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合上手中的小冊子,輕嘆一聲,自語道:“原來這就是換日,那些印度阿三倒也不都是隻知自大吹噓的廢物,如此玄妙的心法也算是別出蹊徑。”
這換日更講究的是‘身、口、意’三密同修,此爲天竺的內功法門,與中原自是截然不同。
也難怪沒有人可以輕易修煉成功,想必以嶽山數十間早就養成的思維慣勢,哪能看透這最關鍵的一步。
不破不立,武林中人又有幾個有此心性,就算是秦一,也不敢輕易修煉呀!
不過,暫時雖然無法修煉,但對自己的武學基礎卻是個很好的參考指導的作用。
尤其冊子裡還有很多注示,當是嶽山平生武學心得,其中一些字體娟秀,或許是碧秀心加上去得。
秦一最大的破綻就是從沒有系統的修煉基礎,這源於體內天妖傳功時根本就沒有告知他這些東西,一開始學得就是最高深玄妙的武學。
但除了帶來強大的實力外,一切基礎法門反而一竅不通,這使他的招式動作顯得很是粗糙,平時與人爭鬥仗着自己功力深厚,身法快捷以及總結現代搏擊術倒也足以橫行天下。
所以,有利亦有弊。
這段時間來連番惡戰,今日一番思悟體會也算少有心得,其實若是現在閉關修煉一段時日把他以前所有的戰鬥經驗融會貫通,出關後在技巧方面必能更上層樓。
不過,他現在卻不得不打消了這個誘人的念頭,大事未了呀!
石青璇已經翩然離去,重新回到了她的小谷,也並沒有讓秦一相送。
她的身上總是籠罩着一層黑霧。讓人看不清楚內心的真實想法。
秦一也不準備阻攔,兩人就此以這種意外的方式告別。
屈指輕彈,一道勁氣擊打在面前桌上地小銅鐘上,發出清越的鐘鳴聲。
外間的屋門打開,唐綵衣走了進來,微微一福,說道:“主上有何吩咐?”
秦一說道:“有安隆這老狗的消息嗎?竟然敢偷襲我,我看他不是豬油蒙了心就是活膩了,老子倒是不在乎再除掉一個邪派高手。”
對安隆他本來就半點好感也欠奉。前次因爲主要目標並不是他,爲防計劃錯漏,暫時才施計穩住這老魔。
現在一切事務已了,他竟然主動送上門來,自己也不需再加隱忍,殺了就是,就算惹出他背後的邪王石之軒,以他現在的實力也絕對無須畏懼,而且。他已經有了一個妙計,若是心願得償,更是無須擔憂。
唐綵衣眼中厲芒一閃,狠聲說道:“這頭豬竟然敢襲擊主上,簡直該死,不過也算他狡猾,自那晚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跟着那楊虛彥一同消失了。
不過,屬下已經派出大量人手搜尋,以他的體型很是容易暴露。若是發現我們定能提前發現他的行蹤。
好消息卻是他那‘隆和興’的酒鋪還有鋪中地手下一個也沒有逃走,狼巢的兄弟發動突襲,這次還特地試驗易先生髮明的那種砸破瓷罐後立刻產生大量濃煙的裝備。
效果自是奇佳,我們這邊除了一人在收尾的時候還不太適應這煙霧抓人時不小心撞破頭皮外,無一傷亡。”
秦一面露微笑道:“很好,常心那小子果然沒有辜負我對他的期望。這寶貝可是我們的秘密武器,記住告訴手下兄弟讓他們定要守緊秘密,將來說不得這就是保命的本錢。”
“主上英明,那不知那幫人如何處置?”
秦一臉上獰笑,狠聲說道:“那還不簡單,咱們不是收養了很多孤兒嗎,那建立山莊可是需要不少勞力的,這次大清洗雖然抓來了不少人,但義務勞動不嫌人多,喂下毒藥。過去勞動改造吧。
狼巢不是也要從那些孩子中挑選品性資智優良地補充進來嗎,告訴他們對着木頭永遠練不出真正的技巧,這麼多活動靶子,只要不搞死了,隨便玩吧。”
唐綵衣悄悄的擦了一下額頭上的細汗,也只有秦一的腦袋能夠想出這麼邪惡的主意來。
突然想起一事,秦一追問道:“那個波斯小妞還好吧,最近事情太忙,差點把她忘了。”
唐綵衣說道:“哼。竟然想來刺殺主上,屬下怎都要給她點顏色看看。不過那女子倒是狡猾,竟然還想使計矇騙我,被屬下狠狠的教訓了幾次後,就老實了許多。
若是主上想要見她,我把她領過來。”
秦一眉梢一挑,戲聲說道:“那小妞什麼時候見都無所謂,不過,眼下貴客光臨卻是怎都要好好‘招呼’一下。”
雙掌一拍,身形立時迅若閃電向頭頂上方的瓦頂轟去。
“砰!”
一聲巨響,瓦面上已被凌厲的氣勁轟破一個大洞,竟是一道人影從中落下,尚未落地,整個身體好似完全違背了物理定律的束縛,詭異地平移到數尺外,躲過秦一的攻擊。
雙腳一踩牆壁,身體刮過一道旋風,向秦一疾掠而去。
凌厲掌勁直擊秦一面門。
“來的好!”
比內力秦一連三大宗師也不怕,去勢不改,一拳向這樑上君子轟去。
“篷!”
強橫的勁氣交擊在一起,兩人終是在空中,腳下難以借力,分向兩邊落去。
這一次從出擊到分開時間不過一息之間,以唐綵衣的反應以及眼力也不禁慢了一拍,心中雖知來敵強大,但在主人面前竟然沒有發現敵人的入侵,險些讓此人刺殺成功,這簡直就是在她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心中憤怒,身周溫度立降,一股寒氣密佈全身,正是其偷學的唐門不傳心法‘凝血勁’。
雙手若爪就欲強攻,耳邊卻突然傳來秦一懶洋洋的聲音:“綵衣且慢,面對大名鼎鼎的西突厥國師。咱們怎能如此無禮,豈不是讓外人笑話我秦樓無人。”
站在秦一對面的是個身材高大、體型魁梧、長髮披肩地大漢,只是鼻樑高聳,形若營喙,眼窩深陷,雙眸卻也異於漢人的黑色,而是閃爍着碧藍色的光芒,一看既知此人乃是外族。
世間有着等玄妙功法且功力如此高深的異族高手,且來他秦樓攪事。秦一用腳趾頭
道是誰,仔細的打量着這個西突厥國師,看起來形象貴,有種掌權者地非凡氣勢,是那種讓人一見就很難忘記的類型。
與之比起來,秦一在相貌上險些輸了對方不止一籌,難怪說話的語氣帶着嘲諷。
雲帥盯着秦一皺眉說道:“我知你秦一狡猾多智,休要再說廢話,把柔兒交出來我就立刻離開這裡。不然……也許殺你很難,但你這秦樓中的人卻也不少。”
秦一好似根本就沒有聽出他話語中地威脅,笑嘻嘻的說道:“國師遠來是客,又萬里迢迢的從西突厥趕過來,秦某怎都要好生招待貴客,不然豈不是失了禮數。
而且,我想國師可能對我秦某有些誤會了,不若擺上一桌酒水,咱們慢慢談過如何?”
雲帥冷哼道:“我知道你秦一的手段,你也不用施這種緩兵之計。縱是來再多人也別想把我留在此地,莫非你真以爲我是三歲小兒,任你糊弄?”
秦一滿臉委屈,說道:“唉,秦某一番好意,不想竟惹來國師這般鄙視。看來真是人品需要爆發了。
柔公主這段時間確實在鄙人這裡玩耍,女孩子家的出門在外,總會遇到一些不三不四地壞人,以後定要當心了,綵衣,去吧公主帶來吧,國師大人既然已經來了,我們看護的任務也結束了。”
雖然搞不明白秦一心中又在打什麼主意,不過對他極度信服地唐綵衣仍舊忍下心中的疑惑,微微點頭徑直走了出去。
房間地氣氛有些詭異。兩個素未平生的男人對視無語,只是秦一望過去的目光實在是太……淫蕩了,以雲帥的修養也終於按耐不住,努哼一聲,擺出戰鬥的姿式說道:“你到底有什麼陰謀,縱是拼着玉碎,本國師也不會讓你討得好處。”
秦一攤開雙手,說道:“秦某不過是想要交個朋友罷了,既然國師誤會頗深。那也只能有待下次澄清誤會了。”
兩人陷入無聲的沉默,秦一一副好整以暇的輕鬆模樣。渾身破綻,好似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身周有個絕頂高手正於一旁窺視,更隨時都有可能向他發動最猛烈的攻擊。
而云帥則是被秦一擺的龍門陣徹底搞糊塗了,聽說寶貝女兒被中原最邪惡的魔頭擒獲,立時心急如焚,放下一切事務遠赴巴蜀救人。
他也知道秦一如今在巴蜀地權勢,才一路小心翼翼,絲毫不敢露出馬腳,已至延誤了許多時間。
今次悄然潛入這裡,正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救出蓮柔。
卻不料偷聽兩人談話時,擔憂女兒安危,心跳快了一拍,卻立刻就被下邊的那人感應到,一拳轟破了附身的瓦面,想要躲藏已經來不及了。
索性下來準備一決勝負,但任他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最後竟是這種結局,難道面前這個人並不是秦一本尊?
不然,爲何與傳言中的狠辣無情完全不同,他可不信自己有這麼大的面子,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
未知地東西纔是最可怕的,雲帥身陷魔窟,不敢有絲毫大意。
“爹!”
一道驚喜莫名的聲音從門外想起,雲帥扭頭望去,正是自己失蹤已久的女兒蓮柔。
蓮柔本以爲自己又要被那個可惡的小子折磨,她現在心中早已恨死了秦一,自上次被他擒獲,當着自己的面大開殺戒,不但把巴盟的四大首領全部誅殺,還想對自己動手,幸好礙於爹和乾爹的名頭‘不敢’對她下手。
本來還以爲他要放了自己的,卻不料竟然一聲不吭把自己丟垃圾般的扔給了一個女人,難道她不漂亮嗎?
可惡地小賊,看都不看本公主一眼,定與你誓不兩立。
而那個美麗的女子更加該死,竟然用各種羞人的方式來折辱她,蓮柔平生哪受過這等奇恥大辱,心中發誓一定要把這些人都殺死。
乍然看到心中天神般的父親竟出現在自己面前,立時悲喜交加,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秦一也不阻止,對着唐綵衣點了點頭,後者也鬆開手臂。
蓮柔在‘綵衣羅剎’手下自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對她已是心生畏懼,一感到沒有束縛,立刻向雲帥撲了過去。
雲帥突然眼神大變,似乎想到了秦一施展的‘詭計’,心頭冷汗大冒,好歹毒的計策,定是要趁他照顧蓮柔心有顧忌時纔對他發動突襲。
好卑鄙陰險的計謀,怎麼辦?難道把自己女兒推出去,置之不理?
眼中精芒四射,顯是亂了心境!
秦一發現雲帥地異常,眼珠一轉已經明白對方的心思,心中苦笑,看來還真是人地名,樹的影。
在旁人心中自己的形象竟然已到了這等地步,唉,我可憐的人品呀!
臉上現出一絲尷尬,他這次真的沒有打算動手,起碼……暫時並不準備獵殺這個西突厥國師,乾咳一聲揮手說道:“國師但請放心,你我無冤無仇,我絕沒有任何的陰謀,令愛已經歸還。
這麼說吧,只要你們西突厥不把觸手伸到巴蜀,我與你們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
而且我知道你們西突厥最大的敵人應是利的東突厥,可惜東突厥勢大,利野心勃勃,想必也早就打你們西突厥的主意吧?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你我合則兩利,何必爲了點點小事就鬥個你死我活,反而便宜了自己的對頭呢?
我們其實還有很大合作的可能,我的好兄弟口中意圖問鼎江山,將來就必定要與利一戰,到時候我們若是能夠雙面夾擊……國師也明白我們漢人數千年來一直都是農耕民族,對草原畜牧沒有半點興趣。
就算將來打敗了利的金狼軍,這萬里草原於我們也不過是雞肋。
若是兩家聯合,將來這大草原就是你們大汗統葉護囊中之物,而國師你亦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成爲草原上新的傳奇。”
不得不承認秦一說的很好,編織的美夢亦十分誘人,雲帥亦無法否認有那麼一瞬間自己確實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