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鎖的鋼門被緩緩推開。
兩人剛一步入門內,熟悉的機括聲再次響起,然後就是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銳利破空聲,應是箭矢之類的物體從另一端的黑影中射出。
兩人同時色變,皆因在這種狹小的地方根本就是無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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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一更是鬱悶的想要吐血,進來之前他明明把門環向右轉動的,卻怎還是中招了?
心中恨的咬牙,這魯妙子果然是陰險,連開個門都設計的如此變態,若是一點都不知效其中的佈置,還不知怎麼被他老人家玩死呢!
時間已經不容思索,秦一冷哼一聲,手中飛出一截繩索,灌住真氣。
幾枝朝他射來的勁矢立刻與繩索相撞。
“砰砰!”
連聲爆響,在兩方強勁的壓力下,箭矢與繩索幾乎同時在半空中炸裂。
秦一雄軀一震,向後倒退一步,平復下心頭的燥動,好強勁的力道!
“嗖嗖!”
幾聲尖銳的呼嘯,其餘數枝箭矢從頭頂上方飆射而過。
“篤篤!”
就連堅硬花崗岩都無法阻擋這些特製的精鋼箭矢,被扎進去數寸之身。
兩人看的心有餘悸,一滴冷汗從額頭滾落,若是慢上半分,此時被紮成肉串的就是他們兩個了。
什麼挖掘寶藏,也不過成一句笑話了。
侯希白這才終於意識到此行的危險。
心頭生出一種劫後餘生的感慨,幸好有秦一隨行,若是自己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恐怕這條小命早就丟在沿途各種危險叢生的陷阱上了。
“孃的,差點就陰溝裡帆船,丟人了!”
秦一揉捏着手臂。方纔畢竟是倉促應對,雖然憑藉着自己無與倫比地反應提前消除了災難,但整條手臂竟已被箭矢上傳來的力道震的酥麻。
“該死的,我敢保證這些箭矢定是用特製的機器射出來的,不然不會有這麼強橫變態的勁道。”
侯希白苦笑道:“我覺得現在正把自己的小命放到了萬丈山崖邊,只要稍微來陣風就能把我吹下去,摔得粉身碎骨,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妙。
大哥你定要打醒十二萬分精神,不然我們就死定了。”
秦一沒好氣地說道:“像楊公寶庫這樣的絕世所在。定是處處陷阱,步步殺機,若不然豈不是很不起它的名頭。
機關土木本就是死亡遊戲的測試場,若不是我對此還算熟悉,保證你在方纔那段蛹道內就喪命了,還不知足!”
侯希白此時已經是驚弓之鳥,如果說方纔進來之前還帶着一絲遊戲玩樂之心,那麼現在已經是步步驚心,招招謹慎了。不敢有絲毫馬虎。
誰都不願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寄託於那些隨處可見的死亡陷阱。
秦一重新掏出一枚夜明珠聚在頭頂當作照明之用,不敢停留,繼續向前走去。
誰知道這該死的箭矢再發神經的射出幾十枝,這裡狹窄的地形天然限制了他地行動,對他而言乃是最不利的情況。
匆匆趕到長廊盡頭,正對的一面牆壁上開滿了無數個仿若蜂巢的小孔,方纔那十幾枝足以讓任何高手搓不及防下致命的殺人兇器正是從這些孔洞中射出來的。
侯希白再次明瞭了方纔的兇險究竟到了何等程度,倒吸一口涼氣,只覺的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竄入心臟。
顫聲說道:“我的娘,幸好不是所有的箭都射出來。不然就算你我本事通天這回都死定了。”
秦一也好長時間沒有在如此近距離地體會與死亡飆舞的刺激,擦去了額頭的冷汗,面色冷肅,點頭說道:“算我們運氣,這地穴建造至今也有三十多年了,應該是機關年久失修所致。不然你我就算有九條命也死定了。”
連番意外,秦一也不敢託大,兩人都是第一次進入這裡,誰也不清楚究竟還有多少隱在暗處的陷阱。
就連呼吸都刻意壓低了聲音,輕手輕腳的沿着廊道向左側那條唯一的通路行去。
秦一心中已然打定主意,除非找到真正地機關總樞紐,否則絕對不亂碰任何東西,把自己的小命交給這種莫不可測的運氣實在是太糟糕了。
手中高舉夜明珠一路前行,幾經轉折終於抵達了一間寬闊的
十多口大箱子佔了這裡半數的面積,牆邊則是一排排兵器架。自然都擺滿了各種樣式不同的武器。
侯希白愕然說道:“莫非……這就是楊公寶庫?”
語氣中罕見的沒有那種興奮,反而帶着一絲失望。
因爲眼前的寶藏與他心中期盼的差距委實讓人難以接受。
名傳天下數十載動盪江湖的楊公寶庫怎都不該如此寒酸吧!
難道這一切都是個騙人地笑話?
秦一走到兵器架旁,拿起一柄長刀,復又走到其中一個密封的箱蓋旁,揮手削過,堅固的木箱立時傳來一陣刺耳的摩擦。
打開破損的箱蓋,一件件極爲名貴的珍奇古玩赫然映入眼簾,秦一隨手從中撿起一座白玉石獅笑道:“每一件東西都是價值連城,說是寶庫倒也名副其實。
希白怎不趁機挑選幾件上佳的玩意。出去之後也好討娘們歡心。”
侯希白嘆道:“雖說這些東西確是價值不菲,只是小弟總覺得好像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大名鼎鼎的楊公寶庫似乎太小家子氣了。”
秦一嘿嘿怪笑道:“若是尋常人看到這些寶貝,早就興奮地發狂了,你竟然還貪心不足,這些寶貝隨便一個拿出去都夠你花消數年的。”
侯希白說道:“照秦兄這麼說,這些寶物確實價值連城,不過,以你我二人之力似乎也拿不走十之一二,想來最後還不是便宜了李閥。”
“反正本就不是自己地東西送給他們亦何妨,要想釣大魚自然要捨得下重餌,而且,我秦一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想要得到這份好處,自然需要付出代價,我已經準備了一份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大禮。”
侯希白一臉疑惑的望着秦一抱怨道:“小弟突然十分好奇,我現在是雲裡霧裡,真的是一點都看不穿你的計劃,能否給透漏一些細節,到時我也好配合你的行動。”
秦一笑罵道:“好小子,竟然套我的話,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我這計劃很簡單,就是八個字‘混水摸魚、利益均沾’。”
侯希白皺着眉頭說道:“混水摸魚我倒是明白,也符合你老兄的性格,不過這利益均沾就猜不透了。”
秦一臉上露出一絲陰笑:“和氏玉璧、楊公寶庫二者得一可得天下,從它建成那一刻起就被天下人搖首期盼,承載了無數人的渴望。
所謂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如今因爲我刻意放出的消息,早就有無數的江湖好漢雲集長安,若是這寶庫的地址突然天下皆知……你說事情會否變得更加有趣?”
侯希白聞言身體一震,大張着嘴巴,不可思議的望着秦一,終於明瞭了他的計劃。
心中不可遏制的生出一股寒氣,好陰險歹毒的計策。
毫無疑問寶庫的消息若是散出去必定像是在火盆中澆了油,整個長安城的人都會發瘋的。
他們必會瘋涌而至,到時候定然會與李閥發生爭鬥,再然後,若是有人推波助瀾……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這絕對是個一石無數鳥的絕戶計。
侯希白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道:“用一個寶庫換得一場騷亂,秦兄果然是大師級得陰謀家,只是我仍覺得這座寶庫太過寒酸。
以李閥的能力,只要半個時辰就成運走所有的古玩珍寶,到時他們自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秦一笑道:“這就需要細微操作了,只要誘餌夠大,以這頭餓狼的貪婪自然不捨的把到嘴的食物吐出來。
都給你說過莫要小看魯妙子,這老頭着實可恨,平生最喜歡玩的就是心戰之術,真正的寶藏定然還在地下某個密室中隱藏着呢!”
侯希白聞言一驚,旋即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這纔對嗎,以自己來時的連番詭異經歷,結果怎都不該如此平淡的。
果然是暗藏乾坤,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絲對素未謀面的天下第一機關大師的無限敬仰,在機關巧器方面的成就,魯妙子與三大宗師當是在一個境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