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詭計吧,真是好大的手筆,好陰毒的計謀。”
綰綰不知何時已來到兩人身後,冷厲的聲音透着一絲冰冷的寒意,虛行之只覺的渾身仿若掉進了冰窖,心中駭然,這妖女的魔功竟然高明如廝。
秦一一臉淡然的望着遠處被大水淹沒的竟陵城,緩緩扭轉身體,雙眸閃過異樣的光芒,瞬間穿透面前昏暗的空間,注視着綰綰,說道:“戰爭本就沒有仁慈可言,就當是免費爲老杜上一課,在戰場上永遠都不要大意,死亡的陷阱也許就在你的身後,而且,今日之事只能說他太目中無人,惹上我秦一,怎都要給他點‘小小’的教訓。
桀桀,竟陵雖處四戰之地,但地處平原凹地,臨近大江,周圍河道衆多,又適逢雨季,只要匿一隱蔽之處,鑿土蓄水,這竟陵根本就不攻自破,臨戰失察,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綰綰神色凝重,說道:“原來,這些時日你所做的那些事都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假相,想要以此來混淆杜伏威的耳目,現在看來,你確實成功了。”
綰綰早已默運天魔功,一層勁氣輕盈的散佈在身軀表面,阻擋了暴雨的侵襲,一襲白衣,長髮垂散,整個人看去仿若一雨中仙子,有種難言的魔幻魅力。
秦一自不會放過這美妙的景色,沉聲說道:“爲了配合綰綰你演戲,我怎能不用點心力,若沒有你這完美的‘內奸’,這老杜也不會如此輕易就上當吧?”
“你這般辣手無情、做事不留餘地,難道就不怕我們的報復?”
秦一曬道:“少來,難道沒有這一出,你們就準備放過秦某嗎?江淮軍、陰癸派、鐵勒人三強聯合,還真是盛大陣容,不過我秦一也不是任人魚肉的菜鳥,如果不怕再死人儘管來就是了,我秦一絕不躲閃,一旦到了那時就不要怪我使出更加狠辣的報復手段,搞刺殺並不只有綰綰你適合。
桀桀,現在雨大風急的,秦某可沒有綰綰你這份避雨的能耐,若沒有什麼事情,咱們就此暫別吧。”
秦一扯過虛行之,夷然不懼的經過綰綰的身邊,沒有絲毫憂豫的走了過去,似乎毫不擔心對方會對自己偷襲。
或許是驚疑於秦一的高深莫測,綰綰始終只是冷冷的盯着秦一的眼眸,卻並沒有出手,直到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灰濛濛的夜色中,才終於微不可聞的輕嘆了一口氣,嬌軀一扭,不知所綜。
……
竟陵之戰雖然無關天下大勢,但卻同樣牽動着天下羣雄的目光,雄霸江淮的杜伏威終於率先忍不住向着周邊的鄰居伸出了自己的魔掌。
竟陵的失陷可謂情理之中,但意料之外的卻是另一人物的橫空出世再次點亮了天下豪雄的眼眸。
秦一親自導演的水淹竟陵,不費一兵一足乾脆利落的滅掉五千江淮軍精銳,讓杜伏威還沒有來的急高興,臉上就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這次的損失也讓他着實心痛莫名,對秦一更是恨不得扒其骨,食其肉方解心頭之恨。
同時繼火燒滎陽後,一出水淹竟陵,讓人們對秦一的爲人狠辣也終於有所瞭解,知道他非是尋常武夫,對於戰爭也有着超凡的天賦,有江湖好事者更是送他一外號,名曰‘水火無情’!
寥寥數字,卻道盡其中三味。
不過他本身暫時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繼‘縱火犯’後又背上了‘灌水狂人’的名號。
在竟陵郡西北方,長江兩大支流旁又界劃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原,兩條豐厚的河脈緩緩流過,灌溉兩岸良田無數,端地是水草豐盛。
這裡地處南方,氣候溫和,土壤肥沃,物產豐富,其中飛馬牧場所在的原野,牧草更是特別鮮美。
單從地理位置上說,此處四面環山,圍出了一個碩大的天然草場,僅在東西兩面留出兩條峽道可供出入,行勢險要,易守難攻,乃是牧場天然的屏障。
當秦一跟己方人馬會合經過此處的時候,掃視着周圍的山勢地形,心中頗爲滿意,只要扼此據守,倒也不怕敵人輕易攻進來。
正穿行間,前方煙塵揚起,赫然是數十匹駿馬奔行而來,卻一時因爲距離過遠,看不清來人相貌。
秦一極目遠眺,心中一動,對身邊有些緊張的手下笑道:“不用擔心,是飛馬牧場的人,可能是要歡迎咱們來的。”
虛行之聞言愕然,難道這新識的主上早就結識飛馬牧場的人?
數十吸後,來人終於迫近,當先從馬上跳下一形貌美麗的女子,嬌呼一聲,率先撲入秦一懷中,竟然喜極而泣,口中斷續說道:“聽說杜伏威兵圍竟陵,都快擔心死人家了,現在看你沒事,晶兒也終於放心了。”
秦一心中溫暖,擡起手掌,爲其擦去臉上珠淚,露出一張嬌豔的臉龐,赫然正是多日不見的單婉晶。
當日與這姣姣女分別,正是讓其憑藉着與商秀珣的手帕交先來此打前戰,好爲自己將來收服飛馬牧場做準備。
雖然極不願與愛郎分別,但東溟公主卻也識得大體,分得輕重,故暫時分手,各自行事。
這多日來一直收到各種消息,自然心中擔憂秦一安危,今日終於安然得見,卻也情不自禁,淚上眸珠。
扭頭看着身邊已經仿若呆頭鳥的手下衆人,秦一牽過單婉晶方纔的坐騎,一翻而上,然後揮手把女孩攬到懷裡,灑然笑道:“既已到了飛馬牧場,大家都且放鬆下來,這且隨我去見識一下名動天下的商場主。”
嘿然怪笑中,秦一已然一馬當先,奔行了出去,全然沒有一個首領的模樣。
虛行之看得直搖頭,只要越俎代庖,收束人手,跟着來人的指引,緩緩向那座宏偉的城堡行去。
卻也沒人注意到,一旁雲玉真望着馬上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臉上閃過的莫名滋味。