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碰到了我師尊,還跟他老人家打了一場?我沒有聽錯吧。”
“如果你的耳朵沒有出問題的話,我方纔說的確實如此,沒看我現在都受傷了嗎,若非你那變態師尊的不死印法,這天下又有幾人能夠讓我這般狼狽。”
秦一懶洋洋的躺在厚實鬆軟的雲牀上,再也不願起來。
侯希白在他面前激動的揮舞着手腳,一臉誇張的說道:“正是因爲碰到我師尊,我纔會懷疑你竟然能夠活着回來,要知道他老人家出手從來都不會留下活口的,你小子真是幸運。”
秦一嗤笑道:“少爺我這叫實力,懂嗎?若是像你這樣連個楊虛彥都收拾不了,那我現在屍骨早寒了。
只有真正與石之軒對戰才知道不死印法實乃當是奇功,他把生死變幻的伎倆玩弄的爐火純青,這點,我不如他!
不過,就算是‘邪王’石之軒想要殺死我秦一也絕不是一件易事,尤其現在的他存在着一個致命的破綻,若不想魚死網破最後只好再定戰期了。”
侯希白訝然說道:“你是說長安?那可是李閥的地盤,就算那個楊公寶庫真在長安,他們會讓你小子胡來?你這不是作繭自縛嗎?”
秦一望着侯希白戲謔道:“你那小情人師妃暄幾次三番來老子的地盤搗亂,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也該是我回敬她的時候了,這次對弈的地點還有比長安更合適的嗎?
桀桀,兄弟相殘,這不一直都是靜齋希望看到的嗎,我只不過是再加把火,把這個結果提前一段時間而已。”
侯希白嘆息一聲苦笑道:“你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魔頭。我正在考慮是否應該把這個糟糕地消息轉告給師妃暄知曉。”
秦一笑罵道:“他孃的,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的混蛋,你那便宜師兄楊虛彥肯定返回長安了,憑你一個人看來怎都敵不過幻魔身法了,若是想讓少爺我幫忙到時候就乖乖的聽我的話,不然,哼哼……”
侯希白苦着臉說道:“從跟秦兄相識至今小弟就一直被你吃的死死的,難道我還有反抗的餘地嗎?”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距離去長安還有一段時間秦一決定先回趟飛馬牧場。雖然曹應龍等人的聯合攻擊已經被寇仲地連番妙計化解,但與諸女分別這麼長時間怎都要去好好慰籍一番,而且還有些事情怎都要過去解決。
雖然此時整個巴蜀都歸屬他的勢力範圍,但這次秦一併不打算大張旗鼓,甚至連所有的得力屬下都留在了這裡。
巴蜀雖然不參與天下紛爭,但這裡的地理環境委實重要,如此一塊豐盛的讓人眼讒的蛋糕任誰都無法忽視。
想打巴蜀主意的亦並非只有李世民一家,所以,慎重考慮後秦一才決定不帶走一人。
老魏的沉穩老辣、常心的狡猾多智、侯重地冷酷、綵衣的靈巧以及尚明的好殺配合在一起絕對足以讓任何人膽寒。用來震懾周邊那些心懷不軌之徒已然足夠,也可以讓他放心了。
與上次入蜀走的盤山棧道不同,秦一選擇了坐船,只要順着三峽一路向東,就能到達飛馬牧場。
不但省時更是免去了勞累之苦,任誰在荒野山林中一走數月整日餐風露宿的都不會高興得起來。
秦一特意戴上那張面目醜陋搞得蕭銑雞飛狗跳的醜臉面具,現在江湖上沒有聽說過妖皇秦一的已經罕有人在,雖然他不怕人找麻煩,但這種事情多了也着實無趣。
當然也有另一個小小原因,換個臉面亦代表了換種生活。
暫時放下以往的身份地位。以一種新鮮的眼光來打量周圍的景物,別有一番趣味。
秦一上地這條船歸烏江幫罩的,他們十多年來一直經營這條水道上的貨運生意,因爲信譽頗佳,又一直保持中立。
秦一在巴蜀大清洗的時候並沒有波及到他們,反而對於這種小勢力示好拉攏。
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摧毀整個巴蜀的江湖勢力,而遊戲地規則例來就是打擊不合作敵對份子,然後拉攏那些小勢力。
像烏江幫這樣的小幫派在巴蜀數不勝數,但正是他們構成了巴蜀武林的基石。
很多人都
這些小幫派的作用,就像是蛛絲,一根或許並不重要成一片就會形成一張巨型的蛛網。
秦一相信靠着這些人的耳目未來巴蜀的任何動靜都別想逃出他的視線。
由於這是一艘貨運船,船上的艙房並不是很多,但既然有了秦樓提前打過的招呼,秦一很是輕鬆地佔據了一間獨立的艙房。
負責船上守衛工作的幾個勁裝大漢個個身材彪悍。體格魁梧,面色黝黑,在秦一眼中雖然還上不得太面,但對付一些江湖宵小卻也沒有問題。
背後腳步聲響起,秦一扭過頭去,只見一個身材低矮的壯漢走了過來,恭聲說道:“吳爺,手下們快要開船了,外邊風大。您不若先去艙房裡休息片刻,等開船後再來欣賞沿途的美景。”
這人名叫林朗。烏江幫梅花堂的香主,爲人頗爲機靈,這次也算是好好伺候秦一這大爺。
畢竟在如今巴蜀地面上這些跑江湖混飯吃的哪個不是需看秦樓的眼色行事,前段時間的血雨腥風着實嚇住了許多人,亦讓那些心存僥倖地宵小徹底徹底絕了念想。
雖然不知道這個突然搭船的吳賜仁大爺到底是何方神聖,但只要與秦樓有關係地,烏江幫這種小幫會自然會不遺餘力的巴結。
若是真能借此搭上這條大船,那烏江幫以後別說在巴蜀地面上橫着走,就是整個天下也要給他們半分薄面。
畢竟,那個如今統治整個巴蜀,背後真後的大老闆可是江湖上人人畏懼的強大存在,大樹地下好乘涼,這個道理都是懂得的!
秦一自然理解這些小幫會轉動的心思,也沒有揭穿,反正只要他們伺候好了,到時候給點好處也無不可。
理所當然的享受着林朗的照顧,不知道的還以爲秦一是他親爹呢。
一日一夜,貨船順流而下,秦一緩緩收功,雙手最後結成施無畏印。
略顯欣慰的是雖然他修煉的乃是天妖功法,但與這新學的九字真言並不衝突,因爲一個修煉的是奇經八脈,另一方則是體內脈輪,兩者迥然有別。
此刻感覺靈識越發敏銳,整艘船上任何變化都如若明鏡,映照在他的心裡,這種感覺十分微妙,但卻充滿了動人的滋味。
秦一本身對任何功法都不存在排斥,對他而言只要有用的就是好東西,這點亦反應在他的處事方式上,生命中曾有幾個跟他發生過親密關係的女子但真正危及到他的安危,定會第一時間把這危險之火捏滅。
洗漱完畢,秦一伸了個懶腰,心情看起來不錯,起身向艙外走去。
這房間本是船長的臥室,不過,自從來了秦一這貴客後,林朗那小子知情識趣的把這船上最好的地方讓了出來,就連一應被褥都是重新換過的。
秦一倒也滿意,這人雖然功力差勁無比,但心思卻是頗爲靈活,眼力神還算不錯,適當時候提點一下,只要是真正的人才且對他忠心秦一是不會讓他們失望的。
他本身對權利確沒太大的野心,平時奉行的也是無爲而治,把秦樓的權利基本上都分配給了幾個心腹手下。
若不然,他也不會經常做起甩手掌櫃,自己時不時的跑出去逍遙一番,就像現在。
秦一不是第一次坐船,但每次都會感覺都不盡相同。
一帆孤舟,隨波逐流,兩岸懸崖峭壁,猿聲啼嘯。
一日千里,直讓人心情激盪,取出腰間的玉笛,一人站在甲板上靜靜的吹奏了起來。
心中亦不期然閃過石青璇冷傲嬌美的面容,當初兩人初次相見亦是笛簫合鳴,如今物是人非,那個讓他心動的美麗女子因爲始終過不了自己心中那道關卡暫回小谷靜思。
而自己卻要踏上另一段旅程,硬接不同的挑戰,看來生命中總是充滿了各種無奈,不過,我的小媳婦,你是永遠也跑不出我秦一的手掌心,下次我等這你主動找過來。
清越悠揚音符在空氣中歡靈的跳動着,有若秦一的心情,讓人忍不住隨之而波動。
再次吐出一串急促的顫音,玉笛在空中轉動了數圈,重新落回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