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猜信是一臉蒼白的被兩個身形高大魁梧的士兵攙‘間臨時的艙房。
躺在堅硬的木牀上,雙目無焦,原本矮胖的身軀劇烈的顫抖着,看樣子更像是被上百名壯漢柔躪過,好不悽慘。
事實上先前在甲板上免費欣賞了一出隆重的‘殺雞大戲’後,別說隔夜飯了,基本上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這些人果然來者不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那些海盜固然該死,但施以這樣的酷刑就算是看着也不由的覺得毛骨悚然、心膽俱寒!
心中後悔,自己竟然在那個可怕的男人面前耍小聰明,都說中原人最狡猾,他定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難道真要乖乖的聽從他的命令把他們帶到自己的國家?
一般人在面對遠遠超越本身認知的強大存在時都不不由自主的心懷畏懼,下意識的想要遠離這種潛在的威脅。
就像是人類在山中突然遇到一頭猛虎的感覺,猜信現在恨不得自己能夠長對翅膀逃離這艘可怕的鐵甲巨獸。
但理智卻死死的警告他,若果敢有半點異動,那個神情冷漠的男子定會毫不猶豫的讓自己也品嚐到抽筋斷骨的‘美妙’滋味。
一想到秦一,腦中立時閃過那雙緊盯着自己如同毒蛇般緊盯着他的眼眸,心中恍若置身冰窟。
絕對不能反抗那個男人,否則等待他的將會迎來比死亡還要可怕的命運。
“砰砰”!
清脆的敲門聲驟然響起.
猜信嚇得險些從牀板上跌落下來,他現在聽到一點動靜就覺得心驚膽顫。
雖然害怕卻也不敢怠慢,趕緊從牀上爬了起來,打開艙門。
身體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呆滯不動,死死的望着站在艙門外的女子。一雙本就細如門縫地小眼也努力的撐了起來。
他狠狠的咬了自己舌頭一下,一陣劇痛傳來,他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這不是在做夢,可是天上的仙女又怎會出現在自己面前,難道她也知道自己陷身險境,所以才顯靈來搭救他嗎?
猜信半輩子走南闖北,自詡閱盡各種美女,卻也被面前這個女子的絕色仙姿深深震攝。
那種初次目睹超越理性認知的美麗絕非世間任何言語可以輕易形容的。
“你是仙女嗎?”
猜信渾然沒有察覺自己很丟臉的流了滿地口水,傻乎乎的說了句不經大腦地話。
自幼修習玄門功法的師妃暄在潛移默化中已然改變了自身氣質。顯得越發出塵如仙,當初就連花間派傳人侯希白在見過她的芳容後也同樣難以自拔。
更何況區區一個蠻夷土着,能夠說話還多虧了師妃暄功力盡失,否則當會更加丟臉。
師妃暄早就習慣了這種目光,倒也沒有什麼不滿。
對自己的容貌如何她自是清楚,普通人看到有此反應實屬正常,真正能夠讓她失去自信的倒是秦一。
自從被秦一擄走後,兩人相處時間也不短了,自是清楚這傢伙乃是個十足的花花公子。但偏偏正眼都不看自己,反而屢屢與她作對。
若說秦一貪花好色,卻始終沒有對自己動粗,但又不放她離開,就連遠征異族都把她帶在身邊。
實在是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
師妃暄從來都不是個喜歡抱怨的女子,既便身份尷尬,也當坦然處之。
經過一段時間的臆想,猜信終於再度清醒了過來,自作聰明地他已然猜到這個仙女定是那位大人的侍女。
心中好生羨慕,中原果真是人傑地靈。連女子都能生得這麼美麗如仙。
哪像他的那些族人,一個個又矮、又黑、長得也都難看的要死。
不過,他卻顯得越發拘謹,面上不敢露出絲毫表情,他曾去過中原,也知曉像這麼美女絕俗的女子都是那些大人物的禁裔。
非禮勿視。不該看的堅決不能多看呀。
暗自狠狠的吞了口唾沫,深深的藏起內心的真實想法,乖乖地跟在師妃暄身後低垂着腦袋向樓船二層大廳走
師妃暄似乎對南洋的人文風貌頗感興趣,路上倒是不時的提問,有仙女追問,猜信當然不會有半點拒絕。
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內心深處雖然恨不得這段路能夠一直走下去,最好永遠沒有結束。
悄悄嗅着前方美人隱約傳來的淡雅體香以及不時偷瞄上兩眼那個美妙的背影,猜信似乎突然醒悟。
原來,暫時地忘卻生死以及身邊一切煩惱。他一刻,他分明體會到了生命的意義。
可惜,時間永遠都不會靜止,再長的道路也終有盡頭,老天更沒有閒心去滿足一個可憐的南洋商人心中的願望。
穿過一條走廊,那間或許是通向死亡的大廳終於映入猜信的眼簾。
寬大的艙廳中只有寥寥數人。
秦一正盤坐其中,桌上擺放着數盤瓜果。
像是老鼠見了貓,猜信本就低矮肥胖,此時再垂着腦袋。縮着脖子,弓着腰背。看起來要多猥瑣就多猥瑣。
秦一卻像是根本沒有看到猜信謹小慎微的表情,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淡然笑道:“船上沒什麼好東西,暫時略備瓜果,還望猜老闆不要見怪。”
猜信屁股剛沾到榻上,聞言嚇得立刻彈了起來,趕忙搖頭對秦一表示感謝,黃鼠狼給雞拜年,他怕自己無福消受呀。
秦一滿意地暗自點了點頭,這老傢伙還算上道,看來應該不會再搞些小動作。
猜信若是知道就這一瞬間自己又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定會嚇得失禁,他還不瞭解秦一的性格。
面前坐的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暫時能夠經過秦一給他設下的考驗,終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本大人既然選擇南下並着意與南洋各國建立‘更加緊密’的聯繫,自然有責任保護這段海路的安全暢通。
不管如何這些橫行南海的海盜都必須剷除,先前也已經拷問出了他們老巢所在,正所謂事不宜遲。
本大人決定現在就發兵鎮壓,不知……猜老闆有何高見呢!”
一滴斗大地冷汗唰然從額頭滴落,猜信感到身周好似飄過一道陰風,整個後背都瞬間被冷汗浸溼。
受不了秦一陰冷冰寒的目光注視,藉助擦汗地機會趕緊低下了頭去。
猜信心中叫苦,對方肯定發現了他的破綻,不然怎麼突然提出這個尖銳的問題,不過心中仍有些疑惑。
但卻不敢有絲毫耽誤,猛一咬牙,伏首說道:“小人曾經去過一次海盜島,對於那裡的佈置尚有記憶,希望能夠給大人出兵提供一些幫助。”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現在他這百多斤就被放在了案板上,又有秦一這劊子手在一旁磨刀霍霍,就是讓他回憶自己曾經幾時偷窺女人洗澡也得一五一十得說出來。
聽完猜信的描述,秦一倒是先自相信了八分,看來自己先前猜測的沒錯,這頭肥豬與那些海盜早有往來。
把海盜島上的防禦佈置全都吐露了出來。
讓秦一滿意的是這些土人的社會意識仍舊處於未開化狀態,甚至連自己的文字都沒有發明。
那些海盜可能是在這片海域中還從沒有遇到過強勁的敵人,那所謂的島上防禦在秦一聽來簡陋的讓人詐舌。
看來也不用什麼佈置了,直接糾結大軍殺過去就是了。
對付這些土人,擁有這個時代最先進武器裝備以及戰鬥意識的大華軍人已經足以把他們徹底橫掃。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些貪婪卑劣的南洋矮子,就當是提前收取點利息吧。
秦一嘴角的冷笑越發森寒。
他的眼中好似已經看到了大量的財富聚攏到自己面前的情景。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沒有相應的能力,卻佔據着這麼多的資源,就算是你們最大的原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