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只是個小縣城,甚至連標準城牆都沒有,只是鑄起土堆堪堪能夠阻擋普通野獸的騷擾。
因爲南康郡少數民族混雜極廣,爲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林士宏對周邊的小縣城大都是曲線管理。
整個縣城中駐守的楚軍不過幾十人,若是外敵來侵,是沒有半分反抗能力的。
天剛正午,守在城門的士兵例行公事的站在那裡耷拉着腦袋,雙眼閉合,昏昏欲睡。
遠處隱隱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直到近前才猛然驚醒,大約是腦袋還不清醒,憤怒擡頭望去,卻像是被人施了魔咒,大張着嘴巴,呆滯不動。
當前一騎電射而來,如驚鴻電閃。
眨眼間已經飛馳到他面前,高倨馬上的那人雙目鮮紅如血,冷冷的注視着他,感覺被那眼神掃過渾身血液都立刻凍僵。
幽冷的聲音刺入耳膜:“這裡可是安平?”
士兵早已被他身上恐怖的煞氣所攝,心神都處在迷濛狀態,一時間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了些什麼。
眼眉微皺,嘴角突然露出一絲冷笑,手中紅芒一閃,赫然從袖中彈出一柄血色的長劍,尖銳嗜血的劍尖正中士兵咽喉。
眼眸中的恐懼尚未退去就因爲反應遲鈍而倉惶送命。
冷冷的看着倒地不起的屍體,手中一抖,座下寶馬振奮鐵蹄,一聲嘶鳴,從士兵屍身上縱越了過去。
“砰!”的一聲整顆腦顱被釘着鐵掌的千鈞馬蹄踏成了碎西瓜。
紅白二色絞纏飛舞,飄灑在半空,似乎正在預示這座縣城即將到來的命運。
這個變態,連死人都不放過,手段未免太過瘋狂。此人的精神顯然趨於顛狂。
“滋滋,還真是沒有美感,不過殺個小嘍羅罷了,有必要整的這麼抽象嗎,沒錯,我們是來殺人奪命地,但也不需要……這會影響本大人晚上的食慾。
尚明你若是控制不住,可以找間豬肉鋪好好發泄一下。”
膽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對‘血修羅’冷嘲熱諷、肆意指責的當世只有一人,且不怕對方惱羞成怒。
秦一遠遠望着尚明。這小子殺人越多,精神似乎越發變態,看來這心法對人體的影響果真是潛移默化的。
大概用不了多久這小子就真的要徹底妖化了,不多到了那時大概也是他的死期了。
任何收穫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能夠擁有今日這般逆天功力,付出地恰恰正是要不斷燃燒尚明的生命之火。
他是拿自己未來數十年的生命爆發出瞬間的璀璨。
當然,對秦一來說得到的只是一個比較好用的屬下,尚明在他眼中的價值也僅僅如此而已。
至於他未來的死活……人嗎,將來不都是要死的。差距不過是短短地幾十年,而且與其庸庸碌碌,不若活得更加精彩!
秦一很喜歡騎兵,因爲這和他的詭異風格有關,步兵雖然是陸戰之王,但太過珍貴且速度明顯太慢,與他性格不符。
戰爭拼的就是智慧、經驗、膽氣與些許運氣!
對秦一而言就是謹慎謀算,大膽行動,所以,爲了給正在巴陵狂攻的林士宏一個意外驚喜。秦一毫不猶豫的選擇再度深入敵境。
只要打亂了對方的佈置,他纔好利用戰場的混亂謀取最大的收益。
南康是林士宏的老巢,他絕對不會放任自己在此胡作非爲,所以,他選擇撤兵的可能在九成以上。
而秦一正是充分利用這點時間差,要做出一個最大地陷阱。
即便林士宏知道這是秦一故意爲之。他也不得不主動跳進來!
這亦是最高明的心理戰術,不惜一切方法打擊對方的士氣。
揚起手中馬鞭:“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是第一個補給地點,記住本座命令,除了專門與我軍作對的暴民,城中其他的百姓趕出城去。
老林既然想要玩收買民心的遊戲,那老子索性就徹底成全你地大義之名,不過,出身魔門卻還當正人君子。還真是有夠虛僞的。”
所謂建設困難,毀滅容易。
林士宏有心問鼎江山,自然需要治下百姓,南康地理位置偏僻,並不適合發展,但民風彪悍,是最適合的兵源所在地。
所以林士宏這些年才採用懷柔政策,對少數民族
絡,亦是初見成效。
秦一心思卻是壞到極點。他早已看出林士宏最大的依仗卻也是他的致命軟肋,這次連同他手下帶來的這三千精兵就是要來壞他根基。
民心!民心!
老子把你的地基給毀了。看你還怎麼控制手下大軍!
城外如此大的動靜自然無法瞞過衆人的視線,那些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有如洪流般地黑甲鐵騎衝入安平城內。
秦一不是土匪,若非必要燒殺搶掠等非常手段自然是不會使出來的。
這次強行驅趕城中百姓的做法自然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憤怒,有些健壯的年輕人已經抄起了家中的菜刀、木棍,想要與其拼命。
對於反抗的人自然是需要殘酷的鎮壓,這裡縱是民風彪悍又怎是秦一手下這些浴血沙場,經歷了一連串生死廝殺的鐵血捍軍地對手。
男子的慘嚎、老人地悲嘯、稚子的哭叫,全都無法動搖秦一的心智。
亂世用重典,這個時代對潛在的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將士最大的不負責任。
此時身入敵境,想要讓這些陌生甚至仇視他的百姓不給自己搗亂,並乖乖的貢獻出自家的存糧,讓秦一手下士兵補充給養。
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而時間對秦一來說無疑是最短缺的,除了用這種方法再無妙招。
“要恨就恨林士宏吧,貪心不足蛇吞象,這個時代配角是註定要被橫掃的。”
手掌從肋下鑽出,兩根手指捏着一柄劍尖,鋒利的劍刃好似被禁錮,使勁辦法卻怎都無法脫離指尖的掌握。
劍柄的主人已經變色劇變,怎都想不到這人竟然擁有此等驚世駭俗的功力,根本就是連看都不看就把他自認爲必殺的一劍給止住。
秦一突然扭過頭來,望着身後的男子桀桀怪笑道:“沒想到在這種小地方還有你這樣身手敏捷的刺客,着實不錯。
雖然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哪一方派來的,不過,對我來說一個死人顯然更容易讓我放心,想要刺殺本座,下次記得換個更厲害點的。”
指尖綠芒一閃,強橫暴虐的妖氣瞬間破入對方的劍身內,直轟入體內。
刺客如遭雷擊,身體砰然一聲向後跌退。
在地上滾了幾圈,再也沒了聲息。
其實整個刺殺過程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眨眼功夫,想要刺殺秦一固然需要勇氣,當然面對失敗後承擔的代價亦是絕對高昂的。
“果然不容小覷呀,若我沒有猜錯這人應該屬於你們的人吧,白道武林還真是扎眼,好像不論在哪裡都有他們的存在,我說的沒錯吧!”
緊跟在秦一身後的一匹馬上坐着一個頭臉蒙着鬥蓬的神秘人,聞言這人終於打破了久違的沉默:“秦兄難道就是想要讓妃暄看你對百姓施展暴行,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這神秘人竟是師妃暄?
WWW▲ttκǎ n▲C〇
原來,自上次寇仲把師妃暄帶到丹陽後,秦一就很是霸道的宣佈了他對這個女子的獨有權(事實上也根本沒人敢有異議)。
甚至連此次出兵都帶到了身邊,師妃暄雖然懷疑秦一心中又在算計她,不過,失去功力淪爲俘虜的她卻也無力反抗這個男人的命令。
秦一突然哈哈笑道:“妃暄的語氣不善,看來近日對我多有不滿呀,既然妃暄暫時不願與我‘深入’的交談,那就睜大眼睛自己的看着吧。
真正的戰爭可不是單憑某些自以爲是的狂妄之徒,動動嘴皮子就能隨便決定的,若你做到不帶任何個人感觀的觀察這個世界。
你就會發現真正對這個時代造成大麻煩的罪魁禍首不是我秦某人,而是你那偉大師尊!”
師妃暄冷哼一聲,她早已認定秦一這是信口雌黃,巧言善辯,根本就不再相信他所說的話。
反正眼前看到的也只有秦一殺戮百姓的惡行。
秦一望了眼師妃暄就不再說話。
他心中真正的打算師妃暄又怎能猜到,而把她帶到身邊亦是計劃中一步重要的過程,對秦一而言這是一場豪賭。
而賭注就是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