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成雖是獨尊堡的外系子弟,但比之一般的守衛地位卻是高了許多,如今竟然被派來幹這種工作,不但受罪,簡直就是有辱身份。
所以他現在很不滿意,不過總算是知道自己的責任,攝於堡主的權威,儘管肚子裡抱怨不斷,卻仍舊站在原地警戒着堡外的動靜。
“堡主真是越來越膽小了,想我獨尊堡在巴蜀的地位,有誰活得不耐煩了敢來觸怒虎威,不管是誰,直接滅掉就是了,難道以我們獨尊堡的權勢還能怕了對方不成?”
望着遠處天邊黑沉沉的夜色,冷風襲來,解成儘量把自己的身體靠在牆角處。
周圍的空氣似乎有些微妙的波動,訝異的扭頭望去,一道黑色的寒光劃空而至。
“敵襲?”
腦中瞬間閃過這個詞彙,下意識的就要張口示警。
可惜,侯重絕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淬毒的匕首已經刺入了他的喉內,另一手順勢死死捂住他的嘴巴。
見血封喉的劇毒頃刻間就擠入血管,把體內的血液凝固,眼眸內的驚恐無限放大,四肢的力氣已經被抽離出體內,意識恍惚間仍在轉動着最後的念想。
“怎麼可能?”
“沒有不可能,你們獨尊堡享受的安靜實在太久了,連這點警覺性都沒有,也該是被滅掉了。”
侯重森冷的眼眸中波瀾不驚,直到確認這個獵物徹底死亡後,才把他癱倒的身軀緩緩放到角落裡,心中冷冷的說道。
原本以爲這次的行動會十分艱難,卻不料這些豪族子弟多年來的安逸早就養成了自大的性格,哪怕解暉提醒也沒有產生足夠地警惕。如此疏漏的防備也怨不得自取滅亡了!
一刻鐘後,二十多個分散在各處的暗哨全都被清理掉,沒有驚起半點聲動,也足以看出這些狼巢殺手在經過了秦一各種現代方式的訓練後,單隻在暗殺、突襲一項上的成就已經能夠讓任何敵人驚悸。
秦一四人飄然而上,侯重低聲說道:“幸不辱命,目標全部拔除!”
“很好,繼續成扇狀向裡推進,斬草必除根。凡是有喘氣的都送他們下去團聚,尚明,你的修羅部隊作爲第二梯隊,在後邊策應。
首要記得保持安靜,若是被人發現,就發動全面突擊,咱們幾個去會會解暉,對武林判官的大名我可是慕名已久了。”
易常心冷哼道:“解暉的性命歸我了,我要親自斬下他地狗頭!”
秦一無謂的聳了聳肩。並沒有再作出什麼表示。
百多人的暗殺隊伍在黑暗的掩護下,悄然進入獨尊堡,暴虐的殺戮即將展開。
兵對兵,將對將。
獨尊堡內解氏子弟約有百多人,再算上護堡兵丁當有兩千人左右,以一敵十的比例說出去確實瘋狂。
秦一身若幽靈走在前方,迎面正是獨尊堡正中的主建築羣,這裡乃是堡主辦公會客之所,解氏重要親眷大都應在後方的側園居住。
望着面前這對丈許的威武石獅,秦一灑然笑道:“這解暉倒是野心不小。娘地,就是東都皇城也沒有這麼囂張的佈設,看來計算我秦樓只是其中的一個環節。”
易常心說道:“解老賊野心勃勃,早就想獨佔巴蜀,可憐天下愚蠢人太多,都被他的僞善面相所騙。”
尚明眸中紅芒愈盛。舔着嘴脣,陰兮兮的說道:“恁多廢話,直接把他屠堡滅族就是。”
也許是到了堡內,這裡的哨崗反而不若先前那麼嚴密,幾人無驚無險的繞過主堂,一座座精緻的小樓出現在諸人面前。
這時遠處終於傳來了一聲淒厲的長嘯示警,幾人對手一眼,看來獨尊堡高手果真不少,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不過,只要能夠斬殺解暉。這獨尊堡也是名存實亡,另一個讓秦一放心行事的理由是四大聖僧並沒有入住獨尊堡,等到他們發現不妙趕來支援地時候,也已經晚了。
秦一正要出言發令,心中閃過一道警兆,左側主樓內人影閃過,面前已經多了一人。
幾人相續產生感應,數雙陰森冷的眼眸緊跟着掃射了過去,銳若刀割。
雖然此時漆黑無光。但這些人都是功力高深之輩,眼神何等銳利。一看就能看出雙方面相。
來人身形頗爲高大,更是帶着一股捭闔天下的霸道神態,此刻表情顯得極爲冷漠肅殺,
冷冷的打量了幾人一眼。
最後停在秦一身上,眉頭微皺,沉聲說道:“秦一?”
“哈,正是鄙人,若我沒有猜錯閣下就是解暉吧,來成都這
終於有緣見到解堡主的真容,真是讓人感到榮幸呀!
“虛僞!”
易常心很是不屑的望了秦一一眼,他最不爽地就是這傢伙明明就要殺人放火還偏偏裝出意外的可恨姿態,沒點高手形象。
若現在還猜不透秦一此行的目的,那解暉就可以一頭碰死了,雙目閃過森寒的殺機,雙手關節啪啪作響。
厲聲說道:“好你個秦一,我不去找你的麻煩,你竟然主動殺上門來,倒是小看你了,不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今天你就別想聲離我獨尊堡。”
不愧是能夠跟‘天刀’宋缺相提並論的武林大豪,解暉雖驚不亂,立刻顯露出強橫霸道的氣勢,似乎根本就沒把這幾人放在眼力。
秦一陰聲笑道:“解堡主說的也真是我心中所想,快下雨哩,能夠在這種時刻斬下閣下的頭顱,未嘗不是一件妙事。
哈,你地手下快被殺光哩,不過在睡夢中死去也算是一種幸福了!”
解暉雙目寒光閃爍,暴怒凌厲的殺氣直衝秦一轟去,卻被他輕易消散於無形中,一臉不屑的說道:“你已經老了,現在的你根本就沒有資格再跟我動手,我這兄弟正好有些恩怨跟你了結,你的命歸他了。
本大爺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雖然殺害婦儒不是英雄所爲,但野火不燒盡,春風吹又生,我這人最怕麻煩,更不想以後整天被人騷擾。
侯重,送解夫人還有文龍公子上路,對了,不得傷害玉華小姐半根頭髮!”
“是,屬下遵命。”
一身黑衣夜行服的侯重恍若隱在秦一背後的鬼影,應聲得令向一旁掠去。
解暉臉色驟變,顯然沒有想到秦一竟會使出這種方式來擾亂他的心境,再也無法忍耐,怒吼道:“秦一小兒,莫要欺人太甚。”
身若電閃,大掌揮動,就欲向秦一身上斬去。
秦一冷哼一聲,卻不與之對戰,抽身飛退,躲過激射而至地狂暴掌風,嘻笑道:“都說了你不是我的目標了。”
“砰!”
一雙白皙地手掌突然從旁探出,向着解暉背後印去,不論是出招時間還是角度都極爲陰損歹毒。
解暉頓聲感應,立時判明情況,舍下秦一,收掌回身,與來敵的掌力狠狠交擊在一起。
一聲悶響,解暉身形微晃,滿臉驚異的望着對方,心中無限驚異,這秦一手下竟有如此高手?
易常心翻身倒退,連踏數步方纔站穩,除卻臉色有些蒼白,似乎並沒有受傷。
解暉功力深厚,雖然秦一的一個手下讓他驚訝,卻也沒有放在心上,正欲搶攻,突然感到手掌一陣酥麻。
翻掌一看,掌心竟然涌出一絲黑線,心中大驚,立知自己竟然中了對方的暗算,趕忙運功逼毒。
“桀桀,老東西,我這‘陰陽大五行掌’滋味如何?”
解暉掌心中冒出絲絲白氣,再次望向易常心的目光中已經帶了一絲慎重,聞聽他的話語似乎想起什麼,沉聲說道:“陰陽大五行掌?好熟悉的名字,嗯……你與那醫神谷的人有何關係?”
易常心陰兮兮的說道:“原來你還記得這麼名字,今天我就要爲谷中被你殺害的一百三十六條無辜的性命索魂,老賊受死!”
“原來是你是易家的餘孽,那老夫今天就送你去見你族中先祖。”
解暉臉色轉寒,擡掌隔空向易常心轟去,一團黑色腥臭的氣體破體而出,正是被他逼出體內的劇毒。
這對生死宿敵再度戰在一塊。
一方功力深厚,縱橫江湖數十年,另一人則身懷家傳絕學配上無雙毒術,與之對戰也能不落下風。
遠處侯重也並不順利,一個年約四旬的大漢即時攔住了他的去路,這人乃是獨尊堡管家方益民,身爲獨尊堡二號高手,功力自是不俗,侯重也逐漸陷入了苦戰。
秦一再度望了眼這兩處戰場上的四人,解暉此時被易常心拖住,暫時分身乏術,而他並不想出手幫忙,這兩人間的仇恨必須他們自己解決。
若是易常心身死,自己再幫他復仇,照樣能夠擊殺解暉,不過,他更相信最後勝利的人會是易常心,對於易家的‘陰陽大五行術’的玄妙可怕秦一早就領略,解暉到時會有個驚喜的!
而另一邊雖然侯重落在下風,秦一最不擔心的也是他。
原因很簡單,因爲——他是個殺手!走吧,這個戰場已經不需要我們參與了,還有更重要咱們呢,看來我還真是小看慈航靜齋喜歡‘助人爲樂’的執着精神了,該是去跟老朋友好好玩玩了,上次害的少爺我差點就把自己玩死了。”
看到尚明有些躍躍欲試,秦一揮揮手,笑罵道,臉上根本看不出絲毫緊張,好似來這裡的目的只是爲了遊玩。
幾人重新返回到先前經過的獨尊堡主堂,秦一拍了拍手掌,說道:“說起來還真是奇怪,,爲什麼每次師仙子出現的地方總會有殺戮呢,難不成仙子對應的星座是喪門星?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哈哈,上次棧道一別,秦小子你果然無恙而歸,老禿我也放心了!”
道信大師大笑着從堡門處走了過來,同行的除了枯瘦黝黑的三論宗嘉祥大師和早已熟識的靜齋傳人師妃暄,還有兩個素不相識的老僧,不用想也知道這二人就是另外兩位聖僧。
“阿彌佗佛,秦施主殺性太大,今晚又到解施主的獨尊堡製造殺孽,老衲等人實在不忍看着施主墜入無邊魔道,特來爲施主化解魔性,還望能夠化干戈爲玉帛。”
手拿一柄黃金禪杖的老僧宏聲說道。
秦一眉頭微蹙,瞥了對方一眼,說道:“若我沒有猜錯,這位想必就是華言宗的帝心尊者了,你口口聲聲說要化解我的魔性,那我問大師一句,我殺的人可有那南下侵略的突厥人造的殺孽深厚,若說魔性,老和尚你最先應該超度了那些蠻族,這樣纔是功德無量!”
師妃暄插口說道:“異族之患遲早會被有道明君解決。但秦兄無故闖入旁人家中,大肆殺戮,我等怎都不能視若無睹。”
秦一聞言頓時哈哈笑道:“哈,好一個有道明君,敢問你說的有道明君是否指的李世民呢?別怪我說這多廢話,具體原因你我雙方都清楚。
若不是你慈航靜齋野心勃勃爲了李世民地帝位大業到處遊說,我和解暉又怎會有這衝突,說到底這場殺戮之由就是你師妃暄挑起來的。
現在竟然倒打一鈀,想把責任都推到我這一邊。倒是打的好算計,我秦一可不是捱打不還手的軟貨,誰想對我不利,老子自然要先下手爲強。
巴蜀平靜多年,百姓無有戰亂,但正是因爲你慈航靜齋的不滅野心,才試圖把這裡捲入無邊戰火紛亂中,難道這就是你們弘揚佛法的不二法門!”
四大聖僧面面相覷,雖然知道秦一這麼說完全是爲自己的殺戮情由開脫。但若是自己想想,也確實有些道理,本來秦一與解暉沒有絲毫瓜葛,但加入了師妃暄這個催化劑後,纔有了後來的一連串矛盾。
幾位都是大德高僧,慧心睿智,心中雖有念想,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但卻罕見的閉目頌佛,不再言語!
師妃暄暗叫不妙。這秦一簡直就是個最可怕地煽動家,他的話語中明明充滿了邪惡,但每次卻能夠通過最簡單的暗示讓人們按照他預定的思路思考問題,就像現在。
四大聖僧似乎已經忽視了他此行的目的根本就是要屠人全族,反而被他繞了進去。
“錚!”
色空劍出鞘,師妃暄凝神說道:“既然秦兄不聽諸位大師勸告。一力施展暴力,毀人宗族,爲了避免這樣的慘劇發生,妃暄也只能得罪了。”
秦一定定的望着師妃暄突然微笑道:“雲身不知處,身在此山中。聽聞仙子的師門應該是在山中吧,信不信我叫人一把火把整座山頭都給燒了。”
師妃暄神色劇變,積聚地氣勢立時大泄。
“哈哈……”
狂笑數聲,秦一灑然笑道:“我開玩笑的,仙子不用當真了,在下與解暉乃是私人恩怨。不過,既然你等不問情由‘執意’插手,那我也沒有辦法,只有比個高低了。”
這邊跟在秦一身邊的尚有高深莫測的老魏和嗜血好戰的尚明,以三對五,此戰絕對是最艱難的一次考驗了。
不過,爲了把這幾個不速之客牽制在這裡,好防止他們去搗亂,秦一不得不作出種種姿態。好儘量的拖延時間。
尚明早就忍耐不住,解暉被易常心那小子搶走已經讓他很不爽。血劍一抖,率先向師妃暄刺去。
尚明雖然狂傲,但也不是白癡,四大聖僧任一人都不是他能對抗的,根本就沒有勝利的可能,尤其是這幾個老頭身上的佛門正氣讓他感到很不舒服,索性挑上師妃暄,能夠看着天下最美麗地花朵凋謝不也是一種享受嗎?
“看來還要跟幾位大和尚比劃一下了,真是苦惱呀,打的頭破血流,還沒得半點好處!”
秦一揉着腦袋,一臉鬱悶的表情,想必不論是誰跟四大聖僧對戰都會有這種感覺吧。
扭頭望了眼身後的老魏,嘻笑道:“見者有份,挑一個吧,不會等着看我被人打死吧。”
以秦一目前的功力竟然還看不透老魏的深淺,可知這老頭地實力絕對不俗。
‘邪王’石之軒當年以一對四仍舊不支逃遁,自己目前也沒有這麼逆天的實力,若是一對三憑藉着自己掌握的某些微弱優勢,卻也足以行險一搏!
深深的看了秦一一眼,滿是皺紋的老臉上看不出絲毫
就在秦一以爲這老傢伙又要選擇沉默時,竟然身形一閃,一隻鐵拳毫無聲息的砸向了對面嘉祥大師的面門。
秦一看得目瞪口呆,心中不禁感嘆:“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這老傢伙實在是太陰險了,不發一言就出手偷襲。”
嘉祥大師枯瘦的面龐露出一絲凝重,只有他才能體會到這黑袍老者拳勁的可怕,面前地空氣好似都被他這一拳吞噬,強勁的氣流凝聚成束,威力可想而至。
連他一時間也不敢硬接。扭身躲閃開去。
“好了,三位大師,現在該輪到咱們了,小子是末學後進,還望幾位大師待會能夠手下留情。”
剩餘三人分別是禪宗四祖道信大師、天台宗智慧大師和華言宗的帝心尊者,除卻老熟人道信另外兩人與秦一併沒有接觸過,並不熟悉他地爲人。
只有道信深知這小子不但功力超凡,心志膽魄乃至手段更是狠辣果決,根本就不敢對他有半分的輕視。
對秦一這個能夠跟他們相較的新一代高手任何一點大意都會引起他暴風驟雨似的攻擊。稍有不慎甚至會讓自己付出生命的代價。
秦一嘴上雖然說的輕鬆,但卻一直小心謹慎地觀察着三人的反應,雖然老魏挑上了四人中實力最強地嘉祥大師,但剩下地三人也不會是好啃的骨頭,說不得就會崩了自己的牙齒!
秦一卷起衣角就欲強攻,突然望向三人背後,面色狂變,厲聲叫道:“寧道奇?”
三人看到秦一的表情後聞言一愕,難道寧道兄也來了?
下意識的扭頭向後望去。但面前除卻一片漆黑與身後堡內傳來的陣陣殺戮慘叫,再也沒有半個人影。
“糟糕!”
“上當了!”
“好狡猾的小子!”
三位聖僧久不出江湖,就算曾經圍捕‘邪王’石之軒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如此無賴的手段也就秦一這沒品的傢伙纔不在乎自己地顏面。
道信與智慧兩位聖僧回過頭來的時候秦一的攻擊已經落在了帝心尊者的身上。
好在三人佛功都已到了大圓滿境界,驚而不亂,面對秦一破襲而至的利爪,帝心尊者急忙舉起手中的禪杖格擋。
秦一眼中紅綠之芒交替閃過,似乎早就料到對手會有這等反應,也不變招,左手變爪爲拳。狠狠的轟擊在迎擊而來的禪杖上。
帝心尊者失掉先機,首先落入下風,只覺杖上傳來一股排山倒海的強橫霸道勁氣,順勢破入他體內。
天妖勁之性質所屬本就偏向陰邪妖異詭霸之流,對旁人而言完全就是毒藥,若是不小心進入體內。更是會破壞消蝕體內筋脈臟腑。
帝心尊者修習佛門正宗功法對這妖邪之氣最爲敏感,視之爲生死仇敵,不及細想,就要催運體內佛功把這入體的異氣逐出體內。
就像是光明之於黑暗,容不得一絲雜誌。
殊不住他所有地舉動都在秦一算計之中,正是要分散他的注意力,而這時右爪向帝心尊者持杖的左手爪去。
帝心尊者是三人中唯一持有重武器的,更重要的是自身功法威力大部分都來自於此,絕技‘大圓滿杖法’更是無孔不入、無堅不摧,與之配合絕對是三人中戰鬥力最恐怖的敵人。
所以。秦一絞盡腦汁,甚至使出陰招也要把他手中地禪杖打落下來,只要沒有了這禪杖,帝心尊者就像是沒牙的老虎,一身超強戰力立減一半。
“不好,帝心小心!”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道信看出秦一狡猾心思,急忙出言提醒。
但一切發生的極爲迅速。帝心尊者雖是功力超凡,但畢竟數十年沒有與人爭鬥過。臨場反應力上比之秦一稍慢上一拍。
儘管這個時間差只有不到一秒中,但已經足夠秦一完成目標。
以他的速度右爪疾若電閃,飛快的抓在帝心尊者的手腕脈門上,勁氣傾吐,帝心尊者腕骨吃痛,手指下意識的鬆開一道縫隙。
秦一眼中射過一道喜色,哪敢猶豫,左手抓在禪杖另一頭,‘嗖’的一下憑藉着自己的力量從對方手中把這柄禪杖搶了過來。
哈哈狂笑一聲說道:“尊者的大禮,在下收下了。”
雙腳猛踏地面飄然飛退,同時運杖如棍,一式橫掃千軍把過來支援地智慧大師迫退,安然返回方纔自己站立的地方。
若不是此時拿在他手中的禪杖,直以爲方纔不過是一場夢幻。
帝心尊者愕然望向自己的雙手,雖然早從嘉祥兩人口中知道秦一功力驚天,但首次交鋒,仍然小覷了他,雖然不乏用了些小手段。但亦能看出秦一的的急智。
“阿彌陀佛,施主行事不尋常理,雖然有違光明,但戰場之上本就是各施機巧,老衲受教了。”
雖然被奪走手中禪杖,帝心尊者面上並沒有絲毫惱怒,微微一笑,合十說道。
雖是不爽這些老禿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但對於他們的人品秦一卻也真心贊服。灑然笑道:“行勢比人強,也只好出此下策了,當然還是幾位大師心中始終沒
殺念,不然我也不會佔了尊者地便宜。
不過,你我立場不同,所看待事物的觀念自是截然不同,就像我不懂你們整日唸佛誦經有什麼好處,而你們則不理解我地行事作風一般,主要原因就是你我走的人生道路根本就是截然相反地。所以纔有了這場無謂之爭。
但既然大和尚你們苦苦相逼,非要強行扭曲我的人生道路,秦一就必須作出迴應,這根禪杖自是不能再還給尊者了。”
話音落罷,秦一手持禪杖驟然轉身,面向遠處空曠幽寂的黑夜,作出一副投擲標槍的姿式,在三大聖僧錯愕的目光下,把個手中禪杖狠狠地甩向了半空。
以他如今的力再加上臂內注滿真氣,這一甩頓是疾若流星。轉眼就沒了蹤跡,就算帝心尊者想要尋找,也是大海撈針了!
道信大師突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每次都能帶給老禿我無限驚喜,真有你的,竟然把帝心用了五十年的禪杖都給隨便弄丟了。算你厲害。”
這道信大師真性真情,恍若頑童,似是學起了秦一,肥胖的身軀一扭,已然來到秦一身側,蒲扇大的手掌向他擊來。
一開始就使出了自己的絕學‘達摩手’!
秦一早就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絲毫鬆懈,臉現詭笑,竟然放棄了任何守護,一指推出。直刺道信眉心。
道心大師叫道:“一指頭禪?這你都能偷學?”
正是盜用的嘉祥大師的拿手絕技,不過缺少了佛門正宗心法秦一這招雖然徒有其形,但配合上他本身彭湃強悍地妖力運使出來卻別有一番詭魅威力,讓道信大師也不得不驚歎他的武學天賦。
以一對三,若是硬攻秦一絕對討不了好,但他卻充分運用自己的智慧,從一開始就不按牌理出牌,徹底打亂了三人的腳步。
憑藉着層出不窮的手段硬是佔據了一線上風。
不過,這種情況畢竟不能持久。三人終是武學大宗,此刻已經意識到秦一的麻煩。智慧大師與帝心尊者兩人對視一眼,終於決定加入進來,聯手進攻。
這樣一來,秦一立刻陷入危險之中,被三大聖僧逐漸壓制,稍不留神就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畢竟,他們每人都有兩甲子以上的純厚修爲,作爲能夠跟三大宗師匹敵的佛門仙佛級數的頂尖高手,秦一此時以一敵三傳出去已經足以震驚整個江湖了。
“吼!”
秦一長嘯一聲,避開智慧大師的佛珠,硬拼道信大師地掌勁,撮掌若刀,借勢向帝心尊者斬去。
銳利的罡風切割開周圍的氣旋,在秦一飄忽不定的身法下,實讓人難以把握準確方向,帝心尊者失去禪杖,相對來說乃是最好的突破口,秦一索性把他列爲主攻目標,死打這一點。
兩位兩聖僧哪能看不出秦一的打算,但卻被他仗着詭異莫測地身法總能在飄忽間躲閃開去。
當然,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WWW(,文.學網)這種攻擊方式絕對無法長久,必須速戰速決。
瞅準機會,秦一眼底綠芒更加凝實,一絲血氣瀰漫全身,暴吼一聲,雙掌猛然插入地下堅硬的石板內。
渾身勁氣纏繞,竟把道信大師和智慧大師的攻勢阻擋在身外,三人對視一眼,不敢大意,急忙小心戒備。
四人身周十米內的地下猛地傳來一陣爆響,腳下的石板恍若被一股強大的勁力轟擊,紛紛炸裂。
三大聖僧早有準備,腳尖一點,竄上半空。
“就等你們這一刻了。”
秦一心頭暗喜,蓄勢待發的天妖勁已經灌入底下,開始吸納地底陰魂戾魄已爲所用。
天妖屠神第三式——妖魂沖霄!
萬千異芒捲過着地下的碎石疾若彈矢向空中無處受力的三人襲去。
每塊碎石包裹的妖氣纔是最危險地存在,三位聖僧終於色變。知道再次落入了秦一地算計之中。
究其原因,正是因爲他們潛心修佛多年,早就難以生起爭鬥之心,縱是圍攻也多半是以守代攻,若非種種原因,哪怕秦一真的已經超越三大宗師,面對今晚這種情況,也只能狼狽逃竄。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探討這些原因的時間。
飛射到半空中的三大聖僧已無處借力。周圍到處都是受攻擊的範圍,已是被迫入死角,無奈之下只得紛紛扯下自己的僧袍,全身佛力灌住其上,作爲盾牌阻擋石中妖魂的侵襲。
“砰砰!”之聲不覺於耳。
恍若雨打芭蕉,如此密集的攻勢委實罕見,若非秦一功法特殊,也難以形成這種壯觀地情景。
不過,一瞬間抽取大量地妖力。他地臉色也有些蒼白,只是雙眸更加深邃銳利,身若魔豹,靜靜的站立在滿目瘡痍的地下,緊盯着頭頂上方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發出最致命的攻擊!
道信大師三人雖然佛功深厚,但乍然面對這種詭異的攻擊一時間也有些措手不及,手中僧袍的反震力越來越大。
尤其是其中每一下都夾雜着一絲怪異陰邪的勁氣,如同附骨之拼命地想要突破他們的防守,侵入到體內。
對於苦修佛法的三人來說。這種異氣無異於毒藥
時偏偏應對乏力,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力來阻止他們侵襲,雖然整個時間不過短短數息,但已經足以給他們造成很大的麻煩。
沖霄而上的碎石終於散盡,可憐三人的僧袍也被砸出了無數的破洞。恍若丐裝。
道信大師心中苦笑,好像自從自己跟秦一接觸就始終沒有討過好處,每次都要搞得衣不蔽體,委實狼狽,哪還有半點佛門聖僧的模樣。
心中警兆突閃,感應到異常地時候已經勁風襲體,頸後汗毛直豎,心下叫糟,這下又中了秦一的圈套。
倉促間,已經來不及變招。只能運起佛門護體玄功,聚於背後。
秦一出手的角度與時間堪稱妙到巔峰,正是在石散沉消的一瞬間竄離地面,飛射到道信大師背後,一拳轟出,直到距離他背後咫尺之遙蓄於拳內的毀滅性勁氣才轟然爆發,直破入對方體內。
兩人身體同時巨顫。
佛門有護法金剛,金剛護體神功自是江湖頂尖武學,但倉促間道信大師根本就無法發揮出全部功力。硬挨一記無籌鐵拳,就像是顆隕落的流星。向下轟然砸去,半空中已經吐出大口鮮血。
而秦一也不好受,佛門宗師地反震力道豈能小覷,氣血翻涌,手臂一陣發麻,臂膀處傳來一陣刺痛。
秦一不敢大意,暫且退到一邊,安然落到地上,只是一隻臂膀搭無力的拉在身上,竟然脫臼。
秦一雙目如電,與對面一臉沉着的智慧、帝心尊者目光膠着,三人默視無語。
秦一是找不到出手的好機會,不敢輕舉妄動,而兩位聖僧則是在等待身後道信大師的動靜。
道心大師緩緩站起身來,再次吐出一口淤血,面色有些蒼白,只是臉上的微笑依如以往,輕咳一聲笑道:“秦小子這拳夠勁的,老禿我差點就要接不住了,長江後浪推前浪,果然不俗。”
秦一深深的望了這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眼,臉上戾色盡消,沉聲說道:“致使大師受傷實在讓小子感到罪過,不過,戰場之上無父子,幾位聖僧既然非要替人強出頭,干涉我的人生,秦一也只好全力以赴,還望大和尚見諒。”
話音未了,抓起那隻脫臼地臂膀,向上猛地一拖一拉,自行接了上去,臉上自始至終沒有露出半點痛苦表情,只是眼眸中的絕然卻更是讓三人震動。
三位聖僧相顧心驚,或許秦一的武功比之任一人都毫不遜色,但他們始終相信只要真正動手,最後獲勝的絕對不會是秦一。
不過,此刻秦一表現出來的執着堅定纔是他最可怕的武器,面對這種對手,三個修持多年的佛門聖僧自認永遠無法把他擊敗。
帝心尊者合十嘆道:“施主這般天縱之才,委實讓老衲幾人爲難,但受人所託,忠人之事,只能說聲得罪了。”
秦一輕哼一聲:“好一個受人所託,看來那人的面子還真不小,但在下想問一句,若是我也受人所託,硬要拆毀幾位大師的寺廟,迫你們還俗,你們可能答應?”
三人面面相覷,顯是不曾想到秦一此刻竟然以己之矛,攻己之盾,這讓他們怎麼回答得了。
智慧大師低喧一聲佛號,說道:“我佛慈悲,施主果真是智慧善辨之人,這事卻是老衲幾人無禮,施主請出招吧!”
秦一暗歎一聲,這些老和尚果然都是心智堅毅之輩,自己幾番挑撥都不見效,心中苦笑,這三個老和尚方纔連番受他算計,真正實力發揮不到六成,不然他也不可能佔據上風且重創四祖道信。
媽地,大不了老子拼着重傷也要擊殺你們幾個禿驢,省地再來煩人。
心中一狠,正要拼命,場邊突然傳來一聲暴喝:“住手,解暉在此,不想他死的都給我退後。”
是易常心地聲音,但聽在秦一耳中卻有若天籟,好小子,就知道你不會讓老子失望,這下主動權就全都在老子手裡了。
四大聖僧,就等着喝我秦一的洗腳水吧。
秦一咧嘴一笑,臉上露出一個最燦爛的笑容說道:“看來這場架終於不用打了,而且結果似乎是我又贏了!”
三人對視一眼,無不看出對方眼中的無奈,行事在人,謀事在天,看來真是老天都幫着他。
秦一施施然繞過三人,走到易常心面前,只見他手中提着一人,正是解暉,只是已然昏迷。
而他自己就顯得悽慘了許多,臉色慘白,顯是受了不輕的內傷,衣衫凌亂,一條衣袖已經不見蹤影,**出半條臂膀,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小子被人給蹂躪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秦一笑道:“乾的不錯,就知道你能夠成功,不過,若你小子再晚來片刻,哥哥我就要被人虐死了。”
易常心輕咳一聲,吐出一口血痰,冷笑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萬年,你若是真死了,也算是百姓之福了。”
秦一說道:“先小心你自己吧,應付一個養尊處優的老頭子就把自己搞成這樣,真是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