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接連離開,倒讓寇仲幾人有些無法致信,四人對望了一眼,一時間都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本來都做好了拼死血戰的準備,但結果卻是隻有秦一貌似受傷頗重,其他人根本就是剛做完熱身運動,就像是蓄勢待發的一拳卻突然發現面前已經失去了打擊的目標,心中怎都有些不舒服。
一道冷電射來,直直的刺在秦一身上,赫然正是侯希白森冷的目光,秦一有些不爽的說道:“你的小情人都走了,還看我幹什麼?”
侯希白冷冷的說道:“妃暄受傷了,你跟那妖女是一夥的。”
秦一怒哼道:“你小子是不是出門被狗咬了,亂髮什麼瘋呢,我跟誰在一起關你鳥事,媽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若不是綰綰偷襲師妃暄老子現在已經被她一劍穿心了,沒看我一條腿都被那小娘皮給廢了,我招誰惹誰了,怎麼沒見有人給我出頭?
草,再說些不經大腦的話,小心我揍你,別忘了你小子的身份,被個女人迷成這樣,真是給你師父丟人,還不快滾,看着就讓人心煩。”
秦一可不會給別人面子,看着不爽張口就罵,卻把侯希白唬的一愣,旋即一臉鐵青身上殺氣一漲就欲出手。
不過,或許是考慮到一旁三人虎視眈眈,訕訕的咧了咧嘴,一個縱身,重新落回橋底,順流飄去。
四周回覆短暫的清淨。
周圍的空氣中卻突然瀰漫着一股壓抑的氣息,四人知道這場流血的盛宴並沒有因爲對手的離去而結束,相反,真正殊死的拼殺此時才真正開始!
長嘆一口氣,秦一懶懶的說道:“真他媽的還不讓人活了,就是接力也要等人喘口氣吧。”
寇仲苦笑道:“諸位大哥,你們猜接下來誰會出現,不會是王薄那老烏龜吧,奇怪,縱是黑夜這裡也太過靜謐了吧,連個普通人影都沒有,平時這裡可是洛陽城最繁華的地方哩!”
徐子陵長吸一口空氣中冰冷的寒氣,伸了個懶腰說道:“既然如此,敵人怎都會出現,何必費心去猜測呢,以不變應萬變就是最佳的策略。”
跋鋒寒調笑道:“仲少說得有理,只是老秦你現在究竟還有幾分戰力,若是場面危機,咱們兄弟也不好照顧你,看你一向皮操肉厚的,不若給我們幾個當人肉盾牌得了,也算是發揮最後的作用了。”
秦一笑罵道:“日,就知道你老跋是個大陰人,這樣損的主意都想的出來,不過你做夢,待會老子就躲在你後頭,有什麼危險都交給你小子扛着,也算是方纔我跟了空幹了一架的補償,而且大不了老子一走了之,讓你們幾個小子在這兒吹冷風好了。”
四人雖然身處險地,卻都談笑風生,似乎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此時所面臨的兇險。
寇仲卻也被引起了好奇心,不由的說道:“秦大哥,你跟了空和尚究竟戰成什麼樣,我怎麼有些看不懂呢。”
其餘兩人也都一臉好奇,皆因方纔兩人拼鬥過程委實詭異,這兩人又都是極善隱藏掩飾之輩,所以除卻當事雙方,否則很難分辨出內中玄虛。
秦一苦笑的乾咳一聲道:“了空和尚雖然功力高絕,但奈何最大的弱點就是太仁慈,而我則勝在比他狠,所以我贏了半招。
唉,數十年苦修禪功就因爲一個本與之無關的承諾就此毀於一旦,作爲劊子手的我是否太過殘忍了?”
寇仲三人聞言心頭髮寒,無不用鄙視的眼神狠狠的瞪着秦一,似乎也爲他的無恥感到佩服。
跋鋒寒正待譏諷這虛僞的小人兩句,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弓弦震動空氣的異響。
“嗡!”
“來了!”
四人心叫不妙,師妃暄走後這些隱匿在暗中的敵人終於按耐不住選擇發動進攻了。
一排勁弓率先揭開了了今晚第二幕殺戮的序曲。
攻擊是從矗立在兩邊橋頭對面的四座高樓上發起的,並列四枚勁箭快若雷電,以至於空氣中只傳來一聲怪異刺耳的呼嘯聲。
暗處的敵人顯然早就瞄準了目標,跋鋒寒、寇仲頃刻間揮動手中刀劍認準軌跡強行劈開了來襲的箭矢。
徐子陵一拳斜斜轟出,正中箭桿,立時雄軀一震,向後微微退了兩步,心中駭然,對手竟有如此膂力?
秦一此時雖然自傷一腿,但卻應付的最爲輕鬆,縱是箭矢快若閃電,也及不上他的後發先至,一個鐵板橋,翻身如弓,毫釐間箭矢擦鼻而過,自己腳下卻絲毫未動。
以寇仲此時的功力竟覺的雙掌發麻,駭然問道:“難道是王世充反水,把神箭營的人調了過來,不然怎會有如此厲害的箭法?”
跋鋒寒一臉凝重的盯着遠處的高樓,低聲說道:“若我沒有猜測,來人應該是鐵勒王座下最讓人膽寒的‘鐵箭衛’,該死的,他們竟然也來到了中原,這下麻煩了。”
幾人衆皆駭然,能夠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塞外孤狼跋鋒寒口稱麻煩,那問題真的嚴重了。
徐子陵心中凜然,雖然一般武林高手並不懼怕箭矢攻擊,但若是面對那種本身功力不俗的神箭手,簡直就是一場惡夢,尤其是對方最少有四個這般的存在。
以己之短應敵之長,且自己一方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只能淪落爲敵人的標靶,這絕對是此生最讓人不想面對的艱苦戰鬥。
寇仲肅聲說道:“既是鐵勒人,莫非是曲傲趕來報復?”
跋鋒寒冷哼道:“不管是誰,想要取我等性命就先拿自己的命來換吧。”
一聲嬌笑,不屑道:“你跋鋒寒的臭頭難道很值錢嗎?本小姐纔不稀罕呢!”
四人擡頭向橋對面望去,只見夜色影印的深邃中逐漸走出兩人。
一男一女,皆是一副外族人的打扮,其中男子腰掛飛撾,女的則腰間別着一柄微微彎曲的突厥刀,四人認得此二人分明正是武尊畢玄的嫡傳弟子拓拔玉和淳于薇!
只是沒想到他們竟和鐵勒人糾節在一起了,想起這幾人與跋鋒寒的矛盾。
事情,果然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