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一聲悅耳的輕音卻震的雲玉真如遭雷擊,傻傻的盯着不遠處那個長相毫不起眼的‘男子’,一臉不可置信的驚愕神情。
既然已被這個小子叫破行藏,再掩飾下去已經沒有意義,穿過衆人,那‘男子’緩緩走到秦一身前,很是氣惱的瞪了他一眼,然後隨手拔去下巴上的假須,抹去粘在眉上的假髮,赫然是一副女子的面相,但臉上卻不知用何種方法塗上一層淡黑色的顏料,如迷霧遮雨般讓人無法真正窺視到她的真實容貌。
“先前是誰說要奇兵突出?現在又自己拆臺,看你怎麼收場?”
秦一連忙做出陪着笑臉說道:“夫人真是冤枉小子了,你看現在基本上大局已定,我們這邊多了夫人的臂助,他們已翻不出什麼大浪,而外間的演戲也差不多該結束了,自然再沒有遮掩的必要。”
“啊!”雲玉真臉色劇變,一臉慘然的指着扮作下人的東溟夫人說道:“你是夫人?好,好一個偷樑換柱,秦公子這手把戲玩的實在是漂亮呀,玉真佩服!”
秦一微微一笑,姿態優雅的像個世家的公子,淡然說道:“既然雲幫主已經服輸,事情就好辦了,那,請把藥丸吃下去吧,就算是對你誠心輸城的鑑定吧。”
秦一不偏不讓,冷漠的眼神讓雲玉真感到陣陣心寒,望着手中蠶豆大小發着異香的藥丸更是心頭冰冷。
雲玉真終於下定決心,擡起頭來死死的注視着面前的秦一,嘴角因爲憤怒咬出一絲淡淡的血痕
好,算你狠!
最終雲玉真還是沒有膽量吃下那藥丸,秦一早就看清她的爲人,爲了避免狗急跳牆,倒也沒有再加強迫。
雲玉真很會審時度勢。
這是秦一對她的第二個評價,雖然當時局面上看來仍舊是巨鯤幫和獨孤閥的高手佔據了人數上的優勢,但卻明白卻真拼命死鬥下去,最終滅亡的必是他們那一方。
畢竟,東溟派中的高手實在是太多了,絕不是她巨鯤幫可以應付的,尤其是在這相對狹小的船艙中,有個身法詭異莫測的秦一,她們一羣人根本就是作繭自縛。
然,恃之以要脅的最大王牌迷汗藥完全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想要以東溟夫人和她的那些派中弟子作爲人質的願望徹底落空,反而是自己這邊領頭的獨孤策不爭氣,稀裡糊塗的就成了那秦一手中的俘虜,且被逼迫服下了讓人聽之心寒的恐怖毒藥,投降雖然屈辱,卻是目前保命的唯一出路。
“你很聰明,本公子一向最喜歡跟聰明人合作。”
秦一此時儼然成了場上的指揮,東溟派早就領教過他的本領,雖心中略有不服卻沒有人會在這時候鬧窩裡反,而巨鯤幫幾乎可以說是她雲玉真的一言堂,卜天志雖有才卻牢守忠義,沒有多少話事權,雖有不滿卻最終忍了下來。
另一個可以左右她想法的獨孤策就更不用考慮了,他的生死已經完全捏在秦一手中,除非此子膽大不畏死,就是不知他在醒來後是否有膽量懷疑並親自驗證那藥丸的真假。
恭敬的站在這個男子的身旁,被那雙充滿了侵略性的目光掃視着全身,感覺如鍼芒在背,好不彆扭,但心中的苦澀卻濃的怎也化不開,只是片刻間彼此的地位已經發生了戲劇性的轉變,那種戲謔直接的眼神更讓人心悸。
竟有些不敢跟秦一對視,雲玉真萬分屈辱的垂下嗪首。
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都不放過,這是秦一的原則,外邊船上正有一羣綁票未遂的爺們等着他來招呼呢,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俯首躬身故意湊在雲玉真嬌美如玉的玲瓏秀耳旁低聲囑咐着自己的計劃,一邊不知是否故意,濃重的男子氣息不斷的衝進雲玉真的鼻孔,那種異性間自然而強烈的吸引不斷的刺激着她的心裡防線,感覺頭腦被薰的微微暈眩,耳空中傳來溼熱的吐氣聲,一陣搔癢令她不得不稍微挪開一步,刻意跟這個危險的男子保持一段清晰的距離,翠眉微皺,展示一番別樣風情。
爲了避免這個傢伙得寸進尺,雲玉真終於耐心聽完他的計劃,立刻如遇蛇蠍般遠遠地逃離了出去,跟自己的手下商量起行事的關節。
“哼,跟美女說話是不是很舒服?”
“哈,好重的醋味,公主不會是已然喜歡上秦一,而心生嫉妒吧。”
“切,你做夢去吧,本公主就是看上街邊的乞丐也不會喜歡上你這種好色無良的男人,而且還是個自大狂,真是看着就討厭,若不是看在你剛剛救了尚明一命,才懶得理你呢,對了,我娘叫你過去呢。”
單婉晶白眼飄飛,嬌軀一扭如天女散花般裙角飛揚,嬌哼一聲立刻走了回去。
哼,小娘皮的,老子就是看上雲玉真了,誰讓人家夠勁呢,你這個雛兒還太嫩,等爺養肥了再殺不遲。
心中暗自轉着齷齪的念頭,眼底淫光大盛,跚跚走向了一旁尚未卸裝的東溟夫人,看着她臉上那怪異的油彩,頓覺好笑。
東溟夫人顯然看出他眼中的笑意,卻故作默然的說道:“公子的計謀果然奏效,想必誰也不會猜到本夫人竟會打扮成手底人模樣,不過,聽她們方纔所說這次獨孤閥還有三十來個好手,我們這邊待會應付起來肯定不夠,是不是再商意一番。”
秦一斷然揮手說道:“夫人長於管理,並不是熟悉戰陣,所謂兵貴神速,這等時刻哪容片刻耽誤,必要施展雷霆之力,方能一網成擒,這些人充其量不過是江湖一流好手,咱們到時只要下手幹脆點就可以了,而且,我們擒賊先擒王,抓住那個二公子就不信他手底下的家奴還敢反抗,反正你們到時只要按照我說得做就行了,這齣戲的主角是雲大幫主,咱們只是配戲的,可別搶了人家的風頭。”
說道最後秦一一臉壞笑,看得東溟夫人哭笑不得,這人,似乎從沒有正經的樣子,難道他以爲這是過家家的遊戲嗎?不過,卻也不得不承認,秦一的計謀雖然簡單卻很是陰險,姑且不論那邊肯定要來這裡助戰,但只要看到自己一羣人被‘五花大綁’,而領頭的是雲玉真,肯定會有剎那間的鬆懈,以秦一的身手趁此機會擒得敵酋,簡直就如探囊取物,說是大材小用也是毫不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