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挖好了嗎?”
秦一坐在城樓望着已經得到窟哥滅亡消息,已經開始重返故里的百姓,臉上看不出絲毫異樣的表情,聽到身後足音淡然問道。
“都……都弄好了!”
陳家風一臉敬畏,言行舉止都比之昨天更顯拘束。
耳聞不如目睹,親眼見到了秦一大發兇威以及以往不可一世的窟哥被折磨後的悽慘形狀,才終於體會了在他平淡的外貌下隱藏着一個怎樣狂暴的靈魂。
尤其是聽他最後竟然下達了那種駭人聽聞的命令,即便陳家風和他那班兄弟一直號稱砍人如切菜的狠性也不由的再次感到後心發涼。
他竟然想要坑殺這些俘虜,雖說對方是一羣十惡不赦的異族賊寇,但這樣極端的做法似乎怎都有些太殘忍了吧?
秦一眉頭微皺,擡頭瞟了陳家風一眼,淡淡說道:“你,害怕了?”
陳家風雙腿一抖,不敢對視秦一的目光,低頭懦懦說道:“沒……沒有,小的只是太興奮了,對了,大人,如今樑都的百姓已經得到消息開始回城了,但宇文化及不日就要率兵過來,屬下已經讓人號召幫中兄弟趕過來幫忙禦敵了。”
秦一站起身來,拍着陳家風的肩膀,嘿然笑道:“宇文化及可不同於窟哥,他們少則也有數萬大軍,你以爲再來次昨晚的空城計還能對他奏效嗎?
不過,你們彭樑會乃是這裡的地頭蛇,打探情報的作用更大,這個任務暫時就交給你了,嗯,對了。昨晚你的表現很精彩,是個人才,不要讓我失望!”
陳家風聞言一愕,腦筋轉了半天才明白這是秦一在誇獎他,立時老臉憋的通紅,雙目崇敬的望着秦一高大修長地背影緩緩下的城樓,突然大聲吼道:“秦爺但有吩咐,縱是刀山火海,屬下萬死不辭!”
秦一頭也不回的招招手道:“別廢話了。快點過來帶路,現在大爺要去看看我們那些‘可愛’的朋友,該送他們上路了。”
儘管站在這個邪氣沖天的男人身邊仍舊本能的感到害怕,但對陳家風來說,這種敬畏卻更讓他打定主意死心塌地的跟着秦一混了。
亂世之中,當行非常手段,只憑秦一對異族的狠辣果決就知道他是個絕對值得追隨的首領。
非常之人,自有非常魅力。
即便是殺戮之主,亦有鐵血追隨者!
從昨晚血戰之後就不知去向地綰綰突如幽靈般鑽了出來。貼在秦一身邊,美目深住的望了他一眼,幽然嘆道:“你真是個奇怪的人,這裡的百姓與你素不相識,即便有性命之憂也與你無關,但你卻不計任何回報的來幫助他們。
而對於那些異族手段卻又如此兇殘,即便是我們聖門中人也罕有能夠找出一個比你更殘暴的。”
秦一笑道:“怎麼說沒有利益,彭樑這樣極俱戰略意義的大城若是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豈不是更加安穩,還有比謀天下回報更豐厚的投資嗎?”
“哼!”
嬌哼一聲。沒好氣的白了秦一一眼,說道:“你這些理由騙騙別人還行,綰綰纔不上當呢,別以爲人家看不出來,世俗界地權利和財富真的會被秦一放在眼中嗎?
若你貪戀權勢,就不會把寇仲頂到臺前。也不會把李世民放走了?”
秦一驀然停下身下,雙目若電緊盯着綰綰,身上氣勢已經把她鎖定,稍有不對就要把她斃於掌下:“你是怎麼發現的?”
貌似絲毫沒有在意秦一的威脅,綰綰笑道:“就是那樣發現的嘍,以秦一的性格乃至功力,若想取李世民性命就不會給他那麼多的機會,任誰都看出你在放水了。”
秦一笑道:“真不愧是能夠跟慈航靜齋對抗的魔門最強弟子,你說的確實沒錯,李世民暫時還不能死。沒了他,這北方戰場上定要失色不少呀。
好了,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告訴你原因就是了,只有他能夠在北方壓制住突厥人意欲南下中原的圖謀,若是李世民身死,那些無恥地傢伙還不立刻向突厥人搖尾乞憐,自己引狼入室,到時候折損的還是我漢人同胞呀。
秦一雖然我行我素。但我亦知道民族大義,若是連自己的民族都淪爲異族人蹄下之奴。失去了羈絆的根源,那我活在世上豈不是愧對頭頂這片藍天,腳下這片沃土。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膽敢犯我中華故土者,皆,殺無赦!”
行至城門數裡外一處行跡罕至的地方如今卻被挖出了一個方圓深厚數十丈的大坑,而刨坑者赫然正是昨晚被俘地契丹賊寇。
徐子陵被秦一硬派來監工,雖然滿心不願,但這裡
須有個功力高超的人坐鎮,陳家風的五十多個兄弟人弓箭站在四周警戒,凡是意欲逃跑者就立刻射殺。
徐子陵走了過來猶疑道:“大哥,直接把他們殺頭就是了,沒有必要這樣吧。”
**,這裡不是現代,老子可用不着遵守狗屁的日內瓦公約!
雖然都是殺人,但這種殘忍冷酷的方法卻更能讓對手畏懼而膽怯,對於潛在的敵人就要不遺餘力想盡方法狠狠打擊。
秦一冷笑道:“子陵又天真了,這些蠻子南下少殺搶掠的時候怎麼沒有說仁慈一點?我現在不過是殺一儆百,從此給我放出話去,凡是敢南下搗亂殺傷百姓的異族賊寇,不要落在我秦一手中,不然老子定殺的他們看見土地就精神崩潰!
給我把他們推下去。”
這些契丹人哪曾見過這等殺人方式,又聽不懂漢語,一開始還以爲是想要‘勞動改造’人人爭取表現,數百個身強體壯的漢子挖下去,這坑自是又大又深。
陳家風嘿然獰笑着一腳踹在了一個茫然無錯地契丹賊寇的屁股上。
“砰!”的一聲掉落下去,傳來一聲慘叫。
有人開頭,事情就好辦了,這些彭樑會的幫衆對這些異族賊寇痛恨莫名,無不臉上閃現出猙獰表情,揮舞着手中的刀劍,把這些驚恐的契丹賊寇逼入到坑內,如下餃子般紛紛掉落。
這時候或許彼此言語不通,但即便是傻子也明白了這是準備幹什麼,數百人臉上露出驚恐莫名的神態試圖逃跑。
可惜,硬接他們的只是劈頭蓋臉的刀劍以及鑽入骨肉地箭矢。
轉眼間就全部跌落進去。
秦一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陳家風道:“把他帶上來。”
“是!”
打了個手勢,兩名小弟拖着一人帶到諸人面前,赫然正是被秦一打殘地賊酋窟哥。
這廝的手腳已經被折斷,只得如死狗般躺在地上,眼眶處露出兩個血洞,高挺的鼻樑骨也被打斷歪歪扭扭倒在一邊,血盆大口牙齒翻飛。
面上盡是血污,看起來比之鬧海夜叉還要可怖猙獰。
秦一走到窟哥跟前,伸出腳跟輕佻的踢在他臉上,嘻笑道:“哈,誰能想到大名鼎鼎的窟哥一夜之間竟成這等狼狽模樣。
現在鬧劇已經結束,該是送你們這般狗種下地獄的時候了,爲了歡送你們,大爺我不辭勞苦特意給你們準備了一個‘隆重’的歡送舞臺。
我們漢族人有句俗語: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多麼感人的豪言壯語,算是便宜你們這些狗種了,一起下去吧,黃泉路上不寂寞呀!
對了,不好意思我忘記了,窟哥大爺你現在看不到了,也說不出話來了,那就直接用你的身體感受地獄的滋味吧。”
秦一低沉邪魅的聲音恍若九幽煉獄的魔靨,讓人聽之連靈魂都會感到顫慄。
腳尖一挑,窟哥數百斤的身軀如騰雲駕霧般飛射入坑內。
滿臉微笑的拍了拍手掌,秦一笑道:“諸位兄弟還愣着幹什麼,難道讓我親自掩埋嗎?”
以霹靂手段坑殺窟哥一夥賊寇後不到兩天時間樑都就由一座死城重新煥發了生命的活力,初來時碼頭上本是孤零零船隻的如今已經暴增了數百倍。
看得秦一心中暗歎,這就是股票指數能夠狂飆成這樣,恐怕那些網民已經高興的發瘋了。
彭樑會在這裡的勢力委實不小,迴歸的幫衆也比以前多了十倍不止,維護世界和平的重任,當然與他們扯不上半點關係了,不過,一座小小的樑都還是綽綽有餘的。
與之相比,反而秦一三人反而一派悠閒。
這刻站在城頭望着一排排拖家帶女的回城百姓,徐子陵終於長嘆一聲說道:“我似乎終於理解大哥的那種心情了?”
“哦?”
身旁秦一也收回自己的目光,扭頭回望徐子陵,啞然笑道:“難得從子陵耳中聽到認同我的話,你不是一直都說我行事太狠辣殘忍嗎?怎麼?該不是咱們美麗的綰綰小姐在此,才突然給我面子吧?”
徐子陵苦笑無語,搖頭說道:“小弟知道在大哥眼中一直都是軟弱的形象,或許在某些事情上不若大哥果決乾脆,但子陵卻也不是迂腐之人。
但直到方纔看了城下這些百姓臉上的渴望我才知道自己以前實在太自私了,大丈夫生於世,有所爲,有所不爲,若不能給這些淳樸百姓一個安定的生活,妄爲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