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龍並沒有出現,但一個蒼老的聲音冷聲喝道:“秦一你說慈航淨齋和魔門傳人對決是什麼意思?小心禍從嘴出!”
秦一不屑冷笑道:“真是奇怪了,怎麼什麼玩意都當自己是號人物往外蹦,少爺我說過什麼需要你來這兒多事?”
“哼,果然如江湖傳言目無餘子,本人乃‘洛陽八士’的祈八州,今此也要教訓你這無禮的小輩。”
寇仲懶得再聽廢話,擔憂上官龍怯戰,不耐煩道:“上官龍你是否膽小鬼哩,怎麼還不出來,讓大爺一刀斬了你這陰癸派妖人的臭頭。”
一聲怒喝仿若驚起一天炸雷,人影閃過,上官龍終於現身場上,與寇仲遙遙對峙,自有一派高手氣質。
不過,他此時雙目怒瞪,陰冷的眼神撇着寇仲戾然說道:“你說我是陰癸派的人,究竟有何證據?”
寇仲輕撫着手中的寶刀井中月颯然笑道:“哪來這多廢話,你的武功就是最好的證據,待少爺十招內必讓你現出原形。”
上官龍聞言立時放下心來,這寇仲竟然如此誇口,簡直是自不量力,縱使他武藝非凡亦別想在短短几招內逼他使出本身魔功。
周圍立時人聲倏止。
無不透過窗戶用一雙雙驚異的眼神打量着寇仲,上官龍的功力他們自然清楚,怎都覺得這寇仲是在說大話。
有些心思惡毒之輩更是早在心裡咒罵這小子自取欺辱了。
秦一看的暗自點頭,說道:“小仲確實有一套,雖是十招,但已在上官龍心中種下破綻,我賭一個銅子兒十招內這老小子必敗。”
跋鋒寒亦贊同道:“兩兵交戰,攻心爲上,寇仲已然得到兵法真諦。”
旋即望着身邊秦一不屑冷笑道:“一個銅子兒,這裡就你秦一是有錢人,還這麼摳門,真是無恥之尤!”
徐子陵心中卻也敬佩,好像這兩人根本就不擔心場下寇仲的勝負,但話語中透出的信心卻也絲毫不惶多讓。
上官龍手中的龍頭柺杖在地上猛地一頓,竟令地面一陣顫抖,仿似整個園子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圍觀者無不大驚失色,對寇仲的‘誇誇其談’更不看好。
上官龍心中得意,哈哈笑道:“這是你寇仲說的,那就別怨老夫欺負年輕人,動手吧。”
一場舌戰終於演變成無可挽回的血拼!
喧鬧的停留閣中又恢復了一片寂靜無聲,但一片壓抑的呼吸卻從數百間窗戶內發出,所有人都在屏息淨氣全神貫注注視着這場決戰。
寇仲長吸一口氣,平復下自己激動的情緒,臉色一片肅穆,事實上他已經把自己逼上了死角,方纔按照秦一的計劃出言挑戰上官龍卻也沒有想到這東西武功竟會如此高明。
僅此一頓,就讓他體會到這上官龍實是不遜色於邊不負的頂尖高手。
雖是勢成騎虎,但寇仲心中沒有絲毫氣餒,反而生出一股期盼,他們在洛陽的形勢越發嚴峻,爲了盜得和氏璧更加兇險的場面自然也是少不了的,此時只有以戰養戰,與這種級數的高手戰鬥才能更加快速的進步。
性格堅韌的人都會選擇在逆境中爆發出更多的戰力,一陣刺激的感覺走遍全身,在對手可怕的壓力下,全身的精氣神終於提升至巔峰狀態。
神情冷漠的注視着對面的上官龍恍若無物,對方潮水般的氣勢再難影響他分毫。
一念不生,頓時立悟,一切雜念拋之腦後,整個環境每一絲變化都在心間映照,好不美妙。
上官龍悚然大驚,本來他已經鎖定了寇仲的勢,但轉眼間對方身上卻不知發生了什麼詭異的變化,竟然恍若變了個人般,再也無隙可循。
就連周圍觀戰的人都突然發覺寇仲整個人都好似融入了這片環境中,無分彼此,渾然天成,而先前上官龍出場造成的強勢影響反而讓他更顯突兀,與池園的混不搭調!
上官龍心中暗驚,難怪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挑戰他,原來竟有如此異法,再也不敢小覷,知道若是任其再無限制的發揮,那自己的氣勢必將徹底落入下風。
不敢猶豫,在旁人驚疑的眼神下,右足前移,故意與地面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率先發動了進攻。
徐子陵終於放下心來,因爲先前兩人有十招之約,若這上官龍打定主意死守,那寇仲也奈何他不得,豈料這小子竟然戰場上再做突破,反而自身氣勢不斷積蓄,狂漲不以。
上官龍終於擔憂自己氣勢被蓋過的那一刻,若寇仲雷霆重擊襲來,難保不會露出破綻把魔功迫出來。
嘆息道:“這小子要得!”
跋鋒寒亦目泛驚異,頗有些豔羨的說道:“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吧,只看你兄弟的成長就不知要氣死多少人呢!”
上官龍走的頗爲小心,距離寇仲已不足三丈遠,對於高手來說這點距離已經到了彼此警戒的極限。
果不其然,寇仲眼中終於閃過一絲光采,手中井中月放射出奪目的黃芒,刀鋒遙指上官龍,封鎖了他所有可能近襲的路線。
心中卻如井中月心法一般無有遺漏,點塵不驚,從未像現在這般清楚無誤的感受到身體與周圍環境空間微妙至語言難以形容的契合。
以人弈劍,以劍弈敵!
他終於清楚的把握到上官龍的破綻,他最大的弱點就是不敢催發魔功,只要自己給他造成瞬息間不死不休的境地,以他魔門中人自私無義的性格必會自露破綻。
空氣中瀰漫着殺氣,就連池中的魚兒似乎也感到不自在,無不紛紛燥動不安起來,觀戰的諸人瞪大了眼睛,絲毫不敢吐露半點聲音。
上官龍終於按奈不住,狂喝一聲,縱身而起,舉杖向寇仲頭上砸下。
狂暴的勁風呼嘯一聲從空中襲捲而過,身下的池水唰唰的擺動,池底可憐的魚兒更是被強烈的勁氣壓得內臟碎裂,血染池水!
寇仲心中再無半點破綻,長生真氣運轉自如,真氣凝聚在井中月上,迎着杖頭電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