀竟然讓他不期然想起了遠在嶺南的宋缺,那個天下使刀第一人。
而他赫然寇仲身上看到了對方的影子,這小子纔是最適合繼承天刀的不二人選。
ps:不好意思,前兩張標題搞錯了,已經改不過來了,不過內容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