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正要收取這老魔的性命,身側突然爆出一團摧殘奪目的晶芒,不用看也知楊虛彥已經破去他發出的刀氣,勢要新仇舊恨一起算,殺人奪卷自是一個不少。
亦是趁着秦一攻擊尤鳥倦回氣的間歇,詭異華麗的幻影劍法全力展開,罩定他全身大穴。
有便宜不撿是白癡,安隆眼見秦一危難,正要回報方纔他對自己的‘恩賜’眼前突然毫無預兆的亮起一蓬蓬虛實難辯的青影。
駭然後退,心中暗罵自己白癡怎麼差點就把這石青璇給忘了,她可是得自乃母真傳,功力比之他來也差不上許多。
但因爲着實顧忌石之軒,打死安隆都不敢真正對石青璇下殺手,投鼠忌器下打的是極爲鬱悶,差點就忍不住仰天長嘯。
對秦一的再次合圍已經無法完成。
秦一從來不敢小覷楊虛彥的威脅,但他亦不會放過到口的肥肉,指間青綠異氣倏然鑽出,狠狠刺入尤鳥倦胸前,五道血箭飄出。
雖然沒有獵取他的性命,但無堅不摧的先天刀勁已經給尤鳥倦造成了極爲嚴重的傷害,慘叫一聲,吐血拋飛。
秦一突然陰笑一聲,說道:“楊兄既然想要印卷,給你就是!”
竟然把到手的印卷毫不猶豫的向着刺來的劍影中甩了過去。
光影立消,楊虛彥身軀一晃,顯是剛剛強行收回內勁,引得體內真氣險些反噬,心中已經恨不得把面前這該死的傢伙扒皮抽筋點天燈。
秦一可以不在乎印卷的安危,隨手當暗器丟棄,但他卻不行,這裡沒有人比他更明白石之軒的不死印卷對他的珍貴作用。
只有得到這東西。他將來纔有機會徹底脫離石之軒的控制。
但這一切地夢想都即將成爲現實,只要他伸出手來,就能得到這卷絕世心法。
後方扇風突然颳起,侯希白鬼魅般的身影也閃現了出來,一衆牛鬼蛇神終於全部聚齊。
楊虛彥怒火狂燃,眼看就要成功,卻又被這個狗種破壞,自上次東都一戰,這個便宜師弟就如狗皮膏藥般粘上了他。
早知如此。當初自己寧可拼着重創也要把他斬於劍下。
猛一咬牙,與印卷擦身而過,重起劍芒,向秦一頭頂罩去。
幻影劍法最玄妙處在於虛實相間,惑人耳目,以秦一的能力一時間也看不出劍尖的真身,但他卻另有妙招。
根本就不去管什麼虛實變化,索性以拙破巧,拳風如刀。極爲蠻橫的向着楊虛彥的身軀轟去。
以他雄厚的內力,這一招卻能剋制住楊虛彥下一步的攻勢。
不過自己一時也被對方不要命的打法拖住身形,無暇分身他顧。
侯希白地美人扇絕對是世間最惟美的殺人利器,與楊虛彥的恩怨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一上來就是奪命殺招,卻不料這人心性端的果決狠辣,竟然作出如此反應。
看着不死印卷朝着自己飛射而來,侯希白一時也難以平復心中的激動,瞬間就忘記了面前還有個生死大仇。
扇面一卷,以柔勁化去上邊附着的勁道。把它收於掌內。
一道凌厲急旋的勁氣從側面飛射而來,攻擊尚未臨身,身側的空氣已經傳來一陣焦灼地異味,侯希白心叫不妙,倉促間趕忙揮扇格擋。
“轟!”
一聲勁響,被一股強大的勁氣衝擊的倒飛而去。狠撞在身後的一尊肅穆佛像上,功力一轉,把入體的勁道導入塑像內。
嘩啦一聲爆成漫天碎粉。
侯希白心下駭然,此時仍感到持扇的手臂一陣麻木,可見方纔的攻擊究竟有多麼的強悍。
面前人影閃現,安隆的肥臉上滿是猙獰,被肥肉擠的快沒了地小眼中卻是透射出凌厲的殺意,戾芒鎖定侯希白,陰聲笑道:“原來是賢侄,你不去倚紅偎翠。來這裡作甚,不若把東西給我,回頭咱們也好見面。”
原來安隆眼見半路突然殺出個侯希白,立時心叫不妙,趕忙運功震開石青璇,與尤鳥倦錯開身位,若是這個倒行逆施的傢伙殺死了石青璇那就與他無關,石大哥想要報復殺了尤鳥倦這傻鳥就是了。
心切間急忙打出一道蓮環,卻不料侯希白果是反應敏銳。堪堪躲避了過去。
侯希白把玩着手中的印卷,另一手抖開摺扇。灑然笑道:“原來隆叔也過來湊熱鬧,小侄耳聞有人想對石師的女兒青璇小姐不利,所以急忙趕過來支援。
莫非,那人就是隆叔你?哈,若是石師知道了……你說他老人家會否取你性命呢?”
安隆此生最怕的人就是石之軒,此時聞聽侯希白地恐嚇先是神色驟變,旋即面上閃過一絲殺氣,盯着侯希白冷哼道:“你好大的膽子,不但搶奪石大哥的不死印卷,竟然還倒打一鈀,看我今天就替你師尊清理門戶。”
腳下蓮步輕踩,轉動着自己肥碩的體型向侯希白殺去。
雖說不一定能打過秦一那變態,但安隆自信對付一個侯希白還是沒有問題的,只要把他斬殺,奪得不死印卷就趕緊離去,到時候就算秦一再想搶奪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六人三處戰場,在這羅
斗的難解難分,任何一處只要斬殺對方一人就能瞬間平衡,取得壓倒性的優勢。
“叮!”
秦一屈指一彈,點在劍尖上,避免了眼睛被刺穿的危險,心中暗道這幻魔身法果真是玄妙莫測,只要給對方一絲微不可查地機會,就險些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過,楊虛彥的劣勢正是他內功比之秦一要差上些許,雙掌一推,面前的一尊佛像立時飛起,向着彈射向半空的楊虛彥撞去。
詭異兇蠻的拳風刀氣亦接連不斷的轟在他身邊地空處,令他無法挪動身體。不然定要主動找死一般,被他激射出的凌厲拳勁擊成重傷。
楊虛彥悶哼一聲,劍氣再次增強,無數光影劍芒立時洶涌而來,刺在迎面而來地佛像上。
“轟!”
一聲巨響,半空中石佛恍若解體般碎裂成了萬千塊,向着下方秦一激射而去。
秦一臉現冷笑,隨即低喝一聲,身上紅綠異氣破體而出。在頭頂身週三尺處瞬間形成一道有形無質的護體氣罩。
石塊擊打在上邊發出‘噝噝’地銳響,不但無法突破半分防禦還像是被某種利物切割一般,被這勁氣纏繞而過立時變成了粉末。
秦一雙掌若穿花蝴蝶般向飛落下來的楊虛彥攻去,任他在空中再怎麼靈活,終究是無法借力,只要頂着他強攻,等他回氣乏力之時就是自己取他性命的時刻。
劍氣縱橫拳風滾滾中身邊的一切事物都成了障礙,在兩人激射振盪的氣勁攻擊下化作了虛無。
兩人早在陽就有舊怨,楊虛彥被秦一死命追殺險些就丟了小命。這次更是不會留手,兩人招招奪命,氣氛慘烈緊張地讓人窒息。
但毫無疑問處於下風的正是楊虛彥,在秦一的特意攻擊下,死死的限制住了他本身幻魔身法的發揮,致使戰鬥局勢已經開始向秦一傾斜。
一拳轟出,終於擋開了楊虛彥手中的劍鋒,秦一臉上獰笑,大掌化拳爲爪,向着他的胸口狠狠掏去。
激勵的勁氣已經割破了楊虛彥胸前的夜行衣。露出裡邊壯碩地胸膛。
楊虛彥身爲天下第一刺客,每次遇到秦一卻都是被壓着打,心中窩火可想而知,但他卻不會莽撞的送死,緊要雙齒,就要使出最後的保命功夫。
卻不料。再生異變。
秦一身後的佛像出,毫無預兆的飆射出一道紫色盤旋的銳芒,徑自向他背後鑽去。
沿途的空氣甚至隱隱生出一陣扭曲,可知這偷襲之人亦是功力超絕之輩。
雖然不知道這意外強援是何人,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楊虛彥大喜,丹田真氣涌出,手中長劍一蕩,把秦一的攻擊破開,自己趁機連番飄退。向侯希白攻去。
雖說這是合擊的好時機,但基於殺手地本性,絕不輕易相信任何人,而且此行的目的就是不死印卷,既然有人纏着秦一,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哪會再去主動招惹這個麻煩。
秦一心底暗歎一聲,身形一晃,即時避過這道紫氣。
“砰!”
對面的一尊佛像肚皮被這激光般的紫氣射出一個簸箕般的大洞。
倏然轉身。雙目陰沉地盯着佛像背後,寒聲說道:“又是何方高人架到。竟來破壞我的好事!”
“哈哈,早就聽聞巴蜀秦一妖功蓋世,席某自然要好好見識一番了。”
一個身形高瘦,一席青衣,貌似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終於從佛像後緩緩走了出來,身上不帶一絲戾氣,面色淡然,舉止文雅,不知情的真以爲這只是一個遊性突起,來此賞玩的文士。
不過,秦一卻分明從他那雙凌厲若刀的眼眸中發現了一輪邪惡的紫芒。
心中一動,灑然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天君’席應大駕於此,只是席兄初來成都就是這樣給我這個主人打招呼的嗎?”
席應從容笑道:“說來完全巧合,席某隻是跟此地的主持有些小恩怨,所以纔來此一晤,卻不料碰巧遇到諸位,頓時心癢難耐,忍不住想要見識一下當今天下最耀眼的年輕一代第一高手地實力,還望秦兄不吝賜教!”
秦一臉上綻出一絲詭異的微笑,露出一口白齒緩緩說道:“找我陪練代價可是很嚴重的,說不得席兄剛剛練成紫氣天羅奇技,轉眼就要命喪人亡,豈不是可惜可憐!”
席應此人心性險惡,不能容人,又是其宗門內三百年來首位練成紫氣天羅之人,早已自信滿滿,這次正是要斬殺秦一來爲自己正名。
面色一冷,說道:“秦兄願意爲席某試招,實在是感激不盡,到時候這巴蜀之地我會替你好好照料的。”
秦一啞然失笑道:“原來席兄不但自大還是個喜好妄想的蠢貨。今此就讓少爺我來了結你。”
身形一閃,竟然飄身後退,席應愕然,顯是沒想到秦一竟是雷聲大雨點小。
臨陣逃脫?
莫非傳聞有誤,這傢伙其實就是個膽小怯戰的懦弱之輩。
尤鳥倦方纔被秦一擊傷,此刻被石青璇詭異的玉簫打的心中鬱悶至極。
石青璇地真氣從簫孔任一角度攻來,飄忽不定地讓人
備,且簫音傳入耳中惑人心神,讓他難以集中精神對
頭頂突然傳來一陣勁風。擡頭上望,赫然看見秦一有若神兵天降,一腿踢來,勁勢無籌。
嚇得尤鳥倦怪叫一聲,只得揮起雙臂格擋。
“咔吧!”
重若千鈞的勁力破體而入,一下就轟碎了他地雙臂骨骼,強橫的勁氣則進入到身體經脈內開始瘋狂破壞。
雄軀巨顫,好似被大錘檑擊,吐出大口鮮血。面色瞬間蒼白若紙,已是受了重創。
秦一面色肅殺,翻身撞入,尤鳥倦眼中滿是絕望,知道自己真的再無生望。
兩人錯身而過,秦一重新電射向席應,一拳向他轟去,口中同時哈哈笑道:“尤鳥倦乃是咎由自取,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席應滿臉鐵青,知道自己竟然被人戲耍。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心知這亦是秦一藉機想要打擊他的氣勢,臉上雖然殺機驟盛,心中卻再不敢有絲毫怠慢。
身上**的皮膚處開始被一層紫氣籠罩,一張紫色的氣勁凝聚成地羅網向着面前的獵物撲去。
赫然正是其苦修大成的絕技紫氣天羅。
若是被這氣網纏繞,就再也別想從中掙脫。就算是秦一也只能引頸就戮,這亦是紫氣天羅真正可怕之處。
比之陰癸派的天魔功亦是毫不遜色,各有所長。
秦一卻好似渾然不知,仍保持着一往無前的姿式,全身勁氣凝聚拳頭內,在席應奸計得逞的眼神下,悍然向着氣網最強大的一點擊去。
任何事物的最強點亦可以理解爲最弱點,天下萬物,無堅不摧!
“轟!”
勁氣相交,立時爆出轟然巨響。席應身軀巨顫,不可思議的望着秦一,自己這招竟然硬生生地被他一拳壓了下去。
卻不知秦一正是看出他紫氣天羅唯一的破綻,氣網捕敵固然面積大增,讓人無路可逃,但真氣亦因此而分散。
對付別人這絕招或許十分管用,但若是換成功力相當之輩尤其是攻擊力強悍的對手就成了雞肋。
所以,就算他練成了紫氣天羅,若是想找宋缺一雪前恥。也只是再取其辱,徒招敗績!
故秦一這拳以點破面。他席應焉能不敗!
席應立時看出不妙,臉上紫氣更盛,索性與之展開近身攻擊,他自以爲自己數十年魔功應敵,硬拼之下秦一怎都會出現破綻,到時就是取這可惡小子性命的最佳良機。
兩人都是以快打快,四雙手掌在空氣中交擊對轟。
秦一也不敢有絲毫鬆懈,這老魔畢竟是邪派排行第四的絕頂高手,如今魔功大成,稍一不甚就是自己遭殃。
尤其是席應的天羅勁極爲詭異,每道氣勁都恍若蛛絲,不但堅韌而且發出去後還可以從任何角度迴旋追擊。
“媽的,這個老魔頭難道跟蜘蛛俠是近親嗎,怎麼到處吐絲?”
秦一可不想被這絲勁纏上身,身形從不在一個位置停留半息以上,圍着席應遊走,尋隙攻擊。
同樣席應也不好受,秦一每一掌掃在他發出的絲勁上都不可避免的附着上自己的真氣。
這些妖氣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附骨之蛆,竟然順着絲勁連接地地方妄圖衝入他的體內。
大駭之下,趕忙斷去那絲聯繫,這對自己體內的真氣絕對是一種入不敷出的消耗。
“啪!”
席應再次狼狽後退,他現在已經沒了方纔的瀟灑,滿臉駭然的望着秦一,這傢伙簡直就是逆天地變態。
一身妖功也不知他是怎麼修成的,比之他六十多年的魔功也是毫不遜色,且威力更加詭異莫測,破壞、侵蝕、攻堅無一不缺。
最讓他頭疼之處就是這傢伙明明沒有使用任何武器,偏偏拳勁腳風中都隱含着一股鋒銳無比的刀氣,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修煉出來的,完全是怪胎嗎!
秦一冷冷的撇着席應,淡然笑道:“這就是‘天君’之威?不過如此,你的所有招式套路我都已見識了一遍,看來你已驢技窮,該送你上路了。”
席應紫色的臉龐上爬上一絲鐵青,狠狠的瞪着秦一,厲吼一聲,已是準備拼命。
席應實是滿心屈辱,就算當年與宋缺一戰也沒有這般無力可施的感覺,這秦一根本就沒有固定地招式,近身攻擊尤爲可怕,全身各處都可以成爲殺人利器。
完全就是隨性所至,無跡可尋,打的他束手縛腳,根本就發揮不出全部功力。
兩人再次戰在一起,秦一身上勁氣纏繞,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護體氣罩,硬吃了席應一拳,面上紅芒一閃,一口鮮血涌上喉頭。
而秦一自不會白白捱揍,已經仗着自己身高臂長的優勢,屈肘探身,狠狠的砸在席應的心窩上。
“咔吧!”
骨骼斷裂聲驟然響起,席應倒退數步,面上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伸手捂着自己胸前的凹陷。
哇的吐出一口鮮血,雙腿一軟,兀自睜着一雙大眼,就此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