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腿、一閃躲、一騰挪、一掌。
雖說起來緩慢,但真正從發生到結束卻只是一秒鐘都不到,委實快若驚虹。
四位下場的高手唯一活命的只有宇文無敵,原本在那半秒鐘內他有三個方法可以趁此天賜良機擊殺秦一性命,但結果卻是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非是他心軟,也不是秦一今日鴻運當頭,任何的戰鬥憑藉的都是實力的交鋒,沒有半點運氣可言,身邊強敵環肆之下還敢肆無忌憚的再次連殺兩人,秦一又豈是如此大意之人。
說起來連宇文無敵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就在他心中興奮,幻想矛尖穿過秦一身體把他攪得支離破碎的時候,異變突生,而且竟然還是發生在他體內。
腹部丹田氣海毫無預兆的掀起滔天巨浪,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差點讓他真氣逆流,阻斷心脈,暴血而亡!
氣海乃是武者存儲真氣最重要的地方,平時打鬥都會盡力防範對手肆機破其罩門,蓋因氣海破則真氣散。
試想,若一輛奔行的汽車油箱突然發生爆炸,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這一驚非同小可,嚇的宇文無敵不得不放棄這殺死秦一千載難逢的最佳良機,轉而搜索體內異動源頭,終於在體內的一條經脈中發現了正準備向上遁去的那絲綠氣,知道這鬼玩意對自己身體損傷極大,留在體內更是不妥,只得拼着損耗了近一半冰玄真氣才把這東西徹底驅逐出去,而體內的數條大脈已然受創。
而正是這一頓之隙,秦一已然完成了在戰鬥前心中定下的戰略目標,可謂完勝。
此時秦一正好整以暇,絲毫不見力戰後的虛弱,反而如貓戲老鼠般意味的望着孤零零的宇文無敵,戲聲說道:“我認得你,你是宇文無敵,你們宇文家除了你也沒有人長得這麼有創意,怎麼樣?好像清靜了許多,剛纔承蒙照顧,現在是不是輪到咱們倆真正的較量一回,你雖然中了我的‘遁元擊’但起碼還有五成功力,而我此時的情況也不遑多讓,不如咱們再賭一把,看看究竟鹿死誰手,如何?”
秦一幾番譏諷,說得宇文無敵臉色頓時青白不定,現在誰都可以看出這小子從一開始就把他們四個玩弄在鼓掌之間,正是因爲一開始的輕視,才最終讓幾個老江湖吃了平生最大的苦果,而付出的代價無疑更加沉重。
眼中寒芒閃爍不定,顯示主人家正狂聚功力,但宇文無敵卻始終死死的握緊手中長矛,尖指面前的一副懶散姿態的秦一,卻始終不敢貿然出手。
他終於還是畏懼於對方詭異莫測的陰謀,是故作輕鬆,跟自己唱空城計?還是猶有餘力,繼續扮豬吃老虎?一向狡詐多疑的宇文無敵一時間也看不透這人心中的真實想法,在這動則生死憂關的時刻怎敢妄動,只是心中各種念頭閃爍不定,不知最終作何打算。
哼!還不死心,野獸只有在壓力超過它們極限的時候纔會真正害怕退縮,看來得給這頭受傷的野獸加點‘力’了。
“啪!”
擡腳輕輕往前邁了一步,但奇異的卻是當他腳尖落地的那一瞬間待在原地的整個身軀劃過一道虛影,下一刻竟然出現在了宇文無敵的面前,兩人相距不到半步,就連彼此眼眸中閃爍的殺意都是如此清晰的感受到。
“縮地成寸!”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道家絕學,他怎麼會地?
心中頓時驚駭欲死,通曉這門神通之人簡直就像是最恐怖的幽靈,絕對會在你意想不到的角度發起攻擊,而且防不勝防,心中戰意全無,怪叫一聲,身體騰空後躍,人在半空手中長矛擊地,如撐杆跳高的運動員一般借力飛躍數丈的距離,整個身體已經平移到船舷邊,身體下邊就是黑糊糊的大海,果然如秦一所料,這個極度自私的傢伙已成了驚弓之鳥,‘噗嗵’一聲墜入茫茫海底,轉眼間再也不見蹤影,此僚逃跑速度之快讓人目瞪口呆,先前誰也不曾料到堂堂宇文閥中竟然還有如此人物,一時間都傻呆呆的望着面前一望無際的海水,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哈,世界終於清靜了……啊!不好意思,差點忘了這裡還有些小雜魚,真是麻煩呀!”
望着宇文無敵變身成海底龜,滿臉的愜意,低聲自語起來,但突然間似乎響起什麼,又把頭轉向了一旁早已揣揣不安的海沙幫一衆人等。
“我說,韓……老大,您老人家是不是也可以帶着你的這麼跟班撤退了,戲已經演完了,本公子還有事情就不遠送了,請吧!”
雖然面含微笑,但秦一此時露出在空氣中的兩排白皙皙的牙齒看在這些幫衆眼中無不感到背心發寒,如果說剛纔對他還只是心有畏懼的話,那麼現在已經是無盡的恐懼了。
宇文閥的兩大高手以及大江會的‘龍虎雙君’在江湖上代表着什麼沒有人比常年混跡江湖的他們更加了解,但就是這樣的絕代兇人卻轉眼間就被這個神秘恐怖的傢伙斬瓜切菜般殺個乾淨,唯一漏網之魚也被嚇的不顧尊嚴,狼狽逃竄,你說,這樣一個根本就無法戰勝的對手,又怎能讓他們心生鬥志,無不暗自忐忑,恨不得早點逃離這是非之地。
韓蓋天心中也是打鼓,自己仗之橫行的靠山竟然在短短一刻鐘內,死的死、逃的逃,這仗還怎麼打?雖說自己人數佔優,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手下的那些人現在都被嚇寒了膽,哪敢跟這會使妖法的怪物動手。
感情,他也把秦一暗中佈下的手腳當成妖術了,人類對於未知的都先天存在着某種恐懼,雖心有不甘,卻無力迴天。
一時間臉色陰沉若霾,不知又在盤算什麼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